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说他们急功近利好高骛远也不为过，但总比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强。
“爸，你跟梁叔叔那边商量得怎么样了？”王振转而问了酒店的事。
看到渐渐懂事顾家的两个孩子，王国庆老怀安慰，解释道：“有点麻烦。你梁叔叔那边不是一个人的股东，他近两年买车买房，真正拿得出手的资金并不多，也是找了几个行内颇有成就的人搭伙，就是股份分配的问题扯不清楚，谁都想拿多点，可拿出的资金跟总资金量不搭配啊，说是出人手，可人手是他们的，靠谱不靠谱我又不知道，实在是有点为难。”
王振又问道：“梁叔叔那边有多少人？”
“大概四个吧，包括你梁叔叔在内。”
“他们一共想拿多少股份？”王振又问。
“六成吧，按他们的意思是他们自己分。”王国庆说道：“原本吧，我是想跟你梁叔叔多找点资金开家大点的，吴陆奇这条线能搭上不容易，结果他给找来这么多股东来，这不闹心么？明明是我们的打算，关系也是我们的，到时候不能拿到绝对的控制权，让他们联合起来一闹，谁受得了啊？不是自己的人，实在是不放心。”
说到这个，王国庆颇为恼火。
“对了，咱们家能拿出多少钱来？”王母忽然插嘴道，“咱们没买什么好房子，也没买什么好车，应该不少的吧。”
王国庆肃声道：“积蓄有三百多万，孤注一掷将车、房、酒楼全部抵押贷款的话……我问了问银行那边，大约可以再弄三百多万出来。”
“哟，原来咱们家挺有钱的啊。”王母乐呵呵地道。
王国庆瞪了一眼妻子：“这叫有钱？你也不看看靠市中心一点的房价？大型点的企业正式员工一年发几十个月工资，收入就比咱们家强多了。勉强当个中产还够格，再往上就别想了。”（大家可以查查一汽、中石油、中石化正式员工工资，至于临时工……出事的时候就当，薪水几十个月？想得挺美的……）
在小城市王家算是很不错的，人比人么，十之有八是注定伤心的。
“他们没算吴叔叔的地皮价钱么？”王振说道，“这可是我拿一身伤换来的关系，怎么着也得算是成本投资吧。”
“你还好意思说？”王思妤撇了他一眼，“不过还在理，凭吴叔叔的关系节约出来的钱不算成本么？让他们自己去榕树林那块地看看去，看他们能争取到没的。”
“你当你梁叔叔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已经算进去了。”王国庆说道，“而且他们的总资金量比我们多出了两百多万。”
“好么，多个两百万，就划分了一成的收入。”王振依旧不满。
“人力资源也是资源，完全靠我来搭架子也是很吃力的。”王国庆若有所思，“或许还可以商量一下。”
饭桌一阵沉静，王思妤最先吃完，成为女生后饭量变小了，倒是从这方面避免了“吃先不管，后吃洗碗”的家法，离开饭桌的时候她思量一阵，将原本打算交由王振说的话说了出来：“爸，其实我觉得梁叔叔可信的，一方面是您的师弟，而且他们拿了更多的股份也意味着要分担更多的风险……而且比尔盖子也不过拿着微软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可他依旧是大股东……就算是他们联合起来那有怎样？分利上面我们还是按咱们拿的股份来啊，为的不都还是赚钱么，在乎那些干嘛？……吴叔叔不可能一直帮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样的机会做大一点？接受他们的资金呢？”
而且，他们联合要出台什么经营方式，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实行呢？只要分润方面不出差错，何乐而不为？又不是什么家族式的企业，还在乎权利问题？
只是王思妤没注意到当她说出这番话之后，会给两位家长带来怎样的影响，自顾自地回房休息了。
“你这个妹妹，比你要聪明得多！”王国庆对儿子郑重地说道，“她还比你小差不多三岁，你这做哥哥不嫌丢人的话，就继续懒散下去吧。”
“我这还懒散？”王振哭笑不得，“我现在不都是名列前茅地么？”
“你要给妹妹作个好榜样知道吗？以后不许乱想了，好好学习，现在拿超第一都没用！那得明年六月之后才知道结果。”王国庆依旧不忘督促儿子。
超第一不还是第一么？王振囧之……
若是王思妤得了父亲对她‘中肯’地评价会如何想……比王振强么？这还真没理说去！
当局者迷，或许，只有能够跳出自身之外，才能真正看得清自己是个什么操行吧。
