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 全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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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全译- 第17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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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壬申,潞王至蒋桥,百官班迎于路,传教以未拜梓宫,未可相见。冯道等皆上笺劝进。王入谒太后、太妃,诣西宫,伏梓宫恸哭,自陈诣阙之由。冯道帅百官班见,拜;王答拜。道等复上笺劝进,王立谓道曰:“予之此行,事非获已。俟皇帝归阙,园寝礼终,当还守藩服;群公遽言及此,甚无谓也!”

  '12'壬申(初三),潞王李从珂到达蒋桥,百官在路上列班迎接,潞王传命,因尚未拜谒明宗的灵柩,还不能接见大家。冯道等人都上书劝进大位。潞王入宫谒见曹太后、王太妃,又到西宫,伏在明宗的棺柩上痛哭,自己陈说进诣朝廷的原因。冯道率领百官来谒见,下拜;潞王答释。冯道等人又上书劝进,潞王立即告诉冯道说:“我这次来,是逼不得已。等候皇帝还朝,先帝灵寝行礼完毕,理当还守藩镇的服制,各位明公突然讲到这样的事,很没有意思啊!”

  癸酉,太后下令废少帝为鄂王,以潞王知军国事,权以书诏印施行。百官诣至德宫门待罪,王命各复其位。甲戌,太后令潞王宜即皇帝位;乙亥,即位于柩前。

  癸酉(初四),太后下令废除闵帝为鄂王,委任潞王李从珂主持军国大事,暂且以书诏印施行政令。百官进诣至德宫门待罪,潞王命他们各还其位。甲戌(初五),太后命令潞王应该即皇帝之位;乙亥(初六),在明宗灵柩前即位。

  帝之发凤翔也,许军士以入洛人赏钱百缗。既至,问三司使王玫,以府库之实,对有数百万在。既而阅实,金、帛不过三万两、匹;而赏军之费计应用五十万缗。帝怒,玫请率京城民财以足之,数日,仅得数万缗,帝谓执政曰:“军不可不赏,人不可不恤,今将奈何?”执政请据屋为率,无问士庶自居及僦者,预借五月僦直,从之。

  后唐末帝李从珂从凤翔出发时,答应入洛阳以后给军士每人赏钱一百缗。到了洛阳,询问三司使王玫,府库中的虚实如何,回答说有数百万库存。接着派人查实,金钱和布帛不过三万两、匹;而赏军的费用预计需要五十万缗。末帝发怒,王玫提请聚敛民财来补足,收集了几天,只得到数万缗,末帝对执政的要员说:“军队不能不赏,在姓不能不体恤,这事怎么办为好?”执政的人建议,可以根据房屋来筹措,不论士庶自己居住或是租凭居住的,预借五个月的租金数,末帝同意这样办。

  '13'王弘贽迁闵帝于州廨,帝遣弘贽之子殿直峦往鸩之。戊寅,峦至卫州谒见,闵帝问来故,不对。弘贽数进酒,闵帝知其有毒,不饮,峦缢杀之。

  '13'王弘贽把闵帝从驿馆迁居到州署,末帝派王弘贽的儿子殿直王峦前往用毒酒去鸩杀他。戊寅(初九),王峦到卫州谒见闵帝,闵帝问他干什么,王峦不回答。王弘贽几次进酒,闵帝知道其中有毒,不肯喝,王峦把他勒死。

  闵帝性仁厚,于兄弟敦睦,虽遭秦王忌疾,闵帝坦怀待之,卒免于患。及嗣位,于潞王亦无嫌,而朱弘昭、孟汉琼之徒横生猜间,闵帝不能违,以致祸败焉。

  闵帝性情宽厚,对于兄弟敦诚和睦,虽然遭到秦王李从荣的忌恨,但闵帝以坦白心怀对待他,终于避免了祸患。继位以后,对潞王李从珂也没有什么嫌隙,而朱弘昭、孟汉琼那一伙人横生猜疑离间,闵帝不能不听从他们,所以招致了祸败。

  孔妃尚在宫中,潞王使人谓之曰:“重吉何在?”遂杀妃,并其四子。

  孔妃此时还在宫中,潞王让人问她说:“李重吉现在哪里?”于是把孔妃连同他的四个儿子一起杀了。

  闵帝之在卫州也,惟磁州刺史宋令询遣使问起居,闻其遇害,恸哭半日,自经死。

  闵帝逃至卫州,只有磁州刺史宋令询派人问候起居,听到他遇害,痛哭半日,自己也上吊死了。

  '14'己卯,石敬瑭入朝。

  '14'己卯(初十),石敬瑭来朝见。

  '15'庚辰,以刘判三司。

  '15'庚辰(十一日),任用刘判理三司。

  '16'辛巳,蜀大赦,改元明德。

  '16'辛巳(十二日),蜀国实行大赦,改年号为明德。

  '17'帝之起凤翔也,召兴州刺史刘遂清,迟疑不至。闻帝入洛,乃悉集三泉、西县、金牛、桑林戌兵以归,自散关以南城镇悉弃之,皆为蜀人所有。癸未,入朝,帝欲治罪,以其能自归,乃赦之。遂清,之侄也。

