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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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钞票-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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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晨光,开门吧,我是丁大伟。”门外的声音十分洪亮,但有点沙哑。 
  丁大伟!我的心抽紧了一下,我从小到大,最怕的人就是这个叫丁大伟的人,不仅仅因为他是警察,更重要的是他是丁小慧的父亲。我就是在房间里拿着丁小慧的内裤自慰完事之后,有时会想,如果丁大伟闯进来,我就完了,我对着丁小慧的内裤自慰就好像是在强暴丁小慧的肉体,我知道强暴一个女人是犯法的,要受到严惩的。 
  我不敢开门,甚至连话也不敢说了。 
  我的两腿有点打颤,尿急的感觉又出现了。 
  “顾晨光,开开门好么,我有事找你。”丁大伟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一点,“你别怕,打开门吧,让我进来,咱们好好说话。” 
  我想往厕所里奔跑。 
  但我跑不了,我的双脚生了根一样。我为什么会老是出现这种状况呢,在这个让人厌恶的雨季?我不会给他开门的,不会,我弄不清他要干什么。如果他在我房间里搜查到一条粘满我精液的丁小慧的内裤,他一定会把我抓去枪毙的。 
  我真的害怕丁大伟,我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一个晚上给我制造一个难题,让我给他开门。 
  我一声不吭。 
  我的身体靠在了门上。 
  如果不靠在门上,说不定我会瘫倒下去,是门支撑了我的身体。 
  他不去找丁小慧,来找我干什么呢? 
  我不解。 
  这时,顾玉莲在她的房间里又大声说:”晨光,是谁呀?你开门了么?”我没有回答顾玉莲。我靠在门上,心里发虚。我不知道此刻丁小慧在哪里。如果她突然出现在丁大伟面前,那丁大伟也许就不会再想进我的门了,我十分清楚,他是想问我丁小慧的情况。 
  丁大伟在门外又说话了:“顾晨光,你开门好么,我就和你说一句话就走。”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仿佛听见有人说,不要给他开门,不要!” 
  这时,我看见顾玉莲出来了。 
  我飞快地上了楼,我进了房间之后把门反锁上了。 
  顾玉莲给丁大伟开了门。丁大伟和顾玉莲谈了一会后就走了一他没有上楼来找我。我手中拿着丁小慧的内裤,不知道要藏到哪里才安全,要是丁大伟进入我的房间,搜出了丁小慧的内裤,那我就真的完了。 
  丁小慧的内裤是绝对不能藏在我的房间里了。 
  我想到了我父母亲顾帆远和宋汀兰的房间。   
  《血钞票》第十六章97   
  十二点整。 
  晚上的十二点整。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女人的哭声和老鼠的尖叫声会不会突然响起来。我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我来到了顾玉莲的房间门口,我轻轻地推开了门,我看到顾玉莲躺在桔红色的光中,她在沉睡,还发出轻微的酣声。这夜静极了,别说是她的酣声,就是一根头发掉在地上也许都能听得见。顾玉莲的那双干枯的手放在胸前。我真想过去把她的手拿下来 
  ,她曾经和我说过,睡觉时手不能放在胸口,那样会做恶梦的。我看她睡得沉实,才轻轻地关上了她的房门。 
  在关门的时候,我发现她床头柜上放着一碗面条,那是我煮给她吃的面条,她竟然没有吃。 
  我上了楼。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丁小慧的内裤,然后来到了我父母亲的房间里。我相信此时没有人知道我进入了这个房间。一进我父母亲的房间,我就把门反锁上了。我开了灯,一团白光罩住了我。 
  墙上的挂钟的指针一动不动,指针还是指到12点整。 
  我看那挂钟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刺了我的眼睛一下。 
  我眨巴着眼睛把目光从那挂钟上移开了。 
  我应该把丁小慧的内裤藏到一个他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环视着这个房间,我应该把内裤藏到哪里?我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我的确找不到一个地方。突然,我想起了床底下那个木箱,我要把它藏在这个木箱里如何。 
  可那个木箱死沉死沉的,我怎么也拖不动它。 
  我得想办法。 
  我如果把床板掀起来,我就可以打开这个箱子了。我内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我像是有了一种重大的发现,这个发现不但让我可以把丁小慧的内裤藏在这个木箱里,我还可以知道这个沉重的大木箱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我要不是真的傻到了极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顾玉莲说我很小的时候是个聪敏的孩子。 
  房间里很宁静,只有我自己的影子在动。 
  我听不到别的声音。我只能听到我挪动席梦思和床板的声音。在挪开床板的刹那,我听见了那种熟悉的哭声,女人的哭声,然后那个木箱突然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我惊跳起来,看着床下的那个木箱。那个木箱被一把沉重的铁锁锁着。木箱里传来奇怪的咯吱声,混杂着女人飘渺的哭声。我想尖叫,可是我怕惊动顾玉莲,怕被她发现丁小慧的那条内裤。我伸出手试图去碰那把锁,我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如果我打开木箱,会不会有一只干枯冰凉的手从木箱里伸出来,摸我的脸一下呢? 