第76章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
吴芳作为学生会主席从来都没有如此热心地进行过学生会的工作。那股热情劲让副会长夏晓雨都好长一段缓不过神来。
甚至她还亲自动了手，在校园宣传栏内容更换的时候主动去将旧的内容撤换走，这种身体力行的事还是吴芳作为会长大人以来第一次……但是却不会有第二次了，吴芳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那张王思妤在宣传栏上的照片，被她珍之重之地收藏了起来。用镜框小心地装裱好了，放在自己的床头，每天夜里，都看着照片良久，直至再也压抑不住倦意才舍得睡去。
而在睡前，往往会有一声长叹在房间里叹息。
若是没有那晚的冲动，每天晚上不说一番电话，至少几条短信也是可以的吧。
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想说的话，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
如今，亲密的话想说，却再也开不了口。两人之间的交集，只剩下在装材店里经营上的对话，在学校里，王思妤已经很久没主动来找过自己了……虽然以前也没几次。
心中空落落的，胸口仿佛总憋着一口气舒放不出去。
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强，什么都可以去正面迎击的吴芳，在王思妤的面前首次感觉到了挫败。
吴芳知道这样的感情是不正常的，是不可能被社会主流所接受的。但是，感情的事谁能做主？人多是感性的生物，即使是将训练成机器的兵哥，在面对小乖的时候也会体现出他柔软的一面。
她实在是无法忽视自己对王思妤的感受，表达自己的感情，是她一直想做的事。结果她做了，事实却并不如她想象中的美好。哪怕是憧憬自己的她，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对方在回避自己的同时，自己也在下意识地去回避对方。
甚至自己已经操持起以前不甚在意地学生会工作，用事情多的理由，来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是以为忙才不去见他。
然而，自己却又忍不住将集团总部的单子分开拿到装材店里，只为多见她一面。
吴芳觉得自己从来都不像现在这样矛盾过。
十一月初的这天，她如这个月以来所做的那样，比王思妤落后一步到了装材店。现在天黑得早，他们从学校里赶到店里的时候，往往丁松刘霞已经着手关门的事了。不过没关系，她又编辑好了一个理由：“终于熬到月底了，该是算算我们赚了多少钱的时候了。哎……思妤，胖子跟刘霞姐把财务报表做好了没？”
吴芳自己都佩服自己了，多年来特殊的家庭教育的培养之下，让她表面上依旧能维持着若无其事地样子，甚至连声线都没有颤抖。
“嗯，我刚做好，你来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存到U盘出去打印出来就好了。”王思妤淡淡地应声道，站起身来让出电脑前的座位。
吴芳看着她淡然地样子，心中叹息。却还是坐了下去，强迫自己去看去理解报表上的内容。用了十来分钟，大致浏览了一下，她用很中肯地态度说道：“很好，应该没什么错误的。嗯，等下我拷一份回去，我找公司里的财务帮忙看看，做做统筹什么的，对账的话就可以分钱了……嗯，这部分还没交尾款的就算到下个月的账面上，以后每个月尾款没到账的单子顺延到第二个月，以此类推到第三个月还没付清的就上交国家机关了，之前就多上上心催催就好。”
“嗯，好的。等丁松他们忙活完了我转告他们一声。”王思妤言听计从道。
答应得太过干脆，倒让吴芳一下没话说了，拿出U盘拷贝报表，看到复制的读条走到最后，吴芳才找了新的话头：“对了……思妤啊，刚才我看报表上面有四成都是自己找来的客户啊。看来你的经营策略很正确嘛。继续保持下去，等以后我的分店越来越多了，迟早可以形成我们独特的公司文化嘛，到时候你作为这个文化的发起者，还得多上上心做得更好才是。”
“嗯。”比起吴芳的振奋状，王思妤就冷静得多，“现在为时尚早，还看不出特别的效果。等以后真正壮大了，再考虑文化也不迟。现在先将这首家店做到极致，作为形象店才是正经。”