  '17'末帝从凤翔起兵时,曾经召唤兴州刺史刘遂清,迟疑不肯来。听说末帝占据洛阳,刘遂清便全部聚集三泉、西县、金牛、桑林的守戌士卒回归,把散关以南的城镇全部放弃了,都被蜀人所占有。癸未(十四日),来到朝廷,末帝要治他的罪,因为他能够自己归来,便又赦免了他。刘遂清是刘的侄儿。

  '18'甲申,蜀将张业将兵入兴元、洋州。

  '18'甲申(十五日),蜀国将领张业率兵进入兴元、洋州。

  '19'乙酉,改元,大赦。

  '19'乙酉(十六日),后唐李从珂改年号为清泰,实行大赦。

  '20'丁亥,以宣徽南院使郝琼权判枢密院,前三司使王玫为宣徽北院使,凤翔节度判官韩昭胤为左谏议大夫、充端明殿学士。

  '20'丁亥(十八日),后唐任用宣徽南院使郝琼暂时判理枢密院,前三司使王玫为宣徽北院使,凤翔节度判官韩昭胤为左谏议大夫,充任端明殿学士。

  '21'戊子,斩河阳节度使、判六军诸卫兼侍中康义诚,灭其族。

  '21'戊子(十九日),后唐斩杀河阳节度使、判六军诸卫兼侍中康义诚,诛灭他的家族。

  '22'己丑,诛药彦稠。

  '22'己丑(二十日),后唐诛杀了药彦稠。

  '23'庚寅,释王景戡、苌从简。

  '23'庚寅(二十一日),后唐释放了王景戡、苌从简。

  '24'有司百方敛民财,仅得六万,帝怒,下军巡使狱,昼夜督责,囚系满狱,至自经、赴井。而军士游市肆皆有骄色,市人聚诟之曰:“汝曹为主力战,立功良苦,反使我辈鞭胸杖背,出财为赏,汝曹犹扬扬自得,独不愧天地乎!”

  '24'有关官员千方百计搜敛民财,只收得六万,末帝发怒,把输财迟违的人都关进军巡使的狱中,昼夜督催,犯人把牢狱都住满了,甚至有人上吊、投井。而军士在市场上游荡脸上都显得很骄傲,市民聚在一起责骂他们说:“你们这些人为皇帝努力打仗,立功也真不容易,但是,反而使我们百姓胸背挨鞭子受棍杖,还要出钱作你们的赏金,你们这些人还扬扬自以为得意,难道你们就不知愧对天地吗?”

  是时,竭左藏旧物及诸道贡献,乃至太后、太妃器服簪珥皆出之,才及二十万缗,帝患之,李专美夜直,帝让之曰:“卿名有才,不能为我谋此,留才安所施乎!”专美谢曰:“臣驽劣,陛下擢任过分,然军赏不给,非臣之责也。窃思自长兴之季,赏赉亟行,卒以是骄;继以山陵及出师,帑藏遂涸。虽有无穷之财,终不能满骄卒之心,故陛下拱手于危困之中而得天下。夫国之存亡,不专系于厚赏,亦在修法度,立纪纲。陛下苟不改覆车之辙,臣恐徒困百姓,存亡未可知也。今财力尽于此矣,宜据所有均给之,何必践初言乎!”帝以为然。壬辰,诏禁军在凤翔归命者,自杨思权、尹晖等各赐二马、一驼、钱七十缗,下至军人钱二十缗,其在京者各十缗。军士无厌,犹怨望,为谣言曰:“除去菩萨,扶立生铁。”以闵帝仁弱,帝刚严,有悔心故也。

  这个时候,把存放金帛财赋的左藏中所有旧物以及各道的贡献之物,乃至太后、太妃所用的器皿服饰簪环全部拿了出来,才只有二十万缗,末帝很着急,当时枢密直学士李专美正在夜间值班,末帝责备他说:“你是个以才干闻名的人,不能为我谋划完成这件事,你留着才干往哪里用啊?”李专美谢罪说:“为臣很蠢笨,陛下是提拔任用得过份了,然而军赏不够充分,不是我的责任。我思考过,自长兴年间以来,赏赐很频繁,士兵因此而骄纵;接着又兴建皇帝陵墓和出兵征战,国家的财帑储藏便枯竭了。虽然有无尽之财物,但不能满足骄卒之心,因此,陛下在国家危困之中才能够拱手而得天下。说起来国家的存亡,并不专靠厚赏,也在于修治法度,建立纪纲。陛下如果不改革前朝覆车的老路,臣担心只能是困扰百姓,国家的存亡很难预料啊。现在,国家财力只有这些了,应该根据所能得到的平均分给大家,何必非履行当初所许诺的不可呢!”末帝认为他讲得对。壬辰(二十三日),下诏命:禁军在凤翔归附的,从杨思权、尹晖等各赐马二匹、骆驼一匹、钱七十缗,下至军人赐钱二十缗,那些在京城的各赐钱十缗。军士贪得无厌,仍然不满意,编造谣言说:“除去菩萨,扶立生铁。”因为闵帝宽仁软弱,而末帝刚强严苛,表现出一种悔怨的心理。

