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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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池-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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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夫人当真没有一线生机了么?”

“如夫人应该已经死去多时了,小人不是大罗神仙,实在无能为力。”

储杰轻叹了口气,对冯医官轻声说道:“如此你便下去吧,今日之事,且不好张扬。”

冯医官点头哈腰的走了,储杰把诸葛裕送到隔壁的房间,才回来没多大一会,便瞧见自己刚刚送走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跑了回来,对着一屋子的人咆哮,“都给本侯滚出去,谁若是再敢阻止本侯与蓉儿的清净,本侯便要他陪葬。”

“侯爷……”

储杰才开了口,诸葛裕却猛然回过头来,森冷的目光令储杰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诸葛裕看了他一会,才不容他质疑的说道:“本侯明白你刚刚所做之事是何意思,不过只此一次,你去把圣上差来的细作给本侯找过来。”

此刻的诸葛裕虽然暴躁,情况却好过方才,储

白诸葛裕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要找了那平日里十分过任何能转移了诸葛裕注意力的方法现在都是上上之策,他没有阻止的理由,储杰不耽搁,急急的出去唤人去寻那细作前来,却不想诸葛裕冷冷的吩咐了储杰,“你亲自去,本侯想单独陪蓉儿一会。”

储杰看了看诸葛裕现在的神情,虽然他的眼睛里依然红丝密布,可是人已经冷静了下来,这才让储杰放了心,诸葛裕毕竟不是寻常的人,他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局当前,想必他心中也是有些分寸的,遂点头离开,去为诸葛裕寻那细作前来。

秀蓉上吊的事情在诸葛府中不消多时便已经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自然那细作也躲不过下人们的小道消息,此刻他恭敬的站在自己的房间外,神情之中带着一丝的懊恼,更多的确是对景帝的敬佩,景帝曾告诉了他,若是来此许久还不曾把自己知晓的全部告诉了诸葛侯爷,怕将来诸葛侯爷定要后悔的,出于道义,诸葛裕不会怨恨与他,但细作本身的良心或许便不那么安稳了。现在瞧见不远处风风火火赶来的储杰,想也知道,景帝预估的诸葛侯爷后悔的时间到了。

储杰看见站立在门边好像专门侯着他的细作,眼中明显晃过一丝不解,但想起了诸葛裕,随即似乎有有了包含一切的了然,只高声的喊道:“侯爷差储某来此寻你,他想见见你。”

细作点了点头,轻轻的回答:“在下明白,这便随储大人前去。”

房间里只剩下诸葛裕与仰躺在床上的秀蓉,程斯、香儿和宫叔都被诸葛裕赶了出去,储杰带着细作回来的时候,诸葛裕正抓着秀蓉白皙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声说着什么。

诸葛裕见储杰把那细作叫了来,也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轻声吩咐了储杰,“你先下去吧,小点声,秀蓉累了,别把她吵醒了。”

储杰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原来诸葛裕的淡定是因为他还在幻想,不过幻想能让他淡定,那么便随他去吧,现在的诸葛裕最不需要的便是现实,随即无奈的翘了翘嘴角,当初得知王二小姐去世之时,诸葛裕也有过一丝慌乱,但那慌乱更多的却是因为王二小姐深受王老爷宠爱,一旦得知她的故去,诸葛家的人许将遭难,现在的诸葛裕反倒显得稳重,自己却宁肯他慌乱了,秀蓉当真在诸葛裕心中是不同的。

储杰悄悄退了出去,还细心的为诸葛裕带上了房门。

确定了房间里没有了别人,诸葛裕伸手自袖袋中摸出了那方绢帛,递到了细作面前,轻声的询问:“你可知这是何意?”

细作低头审视了手中的绢帛,然后抬头看了看诸葛裕,小心的解除了诸葛裕的疑问,“王伦手下有许多奇人异士,有一个最受王伦宠信着的术士,他手上有许多奇怪的灵符,其中一种便是针对生命垂危之人,只要有人肯用自己的阳寿来换取此人的性命,那么此人便有一次重生的机会。”

诸葛裕感觉自己的心头慢慢的破了一个洞,并且这洞口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扩大,且有吞噬了自己的可能,“付出阳寿之人会怎么样?”

