《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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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无选择-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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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一条钢腰带紧紧捆住了我的胸膛,使我难于呼吸。我看看雷切尔,她目光坚定地回眸盯着我,敦促我保持强硬。

“那时她有多大了,塞德曼医生?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让她活下去的话。”

“请让她活着。”

“你想听吗?”

我双眼紧闭。“我只是要求保证。”

“我们把发样送给你了。”

“我带上钱,你们带上我女儿。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你想把话说死吗,塞德曼医生?”

机械声现在的调门节奏欢快,滑稽得很。

“我不管你们是准,”我说。“我不管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干。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儿。”

“那就照我说的交钱。”

“不,”我说。“没有保证不行。”

“塞德曼医生?”

“嗯。”

“再见。”

之后,手机归于死寂。

十七

正常的精神是一条细绳,我的绳子绷断了。

不,我没有尖叫。正好相反,我变得不可思议地冷静。我把手机从耳边拿走,看着它,好像它刚刚出现,我对它一无所知。

“马克?”

我看着雷切尔。“他们挂断了。”

“他们会打回来的,”她说。

我摇摇头。“他们说18个月内不会再打了。”

雷切尔端详着我的脸。“马克?”

“嗯?”

“我要你仔细地听我讲讲。”

我等待着。

“你做得很对。”

“谢谢,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我在这方面有经验。如果塔拉还活着,如果他们有一点放她回来的意思,他们会在这个问题上妥协的。没有做成交易的惟一原因是他们不想——或者说不能。”

不能。尽管我的大脑只有极小一部分还保持着理智,但对此能够理解。我提醒自己我受过训练。要一步一步地来。“那现在怎么办?”

“就按以前的计划作好准备。我这儿的装备多得是。我们会给你装上无线电器件。如果他们打回电话,我们已准备就绪了。”

我木然地点点头。“好吧。”

“同时,这里我们还有其他什么可做的事吗?你就一点也听不出那个声音吗?关于穿法兰绒的男子,关于那辆面包车,关于其他任何事,你想起了什么新线索吗?”

“没有,”我说。

“你在电话里提到在地下室里发现一张CD。”

“是的。”我飞快地把那张光盘的事和MVD标志告诉了她。她拿出一个便笺簿,草草地记了下来。

“那张盘你带在身上吗?”

“没有。”

“没关系,”她说。“眼下我们在纽瓦克。我们可以看看从这家MVD能得到些什么东西。”

十八

莉迪亚举起那把西格·绍尔226型手枪,枪口向上。

“我不喜欢刚才那个样子,”她说。

“你做得对,”赫什说。“我们现在咔嚓一下,这事就算了结了。”

她凝视着这件武器,渴望扣动扳机。

“莉迪亚?”

“我听着呢。”

“我们这么做是因为这事简单。”

“简单?”

“是的。我们以为这钱来得容易。”

“很多钱。”

“千真万确,”他说。

“我们不能这样就算了。”

赫什看到她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不管怎么样,他也被折磨得不轻,”他说。

“我知道。”

“想想你刚才对他的做法,”赫什说。“如果他自此再也收不到我们的消息,他会在疑惑和自责中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莉迪亚挪过去坐到赫什的膝盖上,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到他怀里。他用巨大的双臂按住她,一会儿莉迪亚就平静下来了。她感到安全而平静3她闭上眼。她喜欢这种感觉:并且她知道——正如他一样——这种感觉从来不会持久,永远都不觉得够。“赫什?”

“唉。”

“我想得到那笔钱。”我知道你想。“

“我还想,要是他死了就再好不过了。”

赫什抱紧了她。“那就是下面要发生的事。”

十九

我不知道对最有价值侦查所能有什么期待。也许有一扇粗糙的玻璃门,旁边有个黑鬼门卫或菲利普·马罗。一栋污迹斑斑的陈年老砖房子。肯定没有电梯。一个丰满漂亮的秘书干着蹙脚的工作。

