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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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 第8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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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竟能达到这种程度,难怪那些缙绅耆老都喜欢在记者们面前卖弄了,原来是通过这种手段增加知名度,以方便未来的地方议员选举,这年头,议员们混的就是一个脸熟。谁名气更大,谁当选议员的可能性就更高,当然,候选人财产状况也是重要的前提条件。

  由于退伍军人们分散在京畿周遍各县就食,记者们也多半集中在京畿周遍各县,除了要采访这些退伍军人之外,许多记者也打算采访一下西山宅庐的那位处于“半隐居”状态的民国前任总统赵振华,并试图参加那场据说非常特别的寿宴聚会,但是遗憾的是,赵参议员通过发言人转告记者,在国会和总统正式就退伍军人请愿书作出正式答复之前,他不会再接受任何公开的采访,至于寿宴之事,“纯粹私人聚会”,因此也谢绝了多数记者的采访要求,只邀请了二十几位著名新闻人作为贵客前往拜寿,所以,到现在为止,对于西山宅庐寿宴时的盛况,报纸上的报道只是只言片语,照片也不多,尤其没有全景式的照片,据说现场采访受到了严格限制。

  越是限制采访,记者们的好奇心也就越强烈,于是便各显神通,试图一窥西山宅庐盛况,一名来自南洋的记者甚至胆大包天。在寿宴举办当天,在私人航空俱乐部包租了一架教练机,让飞行员拉着他飞上天空,前往西山进行空中拍摄,此举明显违反了目前的军事管制令,这京畿周遍的空域目前仍处于空军密切监视之下,因此,那架民用教练机升空不久,就在西山上空遭遇到了两架执行巡逻任务的战斗机,随后就被战斗机给押回了机场,飞行员被扣留,记者也被扣留,据说连军事情报部门也插手了随后的审讯工作,以弄清楚这个记者的真正目的。

  记者包机在禁飞区横冲直撞,目中无人,这本身就是很有价值的新闻,不过相比现在的这件更具有新闻价值的新闻,这件记者硬闯禁飞区案就显得不值一提了,今天天不亮,驻扎在京畿周遍各县的记者就蜂拥前往首都,采访一件最新的新闻。

  这件新闻就是民国副总统张謇葬礼移灵的新闻。前天,这位已是八十岁的老人的去世就像在一口本就不平静的池塘里扔了一颗炸弹,这掀起的波澜可与退伍军人的请愿行动比肩,毕竟,张副总统是在任上去世的,而且去世的原因也非常的特殊,他是被人“气死”的。

  “气死”,这是张副总统治丧委员会一名委员的原话,而那位委员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国会参议员周学熙,他是张氏治丧委员会的重要成员,而这个治丧委员会的委员也都不是普通人,民国大总统黎元洪、政务总理唐绍仪、金融钜子邹廷弼、前任总统徐世昌、外务总长顾维钧、国会参议长汤化龙、财政总长王永江、前任总统赵振华、国防总长陆锦、国学大师章太炎、兰芳第二共和国宪政党党魁熊成基、国会参议员杨度……这是一份很长的名单,其中政治人物占了一多半,商界名流瓜分了剩下的名额,张謇生前地位显赫,死后也是哀荣至极。

  周学熙没说是谁“气死”了张副总统,人们也只能猜测,有人说是杨度气死的,因为杨度在西山宅庐寿宴上跟章太炎起了肢体冲突,而杨度却是国会参议员,此举实在有失斯文,而病榻上的张副总统不知从谁哪里得知了这件事,在大叫了几声“政界败类”之后便驾鹤西去。

  也有人说张副总统是被黎元洪这个正牌的民国大总统给气死的,因为张副总统反对黎大总统调遣国防军部队进京维持秩序,他认为仅靠内务部的部队就足以控制局势,虽然请愿者烧了张副总统的专车,可是张副总统始终还是认为双方应该采取和平手段解决矛盾,而不是诉诸武力。退伍军人们不能使用武力,同样的,政府也不能使用武力,所以,黎元洪调遣国防军部队进京的命令是张副总统病重致死的主要原因。