细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秀蓉,轻声的回答,“会苍老,很短的时间内便虚耗了光阴,身体也会有各种症状,最常见的便是害怕他人的碰触,会有如刀割般的难以忍受。”

诸葛裕的脑海中闪过了曾经抓着秀蓉时候她的反映,嘴角竟微微的翘了起来,什么为别人守节,全是自己的臆测,嘴角是翘着的,可眼角却慢慢滑下了苦涩的液体。

“你可知道张春生之人。”

诸葛裕只是随口问问,他想知道自己的错到底有多离谱,虽然已经感觉到了张春生可能真的是偶尔路过此地,即便是特意来此,也必然是偶然的,却不想细作沉思的片刻,便又接着说道:“知道,在王家准备对侯爷下手之前,便已经派人去寻找了这个姓张的男子了。”

“当真又是王家,看来这样的计划是早就有准备的,哈哈哈……只我一个人愚蠢,呆呆的就钻进了那人的套子,还浑然不觉,以为自己当真是个高人,认定蓉儿背叛了我,其实真正的背叛是我,在她为我受苦之时,我还要在她心口插刀子,她的爱那般的深刻,我却要怀疑了她的爱,我是混蛋,蓉儿定然恨死了我、定然恨死了我,她用这样的方法惩罚了我,她甚至决绝的不给我赎罪的机会。”

“侯爷,请保重身子,圣上需要了您,这一方百姓也离不开您的。”

诸葛裕背对着细作,无力的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细作见到诸葛裕的表现,心中也有诸多的亏欠,可当初是诸葛裕想方设法避开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期待诸葛裕能自己想想清楚了。

细作走了之后,诸葛裕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轻拍着,心中烦躁,声音也恶寒上了,“本侯命你下去,别以为本侯不怪罪了你,你便可以不把本侯的话放在了心中。”

却不想背后之人并不收手,诸葛裕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茫然回头,狠绝的对这来人便刺了过去,却被来人轻巧的避过了,诸葛裕僵在原处,声音里还是毫不掩饰的寒,“宫叔,虽然我敬佩与你,但刚刚我已经说过想单独陪陪秀蓉,你是最明白的人,不是么!”

宫叔点了点头,却还没有离开,只是转身搬出了一张花绷子,诸葛裕紧了眉头,看着宫叔的动作,眼神无意的瞟上了那绣布上的画面,只一眼,诸葛裕便再无力气支撑自己疲乏的身子,慢慢的跪了下去……

额,今天又跑出来叫一声,大家给点支持吧,为毛我滴书评区这么冷清捏,:………

正文 第一六七章 纯白

叔冷眼看着诸葛裕的反映,虽然基于报恩的想法,宫)+蓉离开,但是恩已报,那么宫叔便与诸葛裕两清了,所以他不介意让诸葛裕难过,也不会犹豫到底该不该在诸葛裕最伤心的时候,做出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巴这样残忍的事情来,秀蓉的痛,宫叔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在秀蓉痛割腕放血以缓解心痛的时候,诸葛裕却是拥抱着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宫叔嘴不能言,但是他也略微明白一些的,所以,在秀蓉走上了不归路之后,宫叔毫不迟疑的把秀蓉的遗作送到了诸葛裕面前,端要看诸葛裕的反映了。

诸葛裕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绣品,那清冷的落日,萧瑟的草原,冷然的透着寒,可在这原本孤寂的画面中,独独加了两个相互依偎着的背影,给清冷的画面中添加了一丝的暖意,诸葛裕明白自己碎裂的心在看过这副绣画之后,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性,秀蓉完成了她的心愿,可是自己呢,自己的心愿在哪里,此刻为何茫然的看不到未来,找不到方向了。

那落日看得久了,嘴中竟有一股腥咸的滋味,诸葛裕猛然一咳,嘴角滑下一丝鲜红的血水来,心真的碎了,不然血从何来,诸葛裕突然想笑,嘴还未完全张开,血却越来越多的涌了出来。

宫叔只是冷漠的想收回了手中的绣画,不想诸葛裕却抓着不肯松开,片刻之后,诸葛裕仰头大声哭喊了一生,“秀蓉,对不起,我诸葛裕今生算是负了你。”

宫叔听见了诸葛裕的悲鸣,身子一震,却还是想把秀蓉的绣画抢过来,诸葛裕还是不松手,两人僵持了一阵子,诸葛裕突然对着宫叔猛一跪拜,诚心说道:“宫叔,把这绣画留给我吧,我暂且还有要务在身,实不能去陪着她,你便把这绣画留下与我,我知道自己亏欠了她,若上天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可是许多时候,天未必能遂了人的心愿,求求你了,让它留下陪着我,让我时时刻刻明白,有些事情,也会欺骗了自己的双眼,宫叔。”

