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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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 第6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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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劳工身份,也正因此,他没有被英国人抓进集中营,而是在槟榔屿郊区的一座橡胶园里潜伏下来,直到被几名中国人发现,然后,朴昌秀和他的战友们就摇身一变,成了“华人难民”,并混上了商船。从马来亚来到了这更加炎热的苏门达腊。

  现在,朴昌秀就站在邦加岛勿里洋难民收容站的一座草棚前,望着那北方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目光多少有些呆滞。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朝鲜,我的祖国,又在何方?为什么我们要与英国人打仗?为什么我们不去与日本人作战?为什么中国人不愿意在新加坡与我们并肩作战?为什么中国人又愿意帮助我们逃出新加坡?为什么英国人要把我们都赶到这里?”

  太多的“为什么”,太多的不明白,此时此刻,朴昌秀与许多朝鲜人一样,根本就找不到答案,这场与英国殖民当局的冲突发生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稀里糊涂,而高丽义勇军从最开始时的声势浩大到现在的狼狈不堪,一切看上去都似乎是那样的戏剧性,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这一切,控制着这一切的节奏。

  就在朴昌秀茫然无措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两只番薯,被火烤得喷香的番薯,而拿着番薯的人则是一名中国人,而且就是那名在槟榔屿橡胶园里发现他们那帮朝鲜战士的中国人,此刻他将手里的这两只番薯递给朴昌秀,那意思似乎是请朴昌秀吃。

  确实。现在已是下午,而自从下船之后,除了喝了一点水之外,朴昌秀什么东西也没吃,早已饿得两眼发花了。

  那名中国人又将那两只番薯往朴昌秀眼前递了递,并做了个送进嘴里的动作。

  “谢谢,谢谢。”朴昌秀用生硬的中国话道谢,不过他并不清楚,他学的实际上是福建方言,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中国汉子却是地地道道的湖南人。

  这个湖南人就是龚春台,好在他已在南洋地区呆过段日子。福建方言多少也学了一些,因此能够听懂这个朝鲜人的话。

  “不客气,不客气。”

  龚春台笑了笑,将那两只番薯交给了面前的这名朝鲜青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也向北方的天空望去,那里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正在积聚能量,或许也会影响到这勿里洋的天气。

  前几天龚春台还在槟榔屿忙着策划对付同盟会残余势力的行动,但是一封来自军情局的电报使他改变了行动,跟着一帮华人难民离开槟榔屿,来到了这邦加岛,而且在上船之前,他还特意带上了那帮朝鲜人,至于这些朝鲜人能派什么用场,现在龚春台还没想好,不过既然这些人拿过枪、参加过战斗,那么将来肯定会派上用场的,因为龚春台很清楚,军情局调他过来,绝不是叫他来协调华人难民安置事宜的,那事他也干不来,而且也有专业人士去干。

  “瞧这天气,只怕是要起风暴了,这些草棚恐怕是抵挡不住啊。”

  望着那北方天空的乌云,龚春台念叨了一句,然后向跟在身边的一名手下叮嘱几声,叫他去提醒一下收容站方面,以免风暴过来的时候手忙脚乱。

  扭回头,龚春台见面前的这个朝鲜人正在狼吞虎咽的吃那两只番薯,他笑了笑,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跟着他往前走。

  龚春台提着一只背篓,领着朴昌秀和几名手下走到难民收容站门口,这里站着几名荷兰殖民军的武装护卫,都是当地的土著士兵,对于华人一向敌视。因此拒绝让龚春台和朴昌秀离开难民收容站。

  龚春台也没坚持,他知道,很快中国的一支舰队就将过来,等舰队过来之后,这里的武装护卫将增加中国水兵,到了那时候,就不由这些土著士兵说了算了。

  龚春台领着朴昌秀绕到难民收容站一处比较隐蔽的围栏边,然后摸出挂表,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两点钟,约定时间,就等送货的人过来了。

  几分钟后,一名当地华侨从难民收容站外边靠近围栏,向左右张望片刻,然后向龚春台打了个手势,龚春台迅速回了一个手势,那名华侨立刻向远处打了声呼哨,然后,又有几名华侨走到围栏边,手里也都提着背篓。