  考虑到张副总统的专车被退伍军人抢去,并付之一炬,那么,传闻说张副总统是被退伍军人气死的,这个说法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更多的猜测是关于张副总统之死与赵振华参议员在国会的演讲之间的关系的,许多人坚持认为,张副总统是因为那通演讲才重病入院的,换句话说,是这民国的前任总统气死了现任副总统,而不是现任总统的责任。

  最后这种猜测似乎很有道理,因为赵参议员在国会里的演讲内容中,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关于遗产税的提案了,他在国会里当着电台转播的话筒明确表示过,一旦他当选下任总统,他将全力以赴的推动相关法律的修改和制订,将对那些富可敌国的财阀征收高额遗产税,并利用这个新的税源提高多数国民的福利,加大对贫困国民的救助力度。这不仅仅是对遗产征税,而且也是对财产赠与行为进行征税,以最大限度的堵住法律上的漏洞。

  张副总统就是一个财阀,而且是这个国家现在屈指可数的少数大财阀之一,他不仅掌握着名下众多产业的财产控制权,同时也掌握着那个足以影响东亚经济形势的东南财团的政策决定权,虽然他近几年由于年事已高,实际上已不直接管理企业和财团的事务,但是没人能够否认他对东南财团的巨大影响力,这样一个人物,一旦死去。将会留下一笔惊人的财产。

  所以,现在民间也流传着一个颇为戏谑的说法,那就是,张副总统的突然去世为他的家人省下了一大笔遗产税,毕竟,现在遗产税还只是一个概念,尚未正式通过立法程序。

  无论现在民间怎么说,事实就是,张謇这位清末著名的状元实业家去世了,而张副总统治丧委员会里的几名委员偏偏就是传闻有可能气死张副总统的嫌疑人,虽然多少有些黑色幽默,但是人们却笑不起来,毕竟,现在的局势实在是太复杂了,京畿一带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可是那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国民多少有些担心,这从京里的米价走势就可以看出来,这几天里,米价已上涨了两成,这显然是目前局势的最直观的印象。

  治丧委员会办公地点就在张府,张副总统的灵柩也暂时停放在那里,按照治丧委员会的建议,张家人决定在今天将灵柩送往城郊寺院,等局势稳定下来,再由张家人扶棺南下,回江苏原籍安葬,黎元洪大总统也说了,这算是国葬,他要亲笔为张副总统的碑文题字,让张副总统的事迹流传后世。

  今天就是张副总统灵柩移灵之日,许多记者赶去城里,就是为了采访此事,为了确保城里的治安与秩序,部分街区再次实施交通管制,马路上禁止行驶任何车辆,记者们只能站在路边。扛着照相机,等着移灵的队伍走过。

  上午九点整,鞭炮与鼓乐声中,张府开了正门,管家一声“老爷上路了”,然后,那浩浩荡荡的移灵队伍就正式出了门,沿着道路缓缓前行,拉棺材的是一辆加长型豪华防弹轿车,这本是大总统黎元洪的专车,现在充当灵车的牵引车使用,前后各有数十辆各式汽车护送,有的装着僧道,有的装着乐队,至于治丧委员会的委员们,也都坐在那些各式豪华轿车里,神情肃穆,臂戴黑纱,而张府人等无不披麻戴孝,神情更是凄凉。

  这阵势,赶得上当年袁世凯出殡了,当年袁世凯也是先将灵柩移往寺院,后来才送回项城老家,不过相比当年,张副总统的移灵仪式就“气派”多了,光是那一串豪华国产轿车就足以让人瞠目结舌,毕竟,这个国家的工业早已今非昔比,只是这民间的习俗变化却是不大,而且凡事都讲究一个排场。

  路边的人群黑压压的,记者们也忙着拍照,他们只注意到了那豪华的阵势,但是却不能理解那些治丧委员们肃穆神情之后的东西,实际上,这场政治斗争已经随着张謇的去世而达到了白热化阶段,明争暗斗的双方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这场决战恐怕已很难再用和平手段进行了,暴力终究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方式,剩下的就看哪一方的暴力更狂暴了,这场政治游戏,赢者通吃,败者将完全退出历史舞台。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1021章 信与不信(上)

  第1021章 信与不信(上)

