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第七章- 第32部分

　　　　“很抱歉，我的同事仍在努力。”Issac摇了摇头，然后无视了警长一副‘那你来干嘛’的表情，“听着，先生。我需要你的配合，想一想，这个镇子里有什么非常重要，重要到让你们不得不放弃里面那个家伙，让他平安的离开这里。镇长？有权势的人？或者某个德高望重的人？”

　　　　“没有！”警长恶狠狠的看了Issac一眼，妻子的生死不明让他焦急万分，而现场拥有特权的FBI就是明显的靶子。“别想把你们FBI的那一套用在这里，还有七分钟，如果他不说出乔治的下落，那个混蛋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请冷静一点。”Issac试图安抚这位警长，“我们不是敌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的妻子下落不明，她落在一个残忍冷酷的变态杀手手里，你让我怎么冷静？”

　　　　妻子？Issac脑中灵光一闪，“那你的儿子呢？”

　　　　“什么？”

　　　　“你的儿子在哪里？”

　　　　“他去野营了，和他的同学。”警长强忍着不耐烦，“还有五分钟，五分钟后，无论你的同事怎么说，我们都会采取行动。”

　　　　“Sir，请冷静，然后联系学校的老师。”Issac看着餐厅，眼中带着焦急，“我需要你确认他们的安全。”

　　　　“他们会很安全，每辆进出的车辆都会被检查，只要那个混蛋被抓住，所有人都会很安全。”

　　　　Issac快要被这个固执的家伙气到了，“不管怎么样，请按我说的做。我们不希望给嫌犯任何一个可乘之机。”说完，他就朝餐厅里走去。

　　　　餐厅的老板和之前的顾客已经离开了，整个屋子里面只有三个人。

　　　　“找到治安官了？”Morgan早就看见了Issac，此刻见他走了进来，便以为有了好消息。

　　　　Issac摇了摇头，然后看着面对面坐着的两个大叔，心里莫名的平静了下来。或者说，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直很平和。

　　　　“治安官还活着。”Issac看着坐在Gideon对面的人，“你叫……Frank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我以为，在询问一个人的姓名之前，需要先介绍自己的名字。”Frank的声音很柔和，或者说，这一刻的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柔和——就像一个期待着爱人到来的陷入爱河的小伙子。“当然，也许FBI有特权，我和Jason的谈话一直被你们监听着不是吗？”

　　　　“我以为，像我这样的小人物的名字对你而言不值一提。只有Jane对你是特别的。”Issac把手臂搭在Gideon坐着的长凳的椅背上。

　　　　“不不不，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独一无二的，那寄托了父母的期望与关爱。每个名字都值得尊重。”Frank又喝了一口奶昔，“你要不要尝尝？我向Jason推荐了很久，可他太固执了，一直不肯尝试。”

　　　　“他拒绝是对的，老年人吃太多甜食的话会引发多种疾病。”Issac看着Frank。他心里已经有八成把握确定Frank的底牌就是那些去野营的学生，可问题是，他该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到那些可怜的孩子，同时也把Frank绳之以法。

　　　　让他焦虑的是，他束手无策。

　　　　“那么你要试试吗？年轻人。”Frank摇了摇已经只剩下四分之一奶昔的杯子，“我喜欢这个，每次我都会点一杯，这会让我感到甜蜜。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就像那个跟班一样？”

　　　　Morgan的脸直接黑……不，应该说是更黑了。

　　　　“Issac　　Costa。真心希望这是和你的最后一次见面。”

　　　　“好吧，年轻人有任性的权利。”Frank摇了摇头，像个宽容的长辈。他现在的心情很好，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心爱的Jane见面，两个人会永远生活在一起，他的心情就忍不住飘起来。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感觉。

　　　　“Frank，我们没有Jane。”Gideon不动声色的接过了话题。他不能让Issac激怒Frank，虽然不知道原因，但Issac的情绪明显不稳。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急躁且急于求成。这不是一个好的谈判者应该具有的素质。

