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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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口棺材-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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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这件东西,哈德利发出一声惊呼。
  “如果他真是个贼,”警督说道,“那他也是这么久以来我见到的最现代化也最科技化的贼。我没想到在英国也有人掌握这技术了。你研究过这个,菲尔。认出来了?”
  “铁箱顶上被开了个大洞,长官。”Somers亮出自己的见解,“如果他用的是喷枪,我得说这是我见过的干得最利索的乙炔切割活儿。”
  “他用的不是喷枪。”哈德利说道,“比用喷枪更利索也更简单。那是克鲁伯家族(Krupp,德国军火制造世家——译注)的配方。化学不是我的强项,但我想那是铝粉和氧化亚铁。在保险箱顶上混合这些粉末,再加一点——那叫什么来着?——镁粉,然后划根火柴。它们不会爆炸,只会产生几千度的高温,把金属板熔穿一个洞……看见桌上那个金属管子了?我们在黑色博物馆里收藏过一个那东西。是窥视镜,或者按他们的说法:鱼眼透镜;可以像鱼眼一样在半个球面里折射。把它插进在墙上钻出的孔里,你就能看清隔壁屋子发生的所有事。你怎么看,菲尔?”
  “很好,很好。”博士说道,空洞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希望你能看出这暗示了什么。那个谜题,那个——你说的绳子在哪里?我对那条绳子更感兴趣。”
  “在另一个房间,先生。后面的房间。”Somers说道,“那房间很堂皇,很东方,你知道。”
  Somers想到的大概是东方的吸烟室甚或是后宫。房间中色彩艳丽的长沙发、挂件、流苏、廉价工艺品以及武器装饰都营造出人为的土耳其式的绚丽与神秘。
  哈德利拉开窗帘,冬日的日光闯进屋来,让屋里人造的幻境益发显得病态。众人向外望去,外面是延Guilford街排开的房舍后墙,下面是石砖铺地的庭院,一条小巷蜿蜒向前、直达儿童医院后墙。但哈德利并没有在窗边耽搁很久。他冲向长沙发上那圈绳子。绳子不粗,却很结实,每隔两英尺打一个结;除去一端系着的古怪器械外,看起来不过是根普通的绳子。那器械像是个黑色的橡胶杯子,比咖啡杯略大一些,极其坚韧,边缘处有类似轮胎的咬合纹路。
  “哈!”菲尔博士说道,“看看这个。难道说——”
  哈德利点点头:“我听说过这东西,但从没亲眼见过,我甚至不相信它真的存在。瞧这里!这是一个真空杯。也许你在孩子的玩具里见过这类东西。那种玩具手枪:朝光滑的卡片射击末端装有软橡胶做的微型真空杯的木杆子弹。击中卡片后,橡胶杯能挤出空气使木杆子弹钉在上面。”
  “你的意思是,”蓝坡说道,“窃贼可以把这东西射到墙上、而它的压力足以支撑他沿绳子爬上去?”
  哈德利踌躇着:“理论上听说是这样。当然,我没有——”
  “他怎么把这东西松开?我的意思是:他离开后就让绳子继续挂在那里?”
  “当然,他需要有个同伙。只要你按压这东西底部的边缘,空气就会进去,松开墙壁。即便如此,我还是看不出这种鬼把戏能在这案子里起什么作用——”
  O’Rourke一直在不耐烦地看着那条绳子,此时他清了清喉咙,把烟斗从嘴里拿出来,再次清了清喉咙以引起众人的注意。
  “看这里,先生们。”他以自己特有的沙哑、神秘兮兮的声音说道,“我不想添乱,但我确实认为这没什么。”
  哈德利转过身,“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我可以和各位打个赌。”O’Rourke点点头,用烟斗杆在空气中挥舞着强调着重点,“这东西是弗雷的。给我看一眼我就能确定。听着,我不敢发誓说这东西绝对是他的。这个结上有点古怪,但是——”他拿着那绳子,用手指小心地沿绳子捋着、一直到中点附近。然后他满意地眨眨眼点点头,旋动手指,突然宛如变魔术一般将双手分开。绳子分成了两段。
  “啊哈。没错。我想这就是弗雷的魔法绳之一。看见没有?绳子是拧在一起的。一头做成螺丝钉形状,另一头就是螺纹,你可以把它们像往木头里拧螺丝钉一样把它们拧在一起。没人看得见那接点。你可以随便检查整条绳子,它也不会在任何拉力下挣断。明白了吗?观众上台,用这绳子把幻术家或者随便你们怎么称呼的那个演员捆在柜子里。这个绳结绕过他的手,外面的观众紧紧拉住绳子末端保证他不会把绳子这一头抽走。明白?但他已经用牙齿把绳子拧开,用膝盖夹住绳子保证外面看起来还是紧绷着的,然后你就可以在柜子里随便变幻什么花样。奇迹!不可思议!地球上最了不起的表演!”O’Rourke哑着嗓子说道,随即和蔼地扫视众人一圈,又将烟斗放回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没错。这是弗雷的魔法绳之一。我发誓。”
  “我相信。”哈德利说道,“但那个真空杯是怎么回事?”
