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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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 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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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国璋收敛微笑,说道:“子玉多虑了。咱们不冒进,咱们稳扎稳打,绝不浪战。这一点,袁大总统也是交代过我的,此次南方挑衅,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只怕也是有备而战,咱们也不能大意。此次南行督师,袁大总统特意给我写了幅字,上头只有八个字,现在就亮出来给诸位瞧瞧。”

  说完,吩咐副官几句,片刻之后,副官领着几名士兵走回,将一幅卷轴展开,向众人展示。

  却见那幅字上写着八个斗大的字,正是袁世凯亲笔。

  “稳中求快,快中持稳。”

  众人观后,无不谀词如涌,赞叹袁大总统用意高深,字体遒劲挺拔,实乃当今屈指可数的能文能武的国家元首,外国的国家元首是比不了的。

  “子玉,看见了吧?这就是老帅的军令啊,咱们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必须快中有稳,稳中求快。这‘军令如山’的道理,子玉也是清楚的,就不用我罗嗦了。”

  冯国璋的话让吴佩孚猛然醒悟,于是也跟着附和了几句,不过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稳中求快,快中持稳?说得是不错,只是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要想又快又稳,却是有些鱼与熊掌兼得的味道了。”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309章 借口与政治

  第309章 借口与政治

  就在吴佩孚揣摩着袁大总统的用兵之策时,远在北京的总统府里,一场军事会议也陷入了争论之中。

  参加会议的都是陆军部高级官员,主持会议的是陆军部代理总长段祺瑞,作为应邀列席会议的海军代表,刘冠雄和萨镇冰两人也参加了会议,军装整齐的坐在排尾的位置上,深色的海军礼服格外惹眼。

  会议是在总统府四照堂里举行的,作为民国临时大总统袁世凯的代表,赵秉钧就坐在段祺瑞段总长的左手边,而段总长的右手边坐着的却是他的智囊人物徐树铮。

  会议的议题很简单,那就是如何向南方进军。

  袁世凯定下的进军方案是“东守西攻”:

  王士珍坐镇南京,指挥北洋南进第一军盯住杭州方向的联合阵线部队,以防御为主,未得命令不能主动向杭州发动进攻,这一路北洋军取的是守势;攻势一路则在西边,冯国璋指挥北洋南进第二军由豫北向豫南挺进,一路扫荡,直逼湖北门户武胜关,寻机与以共和军为主的联合阵线主力进行战略决战,一举打垮湖北**力量,实现袁世凯杀鸡儆猴的目标,用北洋的赫赫武功震慑南方实力派。

  为了实现袁世凯的战略企图,北洋南进第二军集中了北洋军中大部分精锐部队,除了担任主攻任务的北洋第三师、第九师之外,北洋第四师、第七师也已进抵豫北,随时可以向豫中、豫南扫荡,其它的北洋部队也正在陆续向河南、安徽开进,相比之下,东南方向的北洋军力量显得有些单薄。

  因此,段祺瑞认为有必要从。西线调一部分部队前往东南方向,加强王士珍第一军的力量,增加对杭州方向的军事压力,迫使浙江的联合阵线部队不敢妄动。

  但是这一提议遭到了段芝贵等。人的反对,他们坚持认为西线始终是重点关注方向,东南方向的北洋军现有力量基本上可以保证南京——上海一线的力量平衡,杭州的联合阵线部队是七拼八凑而来,缺乏坚强的战斗意志,未必敢向南京、上海等城市发起主动进攻,而湖北方向的联合阵线部队却是以共和军为主的**军,其战斗意志、武器装备、作战经验、军心士气都远超东南方向的联合阵线部队,是北洋军的劲敌,所以,西线的北洋军部队不仅不能调去东线,而且还必须进一步加强西线力量,已进抵山海关并基本完成换装的新编北洋第十六师、第十七师也必须立即装车,前往河南前线,增强那里的北洋力量,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争取一举打垮湖北**军。

  由于分歧严重,会议僵持下来,。段祺瑞虽然恼火,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赵秉钧是站在段芝贵一边的,而赵秉钧却是袁世凯的会议代表,他的话分量很足。

  对于袁世凯派来一个外行列席军事会议,段祺瑞。很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赵秉钧搞政治、搞阴谋或许有一套,但若说到军事,他就是一个完全的门外汉了。

  “闰农,你意下如何?”