但是这些东西在最有价值侦查所那里了无踪影。这栋明亮耀眼的大楼是纽瓦克的“城市改造”项目的一部分。有关纽瓦克再现辉煌的消息不绝于耳,我却没有眼见为实。没错,确实盖了几栋漂亮的写字楼——就像这栋——和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表演艺术中心。有钱买得起票的人们(就是那些不住在纽瓦克的人)可以开车过去,根本用不着穿街走巷。但是这些雄伟明亮的大厦宛如杂草中的几株鲜花,夜幕中的几颗孤星。它们并没有改变这里的基本色调。既没有融合进去,也没有为之增色,简直是格格不入。它们呆板的美丽没有一丝感染力。

我们走出电梯。我还拿着那个塞满200万美元的袋子,攥在手里觉得怪怪的。一堵玻璃墙后面有三个头戴耳机的接待员,他们的办公桌很高。我们对着内部通讯系统说出自己的名字,雷切尔出示了她的身份证,证件上标明她是个退休的联邦调查局特工。我们匆匆进去了。

雷切尔推开门。我尾随其后。心里感到空荡荡的,被掏空了,但我还是在运转。曾经的惊惧让我焦躁难耐,我不仅没有麻木。而且进人了一种奇怪的全神贯注状态。我再次把所有这一切与手术室比较。我走进那个房间,穿过门道,进人另一个世界。我会有个病人,是个6岁的男孩,我要对他进行再普通不过的腭裂修复手术。在手术台上时,他的一些重要器官突然功能衰竭。心脏停止了跳动3我处变不惊。全神贯注于其中,跟目前这样没有什么两样。那个男孩起死回生。

雷切尔还是亮出身份证,解释说我们想见这里的负责人。接待员例行公事地点头笑着,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她自始至终戴着耳机。手指摁了一些电钮。另一个女人出现了。她带着我们顺着走廊向里走,来到一间私人办公室。

一时间,我分不清面前的这个人是男是女。桌上的名牌写着康拉德·多尔夫曼。结论是:男人。他不情愿地站起身。他的体型细长细长的,穿着一件蓝色的粗线条外套。外套在腰部束得尖细尖细的,以致于外套的底端四下散开,几乎让人误认为是裙子。他的手指堪称细如葱根,头发向下梳得油光可鉴,简直跟《维克多/维多利亚》里的朱莉亚·安德鲁的差不多,光滑的脸上污斑点点,我通常认为这与化妆有关。

“请,”他说,声音实在是矫揉造作。“我叫康拉德·多尔夫曼,MVD的执行副总裁。”我们和他握了握手。其实我们压根儿就不愿和他握,他把另一只空手搭在握着手的上面,有意识地瞅了我们一眼。康拉德请我们坐下,我们也就落座了。他问我们来杯茶怎么样,雷切尔抢先说,那就来吧。

我们又闲聊了几分钟。康拉德向雷切尔问了一些她在联邦调查局时的情况。雷切尔的回答含糊其辞。她暗示说自己也曾干过私人侦探,因此是他的同行,工作中要互相帮忙。我什么也没说,让她一手操办。有人在敲门,那个陪我们穿过走廊的女人打开门,推进一个有轮茶台。康拉德倒起了茶。这时雷切尔切人话题。

“我们希望你能提供帮助,”雷切尔说。“塞徳曼医生的妻子是你们的一个客户。”

康拉德·多尔夫曼专注地摆弄着茶水。他用的是目前流行的筛具。筛掉一些茶叶,慢慢地把茶水倒出来。

“你们向她提供了一张带密码的CIX我们想看看。”

康拉德先递了一杯茶给雷切尔,之后给了我。他坐了回去,呷了一大口。“对不起,”他说。“我不能帮助你们。密码是由客户自己设的。”

“这个客户已经死了。”

康拉德·多尔夫曼并不买账。“那也没什么两样。”

“现在她丈夫是她最近的亲属。CD现在是他的。”

“我不知道,”康拉德说。“我不搞财产法。但我们对此尤能为力。我说过了,密码是客户自己设的。我们可能给过她这张CD这个时候我确实说不准——但是对她在密码中设了什么数字或字母,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雷切尔不动声色。她凝视着康拉德·多尔夫曼。他也以凝视来回敬她,不过是他首先耷拉下眼皮。他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我们能查明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她求助于你们吗?”

“没有法院的指令?不,我想是查不出来的。”

“你们的CD,”她说。“是有后门的。”

“请你再说一遍?”

