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变- 第9部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才又有声音传来：“阿凡？听起来像阿凡提一样狡猾，怕怕哦。”银铃般的笑声又响起：“好了，我要和同事出去了。就这样啦，拜拜，阿凡。”

那边电话滴滴的忙音传来许久，任超凡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电话。他学着电话中蒋春的声音，甜媚地摆了个姿势：“拜拜，阿凡。”

那士多店的老伯一下子就摔了个跟头，一定是人妖。事隔多年，那老伯还言之凿凿的说道：“大中午的，周围人那么多，那人妖就抛了一个媚眼过来，也不嫌害臊。”

从此，这老伯就在街坊中多了一个雅号——“人妖杀手”。

放下电话后，任超凡立刻开始寻找经营场地。

首先公司要办在石湾，这里是众多陶瓷公司聚集之地，经营方便。其次要选在高档的写字楼，这样才能提升公司的档次。第三，经营场地要大，要气派，这样客户才会认同公司的实力。第四，租赁费最好不要太贵，毕竟公司是刚开始起步，浪费不得。

任超凡信心十足，他觉得从上面四个条件入手，就一定能寻找到满意的场地。

可是一九九五年的FS，正是各类公司疯狂淘金的时期，写字楼租赁属于卖方市场，哪里有那么理想的场地呢？

任超凡奔波了三日，几乎跑遍了FS房屋中介公司，也只看中了亚宝大厦的503室。亚宝大厦位于江湾立交桥旁，虽然属于石湾区，但是距离FS市区只一桥之隔，交通非常方便。这个大厦里聚集了数十家FS著名的陶瓷化工企业，正是任超凡开办陶瓷化工企业的理想之选。只是租金太贵，三百多平米，月租金就要两万，不太划算。再找找看吧，任超凡准备离去。

那房屋中介看任超凡准备离去就急了他把任超凡拉到一旁，说：“任先生不满意这间办公室吗？”

任超凡笑道：“满意倒是满意，就是租金太贵了，我租不起。不好意思，我再到别处看看吧。”

那中介咬了咬牙，说道：“我看任先生是个实诚人，也特别想和任先生交个朋友。这样吧，我手头还有间办公室，价格也不贵，本来打算给一个HK市朋友留的。可是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三天了，他还没来，我就转给你吧，包你满意。”

任超凡高兴的说：“是吗？那我要多谢你了。那办公室在哪里？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中介说：“就在亚宝大厦八楼。我这就带你去。”

任超凡疑惑的说：“还是这里啊？租金我怕付不起啊。”

中介说：“租金不贵的，这间办公室五年前签了十年期的合同。所以租金便宜。后来这个老板到别处发展了，就托我把这间办公室按原价租出去。来吧，先去看看房子。”

中介拉着任超凡到了八楼。整个八楼就801一间办公室，不像其他楼层隔成三间四间的。

中介打开801的房门，带任超凡进来。哇！真大啊！怕不有一千多平米啊。

更为难得的是整个801已经被装修好了。一进门就是迎宾台，迎宾台右手是个会客区，大约有一百多平米。迎宾台往左走，是已经分割好的普通员工办公区域，大概有两百多平米。员工办公区域对面是间大会议室，也有两百多平米。会议室前方还连着一间小会议室。沿着员工办公区域往前走，左方是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隔壁是行政人事部，再往右是销售部，最右边是财务部。

太大了，自己租赁的起吗？任超凡皱着眉头。

中介以为任超凡不满意房间的布局，就说：“这是以前的老板装修的，任先生不满意可以办公室重新分割装修。”

任超凡摇头说：“那倒不是。我是担心这么大房间的租金。”

中介说：“这间办公室的使用面积一共是一千零五十六平方米。租金每月八千块。”

“啊？”任超凡惊叫道。

那中介以为任超凡还是嫌高了，连忙又说：“还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任超凡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还真有这样的便宜事啊？自从自己得了先天能量后还真是好事不断。哈哈！

任超凡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那水电费呢？”

那中介为难道：“水费可以给任先生免掉，电费嘛，任先生，你看看这么大面积每月电耗也不是个小数，实在没办法免了。”

任超凡继续问道：“那合同可以签订几年呢？”

那中介道：“五年，五年内条件不变。假若一方违约，须付一年的房租做违约金。”

