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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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翩跹-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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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魏子云离去,采薇有些不满,“娘娘,魏子云明明就是不敢亲自告诉陛下显露他的无能,这样一来,倒变成您的事儿了。”

阮昭仪淡淡一笑,“魏子云今日既然敢来,自是因为他已经找过了清秋,知道我不会告诉陛下,而我不说,只要没出大事儿,他魏子云便不算失职,只是他没想到,清秋连我都要瞒着,告诉他的主意怕是只会害了他。”

“那您会告诉陛下吗?”采薇怯怯问道。

“我一个后宫女子,遇到这种刀光剑影的事情,可不是被吓得半死,又怎么敢说呢。”阮昭仪笑语嫣然,“少不得要派人去看个究竟,陛下也只会觉得我心细谨慎,又怎会怪罪我呢?”

采薇带着消息回来的时候,阮昭仪已经服侍天子上朝归来,她虽然受宠,也没有到可以旁听朝政的地步,见采薇进来,闲闲逗弄鹦鹉的纤纤素手便向她招了招,示意采薇近前说话。采薇警惕地看了一下周围的侍女,见不相干的人悉数退下,方才悄声道,“婢子听见魏大爷说要拿波斯进贡来的变色缎作为身份凭证,让一个他们都信得过的人去分发带子,魏大爷还特定向崔姑姑讨了库房的钥匙。”

“魏子云能做到这个位置上,果然聪明,然后呢?”阮昭仪想听的明显不是魏子云的反应。

“然后崔姑姑派人请了王总管过去,似乎有事要说,婢子不知怎地被王总管看见了,只好说了今天的事情,王总管……神色有些诡异。”采薇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她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自家主子和崔姑姑一向交好,近来却少有往来,王总管也和往常有些不同,这宫里怕是要出什么事儿了。

“那波斯来的缎子,陛下舍不得赏赐我们,太后宫中可是珍藏了好些,王安或许不过是见利动心,你先下去,容我好好想想。”阮昭仪秀眉紧蹙,同样服侍陛下多年,她从来就没搞清楚过王安到底图些什么,这次也是一样,难道清秋那位妹婿还需要王安把缎带送出去才能进宫不成,那魏子云又在担心些什么呢。

合芳斋。

或许是日子过得太悠闲了,翩跹午后睡醒之后一直都在发怔,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却又总是想不起来。懵懵懂懂地跟着西门吹雪从卧室走到林间,乖巧地配合西门吹雪练剑,然后沐浴更衣手谈一局,直到手中被塞了一本医书,西门吹雪开始拨弦,她才终于想起来忘记什么。

翩跹连忙丢下医书,推开西门吹雪面前的琴蹭到了男子怀中,舒舒服服地在带着淡淡梅香的白衣上打了个滚,等带着熟悉剑茧的手落在了肩上,才揪住西门吹雪的衣襟抬头道,“我午间好像梦见陆小凤出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陆小凤的运气一向特别好。”安抚地按了按翩跹的肩膀,西门吹雪眼中带着几分暖意,一种只有想到久别重逢的朋友时,才会出现的暖意。

“但是一个人的好运气总会到头的。”翩跹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西门吹雪不打算出门,陆小凤要是真的被毒死怎么办?

“你在担心他?”

西门吹雪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但是翩跹总觉得有几分莫名的味道,难道以前对陆小凤的印象不太好,现在忽然替陆小凤担心,让西门吹雪终于觉得不用夹在中间了,不至于吧?陆小凤的生死翩跹倒是没那么在乎,她在乎的是万一陆小凤死了,会不会横生枝节,让事情完全脱出控制。

于是完全没有想到西门吹雪只是对自己现在还有空担心陆小凤略有微词的翩跹大大方方地点头,“是呀,虽然我不喜欢他的花心,但是你的朋友不算太多,少掉一个我总是会担心的。”

微妙地被戳了萌点的西门剑神对翩跹的回答很满意,对透过两人之间隐隐约约的联系传递来的些微担心也很满意。顺手揉了揉翩跹柔软的发丝,西门吹雪忽然觉得现在去找陆小凤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明日便是月圆之夜,陆小凤虽然平时是个大麻烦,但是在关键时刻,也是一个靠得住的朋友。

