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忍,臣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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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难忍,臣妾做不到!-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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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歌一听这话夸张地后退一步,像看怪物一样看灵风。倒不是被他吓得,而是被惊得: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灵风说这么长的句子!

这加起来得多少个字啊?

今儿太阳好像是从东边出来的啊……

景玺刚踏进金苑的大门,一个酒坛便砸在他脚边,掷地有声,碎成几块,里面残留的酒水溅湿了景玺的青色长靴。

随之,响起咒骂声,“滚!都给我滚!全都是贱、货!全都是!哈哈哈!滚…谁也不要来烦我!”

是季审言。

景玺皱眉,挥了挥手,让旁边几个惴惴不安的丫鬟全部退下后,这才缓步走到季审言身边,抢过他手中的酒坛,砸在地上。

酒坛应声而碎,酒水泼洒一地。

季审言原本趴在桌边,见酒坛被抢被砸,迷离着一双眼起了身,他步履踉跄,想要去捧地上的酒水,却被滑到。

他呵呵傻笑着,也不觉得痛,看到离他最近的一块碎片里还残留了一些酒,立马抓起来就往嘴边送。

“好……好……哈哈!我娘也是,白筝也是!好!”季审言一张嘴被那碎片割得鲜血直流,他也浑然不觉得痛,只是一味地笑,一味地笑。

“姓季的!够了!”景玺狭长的凤目一暗,抬脚踢掉季审言手中的碎片,随即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将他狠狠一推,摔在地上。

“季?季……”季审言以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而绝望,“不!我不要姓季!不不不!不姓季!你快告诉我爹,我不要随我娘姓季,我姓柳啊!姓柳!”

景玺只知月国的左相姓柳,而季审言却姓季不姓柳。

原来是随他娘姓。

季审言挣扎了一会儿,干脆直挺挺地躺到了地上,眼角笑出了泪。

“我娘,在我七岁的时候,与府里的一个小厮苟且,被我父亲捉、奸、在床…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不明不白的野、种…只是一条养在丞相府的狗…我恨我娘……是她的不贞,毁了我的一生!否则我怎会被送来当人质。而如今…我那么爱的白筝……呵呵!”

景玺听到这里,原本冷峻的面容才稍稍缓和了些。相处十年,他竟不知,季审言是这样的身世。

可是,他真的有那么爱白筝吗?

一个连自己的亲娘都怨恨的人,怎会真的全心全意去爱别人?

“你在屋里好好休息,本王会派人过来照顾你。”到如今,他对季审言的情谊和耐心,用完了。

往后,他景玺再不会因为要顾及季审言的自尊,而畏手畏脚。

景玺无心再听季审言的倾诉,转身离开。

若要说起幼年,他景玺遭遇的苦楚、绝望又能少到哪里去呢?

一个人的心若是变得狭隘和自私,怎能把错误全部归结于外力,而不反思自己?

所以季审言就算说再多,景玺也找不到理由同情他。

他如今唯一能容忍的,就是让季审言留在王府,不至于流落街头。

前提是,季审言再不生出是非!

景玺走的决绝,所以他并没有听到,季审言接下来的话。

“白筝,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哈哈哈哈!”

秦柯赶到的时候,景玺刚好换了一身青色广袖直裾,从自己房间出来,两人在相婵娟的院子外碰了头。

“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来?”秦柯今天穿了一件素白底直裾、深褐色云纹衣缘,头戴黑色方巾,十足的书生装扮,打眼看去,也是玉树临风、气质超然。

不过,与一身素色装扮的景玺一比,就瞬间沦为路人了。

景玺掂了掂手里的包袱,扯唇一笑,“本王有事让你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你总得告诉下官,到底要做什么吧?”秦柯稍稍矮了景玺小半个头,所以得仰着点脖子说话。

“白筝是不是欠你十万两?本王命你今天就去讨债。”景玺压低声音,像在密谋一件大事似得。

“不能啊!王爷!下官的气度你是知道的,我怎能去跟一个女人讨债呢!不去!”秦柯抱拳,转身就走。

景玺也不拦他,“随便咯。改天我去告诉江素绡,你说她丑。”

一听到这个名字,秦柯立马回转身,弓着腰走到景玺面前,笑得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那儿去了,“师兄,有事好商量嘛,你看咱俩这关系,怎么就这么见外呢!你要我做什么?好说!好说!”