“每家公司都有,”雷切尔说。“信息永远都不会丟失。你们公司为密码设计了电脑程序,所以你们这些人可以打开CD。”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以前是联邦调查局特工,多尔夫曼先生。”

“是吗?”

“因此我知道这些事。请不要轻慢我的智慧。”

“这不是我的本意,米尔斯女士。但我确实爱莫能助。”

我看着雷切尔。她似乎在掂量着该怎么办。“我局里还有朋友,多尔夫曼先生。我们可以问问他们,可以拖下去。联邦调杳局可不太喜欢私人侦探。这些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找事,我只想知道CD的内容。”

多尔夫曼放下杯子。他打了个响指。随着一声敲门声,还是那个女人打开门。她向康拉德·多尔夫曼点头示意。他站起来,还是那么矫揉造作,连蹦带跳地穿过地板。“失陪一会儿。”

他离开办公室后,我看着雷切尔。她并没有转向我。“雷切尔?”

“看看他怎么收场就是了,马克。”

但是确实没有更多内容演下去。康拉德回到了办公室。他穿过房间,矗立在雷切尔面前,等着她抬头仰视。她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们的总裁马尔科姆·德瓦德自己以前就是联邦调查局特工。这你知道吗?”

雷切尔一言不发。

“我们在这儿聊天时,他打了不少电话。”康拉德等着。“米尔斯女士?”雷切尔终于抬起头。“你的威胁不管用的。你在局里没有朋友。哈哈,德瓦德先生才有。滚出我的办公室。现在就滚。”

二十

我说,“他妈的,怎么竟是这个样子?”

“我跟你说过了。我现在不是特工了。”

“出了什么事,雷切尔?”

她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你早就不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没有多余的话可说。现在是雷切尔开车。我手里攥着手机,盼着它再次响起来。回到我家里时,夜幕已经降临。我们进了屋。我盘算着给里甘和蒂克纳打个电话,但事到如今,这有什么用呢?“我们得把DNA化验一下,”雷切尔说。“可能我的推测令人难以置信,但你女儿被劫持这么长时间就能令人信服吗?”

所以我给埃德加打了个电话。我对他说我准备对头发再作一些化验。他说这样很好。我挂上电话,没有告诉他我已经迈出了危险的一步——向一名联邦凋杳局前特工求援。这事少提为妙。雷切尔打电话找了个熟人去埃德加那里取发样,另外还从我身上取了血样。他有一个私人实验室,她说。24或28小时之内我们就会知道结果,这个时间对赎金要求来说,也许来不及了。

我坐进书房的一把椅子里。雷切尔坐在地板上。她打开行李包,掏出电线和电子装置之类的小东西,各种各样应有尽有。我是个外科医生,双手灵巧无比,可是对付这些高技术的小玩意就茫然不知所措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袋子里的东西摊在地毯上,一举一动都那么全神贯注。这又使我想起了大学时她读课本时的情景,跟这一模一样。她把手伸进包里,取出一个刀片。

“那袋子钱呢?”她说。

我递给她。“你要干什么?”

她打开钱袋。钱一沓一沓的,都是百元面额,500张扎成一沓,总共有40沓。她抓过一沓,慢慢把钱抽出来,而扎钱的纸带毫发未损:她在钱上切割起来,好像切着一副纸牌一样。

“你在干什么?”我问。

“我要挖个洞。”

“就在这沓钱上?”

“嗯。”

她用锋利的刀片干着。挖出一个一元银币大小的洞,约莫有四分之一英寸厚。她扫视了一下地板,找到一个同样大小的黑色装置,摁进钱洞里。之后她把这沓钱放了回去。那个装置就完全掩藏在那沓钱里了。

“一个Q型电子自动记录器,”她对我解释说。“这是一种GPS装置。”

“我听着呢。”

“GPS就是全球定位系统。简单地说,它会跟踪这些钱。我还会在包的衬里放一个,但是大多数罪犯都熟悉这一套。他们通常会把现金倒进自己的袋子里。不过钱这么多,他们来不及把每沓都检查一遍。”

“这拽东西怎么会这么一丁点儿?”

“Q型电子自动记录器?”

“是的。”

“它们还可以做得更薄,不过问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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