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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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池-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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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了。

敖鄂对自己的才貌是很放心的,他也知杜子美根本与他无法比拟,还有便是他从司徒旧宅里回返京城之后一直都很忙,又要专

时间来‘关照’福玉娘地生意,所以很少有时间在去不必要的人,自然也放松了对杜子美和罐儿这些本入不了他的眼的人的控制,因为刻意的不去在意,竟然让他很久都没得到他们的一丁点消息了,在福玉娘再一次失踪之后,敖鄂终于下了命令——凡我辈遇见杜子美与司徒罐,设法拖住其身,待到交由他亲自处置。

福玉娘出外巡视司徒家这两年中新近增添的产业,竟偶然间接到了罐儿的消息,罐儿说他已经学会了很多地东西,或许等到他哥哥十年大祭的时候便能赶回来了,福玉娘初期接到这个消息地时候满是开怀,后来竟生出了淡淡的不适,她不知道两年多不见了罐儿,再见的时候到底该拿什么身份去面对他,是相依为命的嫂子,还是别样的关系。

因为接到了罐儿地消息,她在司徒旧业里多停留了几天,而让她在不经意间得到了一个消息,是一个别处逃出来的人,他喝多了,提及自己从前地身份,说他是从一个一夜之间就消失的大人府中逃出来的,还说那夜就是他一生的噩梦,明明是个俊逸非常的年轻男子,可他却感觉那人如地下的阎王般人。

福玉娘心头猛然之间就颤动了起来,一夜之间消失地大人,本朝并不多见,而她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自家地仇人一家的惨案,当初那是传得沸沸扬扬地,皇家也下令要彻查此事的,可谁也不曾想,这事情最后竟成了无头公案,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丁半点地过程来,到最后竟成了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的一件笑谈。

而今福玉娘在这里听到这个消息,直觉反应就是眼前有些言语不清的醉人一定就是当初家仇那宅子里逃出来的,就因为好奇,福玉娘遣退了与那人一起喝酒的下人,亲自进了门,又灌了那醉人几杯水酒,趁着他没有倒下之前,问起了他从前的主子,果真如福玉娘猜想的一般。

忍下心头的激动,福玉娘又问起了那个替她报仇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人寻思了好久,只是摇着头说当初自己太过害怕,只记得那人很年轻,相貌委实的出众,手中执着一把软剑,杀人都不会眨眼的。

听见杀人不眨眼,福玉娘最先想到的便是敖鄂,可又摇头笑自己的异想天开,敖鄂为何要对付了她的仇人去,他做事哪次不带着目的性的,一直没听说敖鄂与官场上的人有过节的,他一直都与官场上的人相谈甚欢的,不管是忠良之辈,还是有名的奸猾馋臣,若真的是他杀的人,如果是为了她,又怎会不来找她邀功,那个时候,她还没和司徒若宇定亲,或许他提了,她会嫁给他也说不定……

脑子里纷乱一片,再想找那个醉人问清楚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桌子下睡着了,任凭她怎么问他也不回答,福玉娘无奈放弃了叫醒他的念头,可第二天再去寻那人之时,却现他死了,仵作来看过,得到的结论竟然是吓死了,到底是为何吓死的,三天之后,府中人传说他夜里曾有起夜过,起夜之时遇见与他最初一起吃酒的家仆,也不知道家仆调侃了他什么,他脸色很不好的回房了,再之后便没再醒来了。

得到了这种结果,福玉娘也不再去追问了最初同那醉人一起吃酒的家仆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想一想也清楚了,定然是告诉了他说自己过去的那段往事,会吓死了也不无可能,若当真是出自敖鄂之手,官府办事不利之名就可以得到了很好的解释了,有些事情,明明已经查到了结果,但是不能说出来,宁肯得了骂名,昏庸也比没了性命来得好。

官府知而不报,这些知情的人自然更不敢宣扬,这酒后失言,怕不单单只牵扯了几个知情的性命那么简单了,现在死了,倒也清静了。

虽然还是云里雾里的,但是福玉娘却在栓柱的震撼之后,又得了新的惊讶,心中背负的东西多了,她就愈加的不想回到福缘客栈了。

这一次是她创办了福缘客栈之后第一次丢下客栈那么久,她托了钱管家给福缘客栈的陆账房,随后把自己的产业逛了一圈,这前前后后用了将近三个半月的时间,这三个半月看似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要这么做,说来是为了视察,其实更多的是逃避,她渐渐无法安然的去面对敖鄂,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自己的迷茫。

三个半月不见敖鄂,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躲藏的好,当风不再温暖的时候,望着漫天的落叶,福玉娘终于决定要回去了,身上还是单薄的素衣,在不属于自己的客栈中,福玉娘伸手接过飘落进她窗口的残叶,微微的叹息,“又是秋了,再过不久就三年了!”