  见会议僵持局面无法打破,段祺瑞只好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孝准问计。

  但张孝准只是淡淡说道:“卑职只是一个军事顾。问,如此大政方针绝非是我可以置喙的,还请段总长自己拿主意,定了主意,我才能为进军细节出谋划策。”

  听了张孝准的。话,段祺瑞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张孝准跟着蒋方震从德国回国之后,直接就到天津投了北洋,对于这样一个学贯东西的军事干才,袁世凯也很重视,本欲委以重任,但却遭到北洋上下抵制,僧多粥少,实在没有人肯把位置让给这位张孝准,无奈之下,袁世凯也只能委了张孝准一个“高级军事顾问”的虚衔,让他留在总统府里为自己提供军事咨询。

  张孝准带着一腔报国热情投效北洋,结果却坐了冷板凳,这内心的凄凉与愤恨不足为外人道也,本想辞了总统府的顾问去保定军校做校长,可是保定军校现在是段祺瑞的禁脔,现任校长是段祺瑞的亲信曲同丰,张孝准不甘屈居人下,所以最终还是没去保定,继续呆在总统府里吃闲饭,虽然袁世凯待他不错,可是毕竟满身才情无处挥洒,却是远不如蒋方震、蔡锷他们风光了。

  如此一来,张孝准心灰意冷,平时说话也是带着几分自嘲,在不知底细的人看来他这是恃才傲物,但是段祺瑞却是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是对北洋有意见,但段祺瑞对此也是爱莫能助,北洋是个集体,这个集体内部抱团,对于外来的人格外排斥,张孝准要想真正融入这个北洋集体,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如果他不能适应北洋的游戏规则,那么就连袁世凯也没办法让北洋中人接纳他。

  除了心灰意冷之外,张孝准更多的情绪是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从蒋方震的建议留在南方,为**军政府效力,如果留在南方的话,张孝准肯定比现在混得好,因为他是同盟会秘密会员。

  当年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张孝准就已秘密加入了同盟会,立志反清,毕业之后回国,在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幕下的时候,他就在着手准备反清起义,不过由于遭到张作霖、吴俊升等旧军将领的排挤,张孝准无法掌握军权,最后还被迫远赴德国“考察”军事。**之后,蒋方震与他一同回国,在船上张孝准曾经认真的考虑过个人前途问题,当时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跟着同盟会**,另一条路是投奔北洋集团,张孝准最后选择了后一条道路,所以,他来到了北洋。

  在张孝准看来,既然清廷已经完蛋,那么同盟会“驱逐鞑虏”的目标已经实现,当初他之所以加入同盟会,也正是为了这一目标,现在,既然旗人的江山已经完蛋,那么,为北洋集团服务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北洋军才是中国新锐军事力量的代表,连外国军事专家也这么认为。

  但是现在,张孝准终于相信蒋方震的判断了,这北洋军,就是一具披着华丽外衣的陈腐僵尸,空有现代军队的躯壳,却无现代军队的灵魂,依靠这样一支军队是无法实现强国之梦的,这支军队的组建不是用来强国的,而是用来争权夺利的,他只是袁世凯手里的一把权谋工具而已。至于袁世凯这个人,张孝准现在也看明白了,袁世凯就是一个旧式官僚,这个人玩弄权谋可以,但是讲到治国平天下,恐怕就是有心无力了,这一点,现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在张孝准看来,他当初的选择错了。

  现在,北洋军准备大举南下,向南方的**军开战,这不是张孝准愿意看到的,他更不愿为北洋集团杀戮**党人出谋划策,所以,刚才他对段祺瑞讲的那几句话固然是内心不满的表现,但更主要的,是他不愿蹚这趟浑水。

  不过张孝准的话抱怨味道太重,段祺瑞听出来了,但没计较,可是另一个姓段的却不似段总长这么沉得住气。

  “张孝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段总长问你,是看得起你,你这么敷衍几句,未免有些不象话吧。”段芝贵翻着白眼,瞪了张孝准一眼。