  我的心中颤抖了一下。 
  当我的手触碰到那把锁时,哭声和那奇怪的咯吱声突然消失了,在寂静的深夜里,我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我没法打开那把锁,顾玉莲会把锁的钥匙藏在哪儿呢? 
  我把床板和席梦思复原了。大床和原先一模一样。 
  那朵干枯的玫瑰是否还在床上的双人枕头底下。 
  我伸手要去掀开那个双人枕头。 
  就在我的手刚要接触到双人枕头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串钢琴的声音,像是有一只手快速地在琴键上重重的摸了一遍。 
  我猛地一回头,那声音触动了我的脑神经。 
  我看到那块盖着钢琴的白布飘了起来。 
  白布朝我罩了过来,有一种力量把我扑倒在床上。 
  那灰尘味浓郁的白布把我裹了起来。 
  越裹越紧,我怎么挣扎也无际于事。我想大声尖叫,但我的喉咙里像是被人堵上了一块软软的东西,我无法尖叫出来。 
  我在这个时候是一个溺水的人。 
  窒息感让我陷入了黑暗。 
  冥冥中,我闻到了一种香味,这房间里的香味,好象有一个人在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我就听到了那飘渺的歌声,那歌声引导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穿行。 
  我心里很清楚,这种飘渺的歌声会把我带到一个地方去的。 
  这回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其实我已经什么都不愿意看到了。   
  《血钞票》第十七章98   
  如果顾玉莲问我,你昨天晚上昏迷过去之后看到了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告诉她的。事实上,我醒过来之后,她的确这样问过我。 
  我醒来之后,天还没有亮,那是黎明前的黑暗。 
  我竟然躺在顾玉莲的怀里,她抱着我的头,我的头靠在她干瘪的乳房上,她的乳房此时 
  已经是两块耷拉的老皮。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温暖,我相信在已逝的岁月里,顾玉莲的乳房是在寒夜里温暖过我的肉体和心灵。顾玉莲说过,我小时候睡不踏实,只有趴在她的胸膛上才能安稳入睡。她还说,我小时候没奶吃时,她就把她的乳房给我吃,我就象只小狼羔子,把顾玉莲的乳房咬得红肿,有时还咬出了血。 
  我睁开眼睛,看着顾玉莲。她也低着头看着我,脸上有一种慈爱的笑容, 
  我真希望她慈爱的笑容是真实的。 
  她用干枯的手摸了我的脸一下,她干枯的手还是那么冰凉。她的手一直是一条冷血的蛇。 
  她轻声说:“孩子,你说了一个晚上的胡话,你发烧了。孩子,你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什么了。 
  我不会告诉她的,不会! 
  我做梦了么?我明明是进入了那个房间,我想打开床底下的那个箱子,我不但没有打开,然后就被一块盖着钢琴的白布裹住了身体,然后就陷入了黑暗……那块白布曾经盖过我父母亲的尸体。我怎么回到我自己床上的? 
  我对着顾玉莲摇了摇头。 
  我告诉她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顾玉莲把我的头从她的胸脯上移了下来,放在了枕头上。 
  她下了床,她说:“孩子,你说了一个晚上的胡话,我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你发烧了,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熬药。” 
  我看着顾玉莲,我想对她说,你千万别去熬药,我没有发烧,我很清醒,我也没有说胡话,我不要喝你熬的药! 