任超凡心中一喜：“那就这么定了，请问什么时候签约？”

那中介道：“就现在，不过签约后任先生需要预付半年的房租作为押金。”

任超凡说：“没问题。”

于是两人便相视而笑，不知道到底是谁占了便宜。莫非对任超凡来说，天上果真会掉馅饼吗？

天气虽然火辣辣的，任超凡的心里却美滋滋的。六千块的月租费搞定一千多平米高档写字楼，嘿嘿，人呀，运气来了是挡也挡不住。

十一点多了，快下班了。任超凡来到办税大厅十六号窗口，用手指敲了敲玻璃，向蒋春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租赁合同，然后到大厅内的沙发上等候。

大厅内的人终于散去，任超凡也跟着人群走出大厅，在门口等候。

蒋春很快就出来了。素面朝天的她穿了一条老式碎花裙子，在色彩鲜艳的流行大潮中却分外显眼。

她来到任超凡面前，看着任超凡一直盯着她的裙子，就欢快地打了个旋转，裙子的下摆便飘荡起来如水面的荷花。

“好看吗？”她问任超凡。

“好看，”任超凡一本正经地说：“简直比我们门口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还好看。”

“切，什么眼神。”蒋春手中的小坤包一下子砸在任超凡结实的后背上。

“嗷——”旁边经过的税务局几个年轻人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叫了起来，把蒋春弄个大红脸。

任超凡高大俊朗，蒋春活泼可爱，两个人在路上拉拉扯扯的别人怎么会不以为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恋人呢？

蒋春生气地白了任超凡一眼，气哼哼地说道：“都是你！都怪你！让我在同事面前出糗！”

任超凡讪笑着不敢再胡乱说话，心中却道：“明明是你打我的，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他伸手招了辆的士，半哄半劝的把蒋春拉上了车，向玫瑰园驶去。

跟着老陈跑了一下午，终于将开办公司的所有材料弄齐了，任超凡几乎被弄得浑身虚脱。原来在办个公司这么复杂啊？仅仅是准备材料已经把他累得七荤八素了，假如再一个一个部门审批盖章，任超凡还不自杀算了。

幸亏蒋春给任超凡介绍了这个会计师老陈，有了他的指点，任超凡才弄明白需要A证明，需要B手续，需要C材料，需要D合同……

不管怎么说，材料都弄齐了，代理费也交给老陈了，其余的手续就看老陈的了。据老陈说两个星期就完全搞定，到时候就可以去领崭新的营业执照了。

任超凡舒了一口气，现在该到亚宝大厦801室，自己的办公室去看看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亚宝大厦里只有几间办公室零星的亮着灯，大部分公司已经没人了。

任超凡来到大厦门口，被值班的保安拦住。任超凡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是801室的租户。那两个保安好像大吃一惊。他们支支吾吾的劝任超凡最好明天白天再来，晚上就别上去看了。任超凡兴致正高，正想好好看看801室，计划一下怎么利用好整个空间，硬是没理会保安的劝阻。

任超凡进了大堂，进了电梯，按下八楼的按钮，电梯门便关上，向八楼升去。楼上的两个保安在大堂暗自替任超凡祷告，愿玉皇大帝保佑这个冲动的年轻人吧。

到了八楼，任超凡走出电梯，却发觉整个八楼的廊灯有点昏暗的感觉。这怎么行呢？任超凡想，明天一定让大厦的业主把八楼的廊灯换一下。

任超凡拿出钥匙，打开801门口一个暗箱，露出一个两个按钮。任超凡按了一下绿色的按钮，801的钢栅栏便缓缓升起。

等钢栅栏完全升起后，任超凡推开里面的玻璃门，走了进去。他按照上午的记忆到门右边找到总开关，按了下去，801室顿时一片灯火辉煌。

任超凡朝801室的总经理办公室走了过去。他没注意到，外面挂的门牌忽然从801室变成了803室，那钢制栅栏也缓缓的落了下来。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里面各种办公家具还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只是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任超凡用嘴将老板桌上的灰尘吹去，又用手掸了掸宽大的老板椅的灰尘，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就往老板椅上一坐，舒舒服服的向后一躺，先过一下老板的瘾再说。

