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风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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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风水师-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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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而且下了很久的雨刚刚停下来,街上的游人比前两天更多。安良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六点多,刚刚狠吃了一通德国咸猪手,嘴里腻得想喝酒,可是今天晚上将会发生的事情完全无法预料,虽然德国啤酒闻名世界,安良也不会让一滴酒精进入自己的脑袋。

侍应送上来一份苹果馅饼,安良尝了一点大叫过瘾。这馅饼是用酥皮包着苹果烘焗而成,拌上一点芝士酱吃到嘴里酸酸甜甜,消除了咸猪手的油腻感,还重新刺激了食欲。

安良抹抹嘴对小余说:“这件事办完了,我们自己再来吃一通,这么好吃的东西在这种气氛下吃真是浪费。我现在精神很紧张,吃点甜品可以舒缓压力……”

他说完又用叉子挑起一瓣软滑浓香的苹果往嘴里放。

小余第一次跟安良跑这么远,接这么大的风水案,而且听安良说得惊险万分,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的眼睛一直四处踅摸。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潜伏在身边的无形压力足以让人崩溃。

他手里的叉子不停地往嘴里放苹果馅饼,支支吾吾地说:“哦……我心理压力也很大……”

安良停下来看着小余,估计他已经吓得半死,因为刚才吃咸猪手时瘦巴巴的小余就吃了大半盘,安良突然问道:“你说使徒会的杀手会先开枪打我还是打你呢?”

小余吓得把发烫的馅饼一口吞进喉咙,噎得透不过气,不停地拍胸口。

安良看着他笑起来,连忙安慰他:“我算过你的命,没那么容易死。”

小余喝一口水缓过气说:“今天晚上是不是真会出事?那些大兵连着两天监视铁桥,都没发现有人放炸药,这么大一条铁桥怎么可能在一个时辰内拆掉?而且是晚上七、八点的黄金时间……”

安良左右看看,餐厅临江的座位上仍是坐着雇佣大兵,四周不时有新来的食客,不过看起来都是正常家庭。眼前的铁桥并不宽,所以只能让行人通过,铁桥长二百米,宽七米,像个横向拉长了的M字,两个桥墩坐入河水里,桥墩上竖起高大的铁柱,恰似M字的两个尖顶。铁桥在晚上被装饰灯照出黑白分明的硬朗钢结构,桥上出现很多来看夜景和拍照留念的游人,一切都平静得不可置信。

安良放下刀叉,伸手在腰间摸摸掩在旧皮衣下的电棍,给自己增加一点安全感。然后慢吞吞地对小余说:“我也希望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桥上那么多人……甲辰日本来就是十恶大败之日,而且和铁桥的方位对应相冲,我想连太郎安排在今天晚上不会有错了。从时间上说,戌时和甲辰又是对冲,强烈激发了十恶大败的凶气,这可是搞破坏的好时机。可是会发生什么事呢?真想不明白……”

安良又看看表,时针指向六点五十七分,还有三分钟就进入戌时,看着眼前的太平景象,他简直不知所措。

两个小时之后,安良坐得屁股生疼都没有发现什么动静。看着大街两旁的游人越来越稀少,身边的食客一桌桌离开,直到餐船上只有临江坐着一排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奇怪壮男,侍应和收银台的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

八点四十五分,再过一会儿就要到亥时,安良的耐心几乎达到极限,他长长叹一口气说:“紧张,去厕所。”然后快步走到船尾的洗手间。

洗手间里开着高高的气窗,正好可以让人看到远方的高楼夜景。安良打了个冷战,看到气窗里出现一条小机轮的舱顶,随着轻微的引擎声慢慢掠过。船舱顶上除了暗暗的信号灯,还架了几把A字形的斜梯。

“船顶还要架梯子?”安良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是有什么不对劲。他不解地走出洗手间,眼睛一直看着那艘小机轮。

外表平常的小机轮快要接近铁桥,他看到铁桥上出现一点小骚动,好像有人拦住从两岸走过来的稀拉游客。他对小余说:“看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他同时按响了一直塞在耳洞里的微型对讲机,这个对讲机可以接通参与今晚行动的全部雇佣兵。雇佣兵们都一起看着小机轮,小余慢慢把头凑到安良那边说:“会不会搞大爆炸,不过这样炸的话那条船也跑不了,要是他们放炸弹我们怎么办?够不够时间拆弹……”

