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潋青绡锦衣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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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潋青绡锦衣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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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锦衣闭了闭眼,似乎是想压抑下渐渐激动的情绪。

潋绡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是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会尽量想办法拖住父皇的。”说完这两句,锦衣转身便要离开。

“锦儿。”潋绡赶紧唤了声,但没能止住他的脚步。

“锦儿!”急着又唤了声,可锦衣却是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潋绡追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此刻她的心里,同样是一片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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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无宴殇歌

前世经历的背叛,让她对人总是心有戒备。可是,曾经的记忆里,并不是只有背叛。十岁以前的生活,那种美好,仍是被珍藏在心里。

所以,来到这个世界时,她没有选择拒绝一切。所以,当第一次看到那双清澈澄空的蓝眸时,便决定要将这个人放在心里。她太害怕孤独了。

而父亲和母亲,在她曾经的记忆里,是那样美好的两个词。

至于今生,父亲是生杀予夺的皇帝,或许她会有些防备,当仍不可否认,这么多年来,他是那样的宠她疼她,几乎是有求必应。而她敬佩着的母亲,那个性情温婉又骄傲坚定的女子,在她的生活里,是一个亦师亦友的角色。

父亲和母亲,既然那是明明可以得到的东西,要她怎么可能消极地去放弃呢?

事实上,她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心是那样的简单而纯粹,让人忍不住去怀疑他的真实。

更何况,“唯一”吗?

“唯一”是一场豪赌,而她并不是一个赌徒

潋绡坐在窗口,依旧如往常一般捧着书,安静地读着。

可是,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锦衣那决然离去的背影,让她没办法静下心来看书。

禁不住又是一叹。

目光投向窗外,正好看见萝铃往这里走来,手里端着的是,该是潋绡交代她煎的药。

那天之后,她就在想办法化解体内的余毒。虽然可能要费些时间,不过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萝铃进来之后,放下药便要退出去。潋绡看书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有人候在身边。

不过这次,潋绡叫住了她。

“萝铃,母后那边没什么事吧?”

潋绡的问题让萝铃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朝她看了看,但是,当触及那双犀利清亮的眼时,萝铃也不再掩饰了。

低下头,恭声回道:“一切如常。不过,半个时辰前,皇后娘娘召见过锦殿下,然后锦殿下就暗中将监视娘娘屋里的人调开了。是何缘故,奴婢就不清楚了。”

潋绡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头。将屋里的人调开?那天晚上,她的夜探,让蓝鸢也清楚了锦衣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所以那应该是蓝鸢向锦衣要求的。而锦衣虽然有些生气,但既然那是她希望的,锦衣仍是会帮蓝鸢的。这样的小事,他自然不会拒绝。

那蓝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要……暗中见什么人吗?见谁,她背后那股势力的掌控之人?然后呢,她又想做什么?

潋绡还是觉得放心不下,站起身来,吩咐萝铃取来披风,想要去月凰宫一趟。

可是,刚走出苏芳苑,却见锦衣迎面而来。

他低了低头,又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潋绡大概也知道他心里仍有些犯别扭,所以主动开口了。

然后,锦衣便接下话,回道:“母后病了,让太医看过,说是积郁成疾,开了药,已经走了。不过,我想还是让姐姐过去看看。”

潋绡轻轻蹙起眉头,说道:“好,我们走。”

走出不远,潋绡又开口问道:“母后让你将屋里的人调开过?”

锦衣似乎并没有因为潋绡知道此事而觉得意外。许是他本就交代过萝铃,潋绡问起什么就照实回答的。

锦衣点了点头,回道:“恩。母后让我想办法给她半个时辰,她想见一个人。所以我就将人调开了。”

“就那样将人调开了,父皇不会发现吗?”

