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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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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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武装以及共进会“**联军”的残余部队,等章裕坤率军赶到遵义城下时,他的部队已扩充到了六千余人。

  驻守遵义城的是贵州“耆老会”在当地收编的一支。乌合之众,从来就没有真正打过仗,而且仅仅只有一千余人,势单力薄,一望见那铁血共和旗,军心就已散了,在城头上放了几阵乱枪之后便扯旗南遁,向贵阳溃散而去,遵义城就这么攻克了。

  拿下遵义城后,章裕坤让部队在城里休整了一天。时间,并利用这个机会整顿那些收编过来的杂牌部队,将其作为留守遵义的主要力量,次日,章裕坤率领第六旅离开遵义城,继续向南挺进,兵锋直指贵州省垣贵阳。

  按照总参谋部制订的作战计划,第六旅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赶到并拿下贵阳城,尽快稳定贵州局面,以便从侧翼对湖南实施战略包抄。

  实际上,第六旅。的出击比湖南第五师更早,按照总参谋部的进军方案,贵阳应该比长沙更早落入共和军掌握。

  但无论是制订作战计划的总参谋部,还是执行作战计划的章裕坤,都低估了此次进军的困难程度,实际上,第六旅进军的最大阻力不是来自于敌军,而是层峦叠障、连绵起伏的贵州地形,再加上前几日连降暴雨,本就难行的山路被山洪冲毁,第六旅几乎变成了工兵部队,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进军速度自然是快不了。

  再加上路上零星敌军和土匪武装的骚扰、抵抗,第六旅已比预定的进军方案晚了整整两天时间,章裕坤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咒骂这糟糕的地形和山路,咒骂那将整修道路的工作交给大自然的满清朝廷和官府。

  考虑到进军贵阳需要长途跋涉,沿途没有补给站,章裕坤决定多带辎重,并特意加强了炮兵力量,在原有的两个炮兵营的基础上再加强一个山炮连和一个重迫击炮连,重火力较强,应付贵阳之敌绰绰有余。

  离开遵义之后,章裕坤率领部队一路往南,途中在息峰打了一场攻坚战,击溃千余守军,之后的进军途中就没再遇到象样的抵抗了,昨天抵达贵阳北部的一个小镇沙子坡,意外的追上了那支在息峰溃散的黔军,一个漂亮的迂回包抄,俘虏了其中大半,还救出了几个共进会贵州军政府的文武官员,有他们带路,第六旅寻找到一条小道,避开可能的阻截敌军,从西北方向包抄贵阳,进军速度总算是加快了少许,但仍远远落后于总参谋部制订的进军日程。

  之所以要赶着去贵阳,除了消灭那里的贵州“耆老会”之外,另一个目的是抢在共进会部队赶到贵阳之前控制贵州省垣。

  此次湘黔事变,共和军虽然打的旗号是“保卫**军政府”、“为共进会同志主持公道”,但是这并不代表赵北会将吞下去的湖南、贵州再让出来交给共进会,湖南、贵州必须由共和军控制,这才是此次进军湖南、贵州的真正目的,就算是拿下了湖南、贵州,共进会也与这两个省的军政权力无缘了,赵北将成为这两个省份的新主人,并站在这里眺望云南、广西。

  共进会虽然在湘黔事变中遭到了重大损失,但是并没有输得一干二净,他们在云南北部和广西北部还有一些较有战斗力的部队,赵北以“讨逆军总司令”的名义发布了对湘黔两省立宪派的讨伐令后,云南、广西两省的共进会残余部队也同时出发,兵分两路,分别向贵州、湖南挺进,由于他们的部队中有不少都是贵州、湖南籍,这进军的速度也相当的快。

  所以,无论是湖南的第五师,还是贵州的第六旅,都必须赶在共进会部队抵达之前独自拿下长沙、贵阳,将省垣占领之后,才能在战略上占据优势,为总司令入主湘黔铺平道路。

  而这,也正是赵北为什么要亲自赶到长沙“视察”的主要原因,他必须亲自赶去看看,才能决定是否用激烈的手段拿下长沙,如果能够不战而下,那么湖南的问题将在最短时间内得到解决,而湖南的宪友会也可以“废物利用”,至于贵阳的耆老会,总司令的命令却是冷冰冰的,那就是:勿使一人漏网。

  “勿使一人漏网”,这意思就是斩草除根,作为军人,章裕坤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所以,此次进军贵阳,他是带着军事法庭的,这个军事法庭就是专门用来杀人的。耆老会当初杀害了贵州都督焦达峰,现在,共和军的**同志要用耆老会众绅的人头来祭奠烈士了。

  但是如果不能迅速占领贵阳,这军事法庭恐怕也派不上用场,章裕坤心中的焦虑便是由此而来。

  “啪!啪!”