安良目不转睛地看着铁桥下说:“我们有拆弹专家,如果他们装炸弹就是正中下怀,一组和二组会马上从桥上合围,还会有人用枪榴弹把船干掉,然后你就报警,警察来守桥我们就可以退兵了。我倒是想知道他要用多少炸药才可以炸断这么硬的铁桥……”然后安良用英文对全部队员说,“伙计们,结账。”

铁桥两岸的雇佣兵一起掏出钱扔在桌上,全部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河面的一举一动。

小机轮来到铁桥下突然停船,这里正好是M字形铁桥的正中最低点,两条主桥柱的下弧形钢架在这里连接。因为铁桥只是观光桥,三个大人拉着手就可以摸到桥两侧的护栏,十几米长的小机轮到了桥底下停住,船舱顶的A字形铁架刚好可以让人同时从两边爬上桥。

安良在铁桥的装饰灯光下看到,从机轮里跑出四个带着工业面罩的人,手里拿着长管子从A形梯子很快地爬到梯子顶端,对着桥两侧的栏杆,可是他们并没有翻到桥上。小余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安先生,真……真的来了,他们要装炸弹!”

“一看就知道不是装炸弹啦,笨蛋,该不是想用焊枪把桥割断吧……这起码要火花飞溅地割上一整晚,会不会是拿到市政的批文拆桥?不可能,有批文哪用半夜下手……”

美因河中间传来一片喷气声,机轮舱顶的工人用长管子把白烟不停向桥上喷去,白烟沉沉地积在桥上,铁桥中间最低的钢梁部位蒙上了一层白霜。

安良喃喃地说:“喷油漆吗?上桥看看。”

安良带着几个人飞跑到铁桥上,桥头放着两个禁止通行的指示牌,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正和守在桥头的两个穿市政工程制服的人争论。安良不管他们,一脚踢开指示牌就往桥中间冲去。

小余追在他后面大叫:“他们带着面罩,安先生小心有毒!”

安良差点就跑到笼罩着白烟的桥心,一听小余的提醒马上刹住自己,可是脚下一滑,摔了个仰面朝天。他连忙翻身站起来,同时一阵刺骨的冰冷传到撑在地面的手上。

他终于醒悟了这些工人要干什么。他们手里管子喷出来的是液化氮,这是高速制造极低温度的最好物质,只要把钢铁降温到零下二百度,只要有适当的撞击,钢铁就会像玻璃一样被砸碎,现代废铁场正是用这种技术来粉碎、回收大块钢铁。

液化氮被人吸入后,会使血液回流心脏、造成休克死亡,安良连滚带爬想离开这股烟雾。他刚刚站起来,美因河边突然发出一声爆炸,从河岸升起一个美丽的球形大烟花,七彩火雨从安良头上洒下来,把铁桥照得亮如白昼。

安良在爆炸声中同时听到桥上的弧形铁梁发出一声震响的金属撞击声,回头一看,从护栏扶手外的承力桥梁迸飞出西餐碟子般大小的一块碎钢,他吓得马上又重新伏倒在桥面上,桥下的小机轮已经发动引擎扯起船头要离开桥底。

安良再也不敢站起来,他知道小机轮已经开始离开,这块碎钢不可能由机轮上的工人敲下来,要造成这样的攻击力,只有从一公里外使用反坦克狙击枪。他一边快速爬回桥头,一边对全部人大叫:“不要过来,桥中间有液氮,还有枪手狙击!”

在下一个烟花射上天空时,又响起大口径穿甲弹对钢梁的撞击声,大块碎钢从桥梁上崩出掉进美因河,冰冷的钢屑在铁桥的装饰灯映照下,仿佛炸出另一朵闪着银光的火花。零下二百度的钢屑撒进安良的衣领里,痛得像针刺。他一把拉下假发甩开身上的钢屑对小余叫道:“不要让他们放烟花,把烟花抢过来扔给我!”

使徒会的狙击手隐藏在远处的高楼上,利用烟花的声音遮掩枪声,利用烟花的光线瞄准铁桥的承力点。以这个进度打断连接两条主桥柱的跨河吊梁,用不了一分钟,铁桥的中段结构就像晾满衣服的杆子一样被剪断,全部失去承吊力而下坠,最终压断铺了水泥的桥面,横M字形大桥将变成两个A字形的钢铁废墟,孤零零地立在河面上。

雇佣兵马上分出人手去捉放烟花的人,安良闪到铁桥的钢架后面,再也不往回跑。他看到铁桥两侧的弧形吊梁都缺了一块,就知道在铁桥上游和下游都布置了狙击手。按狙击手的习惯身边还会有助手,所以狙击手的人数至少在两人以上,更多的话可能在四人以上,他们都在等同一号令,这个号令一发出来,放烟花和开枪会同时进行,只有这样才可以掩盖他们的行动。

