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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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 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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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纳根并没有罗嗦,直切正题,作为德国胶州总督任命的“特别卫队队长”,早已从军队退役的他现在全权负责指挥一支二百人的警卫部队,民国总统视察青岛的这五天里,将由汉纳根上校全权负责安全保卫工作,并指挥邹廷弼的那个“总统视察欢迎团”。

  邹廷弼也没含糊,接过管家递过去的一根手杖,然后提起手杖往门口一指。

  “上校先生,这一次,是你的汽车在前,还是我的汽车在前?”

  汉纳根略一迟疑,最终决定后退一步。

  “不如这样,我们的汽车轮换着领头,昨天是我的汽车在前,那么今天,就是邹先生的汽车在前,以此类推。邹先生,您觉得这个安排如何?”

  没办法,不后退不行,汉纳根很清楚邹廷弼的性格,这个倔强老头一向很重视细节问题,在如何接待总统先生的事情上。他一直表现的非常斤斤计较,这谁的汽车在前谁的汽车在后的问题还不是最关键的,实际上,也正是他的坚持,最后德国方面不得不做出了让步,将总统先生的下榻地点改到了崂山,因为在这位倔强老头看来,青岛现在是德国租借地统治中心,堂堂民国总统住在德国统治中心,身边都是德国军队,这似乎有些不妥,毕竟,这里不是外国,这里终究是中国领土,只是暂时租借给外国使用。

  其实在汉纳根看来,邹廷弼此举未免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青岛固然是德国租借地统治中心,但是崂山同样也处于租借地“中立地带线”以内,在这里,中国军队也同样无权驻扎,所以,即使居住在崂山,总统先生身边也不能出现中国军队,这关系到德国的“根本利益”,是“原则问题”,根本就没有通融余地,所以,此次视察青岛,总统身边的卫队全都换上了便衣,届时,能够出现在总统眼前的军装只有德国军装。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在给德国胶州总督的命令上,德国皇帝陛下说得很明白,“不能让其它国家误以为德国会放弃在华特殊利益”,但是另一方面,皇帝陛下对此次民国总统视察青岛也非常重视,因为这可以看作是中德两国在“战略合作上迈出了非常关键性的一步”,所以,绝对要给民国的那位总统先生留下一个好印象,如此一来,德国胶州总督不得不在某些非关键性的“技术问题”上做些让步,而且为了减少自己的责任,总督先生甚至赋予了汉纳根很大的“自由决定权”,汉纳根可以在某些细节问题上做出他“自认为合适的修改”。

  在汉纳根看来,引导车到底由哪国负责,这就是一个可以由他自由决定的“非关键性技术问题”,所以,他立即做出了让步,以换取邹廷弼的合作,毕竟,总统是中国人,邹先生也是中国人,他们有着同样的民族感情与国家感情。

  既然汉纳根让了步,邹廷弼也就适可而止,他也明白,在特权问题上,德国方面目前不可能做出重大让步,中国现在也只能谨慎的对待所有列强,寸土必争,但又必须戒骄戒躁。

  邹廷弼领着几个仆人出了门,上了那辆德国轿车,本来他的寓所后院是有一辆豪华马车的,可是总统先生现在常把“工业时代”挂在嘴上,所以,为了迎合这位总统的审美观,德国方面特意准备了二十辆最新式的德国轿车,专门用来接待总统先生。

  车队很快离开了邹府,向东北方向行驶。

  崂山距离青岛市区有三十多公里,虽然距离较远,可是由于崂山是避暑胜地,德国人早就修建了一条不错的马路,所以这一路之上也谈不上什么劳顿,等到了崂山,邹廷弼也没怎么休息,直接就与汉纳根一起巡视了那座准备用来接待总统的别墅,这座别墅是德国礼和洋行修建的,平时用来招待德国军政人员,联络感情,各种设施齐全,而且风景秀丽,现在用来接待总统正合适。

  等邹廷弼与汉纳根完成了任务,已是中午了,两人就在别墅餐厅用过午饭,然后稍微休息片刻,便又乘坐汽车返回了青岛市区,两人在总督府稍做交涉,之后,邹廷弼就带着仆人驱车返回了寓所。

