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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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池-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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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敖鄂的地方都没见他出现,福玉娘有些坐不住了,她告诉自己,只是敖鄂今天有些怪异,她该问清楚,省得中了敖鄂的计。

“车夫,你家主子哪里去了。”

车夫微微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大官人一早就赶回去处理公务了,今天就不回来送夫人了。”

“是么?”

福玉娘感觉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敖鄂处理公务,无异于听见公鸡下蛋了一般新奇。不过不是阴谋,她就放心了。

直到福玉娘的马车走远,别院后面才缓缓走出来一个人,他的身边跟着个黑卫,那人轻声问道:“大官人若是不想放她离去,留下便是。”

“你当我当真能留得住她?”

“这些天不是留下了么?”

“那是因为她惦着福缘客栈里的那两个小子,不得不留下,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何用。”

正文 第二一五章 旧宅

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罐儿与栓柱上学堂,候会在客栈里帮忙,敖鄂那厮虽然说两年内不再打福缘客栈的主意,可还是会找各种各样的泼皮来闹她,偶尔还会亲自上阵,福玉娘人前不敢质问他,人后也懒得找他,省得徒添自己的闷气。

不过她明白敖鄂是真的没打算逼着她把福缘客栈转让给他了,净弄些上不了台面的破烂货,大概就是想来看她生气发泼的。

那半个月的和善全然不见,每次闹到福玉娘火大的时候,福玉娘就把敖鄂想象成一条狗,心中愤愤的骂他,迁到天街上去,这敖鄂也顶多混上个二郎星君的哮天犬做,终究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下三滥。

张榜过后,福玉娘曾悄悄的去打探过杜子美没有上榜的缘由,当然银子没少花,可人家收了钱之后,只是告诉了福玉娘,本届考生中,并无一人叫作杜子美。

没有叫作杜子美的,福玉娘心中骇然,杜子美进京就是奔着春闱来的,可是考生之中却没他的名字,他为何没有去考试,难道是被害了。

有了那种担心,福玉娘开始派人偷偷的打探关于杜子美的消息,却了无音讯,关于王凝兰的消息多少有些,她没有如传闻中的那样进宫服侍景帝,相反,今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进宫,传说玉德妃愈加的得宠了,几乎专宠后宫,所以景帝无心纳新妃,大概不久之后,玉德妃就要成为当今皇后了。

可王凝兰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大概因为王凝兰几乎和杜子美一起不见的,这点倒是让福玉娘渐渐的宽了心,杜子美本就对王凝兰有意,若单单只是杜子美不见了,她会猜想杜子美被敖鄂害了的可能性有多少,可她知道,敖鄂不会对王凝兰下手,那么王凝兰的消息几乎是和杜子美一起中断了,大概杜子美也该没什么的才是。

杜子美是恋慕着王凝兰,不过王凝兰对敖鄂的态度,想来敖鄂应该没有害死杜子美地必要才是。

从最初的满腹担心到后来细细打探,并没有符合杜子美的丧尸之后,福玉娘才渐渐放下了心思,罐儿愈加的高挺,身上也渐渐散发出一股让人不能忽略的贵气来,他是若宇的弟弟,就算流于市井,可他身体里属于司徒家的傲气还在,又怎么会被人忽略。

待到罐儿满了十六岁,竟有媒婆子上门提亲,好在福玉娘忙,媒人并没有找上她就被罐儿和栓柱合伙偷偷吓跑了,栓柱的脑子很好用,可渐渐的,福玉娘发现栓柱地眉宇之间竟然出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来,可又想不起来栓柱到底像谁。

春天渐渐地过去了。转眼既是盛夏。天气炽人。福缘客栈地生意却不随着人们不愿出门而转淡。还是一如既往地火爆。

罐儿一直记得初春地那个上午。福玉娘一袭白衫从门外走进福缘客栈时带给他地震撼。记忆深处是有福玉娘白衣翩翩地印象。那个时候他曾跟他地哥哥呢喃。等他长大了也要娶个着白衣服地新娘子。那个时候哥哥满眼都是骄傲。可家遭变故之后。福玉娘就不再穿白色地衣服了。

那日穿上。竟让罐儿失了神。可他也隐隐约约地觉得。福玉娘那次走地有些蹊跷了。他也接触过司徒家别院地账目。那次见到城郊外送来地账目。第二天一早处理好了送了回来。字体倒是看不出太大地不同。可风格却是两种不同地表现。