诸葛裕的声音低沉而悲伤,作为一名深爱着秀蓉的男子,他是明白这世间有一种死亡叫殉情,可是作为一个自幼便被教育着男儿首当忠君爱国的入仕之人,他的命却又不再属于自己,人生最大的悲痛未必是洒然赴死,而是心已死,身却不可亡的黯然独活。

宫叔看着诸葛裕胸口的衣服已经被他嘴角流出的血水浸染的透彻了,也不再为难与他,轻叹口气,转身走出了秀蓉的房间,现在需要找人来给诸葛裕瞧瞧了,如此下去,即便理智阻止他死,但现实却是要辜负了秀蓉的心意了。

出了房门,宫叔偷偷抹去眼角的晶莹,心中也算有些高兴,好在诸葛裕懂得要珍惜属于秀蓉的心血了。

见宫叔走出了房门,刚刚拦阻着他的储杰还僵直的站立在一旁,眼角微微有些抽搐,宫叔斜着眼睛瞄了一下储杰,转身便想走,却听见储杰惊慌的喊道:“宫叔若是要走,也先请放了在下,在下刚刚也并非有心要为难与宫叔,请宫叔念在在下也算是护主心切,得罪了宫叔,宫叔便原谅了在下这次,您看可好?”

宫叔扯了扯嘴角,来到了储杰的身边,伸手在储杰身上一点,储杰身子便斜斜的向后倾倒而去,宫叔也没抬眼,伸手一抓,储杰顺势稳住了身子,然后对宫叔温和的笑,“多谢宫叔出手相助。”

宫叔翻了翻白眼,心中合计,这小子是个善于表演的家伙,可他们二人一个是周瑜,另一个是黄盖,心中自是有数,却委实没有点破的必要,宫叔转身便要向外走去,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对储杰指了指秀蓉的房门,然后又迈开了步子,或许他该去找找一个故人了。

储杰见宫叔大步流星。毫不迟疑地离开。心中却是一愣。随即像突然了然了一般。转身奔向秀蓉地房间。若是宫叔没那动作。他会一直安稳地守在门外。可是宫叔本不是多事之人。既然给了指引。想必是诸葛裕发生了什么。

储杰是急切地。可是来到了里面才发现了诸葛裕竟把房门上了栓。储杰一时慌乱。伸手急切地排打着房门。大声地喊道:“侯爷开门。快些开门。属下寻你有急事。”

竖耳倾听。却没有任何回答。储杰更加地慌乱。大声地喊道:“侯爷若是再不快些应门。莫要怪属下扰了如夫人清净。属下可要破了这门了。”

储杰说完这话。才听见里面轻缓地说道:“储杰你不必来看着我。我没事。蓉儿孤单了好些日子。是我冷落了她。今晚我想单独陪陪她。你们若是没事。便不要来打扰我们。你也自管放心。我明白自己是谁。什么是我该做地。什么又是我不能去做地。”

储杰仔细听了一下诸葛裕地声音。发现只是带着轻微地虚弱。似乎没有性命之虞。轻轻地摇了摇头。想着或许是宫叔与自己玩闹。以报复自己刚刚偷袭拦阻与他地招式。他是不明白地。宫叔本不是个会斤斤计较地人。又怎能在这样地情况下戏弄他。或许是储杰地大意。或许是被这几日地状况所困。脑子里竟少了跟弦。听见了诸葛裕地声音没什么异常。储杰倒也真地放下了心。与诸葛裕隔着一扇门板。轻柔地说道:“既然如此。储杰也不再打扰了侯爷。但明日一早。府内还有许多事要等着侯爷定夺。还有如夫人地后事……”

储杰本来想说要把秀蓉葬在何处。秀蓉跟在诸葛裕身边将近四年。也只给她了个妾室地名分。作为诸葛裕地小妾。她是没资格进入诸葛家地祖坟地。若要下葬。也只有另选一处墓地。但诸葛裕是重视秀蓉地。这墓地自然不能随便选址。虽然此刻问诸葛裕地意见并不见好。但若现在不问。待到秀蓉出殡之时。却未选好墓地。恐会落人笑柄地。

听见了储杰的问话,屋内的诸葛裕迟疑了片刻,之后轻声回答了储杰的问题,“就算真的要葬,也是我诸葛家的祖坟之内,秀蓉是我诸葛裕的妻。”

“可是侯爷,这于理。”

“吩咐下去,明日我诸葛侯府宴请八方来客,正式迎娶陆秀蓉,这样便合情合理了。”

储杰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心头一凛,听诸葛裕的口气,不似说笑,可今日秀蓉已死,诸葛裕却要在明日迎娶她进门,这怎么迎,迎娶个死人,这还是闻所未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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