应承下一个人留下不会出事,翩跹笑眯眯地冲着西门吹雪的背影挥了挥小手绢,俏皮地对惜缘吐了吐舌头,一件黑底金边的披风裹住周身,一溜烟就从后门跑进了青石小巷。

☆、九月十四【二】

如果惜缘知道翩跹去的地方是哪儿;恐怕就要笑不出来了,江湖儿女虽然不拘小节;但是逛青楼对于多数侠女来说一直是个闻之色变的地方。而翩跹兜了一个圈儿;正好站在了怡情院的门口。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公子不好找;欧阳情却是怡情院的头牌,虽然这位还是处女之身的当红花魁此刻在李燕北府上,但是怡情院这么好的搜集情报之地可不会只有欧阳情一个人,唔;虽然翩跹也没料到自己会在怡情院门口看到一个和尚;一个方面大耳的和尚。

这和尚一身又脏又破的青布袍,脚上穿的是双穿了底的破草鞋;头皮却光得发亮,看到翩跹站在门口,脚步又快了几分,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好似看到了鬼一样,一溜烟就从翩跹身边奔了出去。

怡情院的正门白天是不开的,老实和尚走出来的门边一个穿红带绿的女人倚着门正往外张望,原本叹了口气后打算退回去的手忽然抖了一下,反而把门推开了些。心中更多了几分把握,翩跹微微低下头,原本就被死死盯着的簪子随着动作直直地抵到了老鸨面前,惊得那女人往后一跳,翩跹顺势便挤了进去,好心地带上偏门,把人拉了进来,这才开始打量传说中的高档青楼。

再寻常不过的布置,彩缎扎起的高台,下面零落着几张还没有收起来的桌子,两条台阶蜿蜒到楼上,通往雅舍包厢,和挽风阁比起来明显落了下乘。不过这也在翩跹意料之中,青楼原本就不是什么风雅的地方,越是朴实,越是直奔主题,越是让人放心,越是容易吸引各式各样的人。纵有千般手段,最后也不过裙子一掀,纵有百般风流,也需金钱为伴,这才是青楼的买卖。

翩跹犹有心思打量怡情院的布置,身后的老鸨却耐不住性子,谄媚地拉着翩跹的袖口,脸上涂着厚厚的粉随着挤成一团的笑容窸窸窣窣地往下掉,“姑娘啊”,好像觉得不够恭谨,立马又改口,“姑奶奶啊,您是要找哪位爷?”手里比划着高官贵胄的模样,眯着的眼睛带着几分贪婪,几分畏惧。

不动声色地摸出一小把银锞子,翩跹淡淡道,“既然知道,还不快带路。”抬起的下颌带着骄矜,更是让老鸨愈发殷勤。

飞快地收起银子,老鸨一边鬼鬼祟祟地掀开屏风后的石板带路,一边悄声道,“小姑奶奶您来得正是时候,那小贱蹄子整天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今天总算被爷发落了一通,这时候您嘴上抹点儿蜜,肯定能压下她去,到时候……”那笑容翩跹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

摸了摸原本来自沙曼头上的簪子,翩跹有些哭笑不得,阴差阳错自己竟是被老鸨当成了宫九新来的宠妾,她虽无意与这种人计较,老鸨漏出的口风却很是有用。按理说,老实和尚刚刚来过,宫九的心情不算好也不会太差,居然拿沙曼做了幌子,难道是又到了每个月那几天了?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再次回到地面上时,迎面而来的就是淡粉色的帐幔,老鸨不敢再往前,指了个方向就连忙退去,翩跹好笑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老鸨所谓替她美言的请求。一层层穿过纱幔,果然看见了红衣墨发的美人倚在宽大的金丝楠木榻上,凤眼微眯。

美人身侧原本豹子般矫健的沙曼裹着一层带着水渍的薄纱跪趴着,承受着胴体上摩挲的手掌。见到来人原本就不够舒展的肌肉收紧,带着几分恨意想要抬头却又被翘臀上忽然传来的重击止住动作,只好再次温顺地趴伏下去。

捡起地毯上歪倒的酒爵,翩跹叹了口气,看向就差当场演一出春宫的两人,“两位如此清闲,看来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了。”

匹练也似的黑发挣脱了发冠的束缚散落在红衣上,宫九精雕细琢的五官也多了几分妖娆,懒懒地在沙曼身上支起身子,不答反问,“西门吹雪现在还肯放你出门?”

“我又不像有的人不奉诏入京便是满门抄斩,为什么不能出门?而且陆小凤那个惹祸的性子,我不劝西门吹雪去找他,你就不怕他和红鞋子真的死光了?”

冷哼一声,宫九锐利的眼神好似钉子一般盯住翩跹,“公孙兰那个□死不足惜,至于陆小凤,你以为他死得了?”