  O’Rourke再次后退一步,给自己的手势让出地方。
  “啊—哈——弗雷和人们期望的一样诡秘,当然了。但我没有一次看魔术表演和其他那些玩意时不是多留了心眼的……等等,别误会我的意思!弗雷会玩真的很绝的戏法,我的意思是确实很绝。但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俗套。好吧。他在研究这么个戏法——听说过印度绳戏吧,你们?托钵僧往空中扔一根绳子,结果它就直立在那里了,然后男孩爬上去——嘶……!男孩消失了。怎么样?”
  一团烟雾在他比划的手势前旋转着升腾、既而消失不见。
  “我也听说过,”菲尔博士说道,冲O’Rourke眨眨眼,“没人看过这种表演。”
  “没错!一点不错!问题就在这里,”O’Rourke回应道,带着某种攫取的神情,“这也是弗雷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掌握这戏法的原因。上帝知道他到底学会没有。我想那真空杯可以不知怎么抓住抛上来的绳子。但别问我它到底是怎么干的。”
  “还有人顺绳子爬上去,”哈德利说道,语气加重了,“爬上去然后消失?”
  “哦——那是个孩子——”O’Rourke抛开了这个想法,“至少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发现的那东西支撑不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听着,先生们!我可以给你们做这个试验,从窗户荡出去,但我还不想摔断我这倒霉脖子,而且我的手腕也不在状态。”
  “我想我们已经得到足够的证据了。”哈德利说道,“你说那家伙已经逃走了,Somers?有人看见他吗?”
  Somers信心十足地点点头。
  “找到他并不困难,长官。他使用的名字是‘Jerome · 波那比’,很可能是个假名;但他的特征很明显——他有只脚先天畸形。” 



第十四章  教堂之钟的线索
 
  接下来的声音是菲尔博士洪亮的笑声,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这声浪震动了。博士的可不是在吃吃的笑,他是在大笑!他深陷在一个红黄色的长沙发椅里面,得意的高声笑着,还用他的手杖不停的敲打着地板,沙发椅在吱吱作响。
  “上当啦!”菲尔博士说,“上当啦,我可爱的孩子!呵-呵-呵-,鬼突然出现证据突然出现!噢,我的眼睛!”
  “你说的上当是什么意思?”哈德利问,“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好笑的。这难道不能很好的说服波那比是有罪的吗?”
  “这恰恰证明了他是无罪的。”菲尔博士说。笑过之后,他拿出一块红色的丝质大手帕开始擦他的眼睛,“恐怕在我们看过另外那房间之后就应该发现这点了。这有点好的不真实了。波那比就像是个没有秘密的斯芬克斯,一个没有犯罪的罪犯——或者至少没有犯这种特别的罪。”
  “你是否介意解释一下。。。。。?”