  道路有些颠簸,这里毕竟是郊区。自从大萧条之后,为了保障社会救济所需资金,政府缩减次要开支,虽然雇佣了大批失业者进行道路的维护与保养,但是经费最主要的支出是在人员的生活方面,而不是道路本身的养护,实际上,这护路的经费是被削减的,在这种局面之下,主要的干道的保养与维护是可以保证的,但是次要道路的保养与维护基本上是谈不上了,因为缺乏必要的养护材料,许多地方的道路维护工作现在就是靠天吃饭的状态,倒是地方缙绅偶尔会因为桑梓利益而出面提供资金,为那些连接乡村与主要干道的支线道路组织一些路面保养工作。

  就是在这样的一条破碎不堪的乡间道路上,一支车队正颠簸前行,走在最后头的是一辆国产豪华轿车,这是金融钜子邹廷弼的私人轿车,不过此刻坐在车里的人却不止他一位,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一人。只是此人却不是他的亲属,而是一位政客,正是兰芳宪政党的党魁熊成基。

  邹廷弼与熊成基刚刚结束了张副总统的移灵仪式,从京郊寺院赶回城里,现在,他们的轿车正在前往北京的路上,距离市区还有不到五公里。

  坐在车里,邹廷弼与熊成基仍在讨论葬礼的事情,按照熊成基的打算,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他或许可以亲自护送张副总统的灵柩赶去江苏,盘桓两日之后,就去南京,由南京上船,直接赶回南洋。

  对于熊成基这么急着赶回南洋,邹廷弼非常奇怪,于是不免刨根问底一番,而熊成基在迟疑了一下之后,也决定实话实说。

  “不瞒邹先生,此次我之所以这么急着赶回兰芳,主要是因为跟赵振华做了一笔政治交易,我回南洋,赵振华则答应,一旦他当选下届总统,就立即解除对兰芳外交与国防事务的监督,使兰芳可以在外交与国防上取得自主,而条件就是我尽快回南洋。而且不能协助国民同盟进行总统竞选。

  我知道,这个政治交易非常的肮脏,而且在国民同盟看来此举不讲信用,不过我现在已经看的很清楚了,下届总统大选,赵振华是志在必得,先不讲他在军方的影响力,只看他现在的民间支持率,只怕国民同盟的候选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以赵振华在联合阵线的影响力,他肯定能取得联合阵线的多数党员的支持而成为联合阵线唯一总统候选人,以目前的形势判断,赵振华赢得下届总统大选的胜利基本上是没有悬念的,这个时候,有没有我的助选班子,国民同盟都不可能在竞选中击败赵振华。在这种情况下,我留下,于事无补,我走,却能为兰芳的宪政事业开辟一个新局面,换了你。你会如何选择呢?

  邹先生,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政治人物,虽然我依旧关心中国的事务,可是我现在毕竟是兰芳宪政党的党魁,我不可能在中国直接参与政治,带领宪政党掌握兰芳中枢权力才是我当前最要紧的工作,也是我的首要目标,当年许多人都说,兰芳将成为宪政的南洋试验田,可是现在,这块试验田里还没有真正出现让人满意的宪政果实,反而国内先实现了宪政,这未免有些让人唏嘘。明年也是兰芳的大选年,我有信心带领本党赢得大选胜利,这种时候,宪政党太需要一个新局面了。

  这几天里,我一直在翻来覆去的琢磨这个问题,到底是留在国内协助国民同盟建设宪政呢,还是返回南洋,在兰芳建设宪政?本来我拿不定主意,但是赵振华的这个政治交易帮我拿定了主意,只要他信守承诺,兰芳实现真正的政治自主目标就不远了,而那时候,也将是兰芳宪政体制真正建立的时候,当年众位宪政同志的理想才算是真正实现了,孙先生、黄先生他们的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甚至连陶先生、宋先生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得到告慰。”

  “那。如果赵振华食言呢?”邹廷弼问道。

  “我会让他立下字据,如果他食言,我就将这个字据公之于众,让他威望降下来,让他的政治对手得到反击他的武器。”熊成基很认真的说道。

  邹廷弼笑了笑,熊成基从政多年,居然现在还用这种原始手段来确保别人的承诺,此举在他看来,多少是有些迂腐了。

  邹廷弼甚至怀疑,熊成基的话并不是全部真相,或许他与赵北之间的政治交易不止如此这般简单,但是既然熊成基就说这么多,那么邹廷弼也不打算刨根问底,毕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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