心知肚明公孙大娘和金九龄那揽子破事儿给宫九添了多少麻烦,翩跹自己找了处地方坐下,语调波澜不起,“老实和尚可没你想象的那么老实。”

“西门吹雪的朋友并不多,想必再少一个陆小凤也没那么重要。”轻描淡写地威胁了一句,宫九推开眼睛都有些红了的沙曼,后者立刻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粽子,就差系上几条丝带了。

“陆小凤或许不重要,就怕有人因为兄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心灰意冷,岂不可惜。”你会拿西门吹雪威胁我,我就不会拿姬飘摇威胁你了不成?

“宛夫人的谋划,西门庄主动手,还有杜公子在侧,在下不过是无能为力罢了。”

“九公子当真是胜券在握了呢。”翩跹冷笑。

“彼若无心,何谈相思。”宫九抬手,榻边的银盘平平而起,落在翩跹手边的案几上,“一点心意,时候不早了,姑娘请回吧。”沙曼身上的锦被散开,脚踝被宫九一拉已然被置于身下,眼见便是一番旖旎。

红绡帐暖,翩跹自是不会停留,收起盘中的糕点,回去正可作为借口,趁着身后的声音还算克制,疾步离开现场,心中犹有疑惑,宫九本不是多嘴的人,彼若无心,何谈相思,难道说相思蛊还有别的解法不成?

信手打发掉老鸨,翩跹回到合芳斋的时候,西门吹雪还没有回来,将从宫九那儿卷走的糕点装盘放好,带着几分莫名的心思和衣小憩等西门吹雪回来的时候忽然心头一动,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浮上心头。

若真是如此,恐怕还真会有两全其美之策,只怕宫九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然而涉及清颜之事,翩跹向来不愿错过机会,何况心头本是要害,未必没有可能扭转必死之局。越想越是激动,少女未及穿鞋,只着一双雪白的袜子便跳下床来,却不料门扉忽然被推开,昏暗的内室忽然敞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觉得沙曼要恨死我了

☆、九月十四【三】

小巧的足弓踩在地上一步步往床边挪动;背在身后的手指不用想就已经拧在了一起,眨巴着的眼睛时不时看过来一眼;如果不是看到桌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糕点;翩跹现在的样子简直不能更无辜。

平心而论;宫九提供的糕点样品其实很精致,他不是不能吃苦也不是没有吃过苦…事实上,他的童年并不美好…但是在享受方面,太平王世子无疑是一个行家。然而现在这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们已经粉身碎骨了;西门吹雪路过的时候袖口不小心就拂过了那么一下;如果不考虑之前的形状的话,点缀在盘底梅枝上的糕点粉末无疑更添了几分雅致。

翩跹悄悄松了一口气;为挑战了剑神手艺光荣献身的糕点们默默哀悼,能够把西门吹雪的注意力转移到为什么翩跹会跑出去买糕点上,最坏的后果也就是今天晚上除了剑神亲手做的糕点什么都不用吃了而已,虽然理智上知道甜食吃多了不好,不过又有多少少女面对色香味美独一无二的糕点会选择拒绝呢?

默不作声地拾起少女垂在空中的玉足套上绣鞋,西门吹雪细致认真地好像不是在做什么服侍人的活计,而是在完成一样神圣的事情。对于剑客来说,剑就是他们的半身,西门吹雪对翩跹的照料已经早已超越了他自身的洁癖,近来更是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极其顺手得把穿好绣鞋裹好披风的翩跹拦腰抱起放在桌边,西门吹雪慢条斯理地坐下,连余光都没有扫过那一盘无辜地糕点,云淡风清道,“很巧,我找到陆小凤的时候,正好救了他一命。”

这是一个陈述句,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就像西门吹雪平素那样。翩跹的神经却紧绷了起来,长年相处的默契和隐隐约约地感应提醒她开头两个字才是重点。天衣无缝到差一步陆小凤就要倒下去的时间点,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破绽。

西门吹雪紧接着的下一句,慢悠悠地又在翩跹紧绷的神经上拨弄了一下,“沾染了劣质的香粉,回来怎么不先更衣?”

糕点铺子显然不会卖香粉,翩跹的衣衫的确都有熏香,但是都是上好的合香,会用劣质香粉的人,无非也就那么几种,若不是知道西门吹雪从来不屑于拐弯抹角,翩跹几乎要以为这是在审问去向了。饶是如此,坐得笔直的少女目光也游离起来。

腰间再次被揽住,少女的身体倏忽间已经从微凉的座椅上转移到了一个厚实的怀抱,头顶的呼吸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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