  但我说不出来。 
  顾玉莲的脸上还保留着那慈爱的笑容。她穿着一件印花的睡袍。顾玉莲给我盖好了被子,她就走出了我的房间,下楼去了。她今天走路的样子很飘。她下楼时,我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我可以清晰地记起我陷入黑暗后见到的情景,那飘缈的歌声还是把我带到了我父母亲的房间里。 
  桔红色的灯光中流动着一种香味。 
  顾帆远靠在床头,他在看一本音乐方面的书,好像是一本乐谱什么的。他开着夜灯怎么能看清书上的字,他的眼镜片也是桔红色的。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胡青云不到10点半就走了,这样的晚上,顾帆远不会让她留得太晚,因为不是周末,明天都还有课要上。房间里还存留着胡青云的气味,那和清甜的淡淡的香味。那是少女独特的体香。他不知道宋汀兰从前有没有过这种香味,宋汀兰身上现在有的是成熟女人的骚味而没有了那种清甜。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挂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十二点整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时宋汀兰正在即将打烊的王胡子的馄饨店里吃馄饨,宋汀兰慢条丝理地吃馄饨的样子让色鬼王胡子流着口水,顾帆远说了声:“王胡子,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好像是王胡子勾引了他的老婆宋汀兰。 
  这时,楼下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不一会,孩子的哭声消失了。 
  孩子和顾玉莲一起睡。如果没有顾玉莲,那么,顾帆远就要自己带孩子,因为每天晚上宋汀兰出去时,不管他是不是在教胡青云练习钢琴,宋汀兰都会把孩子塞给他的。那孩子总是把胡青云的头发抓得紧紧的,每次这样,顾帆远都会打孩子,孩子一哭,顾玉莲就把孩子抱走了。 
  顾帆远好像对孩子有种隔膜感,仿佛这个孩子不是他和宋汀兰生的,孩子的哭声并不能牵动他作为父亲的心,他不像其他父亲一样对孩子亲热。他郁闷地说:“这孩子怎么又哭了。” 
  也许是他的性格使然,他对谁都亲近不起来,包括对顾玉莲,他做什么事情都好象是在进行一种机械的运动,哪怕是他新婚燕尔时给宋汀兰的歌唱弹钢琴陪奏,他不知道自己弹钢琴给宋汀兰陪奏的样子深深地吸引着少女胡青云。 
  顾帆远合上了书本。 
  他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眼睛之前,看了一眼挂钟,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五十九分了,还差一分钟,宋汀兰就会准确的进入这个房间,他把眼镜取了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就躺下了。 
  果然,一分钟后,也就是说,挂钟的指针不偏不移地指向了十二点整,这个时候,宋汀兰推门进来了。她上楼的声音顾帆远没有听到,她每天晚上都是这样轻手轻脚地上楼的。 
  宋汀兰手上拿着一朵鲜艳的红玫瑰。 
  她把那朵红玫瑰插在了床头柜上那个漂亮的玻璃花瓶上。 
  顾帆远闻到了玫瑰的香味,他有些气恼,玫瑰花的香味中夹带着成熟少妇宋汀兰身上的气味。 
  这种综合的气味一下子把胡青云留在屋里的清甜的少女的香味冲掉了,无情地冲掉了。 
  顾帆远觉得自己有些气紧。 
  宋汀兰刚开始没有觉得怎么样,她觉得顾帆远象往常一样睡他的觉,仿佛和她毫不相干,她相信这个毫不相干的躺在床上的男人迟早会答应和她离婚的,她在等待,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她心平气和地等待着,她在没有离婚之前是不会搬出这个家的,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他们互不干扰。 
  宋汀兰不慌不忙的卸装。 ‘ 
  她卸完装后就脱掉了衣服,换上了睡衣,躺在了床上。宋汀兰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绸睡袍。 
  宋汀兰躺在顾帆远的里面,她和他的身体保持着间隔,尽管如此,她还是可以感觉到顾帆远的呼吸有些急促。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往里面挪了挪,这张床很大,里面还有空间。 
  顾帆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宋汀兰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啦,他很少这样的。宋汀兰觉得不对劲,顾帆远是不是病了。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宋汀兰动了恻隐之心,她还是关切地问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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