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荣宠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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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荣宠手札-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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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苑收拾得怎么样了?”
    听到老太太问话,蒋妈妈赶紧道:“已经差不多了。再修整修整就能住人了。”
    “嗯。”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毕竟是高家的嫡孙,既然要住在将军府求学,总也不能委屈了他。按照钧哥儿和钦哥儿的标准来伺候着。”
    邹元钧和邹元钦可是大将军仅有的嫡子。
    蒋妈妈闻言,赶忙应了声是。元槿和高文恒在青兰苑中,却远不如老太太那边的气氛“和乐”。
    “这些,果真不是母亲原本带来的吗?”
    元槿进到屋里后,只留了樱桃葡萄在门口守着,很小声地和高文恒说着话,“我看着那些布料衣裳的成色很新,生怕是弄错了,所以特意让恒哥哥再来看看。”
    “若是储存得当,看着很新倒也有可能。”高文恒说道:“可是那些衣裳上面的绣样,不对。”
    高氏当年从江南出嫁,嫁妆可是老侯爷亲自一样样过问了,一样样准备好的。
    里面的布匹大都是从江南最好的布庄所购。有些甚至是御赐下来的,也被老侯爷给了女儿。
    至于衣裳,俱都是江南最好的绣娘所制。
    “衣裳的样式和用料虽然看上去与单子上所列的没什么不同,但是一瞧就不是江南绣法。”高文恒道:“布匹的纹饰倒是江南那边的。不过,这些花样儿都是近几年才有的。姑母出嫁时候,还不是这般样子。”
    因着老侯爷这些年都在让他学着打理庶务,所以,对于这些,高文恒远比旁人想象中要懂得的更多。
    老太太怕是都不会想到,这么个矜贵的侯府少爷,竟然能够一眼就瞧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元槿听了高文恒的话后,好半晌,都没有言语。
    高文恒并不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最终,元槿紧绷的神色慢慢舒展开,说道:“我要去趟国子监。”
    高文恒怎么也没有想到,元槿竟然是说出了这样的决定,下意识问道:“为何?”
    转念一想,忽地明白过来,元槿的嫡亲大哥邹元钧,在国子监。
    “我要和大哥说声,看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元槿说道:“我不懂这些,不好贸然做决定。倒不如问问大哥的意思。”
    听到女孩儿这样说,高文恒的唇角弯起了个极其柔和的弧度。
    ——这样的槿儿,很好。
    不托大不自作主张。能够承认自己的不足,但,又知晓向最对的人来请教。
    “好,都依你。”高文恒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欢喜和宠溺,“只是有一点。我得陪你过去。”
    “恒哥哥也去?”元槿颇为意外,“可是……”
    “你一个女儿家出门去,老太太怎能放心?少不得要让蒋妈妈跟着。既是如此,倒不如我说陪你去选几样衣料来裁衣。这样的话,只你这边带上孟妈妈就妥当了。”
    元槿没料到他会考虑得这样周全。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只她自己出门,老太太定然会让蒋妈妈跟着。
    不过,让高文恒同她一起去,老太太真的会同意?
    高文恒倒是不觉得这个有问题。
    “往年我每次来,都会经常和你一同出行。老太太定然会应允的。”少年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所不知的是,如果再早一些时候,老太太不见得会答允他。
    但消暑宴后看了太子的反应,老太太方才又重新拾起了与侯府结亲的念头。
    故而这次高文恒主动说要陪元槿出门去,老太太立刻就答应了。
    蒋妈妈有些不放心,“刚将太太的嫁妆送去,表少爷就要和姑娘一同出门,别是其中有甚变故吧?”
    “他们两个半大的孩子,能瞧出什么来?”
