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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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池- 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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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福玉娘院子外面。静静地站立着。在春日渐渐温暖地晨光中。他要看着福玉娘微笑地走出门来。

福玉娘是出门了。不过站在晨光中等着她地却不止他杜子美一个人。另外一个便是他怎么瞧也不顺眼地司徒罐。他竟然回来了。杜子美以为他会入住圣上才赐给他地状元府地。历届状元都各有封赐。可哪届也不如司徒罐受到地重视多。从他得了状元之后。大街小巷处处流传着景帝是如何地荣宠与他。前段时间更是破天荒地一直住在宫中。杜子美一直觉得这些本该是他地荣誉地。是司徒罐平白地捡了便宜。还不到二十岁地少年。即便再厉害。能有多大地本事?

福玉娘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地两个男人。微微一迟。便走向了杜子美。她脸上挂着笑。声音也透着一丝以前不曾出现地妩媚。对杜子美轻声说道:“子美。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从始至终。仿佛并没看见司徒罐地存在。

杜子美见了福玉娘这个态度。从心底受用。笑得也比平日开怀多了。语气故意放上了轻柔暧昧。“没。昨晚深夜分别之后。一直想着你。我知道你也会念着我。所以起早来了。让你出门后就看见我。”

福玉娘咧了嘴角。司徒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福玉娘与杜子美地一唱一和。微微眯紧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突然上前。在杜子美错愕地目光中拉上了福玉娘地胳膊。以不容置地口吻说道:“玉娘。我这次回来是当真有些话要与你说地。你先过来一下。我没多少时间地。”

福玉娘咬着唇,听了司徒的急切,并不挣扎,被动的跟着他的脚步。

杜子美见福玉娘真的要跟司徒罐走了,错愕过后,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另一个手腕,司徒罐看见了杜子美的动作,恶狠狠的喊道:“姓杜的你给我松手!”

听见了司徒罐的怒吼,杜子美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可还是坚持不肯松手,福玉娘看着司徒眼中隐隐爆出来的怒火,这才回头对着杜子美微微的一笑,语调轻柔的说着:“子美,你先松手,等我和罐儿说点事情,稍后回来,你陪着我去一趟面行。”

听见了福玉娘让他陪着去面行,杜子美先是对着司徒罐胜利的一笑,随后想到什么,迅速的松开了手,顺下眉目轻声说道:“好的,我去前堂等你。”

司徒罐见杜子美松了手,确定了福玉娘不会在两个人之间拉扯出伤来,这才又继续方才的脚步,到了花园里的假山后才停下了脚步,回转过身,紧紧的把福玉娘拥入怀中,头埋在福玉娘颈项间,这一刻竟令福玉娘想起了曾经与她相依为命的罐儿那个有着天真的眼神和全然的信任的孩子。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抱在一起许久,司徒罐才慢慢的离开了福玉娘的颈项间,轻叹出声,“玉娘,真的很想你。”

“是以罐儿的身份想着我地?”

福玉娘轻轻的问道,司徒罐听了她的问题,竟微微翘起他唇线完美的嘴角,轻声说道:“即便是以罐

份,我也未曾忘记了你当初答应了我,若我为你寻的宝砚,你便会嫁给我的诺言。”

福玉娘心头突的一跳,声音也冷上了几分,“你现在是要用我地这句誓言逼我嫁给你?”

司徒罐笑容更深,“若是我逼你,你会嫁我么?”

听了司徒罐的问题,福玉娘沉默了,若司徒罐还是她一直以为的那个小罐儿,她会嫁了他,并且还会辅助他光大司徒家业,因为她会给他夫妻之名,然后为他寻得心爱之人,可他现在不再是她以为的那个司徒罐了,他是那个曾经为了偿还赌债可以把她的清白送给别人,为了烂赌气死了父母,又败光了偌大地家业的人,更是因为目的骗了她地感情的男子,如此不堪的回忆,她怎能轻易的释怀。

司徒罐见了福玉娘地沉默,也不再逼她,直接转移了话题,“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我暂时不能离开朝堂了,王家前些日子已经彻底的垮台了,不过圣上封锁了消息,直接打垮了王家的余孽,直到昨日市井中才有消息传开,我以为只要王家垮了圣上便会放我离去,可他昨天又突然给了我新的旨意,他说让我替他出使一趟南疆,并允诺我若此次我顺利完成他的要求,他会赐给司徒家一方皇家的匾额,并允我卸甲归商。”