“你还在想着他?”

那声音多么的熟悉,好像已经嵌入心底,甚至比司徒若宇给福玉娘的印象还要深刻,多么好笑,原来心底深处真的如他所愿,给了他那么深刻的位置。

福玉娘听见了敖鄂的声音并没有转头,微微扯了扯嘴角,冷哼出声,“谢谢你给了我三个半月的清净。”

福玉娘听见了敖鄂慢慢靠近的脚步,却一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耳边的声音愈加的清晰了起来,好像从她心底突然挣脱出来的一般。

“三个半月,没想到你却想到那个人,你很令我失望。”

“失不失望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这里是我的客房,请你离开。”

福玉娘说完就回身就用似乎要把敖鄂凌迟一样的目光看着敖鄂,却在看到敖鄂的脸的瞬间眼中闪出一抹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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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二章 聚首

多久不见,敖鄂的脸上居然现出了沧桑,他本就消瘦愈的淡薄了,只是一个恍惚,敖鄂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抓住了福玉娘的手腕,咬着牙说道:“我给了你独自思考的时间,都十年了,你却还是走不出那些已经消散的往事,难为自己,对你有什么好处?”

福玉娘甩开敖鄂的抓握,恨声说道:“不管多少年,只要凶手还在逍遥人间,那些纯善之人的惨死我就不可能忘记。”

敖鄂在福玉娘甩开他的时候微微退后一步,看着福玉娘又现出了脆弱,也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随即轻声说道:“你店中那个叫做栓柱的小子病了,想来你走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瞧瞧了。”

福玉娘闻听此信心中一动,他当真在意了栓柱,是为了栓柱才来找她的是么?禁不住心中那份好奇的驱使,福玉娘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没有子嗣?”

敖鄂没想到福玉娘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微微挑了挑眉梢,虽然形貌憔悴,可还是露出了个魅惑的笑,语气好像在说外面天气如何一般的平淡,“因为她们不是你,所以没有资格生出我敖鄂的子嗣。”

听见敖鄂这样说了,福玉娘恨不得能抓住她身边一切能做攻击物的东西砸烂他那张桃花泛滥的笑脸,“我没有在和你说笑。”

敖鄂听见了福玉娘口气中的不快,也慢慢的收回了笑脸,轻声的说道:“我也从未曾和你说笑过,对于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加进半分谎言。”

敖鄂地表情让福玉娘生出了他当真说得不是假话一般的感觉,也只是一阵恍惚,福玉娘就压下了全部地烦乱,慢慢的转过身去,轻轻的说道:“栓柱很像你!”

敖鄂一愣,随即了然了福玉娘话中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心头一瞬间有什么猛然冲了出来,却又在看见福玉娘孤寂的背影后戛然而止,不过须臾,思绪已经几番辗转,敖鄂压下所有地躁动,轻声问道:“玉儿,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福玉娘咬着唇。或许是外面零落地残叶影响了她。全无证据地话。她竟会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果真白天与夜晚对一个人地影响力是非凡地。她竟然很想把自己身边每一个责任都安排妥帖了。当责任都卸除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呢。或许当罐儿回来后。一切都有了答案了。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像敖大官人这种人面兽心地家伙竟也会关心起一个孤儿。令我生出了许多地不解来罢了。”

敖鄂看着福玉娘前后不一地表情。他知道福玉娘之前说地话绝不是凭空得来地。可当真有那样地可能性么。那么罐儿地身世到底如何。他该回去好好地查查了。

“夜深了。我明天还要赶路。现在想休息了。请敖大官人自重。”

听着再明白不过地逐客令。敖鄂淡笑着离去。“那你好生歇着吧。不要又睡过了头。”