  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张孝准一个白眼瞪了回去,冷冷说道:“干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北洋里不是最讲究一个尊卑有别、上下有序么?我一个小小军事顾问,怎敢胡乱说话?东守西攻是袁大总统定下的战略,连段总长都不敢乱改,我怎敢指手画脚?说错了话,干殿下为我担待着么?对不住,诸位,袁大总统命我带人制订的那个《新定步兵操典》尚未完成,既然诸位现在对于进军事宜议而不决,那么,鄙人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去完善操典为好,等诸位议出个眉目,再来征求我的意见吧。”

  说完,张孝准拂袖而去,留下一众北洋中人目瞪口呆。

  “不象话!不象话!这哪里像个军人?根本就是个目无长官的狂徒!”

  听到张孝准的那两句“干殿下”,段芝贵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总算是没有破口大骂,他拜袁世凯作干爹的事情北洋里人尽皆知,虽然多数人对此颇为不屑,但是像张孝准这样敢当着他的面叫他“干殿下”的人还真不多,而且“殿下”这个词有僭越的嫌疑,以前清廷没倒的时候,袁世凯曾经严令部下不得如此称呼段芝贵,但是自从共和以来,北洋里许多人都在背地里称呼段芝贵为“干殿下”,这事段芝贵也知道,不过却没在意,毕竟现在袁世凯已是国家元首,这个称呼段芝贵当的,但是刚才张孝准的那两句“干殿下”听上去却是明目张胆的讽刺,段芝贵很恼火。

  “香岩,他是军事顾问,直属总统府,不归咱们管的,当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段祺瑞哼了一声,瞥眼看了看其他的北洋将领,也多半跟那段芝贵一样一脸的义愤填膺。

  “那又怎么样?现在项城还是咱们北洋的领袖,张孝准既然在总统府当差,那他就是北洋的部下,当然归咱们北洋管。要我说啊,像他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咱们北洋不能说收就收,现在他敢顶撞我,将来就敢顶撞段总长,甚至顶撞袁大总统。”

  “够了!香岩,咱们还是说进军的事情吧,牢骚话还是少说,咱们北洋不是靠发牢骚崛起的。”

  段祺瑞的话让段芝贵借题发挥的企图落空,这会议室里又稍微静了片刻,段祺瑞不说话,段芝贵也不说话,两人都铁青着脸,其他人自然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或许是见气氛有些尴尬,袁世凯的与会代表赵秉钧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默。

  “诸位,到底该不该向东线增兵,兹事体大,既然诸位有分歧,我看,还是请大总统定夺为妥。现在我们讨论一下另一个议题吧,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南方的**党攻打君宪派还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呢,咱们总不能在民意上落了下风吧,所以啊,此次出兵湖北,必须找个很好的借口,名正言顺的跟联合阵线开战。前日小徐提议的‘统一南北政令’还不错,大总统比较满意,不过大总统还是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见赵秉钧表情严肃,段芝贵乐了,笑道:“智庵,打仗就打仗,胜者王侯败者寇,哪里那么多讲究?等剿灭了联合阵线,就给他们一人戴顶‘土匪’的帽子,这不就妥了么?”

  赵秉钧摇了摇头,说道:“‘土匪’这顶帽子,奋进会戴得,共进会戴得,但联合阵线戴不得,杨王鹏戴得,孙武戴得,但是赵北戴不得,联合战线是通过选举占领了国会,可不是靠拳头占领国会的,那个赵北更是‘**先锋’、‘共和功臣’,是联合阵线的领袖,怎么可能把‘土匪’的帽子给他戴?所以啊,咱们还是得找个开战的好借口。小徐啊,你还有别的主意么?”

  说到这里,赵秉钧扭过头去,看了眼徐树铮。

  徐树铮说道:“似乎还可用‘联合阵线选举舞弊’为借口。”

  “不错,也是个好借口。”赵秉钧点了点头。“大总统对于这事很在意啊,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来开会之前,大总统还特意叮嘱过的,咱们可不能怠慢啊。”

  “项城叮嘱过的?”

  段祺瑞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段芝贵的话是对的,成王败寇,战争的起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战争的结果,因为只有战争的胜利者才有资格对战争的性质进行定义,所谓的“不义之战”、“正义之战”,根本就是一块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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