景玺白了一眼秦柯,让他附耳过去,说了一通。

秦柯听完嗨了一声,“这个简单呀!绝对给你办的妥妥的!不过……师妹在哪儿?你先告诉我。”

景玺温和地笑了一下,“想知道啊?”

“想!”

“没门儿!”

“……”

在秦柯怨恨的目光里,景玺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阔步进了相婵娟。

见景玺过来,灵风的脸色稍稍变了一下,马上向梅歌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梅歌哪里是吓大的,她是纯属没事儿找事儿型的,“王爷,灵风他……”

“王爷,王妃娘娘已经醒了。”灵风抱拳,往前跨了一步,就将梅歌完全遮在身后了。

“恩。”灵风办事,景玺一向放心。

推开门进去后,景玺又将门完全掩上,隔绝了梅歌和灵风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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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怎么是你?”白筝拿着一支毛笔,从屏风后面绕出来,甚是奇怪:明明刚才听见灵风喊的王爷,她还以为是季审言来了呢,害她一阵紧张。

“见到本公子很失望?”景玺将包袱扔在桌上,只听得硬物相撞击的脆响。

“不是啊,我…”白筝突然有些结巴,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她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在戴面具的季审言面前说过,喜欢这位王公子。

景玺将广袖往下拉了啦,遮住自己掌心受了伤的那只手,“这衣服,穿着真麻烦。”

不等白筝接话,景玺恍然大悟般,“啊,我想起来了,某人还欠我一件衣裳呢。是不打算还了?”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小人吗?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只是……”白筝急着辩解,生怕给他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只是现在还不起,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赔给我?”景玺屈指轻叩桌面,漫不经心地接了白筝的话。

白筝挫败地在景玺旁边坐下,算是默认了。

“哦…那你怎么解释昨晚,你收拾了包袱准备逃跑这件事?”

“你也知道这件事了?额……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不过你放心,在没还掉你的衣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王府的。”白筝觉得自己的人品存在被质疑的危险,忙拍胸脯保证。

“当真?”景玺一副十分不相信的表情。

“放心吧,就算离开王府,我也会悄悄告诉你,我去了哪里的。”

“本公子凭什么相信你?”

“这样好了,在我没有把衣服赔给你之前,我可以随时听你的差遣!”其实白筝是有一点私心的。

自从昨晚在说了那些话之后,她独自一人时也想了很多。反正结论就是:王公子这个流、氓,好像也不怎么讨人厌。多接触接触,也许会发现他更多优点。

“恩……准了。现下,本公子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景玺指了指桌上的包袱,暗暗勾唇:不走就好,走了就没趣了。

白筝跑去书桌前,放好毛笔,这才打开包袱。不过她当即吓傻了眼,怪不得刚才听见硬物相碰的脆响呢,这里面除了许多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些看起来很值钱的首饰呢!

“本公子钱太多,没时间数,你给分类数数,数好了请吃饭。”景玺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面色平静地走到木窗前站定,朝远处的秦柯使了个眼色。

“既然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还那么在意一件衣服呢?”白筝话是这样说,还是将银子全部堆在桌上,然后将包袱铺在另一边,准备开数。

“钱多就可以胡乱挥霍吗?”景玺见秦柯已经开始往这边走,便回到桌边坐下。

白筝本已经数了好几个了,被景玺这么一说,给打断了,只得重新再数。

“下官秦柯,见过王妃娘娘!”秦柯直接推门而入。

白筝懊恼地丢下手中才数过的银锭子,哀怨地望了一眼秦柯,“别叫我王妃娘娘。叫我白筝吧。”

秦柯望了一眼悠然喝着茶的景玺,“下官可没那个胆子直呼您的名讳啊!”

“找我什么事…你不会也是来找我还债的吧?”白筝的小心肝噗通一跳,这秦柯,主动找她,准没好事!