    老太太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笑道:“槿丫头十天没回来了。五天前文恒跟着钧哥儿去看了她一回,统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如今怕是想要和槿丫头多单独处一处。”
    其实,她还有一层考量没讲出来。
    今天邹元杺也出门去选裁新衣的布料去了。
    而且,是因为太子妃之前透过意思想要私下里见见,所以她做了这个安排。
    京城好的布庄就那么几个。说不准槿丫头和杺姐儿就能碰到一处去。
    如果真能遇到,那可是好了……
    男人啊,表面上不显,但心里头,最是喜欢做个比较、最是爱争强好胜。
    原先没把槿丫头放在心上。如今看到那么优秀的侯府嫡孙对槿丫头都小意奉承着,太子或许会再起另一番心思也未可知。
    元槿这次出门,专程让邹义来驾车。
    邹义本就是大将军邹宁扬的人,最是衷心不过。
    因他后来一直负责送元槿去公主府学习,这次元槿要他驾车,倒也没人怀疑什么。
    邹义的警觉性很高。
    仔细听了元槿的吩咐后,他心里有了数。出了将军府大门后,一直在朝着某个布庄的方向行着。
    待到离开府里很久,确定了后面没有人跟着,邹义这便方向一转,朝着国子监行去。
    高文恒一直骑马跟在旁边。邹义往哪行,他便往哪边去。
    一行人来到国子监的时候,刚巧邹元钧他们下了一堂课,有一些的空闲时候。
    因着是以高文恒的名义把人叫出来的。故而看到了自家妹妹后,意外之中的邹元钧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奇道:“槿儿?你怎么来了?”
    元槿笑眯眯地和哥哥简短寒暄了几句后,就朝旁边看了看。
    邹元钧见元槿把丫鬟都遣了出去,周围只留了高文恒在,心下有了数。当即眉目沉了沉,让自己身边的小厮去了门外守着。
    元槿这便来意说了。
    “……银钱上对不上账,不知里面有多少亏空。嫁妆也不知挪动了多少。不过,布料和衣裳是肯定有问题的。”
    因为她每五天里才能归家一次,时间紧,她来不及一一看过。一发现有问题,就赶紧来和哥哥商议了。
    这样的话,后面再有问题出现,也好及时处理。
    邹元钧静静地听她说着,半晌没有言语。
    仔细斟酌过后,邹元钧缓缓说道:“银钱上的就也罢了。母亲的嫁妆却是需得仔细着些。”
    元槿的想法和哥哥不谋而合。
    银钱这东西,亏了少了都还能再赚。
    但是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不一样。
    对于侯府或是她们来说,那都是沾染着母亲气息的东西,是个念想,是份情感。
    母亲多年前已然过世。
    她的东西,当真是少一件后,就再没可能多出来一样了。
    那是补不回来的。
    所以,期初知晓账目有问题后,元槿没有打算过来,毕竟,绕这么一圈也颇为周折的。
    可是发现嫁妆出岔子后,她决定来问一问大哥的意思。
    元槿知晓这个事儿不是她能处理得了的,于是问道:“依着哥哥看,如今我该怎么办?”
    “什么也不办。等我归家后,我来处置。槿儿什么都不要做,权当没发现便罢。”
    邹元钧神色沉肃,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冷峻。
    他又朝高文恒道:“你也是。别让老太太发现你搀和进来了。”
    高文恒忙道:“我省得。这你放心。”
    此事虽然关系到侯府,但,姑母高氏毕竟已经嫁到了邹家,他再过问,就有些逾越了。
    谁也不喜欢自家家事被旁人置喙。
    想了想,高文恒又道:“我只是想帮一帮槿儿罢了,没别的想法。”
    邹元钧听闻,原本沉静的面容现出一丝笑意,抬眸朝高文恒望去。
    高文恒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不由有些赧然。却还是挺直了脊背,硬是让邹元钧将他打量一番。
    对,他是在借着这句话向元槿表明心意和态度,让元槿知道,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她罢了。
    不过,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
    邹元钧知道高文恒性子温和,颇为大胆地说出这样一句来,已经是难得。
    再看自家妹妹……
    双目澄澈,面色柔和,没有一点点小女儿家听到少年郎表明心意后的羞涩和不安。
    邹大少爷摇头叹息。
    那丫头就是个不开窍的。
    邹元钧唤小厮拿来了纸笔。
    将东西搁下后,小厮又退了出去。
    邹元钧边写着信边道:“嫁妆的事情,我也无法定夺,需得告知父亲。”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极好。
    如今母亲留下的东西出了问题,还是赶紧告诉父亲一声为好。
    不然的话,邹大将军骤然发起火来,谁也承受不住。
    他这个亲生的嫡长子,也悬。
    几行书写下来,邹元钧笔尖滞了滞,复又加了些字,“银钱的事情,也顺便提一下罢。”
    收笔之后,邹元钧将信封好,交给了元槿,特意吩咐道:“信交给邹义。他自会寻了机会寻了法子寄出去。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虽然家中还有不少人是父亲的人,也能做成此事。但,那些人都是暗里助着他的,暂时一个都不能透出来。
    唯有邹义,是已经告诉了元槿的,能让元槿放心差遣。
    他如今不能随意离开国子监,今天也不是父亲的人来寻他的日子,唯有让元槿将这事儿赶紧办了。
    元槿自是认真应了下来。
    出了国子监后,元槿就将信给了邹义。又悄声吩咐过。
    邹义这便将信搁在了怀里,仔细地贴身收好。
    因着跟老太太说起的借口,便是要出门买点布来裁衣。所以离开了国子监后,元槿和高文恒就往布庄去了。
    谁料,竟是在那里遇到了熟人。
    初时元槿并未看到邹元杺。
    毕竟心里藏着事儿,元槿挑选布料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况且,这布庄那么大,来来回回的都是客,她哪来的精力去四处乱看、关注着旁边的每一个人?