锦衣只是抿了抿唇,无所谓地回道:“这几天,我已经慢慢将监视月凰宫的暗卫都换成我的人了。别说母后想见什么人,就算是想出宫趟,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时,潋绡却是忽然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锦儿,我从未想过要牺牲你去换取什么东西。”

锦衣微微地怔了下,朝潋绡看了眼,又转过头去,并没有说什么。

“锦儿,我只是希望可以找到两全……”

“我都知道的!”潋绡话没说完,就被锦衣打断了,“是我不好,胡乱发脾气。我只是想要……”说到这,他又忽然地停住了。

“锦儿。”轻唤了声,潋绡握了握他的手,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他们都是贪心的人

走进月凰宫的时候,潋绡忽然停住了脚步。

又下雪了。

下雪时的天空,总是阴沉而灰蒙,那样晦暗的色泽中,却降下纯白色的雪。

天地间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潋绡轻轻地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是喜欢下雪的。只是因为觉得漂亮,所以喜欢。

如果,人活于世,一切可以如此简单,该有多好。

不过,因着眼前的大雪,心情倒是没来由地放松了下来。

即使明知道,所有的枷锁都是自己加诸于己身的,却仍是无力抗拒。

那至少,笑一下吧

跨进蓝鸢的寝宫,朝卧室走去。

一进内室,便见蓝鸢靠在床上,合着眼,气息平和,神色安然,没了前几天所见的那种隐约的阴郁。

潋绡走上前去,伸指搭上腕间,可刚触及,便被挣脱了。或许是她的手指太过冰冷,让蓝鸢惊到了吧。

“阿绡?你怎么过来了?我没什么事,休息下就好了。”似乎是也察觉到自己的动作稍稍突兀了些,蓝鸢微微一笑,随意地说着。

“有没有事,该我说了算。”潋绡只是瞥了她一眼,又一次伸出手要为她把脉。

蓝鸢迟疑了下,但这次,并没有再挣开。

过了会,潋绡放开了手,又回头对浮香说道:“刚才太医开的方子给我看看。”

“是,公主。”应了声,浮香便将那纸笺送了过来。

潋绡看着方子,沉默了会,又看看蓝鸢,随后便将方子递了回去,说道:“就照方子煎药吧。浮香,你向来细心,这药就交给你了。”

“是,奴婢知道了。”说完,她便退了出去。

随后,潋绡又看了看屋里的其他那些侍女,脸色一沉,又道:“都到外头候着去。”

她们似乎是朝锦衣轻瞥了眼,才应声出去了。

当室内只剩下潋绡、锦衣与蓝鸢三人时,忽然地安静了下来。

潋绡从床边站起身,踱开了几步,又看了看蓝鸢,神色却是十分平静。

这时,锦衣朝潋绡看了眼,眉头轻轻地一皱,走了两步,似乎也是想出去。

“锦儿,等等。”

见他要走,潋绡赶紧出声唤住。

锦衣应声停步,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就那样站在原地。

这时,潋绡才注视着蓝鸢,问道:“为什么?”

蓝鸢却是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沉吟片刻,才道,“起初的原因,是为了让别人放心。而如今,只是刚好可以利用而已。”

“是吗?”潋绡只是淡淡地应了声,沉默了会,又加了句,“你放心,既然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不会阻止你的。”

又是一阵静默。

许久之后,蓝鸢才轻声问道:“阿绡,你会恨我吗?”

闻言,潋绡突然地一声冷哼。

随后转身便往外走。

但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说道:“既然你先选择了放弃,那你也将不再是我的选择。”

恨,是一种很累的情感。

所以,她不恨她

潋绡离开月凰宫的时候,锦衣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她不说,他便也不问。

一直到潋绡忽然停下来,回过头去,轻斥了句:“你属乌龟的啊,走这么慢!”