  等回到寓所,管家迎出门,并告诉邹廷弼,有贵客到,但是那人却不肯告诉他名字。

  邹廷弼急忙赶去客厅,一见之下,才发现来的人绝不是普通人,领头的叫田劲夫,以前是总统先生的卫队长,现在是军事情报局局长,位高权重,而且据说有生杀大权。

  邹廷弼以为田劲夫过来是为总统视察青岛打前站,但是仔细一问,才发现自己错得厉害。

  田劲夫此行青岛,与总统视察一事根本无关。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542章 青岛(下)

  第542章 青岛(下)

  作为军事情报局的头头。田劲夫此行青岛,虽然确实是奉了总统命令过来的,但是他并不是为了给总统视察青岛打前站,他到青岛来,另有任务。

  邹廷弼以前与田劲夫见过几面,去年他在总统府拜会总统的时候也见过田劲夫,这人他是认识,但是说不上很熟。

  “不知田先生过来寒舍,是否是为了总统视察青岛一事?”

  收下田劲夫递过去的名片,邹廷弼这才发现对方在名片上印的只是“某某公司经理”的身份,他立刻明白过来,对方是打算隐藏身份,说不定,就是用这名片上的化名进入租借地的,显然,田劲夫不想让德国人知道他过来了。

  如此一来,邹廷弼说话时就带着几分谨慎,并支走了客厅里所有的下人和管家,而且以“先生”相称。

  田劲夫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邹先生,我过来不是为了总统视察青岛的事情。我这次拜访邹先生,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谈生意?田先生打算弃政从商?”

  邹廷弼一愣,由于跟田劲夫不熟,所以他也不清楚对方是否在从政之余也经商,不过他却知道,对于政府官员经商,中枢政府有明文规定,对经商的范围和介入程度都有严格限制,不像国会议员们那样不受限制。

  “其实这个买卖是替别人做的,我自己倒是不打算经商,我这个人,就是个纯粹的军人,我对军事的兴趣要远高于对金钱的兴趣。”

  田劲夫收敛笑容,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信笺,交给邹廷弼。

  邹廷弼接过信笺,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份不动产转让合同,田劲夫想买下他的那座洋酒厂,而且明说要买下全部产权和股份,不仅是他的股份,还有那几名南洋股东的股份。

  “田先生,我跟你说实话,那座酒厂不挣钱,无论你给谁买,那都是亏本的买卖。”

  邹廷弼倒是实话实说,他不愿意得罪田劲夫,所以必须将话挑明。

  “关于这个赢利问题。邹先生不必操心。邹先生只需要帮我联络那几位南洋股东就可以了,只要他们同意转让,这笔交易立刻成立,至于价钱方面,邹先生可以放心,至少可以保证你们收回成本。”

  田劲夫没有往深处讲,有些事情模糊处理比较稳妥,邹廷弼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听不出田局长的弦外之音,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到处去讲,这一点,总统可是关照过的。

  邹廷弼果然是干脆,当下就点了头。

  “既然田先生心意已决,邹某自当玉成此事,那几位南洋股东一直为酒厂不能赢利而懊恼,想必他们也绝对不会漫天喊价,唯一值得留意的是那个德国商人,他打算买下酒厂,改为酿造德国啤酒,兼酿造法国香槟酒,他看中的就是那几座地窖。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这件事邹先生不必担心,告诉我那个德国商人的姓名和住址,我会摆平此事。这座酒厂,我也是志在必得。”田劲夫轻描淡写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立即拍电报给南洋那几位股东。田先生既然过来,不妨多坐坐,最近我搜集了几件颇有意思的古董,田先生若有兴趣,不如一起欣赏欣赏。”

  见邹廷弼拿出了商人特有的精明,变着法子向自己行贿,田劲夫却是摇了摇头,并站起身,向对方告辞。

  “邹先生,我对古董一窍不通,而且总统最讨厌政府官员去搜集什么古董,用总统的话讲,人都活在现在,不能把眼光盯在过去,与其去买什么古董,还不如多买些国产汽车,也算是支持国货了,总比将钱给那些盗墓的贼强些,再不济,去买黄金,如今黄金看涨,国家没有闲钱收购黄金,可以鼓励私人去向国际黄金商人收购,这也算是藏富于民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搅邹先生的清净了。我在青岛会多逗留几日,等总统视察完毕,我们再来商议这个酒厂转让的细节问题。”