  两声清脆的枪响,让这支正在行军的部队停止了前进,士兵们纷纷散开,取下肩上的步枪,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张望。

  章裕坤只是将手摁在了手枪皮套上,并未将手枪拔出,另一只手擦了把脸上的汗,然后举起望远镜,向附近的山头眺望。

  但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树还是树,只能听见那远远传来的枪声。

  一路之上零星的枪声就几乎没有停过,这贵州山高皇帝远,当地民风彪悍,地形复杂,再加上土司势力的影响,历代王朝在这黔边一带的统治都很虚弱,地方豪强辈出,浑水摸鱼之徒也是不少,现在**之后形势更加复杂,贵州的土匪也更多了。

  为了防止被人邀击,章裕坤特意将部队分为前、中、后三支分队,他率领中路分队,刚才的枪声从前方传来,似乎是前路分队的枪声。

  但是这里并不是通衢大道,而是僻静的小道,按理说贵阳之敌是不大可能预见到第六旅会从这里走的。

  枪声先是零星的响了几声,接着密集了片刻,然后又突然沉寂下来。

  不久之后,前路分队派来一个参谋。

  “前队为何开枪?”章裕坤问道。

  参谋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咱们开的枪。前路分队的尖兵报告说,是前头的一座山上两支队伍在交战,山下的队伍扛着五色旗,山头上飘着的却是铁血十八星旗。”

  “铁血十八星旗帜?那不是共进会的会旗么?”章裕坤颇感诧异,叫来一名团长,吩咐他带队留守山谷,保护辎重,他本人则跟着那名参谋一同赶去前路分队,同行的还有几位半路上解救的共进会干部。

  到了地方,那几个共进会的干部认出那座山,叫做小北山,位于贵阳西北方二十里处,贵阳已近在眼前了。

  章裕坤拿着望远镜一看,见那前头半里地之外,一座陡峭的山峰拔地而起,山顶上竖着一根高大的旗杆,上头飘扬着一面铁血十八星旗,山上山下不时传来枪声,但并不激烈。详细的侦察表明,山脚下的部队正是贵州耆老会的黔军,或许是缺乏重武器的缘故,他们无法攻上山去,只能在山脚布置阵地,作围困状。

  “难道那山上真是共进会的部队?”

  章裕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黔变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众人以为贵阳附近的共进会部队已被耆老会扫荡殆尽,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章裕坤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那支共进会的部队竟在消息断绝、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坚守在这里十多天时间?

  或者,从云南北进的共进会已占领了贵阳,正在贵阳周遍地区与耆老会部队展开拉锯战?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自从共和军南进以来,贵州耆老会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黔北,对于黔南的防御或许也会因此而放松,那样的话,从黔南过来的共进会部队就将趁虚直捣贵阳城。

  想到这里,章裕坤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如果共进会的部队抢在第六旅之前占领了贵阳城的话,那么他章裕坤章旅长也要被押上军事法庭了,就算总司令高抬贵手,可是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也足以断送他的军中前程。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发动进攻,把山脚的那支耆老会部队给老子打散!”