福玉娘虽然也含着霸气。可她终究是个女子。总有细腻地地方。而送回来处理好地账目却见处处要压人三分。绝不留情。这点。倒是很像敖鄂地风格了。

虽然怀疑。但他却没有问。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在酷夏时节。司徒旧业发生了些事情要去处理。福玉娘想着也该带罐儿去见见司徒家地发源地。把福缘客栈托付给店里地账房。自己带着罐儿和栓柱坐车回转司徒旧业。

罐儿有些紧张,栓柱却很开环,有点巡游的兴奋,一行人出发的第二日上午途径一处山坳,马车走的慢,走进一处山坳的入口,竟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罐儿的第一反应是山坳之中有人声,莫不是打劫的,福玉娘却笑,这虽是山坳,前后却很开阔,又是官道,距离县城也很近,光天化日的,哪里来的那么多歹人,不顾罐儿的反对,福玉娘率先跃下马车,循着声音找去。

转过几片低矮的树林,福玉娘看见杂草中躺着个男子,发丝凌乱,衣衫褴褛,看不出多大年岁,但明白他的虚弱。

赶紧转身叫来罐儿和栓柱,罐儿和栓柱瞧见竟然是名乞丐样的人,大概是受了伤,也不再和福玉娘争执,这里离他们的目的地不远了,到时候也愁没有安置他的地方就是。

坐在车上

并不让福玉娘审视那男子到底是哪里受了伤,福玉>;知道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司徒旧宅,大概进乡情却,福玉娘的心中竟不能平静了。

这里是司徒家最初发迹的地方,当年却也被司徒若宇输给了敖鄂派来的暗庄,司徒家每年都会来这里祭祖,虽然司徒家的祖坟已经迁往京城附近,但这里却是他们的根,忘不掉的。

三年前,不知何故,福玉娘却有幸从一个熟识的商贾手中买下了这里的宅子和田产,这点让福玉娘着实高兴了许久,连夜跑到司徒若宇的坟头告诉了他,自己正慢慢的找回司徒家,让他放心,自己会替他把未尽的孝道完成。

罐儿大概对这里没什么印象了,因为罐儿六岁那年生了场病,直到司徒家破败之后身子才渐渐的好起来,以前都不能出门的,自然六岁之后应该是没来过这里才是。

这次回来是因为听说司徒旧业一连请了三个账房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还有人似乎要收购司徒家的产业,掌事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请来了背后大当家福玉娘回来。

福玉娘回来后,把路上捡回来的人交给老管家,随后跟着掌事的进入账房了,随后的两天,福玉娘又带着罐儿和栓柱看了看周边田产的情况,说没有人过来捣乱,只是有人高价请他们去别的地方做工,不过他们都是司徒家的旧部,并没有离去。

整整三天没得了闲,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别的情况,另外就是给罐儿边看边讲诉司徒家的家史,这些是司徒老爷被司徒若宇气病之后慢慢的讲给福玉娘听的,大概是他明白指不上司徒若宇了,就把司徒家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了福玉娘这个未来的长媳身上。

一个好的管理者除了有高超的手腕之外,还要有慧眼识才的能耐,正因为如此,以福玉娘这样的身份,司徒老爷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司徒若宇与福玉娘的亲事,司徒若宇纵然天赋异禀,可他的头脑不适合经商。

三天后的晚上,福玉娘带着罐儿和栓柱回转,老管家已经备好了晚膳,罐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越是看见福玉娘掌管的家业,他心情愈是沉重,这样的产业,就是男人管也会有些吃不消,何况是福玉娘一介弱质女流。

栓柱到满是兴奋,喃喃的说道:“福姐姐好厉害,将来栓柱要是娶媳妇,就找福姐姐这样的,那样栓柱就不用那么累了……。”

栓柱的话还没说完,罐儿就用竹筷敲上了他的头,大声的说道:“你这小鬼,才不尿床几天就想着娶媳妇,媳妇是要娶回家心疼的,哪里是娶回来替你做事的,这样想,看将来谁家的女人敢嫁给你。”

“那我就娶福姐姐好了。”

“你愈发的放肆了,看我今天不好生修理你。”