　　　　“你们有的。”Frank露出一个微笑，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奶昔。


☆、第　49　章

　　　　警车不停地发出刺耳的鸣叫；按捺不住的地方警官冲进了屋子。在外面，Hotch带着刚被救出来的治安官从车内走出，另一辆车里；也走下了Jane。

　　　　Frank的嘴角荡漾着快乐的微笑。

　　　　“交易吧，给我Jane。”Frank说。

　　　　“不。”Gideon拒绝。他研究Frank多年；不断地补充着关于眼前这个人的侧写。他不相信眼前的人会束手就擒，但同时也相信警方的布置严密没有漏洞。那么，Frank的底牌在哪里？

　　　　“我已经给出了我的筹码，你的小Costa已经知道了不是吗？”Frank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给我Jane，你会找到那些孩子。”

　　　　这是出乎Gideon；或者所有人意料的筹码。警方已经控制住了来往车辆；每一辆车都进行了排查。他们以为自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瓮中捉鳖，可是，百密一疏，他们都忽略了学校的校车。

　　　　那辆车他们太熟悉，在这个不大的镇子里，里面的每个小乘客他们几乎都能叫出名字。就是这种熟悉感，让他们犯下了大错，给了Frank可乘之机。

　　　　“我们会找到那些孩子。”Morgan大声地说。“直升机，搜救犬，我们会尽一切把那些孩子找出来！”

　　　　不过，Frank直接忽略了他，只是看着Gideon，“这附近的沙漠你知道有多大吗？两万五千平方英里，太阳快要落山了，关于昼夜之间的温差你可以去询问气象局。哦，对了，最近这里野狼也很猖獗，我不确定那个地点会完全避开野狼的活动范围。”

　　　　“你确定Jane也想和你走？”Issac看着窗外一脸甜蜜但看起来仍然有些疯疯癫癫的Jane，Emily一脸认真的对她说着什么，但似乎无济于事。

　　　　“为什么不呢？一年又一年，我来到这里，一次次的确认着我对她的感觉。每一次见到她，我都会感到心里克制不住的感情。一次又一次，最后，我知道，这种感情是爱。”Frank看着Issac，“我知道她也是同样的感觉，她把我送给她的礼物照顾得很好。我们彼此吸引，除了爱，还会是什么呢？”

　　　　“那不是爱，Frank。你应该知道，身为一个精神变态者，你是没有这种感情的。”Gideon极力的否认着，即使Jane疯疯癫癫，这也不是FBI拿她去做交换的理由。

　　　　“Jason，你懂爱吗？”Frank看着Gideon，有些悲悯的摇了摇头，“你不懂，如果你懂的话，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而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只是你的想象。想想你和Jane的交集，你只是绑架了她一次，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你，她以为自己被外星人绑架了。”Gideon不为所动，“就算有爱，她爱的是一个外星人。”

　　　　“所以，Jason，我说你不懂爱。”Frank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窗外的Jane，“真正的爱在于灵魂交会，它不会因为外表的改变而消失。我们的精神是相通的，在人群里，我们会第一眼就发现彼此。尽管，多年未见。”

　　　　“你向往的是柏拉图？精神恋爱？”Issac嗤笑，“那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你错了。”Frank说，“我遇到的是爱，而你所说的，是错觉。”

　　　　Gideon了解精神变态的心理，在这类人心中，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法则，旁人别想通过说服来改变他们的观念。尽管十分不愿意，但他已经能够预料到，事情的发展大概会随Frank所愿。而Issac的想法则粗暴很多，他一想到Frank最后会用杀戮造成Gideon的出走就变得急躁，在他看来，Frank这一次的神来之笔完全是为了Jane，那么，直接否定他所认定的爱也许会让事情出现转机。

　　　　“你确定出现错觉的人不是你？”Issac单手插兜，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每一次的目光交流，每一次的彼此赠礼，喜欢同一本书，追崇同一个偶像。只要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可以了解对方在想什么，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知道她是为什么而烦恼。你觉得，这两个人相爱吗？”

　　　　“当然。”Frank终于舍得把眼神从Jane的身上移开，转向了Issac。

　　　　“那么，你知道这两个人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Issac镇定的看着Frank。

　　　　“你的眼睛很漂亮。”Frank这样说。

　　　　“……”Issac被忽然转变的话题弄得一愣，“我是不会说谢谢的。”