    而高文恒自始至终全部心思都在元槿的身上,自然也没有留意周围了。
    所以,当邹元杺气愤至极的谴责声猛然传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邹元槿,你别以为能够管了自己院子就了不起了。府里头还不是你当家呢,就这般趾高气昂起来。连见了自家姐姐都不理不睬,你这是打算六亲不认了么!”
    元槿顺着说话声望过去,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邹元杺就在自己对面,中间只隔了一个放置布匹的桌案。
    这个时候顾客不少。
    大家听到了喊叫后下意识地看过去,便见两个女孩儿面对面地站着。
    其中一个好似受了委屈,正是开口喊叫的那个。
    有几位挨得近的太太就忍不住打量起姐妹两人来,又悄声议论着。
    毕竟“六亲不认”这几个字,还是很能引起轰动的。
    而且,在她们现在看来,两个人分明是面对面的站着。这样看上去,好似是那个极其漂亮的小姑娘见到了受委屈的那个,却故意不搭理对方。
    元槿和高文恒都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邹元杺。
    听了邹元杺那刻意抹黑的话语,元槿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驳斥,旁边就响起了个悠悠然的声音。
    “邹二姑娘说话注意着些。三姑娘如果真要六亲不认的话,你还能在将军府住到现在?”
    一听到这带着点慵懒的声调,元槿立刻就认了出来。
    她没想到,蔺君泓居然也在这里。
    不由惊讶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放心望了过去,奇道:“你怎么来了?”
    蔺君泓随口“嗯”了一声,步履悠闲地踱了过来。
    他面色十分平静,手里头却不住地转着玉笛。和他们离得越近,玉笛转动的速度越快。
    待到停在儒雅温和的高文恒身边的时候,那转速已经达到了最顶峰的状态。
    抬眸扫了眼笑容温暖的少年郎,蔺君泓目光幽深了几分。猛地探指一握,将玉笛死死地攥在了手里。
    眼看着高文恒抱拳似是要作揖行礼,蔺君泓目光忽然一转,朝向了邹元杺,哼道:“你再这样狂妄,信不信我直接带了人把你赶出将军府去。”
    他唇角微勾,露出了个冰寒至极的冷笑:“就当是报答邹大将军为国尽忠的情意,帮他整肃下时常不宁的家宅了。”
    如果旁人说出这种话来,邹元杺或许还不信。
    但这人是端王爷。
    先帝最宠爱的小儿子。
    他偷过顾阁老的端砚和古董字画,抢过国子监祭酒的心头好。
    和穆大将军家的儿子吵架,俩人直接把穆府砸了个遍。
    还因为和镇国公作战策略意见相左,他与镇国公府对垒,把国公爷的桌子拍得砰砰响。最后一个不留神,力气使得大了些,让那沉香木的桌子断了。
    甚至掏过先皇养的那对鹦鹉的窝。末了,又忘了关笼子,让先皇最喜欢的那对鸟儿给飞走了。
    然后,他什么处罚都没得到。
    连句重话都没。
    不过,如果是以前,邹元杺或许就怕了他了,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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