罐儿原本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了,可听见了栓柱这样说法,倒引起了他的怒火来了,即便栓柱是小孩子无心,他却偏要计较个什么来,因为他愈加的感觉栓柱让他不喜欢,因为栓柱以前不讨厌他的‘敌人’杜子美,后来竟好像还喜欢敖鄂,敖鄂是他最厌烦的人,喜欢敖鄂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所以他对栓柱也没有原来那么的喜欢了。

福玉娘知道罐儿的心结,可她也无能为力,她不明白栓柱到底为什么喜欢敖鄂,似乎敖鄂也不反感栓柱,只是在人后,她会耐心的和罐儿说,不要让栓柱成为原来那个自卑的孩子,罐儿是懂她的意思的,什么都只会点到而止,不会刻意为难他。

吃过饭,福玉娘回书房看掌事找出来的账目,老管家却来敲门,说是那日救下的原来是上一个失踪的账房,他现在已经好多了,特地前来道谢,福玉娘本来想说让他走,随即想到了他既是账房,自己手中正看着他之前那任账房留下的账目,现在正好找他来核对一下,因为这账目有一些感觉好像被动过手脚一般。

老管家听见福玉娘让那人进来,脸上微微的笑了,这个账房在他心中是不同的,自然,很多这旧宅子里的老人都会对这账房表现出异样的关心来。

福玉娘低垂着头,想到什么似地站起了身,把桌上翻开的账目又合上了,这宅子里的老人是认识福玉娘的,他们知道她会看账,可外人不知道。

福玉娘来到了窗边,今天是十五,外面有月亮,夏天燥热难耐,窗子是敝开的,她身上也是单薄的米色短衫,有风吹进,掀起她垂在鬓角的发丝。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两只脚的声音是不同的,福玉娘一颤,这人是的,缓慢的转过身,待看清来人之后,眼睛睁大,“是你!”

正文 第二一六章 是你

人也是同样瞪大了眼睛看着福玉娘,随即想到自己子,转身就走,可他的一条腿并不利落,还没走出房门就被福玉娘拦下了。

福玉娘绕到他的前面,拉着他的前衣襟,迫使他不得不与福玉娘对视,这样的福玉娘让他想起了初见。

“杜子美,你看见我就想跑么,我有那么可怕么,春闱不是你的希望么,当初你为了春闱不辞辛苦的来京,夜夜苦读,却为何不去参加。”

听见了福玉娘的问话,杜子美脸上浮现一丝惨白,随即别开了自己的眼睛,喃喃的说道:“子美不适合官场险恶,所以临时退出了,让福掌柜劳心了,是子美疏忽了。”

“十多年的寒窗,你缘何在最后关头有了这样的顿悟,今天不给我个完美的理由,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门。”

“福掌柜,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子美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房了,子美觉得现在的生活很适合我,我不想再去回想以前那些让我感觉困顿的日子。”

听见了这话,福玉娘沉默了一阵子,心中更加的沉重了,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收容杜子美,他的境遇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让福玉娘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尖锐的东西戳刺着。

杜子美看似平静无波,谁又能说得清楚一个人一生的追求到最后却不能实现地遗憾,尽管他不说,但富裕年明白,什么官场险恶,当初她告诉杜子美的时候,杜子美的笑脸是那么的自信,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子,一定是敖鄂和王凝兰做得,或许他的腿也是敖鄂所为,不过福玉娘却想不明白,若当真是敖鄂所为,他又怎么会放过杜子美一命。

福玉娘记得掌事的说过新来的账房的名字,不是杜子美,那么杜子美会改了名字,怕并不是他自愿的,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她该带杜子美再回福缘客栈才是。

他本斯文俊秀,可现在满目疮痍,他虽谈不上身材健硕,可也高大挺拔,现在却身落残疾了。

看着福玉娘眼中地痛。杜子美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过往他虽不想说。可他却不能忘记。春闱之前。他信心满满地去报名。他以为王凝兰会帮他。可没想到从把他带回王家。他连王老爷一面都不曾见过。

开始地时候还会偶尔见见王凝兰。时间久了。他竟然连王凝兰都很少见了。

春闱那天去考场。人家竟告诉他。考生中并没有他地名字。他没有进入考场地资格。

然后呢。他被人抓走。他地腿被打残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不得而知。只是明白若一直跟着他们。就算不死。大概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他终于逃了出来。他不敢再叫杜子美。他现在是子恒。一个安分地账房先生。后来觉得幸好在福玉娘地客栈中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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