  这几名华侨迅速将背篓从围栏顶上扔进难民收容站,龚春台和手下将背篓都捡了起来,朴昌秀也按照龚春台的吩咐捡了一只背篓在手里,他感觉这背篓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不过上头盖着布,却也不能去看。

  龚春台冲着围栏外头那几名华侨一抱拳,道了声谢,然后便领着手下和朴昌秀往他居住的那间草棚赶去,等进了草棚,从朴昌秀手里接过那只背篓,然后打发朴昌秀离开了这间草棚。

  等草棚里没有外人,龚春台才从那些背篓里摸出一些被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将布拆开,里头包着的却是一些崭新的手枪,还有一些手雷。

  “都埋起来。”

  龚春台一一检查过那些手枪和子弹,然后重新包了起来,都装进一口木箱中,吩咐手下将木箱拖到角落,掀起一张竹席,埋进一口预先挖好的浅坑中。

  这只是必要的防备措施,毕竟人在异乡,而当地土著人与华人的矛盾也颇深,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军情局特意提醒过的,而那几名送武器过来的当地华侨就是这邦加岛情报分站的情报员。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所有参与这项计划的人都在急切的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虽然他们也都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不过作为这个大时代的一员,他们都想在这个时代留下自己的脚印。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809章 置身事外

  第809章 置身事外

  斜阳之下,一辆轿车驶出了外务部的大门。车上除了一名司机和一名武装护卫之外,只有两名乘客,一人是外务总长唐绍仪,另一人则是盐业银行总办梁士诒。

  现在外务部正奉命协助财政部整理一些涉外公债,而盐业银行作为财政部手里控制的主要金融机构,是此次公债整理计划中的主要执行者,也正因此,梁士诒才能够与唐绍仪坐在一起,探讨关于公债整理的事宜。

  这些涉外公债中,很大一部分是为辽东战事筹备的军费,其中向德国的借款又占了大半,这些德国借款都属于政府担保的公债,直接由德国银行在德国本土发行,由于是短期公债,利息较高,现在仍在德国继续发行,可是目前中日战事已经结束,因此已没有必要继续在德国发行此类公债,于是财政部就与外务部磋商,准备与德国方面进行交涉,立即结束这笔公债的发行。并适当的延长还本付息的时间,以缓解目前财政上的紧张局面。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关系到对外公债发行信誉的问题,因此财政部不敢擅自行动,特意派遣梁士诒来向唐绍仪请教一些细节的处理问题。

  但是唐绍仪也从来没有处理过财政方面的交涉问题,因此也不敢打保票,两人在外务部里磋商了一下午,召集一些顾问开会讨论,最终决定适当提高利息,稳妥为上,不过这样一来,财政部的压力也更大了,所以,这回家的路上,梁士诒这个盐业银行的总办多少有些发愁。

  “少川,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现在中日战事虽然已了,但是这战争的善后事宜还是需要财政部掏银子的,本来,财政部还指望着你们外务部多少能从日本那里讹些战争赔款的,以缓解财政上的紧张状况,可是到头来,你们外务部对日本太客气了,一毛钱的战争赔款也没到手,结果,财政部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现在这财政上的压力就全落到了盐业银行头上了。最近几天,盐业银行的金库都快被财政部给搬空了,我这个盐业银行总办,面对帐目上的巨额空帐,也只能干瞪眼,连牢骚也不敢发,免得被财政部数落。”

  梁士诒一边发愁,一边向唐绍仪发着牢骚,倒不是对外务部的对日交涉不满,实在是压力太重,他有些吃不消,需要发泄一下。

  唐绍仪体谅梁士诒的难处,不过既然对方扯上了外务部的对日交涉,那么他这个外务部的当家人也就不能不护短。

  “翼夫,你这牢骚可不能扯上外务部。对日交涉,外务部已经尽力了,南满和台湾主权的回归,仅此一点,就不能说外务部没有尽力,说到底还是国力的问题,当年日俄战争。日本没能从俄国手里讹到战争赔款,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我国军队拥有登陆日本本土作战的能力,这战争赔款自然好说,可是现在我国军队没有登陆日本本土作战的这个能力,那么,也就不能怨外务部没有为财政部解决财政问题。

