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捂住了嘴,但是仍有鲜血自指缝中流出。
    “海真,你可明白,当初我为什么要你还俗,要你去红尘中游历吗?”
    吉祥不敢乱动,说:“弟子明白。  ”
    “原本我一直想要让你修法成佛,可是在你闭口禅被破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仙佛本来就是缥缈虚无地事情。  什么是佛?其实祖师早就说过,一念即成佛……我要你去游历红尘,你可明白,这佛究竟是什么?”
    吉祥恭敬地说:“佛就是本心。  ”
    “不,不,不……你还是没有明白,你就是佛!”
    “啊?”
    “海真,你还需要继续去历练,等你能明白我这句话,你就大悟了。  ”
    禅师喃喃自语:“海真,你知道吗?当年我和老疯子打赌,说我的徒弟,一定会比他地徒弟强。  可是……你跟随我修法,十七年来循规蹈矩,说起来是很好的。  你的基础打的很结识,但是你的成就,比不得那小子。  ”
    “您是说……于连?”
    禅师点点头:“那小子的基础虽然没有你好,但是那小子却有股子气。  也许我当年就错了,一直把你带在身边,你做什么,都是我手把手的教导出来。  这样一来,你虽然不会遭遇什么磨难,但是总也脱不出我的佛法。  海真,如果你想要超过于连,你就必须寻找你自己的佛法。  ”
    “我自己的佛法?”
    海真一怔,露出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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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昨天的,争取今天再出一章。
    还有两章,第二卷结束。
 第五十九章 传承
    第五十九章 传承
    走出了少室山,差不多就算是离开了嵩山。()
    于连和塔卡娜换了一身衣服,在登封县城打听清楚了路,就马上离开。
    两人祭出各自的神通,在天黑之前到达了郑州。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是在郑州坐车,直抵上海。  不过能不能上车,可就是另一个问题。  华夏的铁路线本来就不多,从郑州到上海的火车也不算太多,一星期只有两趟。  于连二人的运气不错,第二天就有一趟往上海的火车从郑州路过。  凭借两人外国人的身份,很容易就拿到了车票。
    当然,他们还是要在郑州停留一个晚上。
    两个人都无心去欣赏中原的风情,找到了一家经常有外国人住宿的旅社安顿了下来。  于连没有胃口吃饭,塔卡娜似乎有心事,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他们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各自回到房间,准备早点休息。
    可是于连却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笃笃笃……房门被人敲响。  紧跟着房外传来了塔卡娜的声音:“于连,你睡了吗?”
    于连翻身坐起来,看了看怀表,还不到十点。
    他当下从床上下来,披上了一件外套,打开房间里的灯,开启房门。
    塔卡娜站在门外,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于连让她进来,然后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塔卡娜的面前,“睡不着?”
    “恩……”
    “有什么心事吗?”
    “于连。  我们回欧洲以后,我希望我们能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于连一怔,“像从前一样?什么意思?”
    塔卡娜说:“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像从前一样,做普通地朋友。  ”
    于连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是一个男人。  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什么叫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发生了的事情。  就是发生了,这是事实!你在担心让娜吗?”
    塔卡娜沉默片刻,摇摇头说:“不,我不是担心她。  ”
    “那你……”
    “问题是,我并不喜欢你!”
    于连正准备点上烟卷,火柴刚一擦着,听到塔卡娜这句话。  手不由得一晃。
    “你这是什么意思!”
    塔卡娜说:“于连,你听我说。  我曾经以为我很喜欢你,可是我后来发现,这并不是真的。  那时候在长春,我只是出于一个女人的畏惧心理才会……你知道,在上海还好一些,我能够看到很多和我一样的人。  可是在长春,我看到地都是黄皮肤。  黑头发的人,所以有些恐慌。  ”
    火柴差一点就烧到了于连地手,他慌忙把火柴扔到了一边。
    看着塔卡娜,于连似乎是想要看穿她的心理。  可是他发现,塔卡娜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刚遇到她时的样子,眼神冷冷的。  好像没有半点情感。
    “塔卡娜,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不……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塔卡娜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猛然抬头说:“可是我无法忘记那个人。  ”
    “那个人?哪个人?”
    “你以后问海伦或者让娜,她们都知道的。  ”
    也幸亏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苦练大净念法,于连才强忍着心中的火气没有发作。  他的手有点颤,拿起桌上地火柴擦着,点燃了一支烟卷。  深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尼古丁让于连冷静了许多。  然后吐出一团烟雾。
    “她们知道。  是她们的事情。  我只想从你口中听到事实。  ”
    “好吧,既然你这样要求!”塔卡娜突然一笑。  看着于连说:“你知道我的年纪有多大吗?”
    “不知道!”
    “虽然我很不愿意告诉你这件事,可是……我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比你大了十岁还要多。  我出生在一个小地方,家里在当地还算不错。  七岁那年,我被一些匪徒绑架,后来是一个叫罗姆的男人解救了我……十岁那年,我被老师看中,随他一起学习。  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得到了杜鹃星天体。  ”
    于连阴沉着脸,一直没有打断塔卡娜的话。
    塔卡娜喝了一口水,“在我的心中,除了老师之外,始终都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本来我以为不可能再见到他,可谁知道有一天,老师带我去见那个矮子,我又见到了那个人……他是那个矮子地战友,虽然他已经记不清楚我是谁,可是我却无法忘记他,哪怕他并不喜欢女人。  ”
    于连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用力的捻灭的烟头。
    “我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他,并且成了他的妻子。  他对待我,就好像父亲对待女儿一样,我爱他,是地,非常爱他,哪怕他从没有碰过我。  ”
    塔卡娜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热烈的光彩。  于连还是没有说话,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也许你无法理解……不过无所谓。  他对那个矮子忠心耿耿,为了他们共同的事业而奋斗。  每次当他和我讲述他们的未来时,总是显得那么有热情。  他的骨子里,有一种年轻人无法比拟的热情和稳重。  他为那个人组建了冲锋队,兢兢业业……可是,那个矮子,竟然背叛了他!”