就在任超凡向后一躺的同时，801室的灯忽然熄灭了。整个房间阴森森的，只有从那玻璃窗中透射一些外边的灯光。

“怎么回事？”任超凡嘟哝了一句，起身向总开关方向摸去。看来明天要让请个电工过来检查一下线路。

任超凡将总开关扳上扳下，室内的灯就是不见亮。他想推门出去，却发现钢栅栏却放下来了，室内控制钢栅栏的开关也没用了。自己出不去了，怎么办？

任超凡来到窗户前，想打开窗户，发觉窗户也锁的死死的，自己竟然不能打开。

“保安！保安！”任超凡徒劳地喊着，整个801室回荡着他的声音。

楼下没有反应。怎么办？任超凡急团团转。他忽然见发现室内的温度在急剧下降。他已经冷得瑟瑟发抖起来。

任超凡来不及多想，他从寒蝉处调动先天能量，随着心脏的跳动，血液将能量送到自己全身各处。他逐渐暖和起来。

他刚喘口气，室内却阴风大作。家具都随着阴风移动起来，狂乱的向任超凡撞来。任超凡先天能量充沛全身，自是不怕这些小小的撞击。

哗啦一声，一张桌子撞在任超凡的腰上，断为了两截；喀嚓一声，一张凳子砸在他头上，撞成了粉碎。

见撞击无效，所有的家具忽然停止了移动。空气却变得潮湿起来，充满了腥臭的味道。任超凡的皮肤上竟然渐渐的布满了水珠，伸手一摸，黏黏的腥腥的，竟然是血。

血肯定不是自己的，任超凡现在已经能够自如地掌控自己的血流，没有理由自己的血液流出了皮肤自己还没察觉。

那么血从哪里来？是谁的血？这个801室到底有什么名堂？任超凡脑子急速转动起来。看来是遇到宇宙九界里的人物了，可惜史乙成这老头没给自己详细叙说，否则自己何至于这么狼狈啊？

正犹疑间，801室门外一束强光射了进来，有十多个人在外边呐喊。

砰的一声，801室灯光大亮，任超凡身上的血珠也蓦地隐去，801内的什么异象也没有了。所有家具都在原位。

任超凡按了一下按钮，钢栅栏就缓缓升起。那两个保安拿了两个强光电筒，带着十数个人冲了进来，他们焦急地喊道：“任先生，你没事吧？”

看着两个保安惊魂未定的样子，任超凡先乐了。自己都不害怕他们害怕什么啊。

个子高一点的保安喘着气说：“哎哟，任先生啊，我们都替你紧张成这个样子，你还乐啊？”

任超凡说：“有什么好紧张的，你看我不是安然无恙吗？能告诉我801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另一个矮一点的保安都快哭出来了，他说：“任先生，我求求你，我们能不能出去说啊？这里太危险了！”

任超凡自从获得了先天能量之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所以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本来嘛，有宇宙之源“无”的帮助，自己还怕什么？刚才屋内闹那么厉害自己还不安然无恙吗？

他笑了笑说：“呵呵，我怎么不觉得危险啊？这样吧，你们先告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完后就和你们出去。”

那高个保安跺了跺脚，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十多个人，咬牙说道：“任先生，咱可说好了，我们告诉你后你可得出去，晚上不要再来803了。”

任超凡愣了一下：“这不是801吗？”

那保安说：“现在是801，听我讲完你就明白了。”

一九九四年以前，亚宝大厦八楼一共分为三间，分别是801室、802室、803室。其中803室被一家叫川化株式会社的R国公司租用。川化株式会社主要经营陶瓷化工原料，很多产品在Z国属于独家经营，所以生意火爆，利润奇高。

“川化株式会社？”任超凡想：“这不就是以前供应英牌陶瓷公司阴离子置换剂的R国公司吗？”

川化株式会社的总经理叫川化龟太郎，是一个非常好色的R国浪人。经常借招秘书为名，猥亵年轻的女孩子。他身边的女秘书，基本上是三两个月换一次，那些吃了亏的女孩子敢怒不敢言，因为他有钱，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拿钱来摆平。

九四年六月，有个叫张英淑的大学生来川化株式会社来应聘秘书。因为张英淑长得非常漂亮，所以立刻被川化龟太郎录用了。

在被录用的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