“咳咳……王妃娘娘不仅拥有天人之姿,更有过人智慧啊!属下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此事。不过,你若暂时没有,下官……”秦柯有些演不下去了,毕竟,他当初只是和白筝开个玩笑,这真的开口要她还钱,实在是……太跌他堂堂县令的份儿了。

“听说秦县令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经济条件有限,所以一直拖着没有成亲?哎……你年龄也不小了,小心人家姑娘等不及嫁了别人。”景玺将茶杯放回桌上,杯底碰到桌面,磕出清脆的响声。

秦柯自然是听懂了景玺的威胁之意的,一咬牙,继续朝白筝说道,

“若是王妃娘娘暂时没有那么多钱,下官还请娘娘开恩,想个法子…在您出嫁前一晚,为了把县令府装饰的喜庆点,下官可是把所有家底儿都用完了…”

说到这里,秦柯满面悲戚,好像真的一样。

“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啊…”白筝虽然觉得很过意不去,但她也确实很为难。别说十万两,就是一两银子,她也拿不出来。

“怎么可能,您别骗我了。你是尊贵的王妃娘娘,怎会连十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您不会是……存心不想让我娶媳妇儿吧。难道,王爷不能满足你……你!天!王妃娘娘,我不行的!”

为了出一口气,秦柯故意乱说,说完还不忘瞄一眼景玺的脸色。

“这样吧。除了那件衣服,本公子不介意再多借十万两给你拿去还债。”景玺斜了秦柯一眼,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望向白筝。

白筝也为难,闷着不说话:一件衣服她都赔不起,要是再借十万两银子,她这辈子恐怕永远也别想摆脱这个王公子了。

“我说王妃娘娘,你就答应吧!欠两个人的情不如欠一个人的情。再说,同时被两个人追债,那得多辛苦,是不?”

秦柯一听景玺要帮忙还债,高兴的不得了:连景玺的钱都不坑,还去坑谁的!

这下发咯!

“好吧。我就先向你借十万两,先还给秦柯。”

其实白筝的本意是想借这十万两银子和秦柯拉上关系,好打探自己的身世的。

但现在,她可不想耽误人家娶媳妇儿。

再说,这个王公子这么有钱,应该不会像秦柯这么在乎这钱吧。

主要是在内心深处,白筝是更愿意让王公子来向她追债的。

“这就对了嘛,王妃娘娘!来来来,这位公子,我看你这堆银子也差不多十万两,不如我就吃点亏,将这包提走算了。”秦柯边说边卷袖子,去抓那些银两和首饰。

景玺并没有去拦他,只是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不过本公子觉得,若是你的心上人这么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你也没有娶她的必要了。”

“对啊对啊!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我相信那位姑娘不会在这些物质上的东西的。”白筝其实早就想说这句话了,现在听别人说出来,赶紧附和。毕竟秦柯对她白筝算好的了,她可不想秦柯被财迷女子骗了心。

秦柯嘴角一抽抽,忙收回了手:这是赤果果地威胁啊!景玺是在警告他,如果他秦柯拿了钱,就不把师妹的消息给他!

只是这个白筝是怎么回事,居然还帮着景玺!难道她已经知道景玺才是真正的王爷?

可,看着不像啊。

“这位公子,那你的意思是?”秦柯讪笑着,一副征询的样子。

“又不是本公子娶媳妇儿,我怎么知道。不过呢,钱还是要还给你的。”景玺从那一堆首饰里挑出一对血色翡翠耳坠,递给秦柯,

“这对耳坠还是本公子行走西域时,花二十万两买下的。你拿去当了,至少也值得了十五万两,多的,算作利息。别谢我,谢她吧。如果你念着王妃娘娘的恩情,不如在府里单独辟一个院子给她,认她作义妹,让她也好有个娘家可去。也算是抬举你了。”

就这破耳坠子,还花二十万两在西域买的?我呸!

顶多值十两!

不过人在屋檐下,他想知道师妹江素绡的消息,还得靠景玺呢!

忍了!

“哟,这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呢!下官谢谢王妃娘娘恩德!哦,不,哥哥谢过妹妹了!有空常回家啊!哥哥就先走了。”秦柯咬牙,皮笑肉不笑的道谢后,转身就走。

坑爹啊!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还义妹?!白筝的真实身份……哎,以后有得他头疼的了!

秦柯真是想泪眼问苍天,可惜有屋顶!

秦柯走后,白筝看向景玺的小眼神,真是掩饰不住地崇拜。

要知道,她是多么希望和秦柯拉上关系啊!

而景玺,居然只凭一句话,就让秦柯承认了她这个义妹,还给自己找了个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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