  田劲夫告辞离去,也谢绝了邹廷弼相送,带着几名同样便衣打扮的手下离开了邹府。

  在街上叫了几辆黄包车,田劲夫带着几名手下直接去了青岛港,并在码头附近码头工人聚居区下了车,信步走了进去。

  虽然这一带房屋都很低矮,可是规划整齐,田劲夫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于是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那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头拉开,一名汉子站在门后打量了一下田劲夫,然后将他请进了屋。

  那汉子将门关上,在昏暗的光线中一个立正,然后抬起右手敬礼。

  “局座,上次一别,职部差不多半年没见局座的面了啊。”

  “是啊,半年多没见面了,桃树,你这打扮倒是很不错啊,看上去确实像个码头工人。”

  “局座,还是叫我龚义海吧。现在我还用这个名字。”

  “好,义海,你到这里差不多两个月了吧?事情进行得如何?”

  “两个月零五天,做码头苦力做了一个半月,现在我已是二工头,跟工头拜了把子,目前我已发展了几个眼线,还在考察中。”

  “很好。这次我给你带来几个助手,你想办法把他们也混进码头去,务必在最短时间里在青岛发展一个完善的情报网,这里是德国租借地。比起租界来,这里的形势更复杂,你们的行动必须谨慎。”

  “请局座放心,职部不会冒失的。这里的码头苦力生活清苦,又饱受二鬼子工头欺压,无论对二鬼子还是大鬼子,苦力们都是仇视的,他们可不像学生,懂得什么中德‘友谊’,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工钱被层层克扣了,我们可以利用这种情绪发展可靠的情报员。”

  ……

  田劲夫与龚义海在屋里一谈就是半个多小时,结束了谈话,田劲夫将那几名手下叫进了屋,然后众人都换上了苦力的打扮,跟着龚义海离开了这间小屋,混进了码头。

  半个小时之后,只有田劲夫一人从码头出来,回了龚义海的那间小屋,又换回了商人打扮,然后提着公文包离开了这片码头工人聚居区,在街边叫了辆黄包车,赶去火车站,买了一张当天下午的火车票去济南。

  不过田劲夫并没有直接去济南,而是在距离胶州不远的高密下了火车,就等在火车站。

  当天晚上九点整,总统的专列从济南方向过来,驶入了高密火车站,一名副官从列车上下来,在候车大厅与田劲夫接上了头,并将他领上了总统专列。

  田劲夫见到赵北的时候,这位民国总统先生正在与蓝天蔚、蒋方震商议中德联合军事对抗演习的事情。

  “义仁,你来的正好,我们刚才还提起你呢,你的军情局最近传递回了几个相当重要的情报,为国防事业立下汗马功劳,蓝参谋长都想给你挂几枚勋章了。”

  赵北将田劲夫喊到身边。很是褒奖了几句。

  田劲夫倒也没有怎么含糊,腰杆一直,这接下去就是毛遂自荐。

  “职部请求中枢批准我去南洋走一趟,亲自主持情报网的建设。”

  “不忙,不忙。现在南洋那边我们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再说别的。义仁,你在青岛布置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青岛情报站最迟将在年底之前投入使用,而这之前,已能通过间接途径向旅顺、大连渗透。”

  “很好。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赵北拿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对于田劲夫的工作非常满意。

  “我回来之前,邹先生跟我说,总统下榻的地方已经布置妥当,就等总统过去了,至于随从人员的住宿地点,目前也已布置妥当,不过德国方面仍旧坚持原有立场,拒绝我方随从人员身穿军装,只有总统可以穿军装。”田劲夫说道。

  “别人都不穿军装,我穿军装做什么?穿着军装站在外国租借地里,我脸皮还没那么厚呢,只要这片土地上还有国中之国,那就是我们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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