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初终于说出来：“是冬林，他还在这里，我前晚看到他了！”
“在哪里？什么情境下？”
“我认尸回来，晚上睡不着，觉得有些气闷，就去打开窗户，我开窗的时候，看到了楼下那棵樟树下，有个人影在向上看着我……”
“那么黑的天，人又是在树影里，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地看到他？”高清扬想起自己那位于五楼的房子，她很怀疑在深夜望下去，能够分辨出什么，除非那人有双夜光眼。
“他好像在吸烟，有红红的烟头。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直觉是他，他看到了我，好像还向我笑了一下？”
高清扬还是很怀疑地看着月初，深夜，隔50米的距离，能看到一个人的表情么？
月初说：“那晚月光很好，我看到他白白的牙齿……”
高清扬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这样对望了一会儿，他就转过树不见了……我知道他们抢劫杀人，警方一直在追捕他，他又有武器……他现在知道了我的住址，我怕……给你和美美带来麻烦和危险，才急着要走的……”
月初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扬姐才能原谅我……那天一早，我等你走了，马上收拾几件衣物，给你留了字条要离开，唐蓝正好回来看了字条，他那么热心和善良，正跟清扬姐一样……”
她还没有说完，高清扬就举手打断她：“月初，与案件无关的事情不要说了！”
她马上十万火急跟龙杰通话，汇报了冷冬林也许还留在S市的消息。
龙杰声音很激动：“清扬，做得好！你马上带那个冷月初回去，在你家周围布置好警力，如果冷冬林是为了冷月初留在S市，他一定会再去找她的！我今天下午二点前能带冷震华回到S市，我到了就马上带人去支援你！”
高清扬挂上了电话，冷月初已经大致清楚警方的计划了，她有些苍白地看着高清扬：“清扬姐，你们是要我做抓捕冬林的诱饵么？”
高清扬研究地看着她，良久，她缓缓地说：“月初，你是一直恨冷豹的，对不对？”
冷月初：“什么……？”
“你心里应该已经清楚了吧，如果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实的，冷冬林一直潜伏在S市，他具备杀害冷豹的时机和动机，凶手很可能就是他！冷豹死的那么惨，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恨冷冬林？你如果不恨冷冬林，那一定是恨冷豹！”
冷月初慢慢低下头，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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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遭遇
裸足天使 第二十一章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遭遇 李昆来汇报他向黄清和了解的情况。黄教授说，他最近是接到过几次奇怪的电话，接起来后并没有声音，他一说话对方就挂断了，他以为是什么人恶作剧，并没有想到这些奇怪的事情会跟冷月初有什么关系。黄教授还是很担心月初，他请刑警帮忙带话给她，请她尽快给教授打个电话。
李昆给冷月初说这话的时候，高清扬目视她，很严肃：“月初，在没有抓到冷冬林前，你不可以给任何人打电话！”
冷月初与冷冬林这么深厚的渊源，高清扬不敢冒险完全相信她，她决定对她实行24小时贴身监控。
二个小时后，高清扬在自己家所在小区布置好警力，大家都穿便衣，分批把持好几个监控点，高清扬则要求冷月初在便衣的跟踪下，从家到菜场、从菜场到超市的路走一遍，然后再慢慢回到了家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也没有发现冷冬林的踪迹。龙杰已经把冷冬林很可能仍在S市的这个情况上报了市公安总局，很快，S市各警局都立即行动起来，在各自所管辖区域内，不动声色又密不透风地搜查冷冬林。
龙杰下午就来了，他直接到了高清扬家里，亲自问询了冷月初有关细节。