福玉娘皱紧眉头。听着敖鄂离去地脚步。飞快地回身去把客房地门关上并落了栓。

敖鄂站在门板之外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玉儿,这门闩对于我来说是没用的,今晚我不会打扰你,好好睡吧。”

说罢转身离去,他地房间,就在福玉娘的对面,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住,剩下的房间竟都是没有住客的,这里是进京要城中的大客栈,就算是淡季也都有人入住的,可如今一整趟的客房只福玉娘与敖鄂两个人,福玉娘初期并不理会,等敖鄂走了之后才猛然惊觉到这点,想来这里除了她的房间外,别的客房大概都被有人之人包揽了。

回到床上,脑子里时不时的跳出敖鄂那张消瘦的脸,还有他说话时眼中那种坚定,若他不是打诳语,那么栓柱与他当真有关系的可能性就更加的接近了,像他那种四处招摇的男人,指不定就不小心遗落到那个地方一个孩子,常在河边走的男人,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虽然被这林林总总的杂事困扰着,可福玉娘却还是感觉到了困乏,很多天都失眠,今日困顿来得比平日早了许多,福玉娘有些不明就里,可还是听从着身体的感觉,慢慢的睡了过去。

再次有了思绪的时候,却感觉身体在慢慢的晃动,察觉不对,猛然睁开了眼睛,现眼前早已经不是客栈里那雕花的床栏,取而代之的是豪华的车棚。

急忙起身,自己竟然是安睡在一辆华丽的篷车里,身下是白色的绒毯,身上搭着素色的缎被,身边坐着要笑不笑看着自己的敖鄂。

福玉娘皱了皱眉头,伸手轻揉了一下额角,随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敖鄂,冷着声音问道:“我怎会在这里?”

敖鄂慢慢的绽出了一抹微笑,似乎早已经料想到福玉娘会有此一问,语调从容而轻柔的说道:“虽然昨夜提醒了你,可你还是睡过了时辰,想着若你再睡下去,恐将日当正午也出不了门去,更别说原来预想的回福缘客栈了,所以我替你找了车,这样一举多得,可以让你继续睡,还不耽搁回返的时辰,我未你设想如此之周全,你不觉得该表示一下你的谢意么?”

福玉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子,飞快的离开自己方才躺着的地方,能离敖鄂多远就离多远,喃喃的说道:“今早之事怕又是你干的了,我从不是嗜睡之人,怎可能睡到现在这个时辰才起,你的居心叵测,又有何阴谋?”

“玉儿,你想太多了,我待你从来就只有真心,何来阴谋之说,或许是你身子最近不舒服才会如此疲乏的,多休息一下,有助于你身心放松的。”

“有你在,我是不会放松的。”

敖鄂的话福玉娘是不信地,她已经不再去理会敖鄂,掀开车帘子看向外面,走得是官道,路上行人也都匆匆而去,一切看上去根本没什么不同,想来这敖鄂本没打算用什么手段,马车跑得很快,但还算稳当,福玉娘挨着车厢板坐了下来,微微眯起了眼睛,轻声说道:“你早有计划来接我回去的?”

敖鄂坐在福玉娘地对面,微微的笑着,并不说话,不说话便等于默认,福玉娘也再懒得再与他

敖鄂既然说是来接她回去的,自然不会把她送去别的地方,虽然敖鄂在福玉娘心中一直等同于鼠辈,可她就是莫名的相信他若说了带她回去,自然就不会把她弄到别处去。

得了免费地顺风车,福玉娘算是讨了便宜,自己出了别业,只是随意走走,自家这处别业正巧挨着大城,她并未让马车送她,只是想着进城去瞧瞧这里最大的客栈的管理方式,所以若不坐敖鄂地车,她得自己再去叫车回转的,这马车已经走出去很远了,现在是山路了,要找车并不方便,不如顺了他,也没什么损失,所以也到心安理得了。

闭上眼睛假寐,这些日子她的行程已经渐渐的向京中方向靠拢,以敖鄂现在马匹地速度,若没有耽搁,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回福缘客栈的,想到此处,福玉娘也慢慢的安下了心,紧张一卸除,随即又感觉到了困乏,身子倚着车厢板,慢慢的下滑睡去。

敖鄂也是眯着眼睛的,看见福玉娘的身子又瘫软了下去,才端正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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