  另外,关于目前的财政局面,总统也曾多次提到过这个问题,现在战争虽然结束了,可是各方各面都要经费支持,别的不说,光是教育部提出的那个‘国民五年义务教育计划’就需要一大笔经费,这也需要财政部负担,光靠地方财政也是支撑不起来的,所以,对于熊总长的难处,我也非常理解,可是理解归理解,我不是财政部的人,对于财政工作也不能指手画脚、越俎代庖。不过有一点是明摆着的,现在的财政困难只是暂时的,鉴于欧洲战争已经爆发,我国工商业即将取得长足进展,那么,或许用不了多久,这工商项下的国税、地税都会大幅增加,到时候,财政部就不会为经费发愁了。你这个盐业银行总办也就不必担心金库再被人搬空了。”

  见唐绍仪一本正经,梁士诒不由苦笑,连道:“少川,我只是发发牢骚,并不是对你们外务部有什么意见,何况对日交涉基本上也与你本人无关,你也不必这么长篇大论。其实我也知道,以目前的中国国力,能够取得如此交涉已非常不易,不然的话,就凭目前的财政状况,如果不及时结束对日战争的话,那么中枢的财政就要面临当年北洋所面临的局面了,只能全靠向外国借款度日,至于哪年能还清那些外债,只怕是谁也说不清楚了。”

  “所以,现在根本不必发牢骚,只要办好份内的差事就行了,你们财政部做好财政工作,为中枢发展工商业提供经费保障,我们外务部也做好外交工作,为工商业的发展提供外交保障,现在这种局面之下。我们外务部的责任就是维持中立,绝不参战。”

  唐绍仪连连点头,后头那几句话多少泄露了一点天机。

  “这么说,中国不会与德国结盟了?”梁士诒立即抓住了唐绍仪话里泄露出来的天机。

  唐绍仪笑了笑,这才意识到失口,不过他也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是总统的主张,外务部也是如此看法,不过目前还是机密,你千万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讲,毕竟,现在对协约国的交涉还没完呢,不能叫人知道咱们的底。”

  “那对同盟国的交涉办理的如何了?”

  梁士诒看了眼前头开车的司机,向唐绍仪追问道。

  “差不多完成了。德国和奥匈帝国已经明确表示,只要英国同意放弃治外法权,那么两国就跟随行动,并交还全部在华租界,不过总统对此并不十分满意,所以目前仍在继续交涉,看看能不能先行交还租界,然后再谈治外法权问题。”

  “如此说来,欧战形势相当紧急啊,德国和奥匈帝国是无暇顾及远东了。对了,俄国那边的交涉怎么样了?上次听说俄国特使在北满和外蒙古问题上做出较大让步,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更进一步?北满那边可是有不少利益的。”

  梁士诒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又问到了北满问题,也不怪他如此急迫,俄国一直对盐业银行在北满地区发展业务百般阻挠,这让梁士诒非常不满,现在正是就此问题提出交涉的好时机,外务部与俄国特使交涉的问题中就有相关的内容,只是梁士诒没有参加交涉,也就不清楚交涉进展情况。

  “俄国担心咱们趁欧战爆发之机进攻其远东边疆地区,因此目前在交涉问题上还是比较合作的,不过俄国人一向不讲信义,对于此次交涉,外务部也不敢大意,更不会轻信口头许诺,只要没有实际的行动,我们就不能相信俄国人的诚意。今天上午,总统已经下令调遣一些骑兵部队进至吉林,并有装甲部队跟随,俄国目前尚未对此做出反应,不过只要欧战不结束,俄国很难将军力分散到远东地区。”

  “难道又要打仗?总统未免太气盛了些。”

  “这可不好说啊。不过弱国无外交。一味退让不能维护国家权益,但穷兵黩武也不是有利于国家的事情,总之要把握好一个度。”

  唐绍仪与梁士诒都是感慨,两人当年都是北洋中人,都多少参与过对外交涉,对于这个“弱国无外交”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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