大概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一辆小车驶进小区，直接开到了高清扬家楼下，负责监视的刑警们都紧张起来，大家都悄悄握好手中的枪。
清扬接到了探员的通报，她立即隐身在窗帘后，握好手枪，侧身从楼上望下去，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跳出来。
高清扬看到他，舒口气，又皱起眉头，她拿起对讲机告诉大家：“不要紧张，是我朋友唐蓝！”
龙杰隐在另一个房间，他已经听说过高清扬这个画家男友，他侧身从窗子望下去――他实在想看看这个能够获取了清扬妹妹芳心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高清扬安排了那么久，就是想给也许在暗中窥伺冷月初的冷冬林，造成只有月初一个人在家的印象――唐蓝显然来得非常不是时候，高清扬有些急躁。
唐蓝很少开车，他是个环保主义者，最喜欢的交通方式就是步行，他甚至都没有一台自己的车。高清扬认出来，这车是唐青青偶尔用来接客户的别克商务车，不知唐蓝在搞什么花样，开这么大一台车过来？
唐蓝下车后即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拖了大大的一样东西出来。高清扬隐在窗帘后，夜幕下看了很久才看清，嘴角不禁有些上扬，那是一个硕大花篮，里面是簇簇的玫瑰花――这肯定又是唐青青的主意！别看唐蓝是个搞艺术的，却从不懂这些讨女孩子欢心的浪漫把戏，说实在话，清扬与唐蓝恋爱两年，送这么多玫瑰还是第一次！
对讲机里传来同事的低笑声，清扬有些脸红。她的手机响起来，是唐蓝，他的声音有些兴奋：“清扬，我就在楼下，你能看到我吗？”他一边打着手机，一边冲楼上挥挥手。
清扬：“唐蓝，我不在家……你快些回去罢，我……短时间内回不来！”
唐蓝很诧异：“我看到你的房间亮着灯呐，怎么不在？那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不要，唐蓝，我在执行任务，很忙，你快回去……”
唐蓝声音有些失望，他央求道：“清扬，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原谅我吧……我今天要给你一个惊喜！多晚都会等你回来！”
高清扬的心很乱，龙队走出房间，有些焦急地看着她，一队人马都在静候中。
清扬看看龙杰的脸色：“嗯……我今晚有任务，回不来了，你不要等我！”
唐蓝抱着那千朵玫瑰花：“你真的不在？该不是生我气不见我吧，你楼上亮着灯呢！”
“那是月初在家！我执行任务呢……”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起，是美美房间的音乐钟的整点报时，这个音乐钟还是唐蓝送给美美的一个生日礼物。
唐蓝静默了一会儿：“清扬，为什么要骗我？我知道你在家里……你已经看到我了是不是？”
清扬几乎低吼：“唐蓝，我们今天的任务现场就是我家！你快走，这里说不定会有场恶战，当心流弹误伤你！不要再添乱了！”
唐蓝不相信，他今天特别的固执：“有流弹？那就让它打死我算了！也比你不理我，让我这样七上八下的好！”
他拖着那大花篮，蹬蹬地就上了楼，片刻，清扬家的门铃就响起来了。
清扬叹口气，只好去开门。
唐蓝拖了那巨型玫瑰花篮进来，推到她面前：“这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代表我九百九十九个歉意……”
清扬如果不是心里急切，早就笑场了，这肯定也是唐青青临时教授他的台词！唐蓝自己是永远想不出这些肉麻的情话。
清扬打断她：“知道了，知道了！”她推他：“你快些走吧！”
唐蓝有些发呆，这绝不是青青给他预想好的效果，青青说，就算心肠再硬、再决绝的女孩子，见到恋人送的这么多这么美的玫瑰花，也会化作绕指之柔……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是应该惊喜、微笑、再来个甜蜜的拥抱吗？
唐蓝怔怔的被清扬推出门外，他问：“呃，你不喜欢我的礼物么？”清扬急着打发他：“我喜欢！喜欢行了吧？！快走！快走！”
唐蓝很受伤：“今天自从我来了，你就会说二个字‘快走’！你烦我了是不是？”
清扬受不了了，真没有见过这么啰唆的男人！她叉着腰：“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踢你下楼！”