锦衣微一怔,撇了撇嘴角,随即却是忍不住笑了下。

紧走了两步,站到潋绡身边时,目光从她眼底掠过。

那不是伪装的平静,她似乎忽然地放下了什么,是真的很平静。

“想问什么就问吧。”潋绡淡淡地一句。

锦衣握着潋绡的手,眉一挑,漫不经心地说道:“明明是姐姐自己想说,偏要我来问。”

隐约可以见到潋绡眼角轻轻一跳,突然地反手一握。

“啊!”地一声,锦衣吃痛地惊呼了下,但并没有放开手。

轻笑了下,潋绡才沉静下神色,缓缓说道:“母后中毒了。”

锦衣只是轻轻地应了声。

“多年以前父皇下的毒还残留在体内,这些年,又一直在服一种慢性毒药,今天,又加了一味毒。那种慢性毒药很难发觉,如果不是多加的这一味毒,也并不会发作出来,更加不可能察觉到了。”

“能解吗?”锦衣问道。

“能。”潋绡的回答并没有什么犹豫,“虽然有些麻烦,但也难不倒我。不过,那也得要母后肯配合。”

“今天这味毒,是母后自己下的?”锦衣虽是如此问,但答案其实已经是无庸置疑的了。

“至于那慢性毒药,母后自己应该是知道的。不会是父皇,否则母后不会忍这么多年。而母后既然说是为了让别人放心,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原鸿楼。关键在于,是谁下的毒。应该是母后近身之人……”说到这,潋绡忽然地自嘲一笑,道,“现在追究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了。”

“真的不管了吗?姐姐不是一直想帮母后的吗?”锦衣又问道。

潋绡突然地笑了下,道:“如果母后是想做什么别的事,我会帮的。可既然她选择了放弃……”她没再说下去,又只是一笑。

“姐姐难过吗?”

潋绡渐渐淡下了神色,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不算是难过吧,只是觉得有些失落。”

锦衣看了看潋绡,沉默了下,才道:“母后想拿自己的命换什么?镜家几年的平安吗?”

此时,潋绡又是轻轻地笑了声。

“母后不是那么愚笨的人。她想要的,可不止这些。我们等着看吧,看看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也许,母后真的能以自己的命,成全了所有人。”

潋绡的声音渐渐低了去,略带暗哑

夜已经深了,雪还在下着。

天空一片黑沉沉的,只能从屋檐的灯光下,看到雪花纷扬飞落。

偶尔有人走过时,踩着雪,“嘎吱嘎吱”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里。

潋绡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隔着回廊,雪落不到屋里,但冷风仍是不时地吹进来。

萝铃站在一旁,好几次想要关了窗,却一直没有动作。

一直到锦衣推门而入时,她才松了口气,无声地退了下去。

站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解开披风,锦衣便走到潋绡身边,二话不说就关了窗,临了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潋绡轻声笑了笑,道:“我可没那么弱不禁风。”

锦衣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双手包在掌心,冰冷的触感让他又忍不住瞪了她一下。

“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冷。”潋绡无可奈何地应声道。

锦衣看了看她,说道:“你的手在抖。”

“有点冷嘛,自然会抖的了。”潋绡无所谓地回着。

锦衣只是轻叹了下,沉默了许久,才道:“若是想插手,就去做吧。有什么事,我来应付就好。”

潋绡愣了下,才摇了摇头,低声道:“没用的。她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一旦狠下心决定了什么,是不可能回头的。而且,她不想要我插手,她要的是成全。”

锦衣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只是那样静静地抱着

等待,是最折磨人意志的事。

潋绡依旧如往常那般,闲暇时,捧了本书,细细地读着。

书是她向来最爱的东西了。

可此时,似乎连书也无法让她静下心来了。

萝铃大概是刚好出去了。奉茶的侍女也许是新来,不清楚潋绡的习惯,端上茶后,便伺候在她身边。

这让潋绡渐渐皱紧了眉头,看书的时候,她并不喜欢有人站在旁边。于是,冷冷地扫过去一眼,却吓得她下意识地一跪,低下头去。但却是始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是轻颤着伏在地上。

这让潋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还好,正巧这时候萝铃回来了,一见这状况,赶紧将那侍女赶了出去。

可潋绡也已经没有心情看书了。

站起身时,萝铃已经拿了披风过来,略有些迟疑地问道:“公主……是要出去吗?”

潋绡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天,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

御极殿离苏芳苑有些远。

潋绡没有让萝铃跟着,独自慢慢地走着。

渐渐近了,脚步却也渐渐缓下来。

走到离书房不远的廊下时,终于停了下来。

旁边的侍卫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但也只是恭敬地行了礼,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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