吴芳一愣，这才知道王思妤的设想远不比她少。虽然力扬装材的初衷只是为了让彼此之间有一个接触契机的游戏之作，但她不曾想过王思妤对此迸发出来的才华能力一点不输于自己。
成功没有偶然，即使机会是别人的给予的，那也要其本身有去接受的能力才行。
事到如今，吴芳也不得不承认她对王思妤刮目相看……但，这不是正是她吸引自己的又一理由吗？
当天晚上吴芳再次失眠了。从小都生活在璀璨中的她即使睡觉也需要开着床头灯，在微弱的灯光下，吴芳侧着身子看着王思妤的照片陷入沉思。
她……越来越迷人了……
忽然想见她，很想很想见她，跟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她依旧冷淡，可总比现在强……
这个成长过程中一直被围绕在中心的大小姐，生命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可以漠视自己的人，尤其是自己对其产生了不该有感情的人，那种吸引，是可以致命的。
但，当吴芳提起勇气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为此她还特意找了个理由才给王思妤打了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送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中蛋蛋的电子声让吴芳差点抓狂。
有没有搞错！人家鼓起勇气容易么？不待这样玩人的！
吴芳打电话的时候是在自己家那个奢华得过分的客厅里，看到女儿抓狂的模样吴陆奇惊奇不已：“哎，有人不敢接你电话？真稀奇啊！”
“关你什么事？”吴芳黑着脸说道。
“臭丫头，没我就没你，你说关不关我事？”吴陆奇笑骂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吴芳握着电话在客厅里转圈满是焦急，“这么才能联系上她啊救命啊我马上要联系到她啊啊啊啊啊啊……”
想见她，恨不得马上能见到她。多少天来，终于找了个完全合理的理由，不用去跟她生硬死板的谈什么经营，谈什么今后的发展，只要玩得开心就好。
“咦！？”吴陆奇彻底惊奇了，丢开手上的握力器，“臭丫头，没见过你这样毛躁的样子啊？不会是恋爱了吧？跟你爸我说说，是哪家的臭小子瞎了眼看上你了？赵家？张家？刘家？……”他说的都是自己商业上的关系户中有跟女儿相当年纪男子的家庭，吴芳自然对这些家庭了解得很。
吴芳白了一眼自己父亲：“我瞎了眼才看上那些小屁孩呢！就他们也配得上我？”
“看来真是恋爱了，可惜老赵老刘老张家的崽子了。”吴陆奇摸着下巴嘿嘿阴笑，忽然把女儿拉到一边，“来，臭丫头终于肯找婆家了，不容易啊，来跟老子我说说，是跟谁家臭小子谈恋爱了？”
这猛男八卦起来一点可不输人啊！
吴芳嫌恶地将她老爸的手掂开：“谈什么恋爱啊！？人家看不上我，我单相思呢……而且，谁家的臭小子都不是！她可一点都不臭！”
“不臭？那你们怎么能在一起？要的就是臭味相投嘛！”吴陆奇说道，“不对！谁家的崽子那么没眼光？连我吴陆奇的女儿都看不上？”
“你不是说瞎了眼了才看上我的么？”吴芳一脸鄙视。
“哎，死丫头你还没说你到底是看上谁了呢？”
吴芳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随便了，现在联系都联系不上了……”
“谁家孩子呢？怎么教育的？我女儿嫁给他还委屈了他了？连电话都不接啥意思？”吴陆奇作大为光火状，“小吴，小吴……去帮我查查是谁，老子要收拾他！”
“收收收收你个大头鬼啊收！对方没话费了我怎么联系她？愁死我了，怎么她关键时刻手机就没话费了呢？”吴芳气得直跺脚。
这下换吴陆奇傻了：“不是吧臭丫头，还没恋上呢你都变笨了？没话费就联系不上啊？你给他把话费交了不就完了？现在网银二十四小时等着坑你钱呢！……哎？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这话不还是丫头你告诉老子的么？”
啊！？原来真的恋爱会使人变笨。吴陆奇这么一说，吴芳恍然大悟：“对对对对对！……嘿嘿嘿嘿……脑子抽筋了，这么就忘了呢……嘿嘿……”她干笑着蹦蹦跳跳地上楼回房去了。
吴陆奇看着女儿消失在楼梯拐角，忽然对走到身边的吴助理说道：“看样子丫头真的是恋爱了，还是玩真的。年纪也不小了，想谈就可以谈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