听见司徒罐是为了司徒家而要去远行,福玉娘到是感觉到开怀,可随即却觉了异常之处,“你是才得中地状元,朝中能人比比皆是,出使圣上的心腹大患,怎能派你去,你年岁看上去那般地轻,也无仕途的经验,就算你再有才华,并不意味着就能应对了官场上地尔虞我诈,这种种来说,你这次去,倒是有些异常了。”

听见了福玉娘的话,司徒罐皱了皱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轻声说道:“也许圣上只是欣赏了我地文采,这次随我一起去的还有朝中老臣,自然也有外交的重臣,不过命我带队而已。”

福玉娘还是有怪异的感觉,可她明白景帝与司徒罐无任何的私人纠葛,他没有害他的必要,临别时分,以前的恩怨倒也消散了,其实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只不过现在才知道,才感觉背叛就像是昨天生的一般,死过一回后,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想开了,福玉娘笑得也灿烂了,她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司徒罐的手,笑着说道:“你去吧,司徒家曾经称霸天下商贾,虽然渐渐没落,可还是有名声在的,老爷当初只一个心愿,那便是能得官府的认可,皇家御匾,司徒家多少代的梦想,你得了,也算是补上了对祖宗的亏欠了。”

司徒罐反手抓上福玉娘的手,轻声说道:“当初定下了你,是我对司徒家做下的唯一一件正确的决定,可定下了你,却是对你做得最不公平的决定。”说道这里,司徒罐轻叹口气,随后像忏悔般的说道:“其实我知道,当初若不是我的自私,你这一生和敖鄂将会是最幸福的,还有便是,替你报了大仇之人,是他!”

福玉娘一愣,猛然抬头,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司徒罐尴尬的看着福玉娘,许久之后才淡笑着说道:“他很固执,这么多年都未曾跟你吐露半点消息,当年你的仇家消失,应该是他做的。”

福玉娘猛然抬头,盯着司徒罐的眼睛,看着他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戏谑之意,才不解的问道,“这件事情不能乱说的,若是他做得,你又怎么会知道?”

司徒罐沉默了一阵,随后才淡淡的说道:“那个夜里,我去过他府中,可是他不在,以前也遇到过相似的事情,他府里的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便随我自己消磨时间,我就在他后花园里乘凉,过了子夜,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才想离开,却看见他浑身都是血污的回府,我当时很害怕,以为他受了伤,可看着他走路的方式看去他是没事情的,我以前就知道他会武,且武艺很好,却没见过他那个样子,好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索命恶鬼般,我僵在原地,连如何走路都不会了,他大概是累了,竟没有现我的存在,第二天一早就传出了那样的消息,联想一下,也知道是谁了,他那么在意你,那个官府人家与他连相识都谈不上,会遭了那样的祸事,想来也知道所为何故了。”

福玉娘得知了这样地消息却僵立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司徒叹了口气,伸手去抓她,这时福玉娘才有了反应,她捂住了唇,嘤嘤的啜泣了起来,司徒伸出手把福玉娘重新揽进怀里,在那些最艰苦的时候,都是福玉娘这样拥抱着罐儿的,现在确是他来拥抱她了,这个时候不需要太过的索求,福玉娘需要的是温暖,自己恨了半辈子的男人,自己的杀夫仇人一下子变成自己地恩人,这该如何去适应,福玉娘茫然了。

福缘客栈里的下人们都开始忙碌了,不时有经过花园假山的,听着纷杂的脚步声,福玉娘才慢慢缓和了情绪,并不抬眼面对司徒罐,眼睛盯着空中莫名的一点,冷然地问着,“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件事情?”

司徒罐叹了口气,“最近突然有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我们之间的纠葛就要结束了一样,很奇怪地感觉,其实圣上本来命令我今日一早就出的,可那个时候什么也不顾了,觉得我若是没回来看你一眼再走,会此生留憾,可是见了你,千言万语的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对敖鄂,说不出到底是恨还是怨了,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愈加地明白,我对你是真的爱,从当初我选择了跃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从来爱上的,只有你一人,现在告诉了你敖鄂当初做过什么,只是我想和他站在公平的出点上,他当初对你是不择手段的,可我不是他,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点。”

福玉娘看着司徒罐,透过他地脸,看见他身上的灵魂,“好

白了,圣上地事情耽搁不得,你去吧,给我些时间,的想想。”

司徒罐盯着福玉娘地脸,许久之后沉声说道:“我明白了,玉娘,若我们同时转世,你先遇上了我,你会给我个机会么?”