利用烟花固然聪明,可是也有一个弱点,就是他们不能使用夜视镜,否则的话眼前只会看到一片耀眼的花白。

安良从腰间抽出两支半尺长的高压电棍,按下伸缩键,电棍头弹出来变成一尺多长,伏在地上把手伸出栏杆外,对着镶在桥边的装饰射灯狠狠敲下去。碗口大的射灯泡藏在钢结构下方,从下而上照着每一道三角形梁架,随着电棍敲击应声炸开,白粉四散。安良看准灯泡里的灯头,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用力把电棍捅进灯头,一百万伏电压疯狂注入灯头,电棍插入的位置着火炸出一团电弧光,铁桥西侧的装饰灯突然短路断电。

整座铁桥都是通电的好材料,这一下短路造成了漏电,安良被电得全身神经抽搐,弹到桥中间,手上的电棍也不知所踪,他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漆黑,可是又感觉到天旋地转。

“Shit……又被电了……”安良喃喃地骂着,嘴里一边吐出白沫,翻身滚向铁桥东侧。这时他的视力渐渐恢复过来,手上还有另一支电棍,安良对着隐约出现在眼前的装饰灯再敲下去,然后脱下身上的皮衣卷着手,把电棍捅进灯头。

随着第二次电弧爆火,整条铁桥都黑了下来,仿佛隐没在半夜的美因河上。安良大口喘着气自言自语说:“带电操作要注意安全……安全第一嘛……”

小余手里抱着一个纸皮箱跑向桥中心,安良知道一定是把桥下的烟花抢到手了,可是还不知道有多少狙击枪指着桥面,他吓得大叫:“趴下,把箱子滑过来!”

粗糙的水泥地面不可能滑动箱子,小余马上弯身把箱子向着安良用力倾倒过去,十多个圆筒形的大礼炮像保龄球一样从桥面向安良滚去。

安良看到烟花向自己滚来就开始在自己身上到处翻找打火机,但是烟花滚到他身边打火机还没有找到,他急促地对小余说:“打火机,快,打火机!”

有几个雇佣兵和小余一起伏在桥面上,一听到安良的指令全都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像扔手榴弹一样向安良扔过去。

安良伸手从空中一捞,什么也没捞到,几个打火机同时砸到安良身上。安良惨叫一声,捂着头捡起一个打火机点着烟花罐,双手抱着对准桥梁等放炮。

这一招他想得很周到,把桥上的灯打熄,远处的狙击手就会把望远镜调成夜视;把烟花抢过来,狙击手就等不到烟花信号开枪;然后只要自己在黑暗中突然打出一个耀眼的烟花,换了夜视效果的狙击手眼前就会被闪得花白;而烟花打到桥梁上又可以让被冻住的部分重新升温,这样至少可以拖延到警察赶过来守桥。

火引吱吱燃烧着,眼看就要发出一团壮观的大火球,他脸上露出狞笑等待意料中的事情发生。可是小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叫道:“不要用烟花打桥,热胀冷缩,钢梁马上就断!”

安良手腕一转,烟花竖起来向着天空,他回头看去,小余正在飞快地向自己爬过来。

“轰!”烟花罐从安良手里猛击向桥面,安良瞠目结舌,一屁股坐倒在地,耳朵被震得什么也听不到。他的眼睛也很花,只看到小余把他拉倒一起趴在地上,指手画脚对着他不停说话。

安良张大嘴巴说:“啊?啊?什么?”

小余还在表演无声默剧,手掌在空中一飘一飘地做波浪运动。

小余干脆捉住安良的脑袋,对着他耳朵大吼:“液氮只能用水雾升温!”

安良的嘴巴张成圆形,不断地点头说:“好,好,快找水来。”然后又拿打火机点另一个烟花。用水升温是一个问题,用烟花干扰狙击手的夜视镜是更要命的问题。

烟花点着,又一个大礼炮升上空中,他们头上的钢板同时响起一声子弹撞击,厚厚的钢梁上已经被打出一个洞。对方的狙击手已经看破安良的小伎俩,直接向他开枪。幸运的是反坦克狙击枪上弹连击的速度比较慢,加上这种枪声音很大,狙击手不敢在埋伏点连击,安良也看出对方这个弱点并很好地利用起来,否则他早就被子弹切成肉块。

安良和小余退后两米,他转头对小余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快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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