    塔卡娜的语调突然变得格外高亢。
    于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窗户边。  推开了窗子。
    仲夏的夜,有一种令人躁动地气息。  他用力地抽了几口烟卷,没有回头。
    “我原以为能忘记他,可是我不能忘记!”
    塔卡娜压低了声音,“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于连,我想从一开始。  我们之间就是个错误,所以还是结束吧。  就此结束。  也许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
    于连背对着塔卡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心里觉得轻松了很多。  打搅你了,晚安。  ”
    塔卡娜说完起身走出了房间。  在关闭房门的一刹那,她突然又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我们离开嵩山地时候,我发现大师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
    于连呼的转过身子。
    他地脸色阴沉的好像暴雨来临时的乌云,眼睛里的光彩显得冷漠而又阴冷。
    “你说什么?”
    “我是说,大师可能受了点伤。  不过应该不会有问题,他的功力很高。  ”
    “你能肯定,他受伤了?”
    “应该是可以肯定……你要去哪里?”
    于连在房门口被塔卡娜拦住。  强压着心头的火气说:“让开,我要回去。  ”
    “你回去有什么用处?大师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才让我们马上离开的。  你现在就算是找到他,能帮什么忙吗?再说,小和尚在他身边。  ”
    于连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好了。  我要去休息了,明早还要赶车呢。  ”
    塔卡娜回到了她地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而于连则呆呆的站在门口,好像傻了一样,半天没有移动。  大师的事情对他固然是一个刺激,但塔卡娜的那些话,显然对他的刺激更大一些。  他万万想不到,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之后,塔卡娜会突然对他说出那样一番话语,让人无法接受。
    于连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耍了!
    回到房间里坐下。  他用双手捂住了脸。  用力的搓*揉着,想要清醒过来。
    可是。  他又情愿那只是个玩笑。
    ……
    呆呆的在房间里枯坐一夜,第二天一早,于连走出了房间。
    塔卡娜和他打招呼,他没有理睬。  而是径自离开了旅社,向车站走去。
    在于连地身后跟着,塔卡娜也没有说话。
    也许在她看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废话。  不过塔卡娜看上去很轻松,一路上不停的向两边张望,不时还发出了笑声。
    两人来到了车站,上了火车。
    这是一趟从北平路过郑州的豪华火车,有三节车厢是专门为外国人提供。
    在平民车厢里,人很拥挤。
    不过于连登上的车厢中,却显得非常宽松,有好几个包厢都是空着的。
    检查了于连地护照和车票,乘务员带着两人来到包厢门口。
    于连突然说:“有没有其他的包厢,我是说空着的包厢,我喜欢清净。  ”
    乘务员是个华人,但是却能说一口很流利的法语。
    “当然有,不过……”
    于连二话不说,抓出了一把大洋,塞给了乘务员。  阔绰的出手,让乘务员眉开眼笑。  反正这一路上包厢都是空着的,卖出去就全部是他的收入。
    马上把于连带到了另一个包厢,塔卡娜看了看于连,摇摇头叹了口气。
    “先生,这是今天的报纸!”
    乘务员恭敬的把一份北平日报放在了小茶桌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于连躺在铺上,看着天花板发愣。  其实直到现在,他脑子里还乱哄哄的。
    火车哐当,哐当地启动了,包厢里一阵摇晃。
    于连起身走进了洗舆间,扭开水龙头,用凉水激了一下有些麻木地面颊。
    擦干了脸上的水珠,于连看着镜子里面地自己,突然笑了起来。
    “傻了吧你……还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多英俊。  多招人喜欢呢。  呵呵,闹了半天是被人家耍了。  于连,你也不仔细看清楚自己,算什么东西?中国人把你当蛮夷,当咋种。  拿着法国国籍,人家当你是白痴……你有钱吗?没有,你是个穷光蛋。  你事业成功了吗?也没有。  你连这个都算不上……”
    于连比划着小指头,自嘲的苦笑。
    有一种想要哭地冲动。  可是却生生的把那种冲动给压了下去,“哭个屁,哭人家也不会把你当回事。  于连,要坚强,不能哭,明不明白?会让人家看不起你的……来,笑一个。  呵呵,其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帅。  ”
    说着说着,于连再也说不下去了,笑不出来了。
    这时候,包厢的房门邦邦邦的被人敲响,紧跟着外面传来了塔卡娜的声音。
    “干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连抹了一把脸,怒冲冲的来到门口,“不是说已经结束了。  还缠着我干嘛?”
    塔卡娜一怔,蓦地笑了起来。
    “这是北平日报,宛平失守了,卢沟桥失守了。  就这件事,告诉你一声。  ”
    说完,她把报纸塞进于连地手中。  扭头就走了。
    于连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也顾不得塔卡娜话语中地讽刺之意,翻开报纸,扫了两眼。
    明义士真的说对了!
    7月28日,宛平失守。  本就处于三面包围的北平,一下子门户大开。
    就在昨天,8月8日,日军在北平举行了入城式,从而正式宣布,北平沦陷。
    “……他们的领袖。  并不坚决!”
    明义士的那番话语声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