  章裕坤咆哮着下达了攻击令,充当前路分队的一团立即在重迫击炮连的支援下向山脚的敌军阵地发动了突击,很快,几门山炮也架上了半山腰,隔着山头向敌军阵地倾泻着火力。

  那支耆老会的部队根本没有重型武器,突然遭到来自背后的猛烈打击,军心在第一时间就崩溃了,勉强依托阵地抵挡了片刻之后,便一哄而散,漫山遍野的向南边溃散而去。

  章裕坤站在对面的山腰上,拿着望远镜眺望,粗略的估计了一下那些溃散的敌军部队数量,惊讶的发现他的一千人竟然轻易的击溃了至少五千人,好象对方不是军队,而是绵羊一样,这还是在仓促中发起的突击。

  这也表明,对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背后来了一支共和军的部队,或许他们连斥候都没有派出去过,他们甚至可能连最基本的战争常识都没有。

  很快,抓住的几百个俘虏被押到了章裕坤跟前,匆匆审讯之后,章裕坤肯定了自己刚才的推测。

  那支在山脚建立攻击阵地的部队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与遵义城的守军一样,都是黔变之后耆老会招安的所谓“民军”,其实就是土匪,他们的首领名叫罗魁,本是遵义一带著名的积匪,手下原本只有上百号喽罗,趁着“戊申**”的乱局将人马扩充到了上千人,被耆老会招安之后,又进一步扩充至五千余人,不过武器陈旧,多半都是大刀、长矛,少量洋枪、土枪,至于大炮,也有那么几门土炮,不过根本就是样子货,不要说与山炮交战了,便是仰攻山头也做不到,所以,刚才山炮一响,罗魁就带着百余亲信逃跑了,剩下的人群龙无首,自然也是作鸟兽散。

  至于与罗魁匪军对阵的那支扛着十八星旗的部队,确实是共进会的人马,不过却不是从云南打回贵阳的,而是黔变之后退守于此的**联军残部,他们已在山上坚守了十多天时间,正当弹尽粮绝的危急关头,共和军第六旅及时赶到,从背后给了罗魁匪军突然一击,这支共进会的部队才算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命运。

  实际上,这两支敌对的部队已经在这里对峙了十多天,每天都要进行几次战斗,幸运的是,山势陡峭,易守难攻,而且山下的匪军毫无战斗力可言,与其说他们是在战斗,不如说是为了让贵阳城里的耆老会听见枪声,正因如此,这支共进会的部队才得以坚持到现在。

  虽然这支共进会部队坚持到了援军赶来,但也付出巨大代价,原本两百人的部队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子弹也不多了,而且如果不是前几天下过雨的话,这支部队早就因为缺水而崩溃了。

  这支共进会残部的指挥官名叫钟昌祚,字元黄,号山玉,原是共进会贵州军政府的副都督,都督焦达峰遇害之后,外界揣测他也遇害,不想他不仅没死,而且居然还率部在这山上坚守了十多天的时间,此事堪称传奇,引起了第六旅那两位政治委员的注意,不过由于钟副都督已经因为严重脱水而陷入昏迷,无法采访,因此政宣员的新闻稿变得十分简短,而且由于通讯不畅的缘故,这篇新闻稿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拍发出去。

  现在贵州局面混乱,谁也不知道像钟昌祚部这样的小股部队有多少,贵州都督焦达峰被杀之后,散驻在贵州一省的数千“**联军”均被打散,黔南部队退往云南,黔北部队有的退到了川南,有的则向东撤退,试图回湖南,但是由于湖南也发生了立宪派策动的兵变,湘西成立了与贵州耆老会类似的立宪派军政府,共进会的残余部队退路被截断,只能收拢兵力,龟缩在晃州城,等待救援,不过那是在电报线路被截断之前的消息,之后这支**军就与武汉方面失去联系,现在的晃州城是否还控制在**党人手里却也不知道。

  钟昌祚是幸运的,至少他坚持到了援军赶到,至于其他人,能不能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都很成问题。

  有的**者留下了名字,有的**者却连名字也没人知晓,这就是这个大时代的真实写照。

  黔变之后,共进会败得落花流水,章裕坤本来是瞧不起共进会部队的,但是钟昌祚这支小部队的表现却让他肃然起敬,这十多天的时间里,贵州耆老会不是没有派人劝降过,高官厚禄、前程似锦,但是这支部队却没有投降,虽然少数人开了小差,但并不能减损这支部队的光荣。

  更让人敬佩的是,这位钟副都督是一个真正的书生,以前从来没有带过兵。

  由此可见,共进会里不是没有人才,只不过他们缺少一个有能力、有威望的领袖。

  章裕坤很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当初他回到湖北之后跟着群治学社去河南的话,或许,今天的他就不会成为共和军第六旅的旅长了,也只有在共和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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