  “当然不,”博士殷勤的说,“哈德利,看看四周然后告诉我你对这个地方的印象。你是否知道存在任何一个窃贼,任何一个罪犯,会把他的秘密隐藏在这种气氛里,这种浪漫的环境里?桌子上有lock…picks(我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开锁工具?);显微镜,危险的化学药品等等?真正的窃贼,真正的罪犯,都会把自己真正的嘴脸隐藏在比教会委员更加令人尊敬的面具下面。这种陈列无法让我联想到一个窃贼。但是如果你仔细想一下,你会发现这情景会让你想到什么,就像在无数故事里和电影里一样。我知道,”博士解释说,“因为我非常喜欢这种气氛,甚至连我自己都变得有些戏剧化了……就像有人在扮演一个侦探一样”
  哈德利沉思着揉搓着自己的下巴,在屋子里看来看去。
  “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菲尔博士意味深长的继续说,“你是不是曾经希望你的家里面有个秘密通道?--然后就幻想阁楼里面的某个洞就是一个秘密通道,还会举着蜡烛爬进去,差点把整个阁楼都烧掉?你是不是曾经假装自己是一个大侦探,而且希望在某个秘密的街道上有自己的秘密据点,在那里你可以以一个假名继续你的研究?不是有人说波那比是一个狂热的、业余的、犯罪学家吗?他可能正在写一本书。总之,他有时间也有钱来写书,就像很多孩子长大了之后想要做的一样。他创造了一个不同的自我。他是在秘密的进行,因为他周围的人如果知道他在做这种事情的话会笑话他的。苏格兰场无情的警犬发现了他的绝对机密的痕迹,结果,他的绝对机密是个大笑话。”
  “但是,先生——!”Somers叫喊着抗议。
  “等一下,”哈德利沉思着说,打手势让他安静下来。督察又有些愤怒的带着些怀疑环视了这个地方,“我承认这个地方有些没有说服力,是的。我承认这里看起来有些像电影里的场景。但是这些血迹和这绳子是怎么回事?请记住这绳子是弗雷的。而这血迹是——”
  菲尔博士点了点头:“嗯,是的。不要误会。我没说这间屋子和这起事件完全没有关系;我只是提醒你别太相信Burnaby的邪恶的双重生活。”
  “我们很快会查清楚的。还有,”哈德利咆哮着说,“如果那家伙是个杀人犯,我不在意像个窃贼一样的双重生活可能有多清白!Somers!”
  “先生?”
  “到波那比先生的公寓去——对,我知道你不明白,但是我说的是他另外的那间公寓。我有他的地址。嗯……13A Bloomsbury广场,第二层。明白了吗?把他带到这里来,你愿意用什么借口都可以,但是一定要把他带来!别回答有关这里的任何问题,也别问任何问题。明白了吗?”在迷惑的,垂头丧气的Somers跑出房间的时候,哈德利上下打量着这个房间,踢着家具的边边角角。坐在一边满怀兴趣注视他们的O'Rourke摇了摇他的烟斗。
  “好了,绅士们,”他说,“我想去看看那条大警犬。我不知道这个波那比是谁,但是你们好像已经了解他了。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我把我所知道的关于弗雷的事情都告诉警官了,或者可以说,是告诉Somers了。但是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的话——?”
  哈德利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来继续工作。他把他公文包里面的文件翻了一遍。
  “这是你的陈述,对吧?”督察大概浏览了一下,“你还有什么想要添进去的东西么?我指的是,你是否能够肯定他说他的兄弟在这条街上租了房子?”
  “他就是这么说的,先生。他说他曾经看到他在这周围闲逛。”
  哈德利抬头瞪了他一眼:“这可不是一回事吧?他到底是怎么说的?”O'Rourke好像觉得这是个双关语。
  他改了口:“哦,嗯,他后来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在这里有间房子。我见过他在这里闲逛。’或者之类的话吧。这绝对是真的!”
  “但不是说的很明确,对吧?”哈德利问到,“再仔细想想!”
  “啊,别催命,我在想!”O'Rourke不满的抗议到。“别着急。有些人会跟你说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然后问你一大堆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跟原来说的有任何差别,他们就会认为你在撒谎。对不起,伙计,但这是所有我能做到的了。”
  “关于他的这个兄弟你都知道些什么?自从你认识弗雷之后,他都告诉过你些什么?”
  “没有这回事!他什么都没说!我不想让你产生误解。我说我比大多数人都了解弗雷,不代表我知道他的任何事情。没人知道的那么仔细。如果你见过他你就会知道,他是那种为数不多的人,在你和他喝了几杯酒之后你就可以信任他并且和他谈关于你自己的事情。这就像请吸血鬼和啤酒一样。等等!——我是说长得像吸血鬼一样的人,仅此而已。发狂(多义词,弗雷除了是他的名字之外在英文中也有发狂的意思)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好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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