　　　　“所以，结局是什么？”Frank重新掌握了话题。他并不喜欢Issac说话的节奏，那让他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落入陷阱的感觉。

　　　　“分手。在正式交往同居之后。”Issac盯着Frank，“没人喜欢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在私下里喜欢玩刀子，技术甚至比顶尖的外科医生还要精湛。”

　　　　“那么，你想说的是什么呢？”

　　　　“想象是一回事，而相处，是另外一回事。”Issac看着Frank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有种被看透的错觉。“你对Jane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是因为在你准备施暴的时候，在她的眼睛里，你没有发现那些让你感到兴奋的诸如惧怕恐惧之类的感情。所以你放了她，然后对她产生了兴趣。这个开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误会。你觉得，真的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我的心告诉我，这不是错觉。”Frank微笑，“这是我对她的爱。时间差不多了，我可以带走Jane了吗？”

　　　　正像Frank所说的那样，Jane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就算思恋的对象从外星人变成了一个连环杀手也没有改变。Jane已经从Emily那里知道了那些作为礼物的风铃是Frank送给她的，当她再次和Frank面对面的时候，她就像个初陷爱河的少女，如果不是Emily和治安官拉住她，恐怕她会在第一时间扑到Frank身上。

　　　　Issac觉得非常挫败。

　　　　“我们不能放走他，他太危险了。”Issac看向Gideon，而Gideon只是紧锁着眉毛，一脸凝重的看着若无旁人诉说着爱意的Frank和Jane。

　　　　最终的结果是Frank谈判成功，他会带着Jane离开，作为交换，他会在他觉得安全了的时候告诉警方那些孩子的下落。Gideon就是开车送他们离开的人选。

　　　　Issac看着Gideon拿下配枪，把身上的一切联络工具都取了下来，差点就冲上去说要代替Gideon了。不过在他冲动之前，就被Morgan按住了。

　　　　也许是即将和Jane永远在一起了，Frank的心情很好，所以，他决定开导一下年轻人。这是另一个看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的人，Frank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有一天抓住了他，也许，到时候他的眼中也不会有恐惧。

　　　　这是一种奇妙的预感，只不过，没有验证的机会了。既然已经和Jane在一起，Frank可是决定从此以后做一个好人的。

　　　　“真正的爱是永恒的，我想，你已经永远的拥有了她，不是吗？”Frank牵着Jane的手，“联邦调查局是一个好地方，祝你有个好前程。”

　　　　“我更高兴你直接献身来增加我的成绩。”Issac扯了扯嘴角。

　　　　“你喜欢柳叶刀，这很精细。我偶尔也会用，但有些部位，比如说骨头，这是柳叶刀解决不了的，你知道这时候该用什么吗？”Frank看着Gideon已经坐在了驾驶座，迫不及待的拉着Jane上了车。在车子开始启动的时候，他摇下了车窗，“如果我们早点认识的话，也许可以就这个问题好好交流。再见，Issac　Costa。”

　　　　“他是什么意思？”看着黑色的SUV驶远，Issac才反应过来Frank的话里包含着怎样的恶意。

　　　　“你有一个曾经柏拉图后来同居的女友？”Reid表情纠结的看向Issac。

　　　　Issac爬了爬头发，有些愤愤不平，“随便编的。他居然把我和他划到一国，我又不是他那样的精神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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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Frank一直是一个计划缜密的混蛋，在要求Gideon在他指定的地点停车后，他给出了孩子们的下落，然后和Jane手拉着手，一起消失在夕阳下。而Gideon则更关心孩子们的下落，三人就此分手。即便后来的警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依旧连Frank的影子都没有抓到。

　　　　在回程的飞机上，所有人都心情低落。

　　　　Gideon回忆着他和Frank分手时候的对话，他向Frank保证一定会尽他所能抓捕Frank；而作为回报，Frank也向他保证，他会一直爱着Jane，直到被Gideon抓住。

　　　　至于Jane对Gideon的劝说置之不理甚至脱口而出的‘爱情就是变态的’的宣言，Gideon只能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