这时房间里传来龙杰的声音，大概是探员在用对讲机向他请示工作。唐蓝一愣，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幻不定：“你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他拨开高清扬，三步并两步打开房门，他怔住了，房间里当然是一身便装，俊朗英挺的龙杰，他拿着对讲机，跟唐蓝面面相觑。
唐蓝非常气愤：“清扬，这就是你说的执行任务？！你就是为了这个任务不让我上楼，不停要赶我走的罢！这是你报复我的方式么？！”
他拂袖而去，出门前狠狠将那999朵玫瑰掼到地上。
龙杰三言两语结束了讲话，他赶出来，看着地上的玫瑰花和怔在当地的高清扬，一笑，他替清扬把花捡起来，递给她：“嗬！这小子还挺横呐！这么多心，敢怀疑警察，啊？！”
高清扬捧着那999朵玫瑰花，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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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画廊血案
裸足天使 第二十二章 画廊血案 唐蓝刚走五分钟，高清扬的手机又响起，是唐青青，这个太平洋警察般的未来小姑，肯定又是来做和平使者的。高清扬接起手机：“青青，我很忙，在执行任务呢……”
电话里唐青青的声音发着抖：“清扬，画廊出事了，你快来！苏茜死了！”
“什么？苏茜死了？！怎么回事？”高清扬一下子跳起来。
“我不知道……我来画廊是找唐蓝的，来的时候画廊的门大开着，我走进去，就看到苏茜倒在她的画室门口，她头上有个洞，流了一地的血……”电话里传来唐青青上下牙齿打架是声音。
“青青，你不要动现场任何东西，待在那里，我们马上来！”
高清扬立即向龙杰汇报了情况，龙杰留一队人马继续在高清扬家附近守候，他随高清扬马上去了唐蓝画廊。
龙杰他们到画廊的时候，唐蓝也回来了，他跟唐青青两个人正手足无措、六神无主。在血淋淋死亡的震撼面前，唐蓝早就忘了刚刚跟清扬的别扭，他一见清扬，马上拥抱住她：“清扬，太可怕了！”
苏茜显然已经死亡，她额头上一个大洞，显然是近距离枪击造成的伤口，根据这么大一个破坏性伤口，凶手所用枪支是那种自制土枪无疑。
苏茜仰躺在地，头部已经完全浸在血液中，经初步尸检，她死亡的时间在1小时之内。龙杰马上布置刑警封锁周围数条街道，要求大家立即搜查行动可疑，随身携带武器的凶手。
距离苏茜尸体三米远处，有个带血的脚印，不用技术侦测高清扬就能看出，这是那熟悉的42码胶鞋印，她突然感到周身一阵寒意。
龙杰问唐蓝：“画廊丢什么东西了么？”
唐蓝现在已经无暇再确认龙杰的身份了，他茫然着：“我还没有检查，应该没有罢，画廊里除了画也没有什么东西……我去看一下我的卧室！”
高清扬走到苏茜画室里，画架上已经空了，那幅《裸足天使》不知去向！
想到冷月初今天曾到画廊给苏茜做模特儿的事情，高清扬推测，很可能是冷冬林一路跟踪她到画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许以为冷月初仍在那里？――在画廊打烊关门后闯入，他正碰上在为《裸足天使》的完成作最后努力的苏茜，枪杀苏茜，拿走了那幅有半裸的冷月初的画像。
唐蓝几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出来给龙杰说：“没有，我没有发现有任何东西——”他转眼看到了苏茜的画架：“啊，苏茜的画！她的画不见了！”
高清扬问：“唐蓝，你的那幅画呢？你不是还有一幅冷月初的画么？还在吗？”
唐蓝：“那幅画？还一直在那公寓里，我没有带过来……”
龙杰带人察看完现场，法医清理了苏茜的尸体要带走，唐青青一下子哭了出来，唐蓝的眼圈也红红的：“是我带她来S市的……苏茜还是独生女，她爸妈怎么受得了！我怎么跟他们说得出口，她才二十三岁……”
清扬看着这一对兄妹：“唐蓝，青青，你们不要留在这里！凶手是个亡命徒，谁也说不准他还回不回来，唐蓝，你去青青那里住几天罢！”
唐蓝红着眼睛：“清扬，你说凶手是个亡命徒，你知道他是谁？是不是跟月初有关的？月初还住在你那里是不是？你不是太危险了吗？你们警局为什么让女孩子做这种事呢？！”
龙杰对他笑笑：“唐先生，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