  '25'丙申,葬圣德和武钦孝皇帝于徽陵,庙号明宗。帝衰护从至陵所,宿焉。

  '25'丙申(二十七日),在徽陵安葬圣德和武钦孝皇帝,庙号明宗。末帝穿戴丧服护随到陵墓,并留宿在陵所。

  '26'五月,丙午,以韩昭胤为枢密使,以庄宅使刘延朗为枢密副使,权知枢密院房为宣徽北院使。,长安人也。

  '26'五月,丙午(初七),任用韩昭胤为枢密使,任用庄宅使刘延朗为枢密副使,权知枢密院房为宣徽北院使。房是长安人。

  '27'帝与石敬瑭皆以勇力善斗,事明宗为左右;然心竞,素不相悦。帝即位,敬瑭不得已入朝,山陵既毕,不敢言归。时敬瑭久病羸瘠,太后及魏国公主屡为之言;而凤翔将佐多劝帝留之,惟韩昭胤、李专美以为赵延寿在汴,不宜猜忌敬瑭。帝亦见其骨立,不以为虞,乃曰:“石郎不惟密亲,兼自少与吾同艰难,今我为天子,非石郎尚谁托哉!”乃复以为河东节度使。

  '27'末帝李从珂和石敬瑭都是由于勇武善斗而服侍在明宗李嗣源的左右;然而二人心里竞争,平素彼此不和睦。现在,李从珂即位为皇帝,石敬瑭不得已入京朝拜,安葬完明宗以后,不敢提出归还镇所。当时石敬瑭久病之后很疲弱,曹太后和魏国公主几次替他说情;而从凤翔来的将佐大多劝说末帝把他羁留洛阳,只有韩昭胤、李专美认为宣武节度使赵延寿正在汴梁,逼近洛都,为了避免赵延寿的疑惧,不应当猜忌石敬瑭。末帝也看到石敬瑭很削瘦衰弱,不担心他,便说:“石郎不但是内亲,关系密切,而且他从小与我共同经历艰难;现在我做了天子,不依靠石郎还能依靠谁呀!”便仍任用他为河东节度使。

  '28'戊午,以陇州防御使相里金为保义节度使。

  '28'戊午(十九日),任用陇州防御使相里金为保义节度使。

  '29'丁未,阶州刺史赵澄降蜀。

  '29'丁未(初八),阶州刺史赵澄投降蜀国。

  '30'戊申,以羽林军使杨思权为静难节度使。

  '30'戊申(初九),末帝任用羽林军使杨思权为静难节度使。

  '31'己酉,张虔钊、孙汉韶举族迁于成都。

  '31'己酉(初十),张虔钊、孙汉韶把全部族人迁往成都。

  '32'庚戌,以司空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冯道同平章事,充匡国节度使。

  '32'庚戌(十一日),末帝任用司空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冯道为同平章事,充任匡国节度使。

  '33'以天雄节度使兼侍中范延光为枢密使。

  '33'末帝任用天雄节度使兼侍中范延光为枢密使。

  '34'帝之起凤翔也,悉取天平节度使李从家财甲兵以供军。将行,凤翔之民遮马请复以从镇凤翔,帝许之,至是,徙从为凤翔节度使。

  '34'末帝在凤翔起兵时,把天平节度使李从的家财甲兵全部用以供给军需。大军将要出发,凤翔的百姓拦着马请求仍任用李从镇守凤翔,未帝答应了,到此时,便把李从调迁为凤翔节度使。

  '35'初,明宗为北面招讨使,平卢节度使房知温为副都部署,帝以别将事之,尝被酒忿争,拔刃相拟。及帝举兵入洛,知温密与行写司马李冲谋拒之,冲请先奉表以观形势,还,言洛中已安定。壬戌,入朝谢罪,帝优礼之;知温贡献甚厚。

  '35'以前,明宗李嗣源任北面招讨使时,平卢节度使房知温任副都部署,末帝李从珂当时为别将,受房知温统辖,二人曾经酒醉后争吵,以至拔刀相对。等到末帝领兵进入洛阳,房知温秘密与行军司马李冲策划抗拒他,李冲劝他先上表表示拥戴来观察形势发展,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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