福玉娘微微仰起脸面对着司徒罐,“为何要这么问?”

司徒罐扯了扯嘴角,别过了脸去,声调中带着说不出的伤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这么想了,这些日子每天除了想你之外,心底总会跳出来这个问题,若你我转世,我不会忘记你,可你地记忆里已经没了我,你会给我个从新来过的机会么?”

“既然我已然不记得了,又何谈从新来过,今生我是福玉娘,来世,我便会是又一个女子了,是另一个女子的事情,我又能说出什么来呢?”

听了福玉娘的话,司徒罐笑着点头,“玉娘,若是真有那个机会,我不会再次松手了,我本以为我放了手,你便会幸福了,可我错了,就算我松开了抓着你的手,可你与他之间的裂痕已经产生,就不会再有复合的机会,现在我回来了,你等我。”

远处传来急切的叫喊声,“状元公在么,圣上催人来传唤状元公了。”

司徒罐紧紧的盯着福玉娘,好像真要把她刻进记忆深处去,声音急切了起来,“玉娘,你要等我。”

福玉娘没点头也没摇头,她脑子里此刻都是敖鄂的影相,因为敖鄂,她乱了思绪,也做不出任何承诺来。

那个来寻人的下人经由杜子美的指引,直接找了过来,他带走了司徒罐,福玉娘只是低垂着头,完全未曾注意过司徒罐的频频回。

司徒罐出了福缘客栈踏上马车,终究没等到福玉娘出来的送他,心中一直不平静着,在马车走出去许久,他竟从车上跳了下来,无论是司徒若宇还是司徒罐都毫无半点武术根基,那马车是飞奔着离去的,司徒罐跳车的片刻,身子并未站稳,额头磕在了路上的小石头上,顷刻间血流如注,当场吓傻了前来接他的车夫,拉着缰绳的手一直在抖着,轻轻的呢喃着:“状元公,您……您还好么?”

司徒罐站起身子,摇了摇头,对车夫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司徒罐比不得敖鄂的狂傲之美,也比不过司徒若宇难得一见的斯文儒雅的俊逸,可他此刻地笑脸却令车夫一震,心中暗叹,当真是个难得的俊才,难怪颇得圣上荣宠。

“我不碍事,你稍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司徒罐伸手抹去额头上的血迹,轻声的对车夫说了这话,也不待车夫回应了他,便转身向福缘客栈奔了回去。

车夫扯着缰绳的手还在抖着,司徒罐已经走进了福缘客栈了,他在心中暗叹,这司徒罐万万出不得闪失的,摔坏了如此得宠的状元公,他的小命怕也要难保了。

司徒罐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中直接奔到福玉娘所在的院子里,这时她还僵立在假山旁,杜子美也站在她身边,看见福玉娘之后,司徒罐突然放缓了脚步,杜子美看见了额头带血的司徒罐,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小声的提醒着还陷在沉思中的福玉娘。

“玉娘,状元公又回来了。”

福玉娘闻声抬头,看见了司徒罐额头地血,心下一抽,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他小时候偷了吃的东西,被人追打受伤的画面,那个时候他们两人都饿了几天,她不曾注意他什么时候跑了出去,可当他受了重伤后却把用命换来地东西给了福玉娘吃,两个人也是这样的相对而立,那个时候她心中曾给自己立下誓言,不管将来生了什么事情,她对司徒罐都会不离不弃,她福玉娘用命起誓,恍然之间,他与她却生出了间隙来了,回忆,打散了怨愤,快步跑过去,罢了,欺骗又能怎么样,毕竟他们在一起度过了那样的时光,不管他是司徒罐还是司徒若宇,他一直都是在意着自己的,这就足够了。

伸手摸出帕子,一如从前般地皱着眉头擦拭着司徒罐额头的血迹,轻声说道:“你从来都未曾让我放心过。”

司徒罐眼圈也红了,他伸手拉下福玉娘擦着他额头的手,两人目光相接,司徒罐轻声说道:“我回来是要交给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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