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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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为相-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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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叫老头呢,今天就是老先生了,张勤了然,还明知故问:“大爷可是过来砸馆子的?”

“哪里,我是来送银子的,请先生再为我算一卦。”大汉笑得殷勤,显然昨晚收获不少。

“好说。”张勤答应的也痛快。

……

夜晚戌时,一般人家早起熄灯就寝,但有些店堂现在才是顾客盈门的时间,例如花街柳巷,例如这挂着个大大骰子当招牌的宝业坊。

“唐大爷今晚手气又不错啊。”一干人围着那白天出现在算命馆的大汉周围奉承着,更多的人是跟着他押大小。

“一,二,三,小。”就算姓唐的大汉面前银子已经推成了小山,庄家仍面不改色的摇骰子,定力着实了得。

“不玩了。”正当众人羡慕唐大汉又一次猜对时,他却看了看时间,起身要走。

“唉!”不少人发出可惜的叹声,显然还没跟着赢够。

唐大汉甚是得意,又想起宝业坊前几天的另一个风云人物,于是问庄家:“水兄弟,前几天那个广东商人,姓花的,怎么不见了?”

宝业坊这桌的庄家叫水云,是新来的,人年轻,摇骰子的技术倒是十分熟练,可惜他碰上的是有高人指点的唐大汉。

不过唐大汉自身背景也不差,至少不是宝业坊能赖银子的,所以水云想了想,老实回答:“花家老爷进货去了,大概明天就能回杭州。”

“他到时还来这儿?”这才是唐大汉关心的。

“应该吧。”水云不确定。

唐大汉却敢肯定,这种赢了还想赢的心理他也有,“那如果他明晚来了,你要他在这儿等我,我唐立武要再和他一决高下。”胜得太容易,他难免信心大起,势必要将之前输掉的五百两银子讨回来。

第二卷 女钦差 第二十三章 计中计

这两天手气格外好,又架不住兄弟们吹捧,唐立武从宝业坊出来后,就带人去花街喝酒,热闹了一晚上。

这样,第二天他再去张勤的算命馆,就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客人请回吧,今天老朽的卦已经算过了。”张勤冲他拱手言道。

“啥?我还没算呢。”唐立武狐疑道,这老头不会是见他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就认为他好欺负吧。

“老朽早有言在先,每日只算一次,”张勤指着门口的招牌给他看,“今日已经有客人先来算过了,大爷若是想算,明日请早。”

唐立武才不在乎自己迟到的事:“我出二两银子,就请老先生再为我算一卦。”不就是打算借此多要钱嘛,二两银子比起他昨晚在宝业坊的收入,不过九牛一毛。

哪知张勤还是拒绝:“每日一卦是我祖上定的规矩,怎好随意更改。”

若换了平时,唐立武明天再来也没什么,但昨晚在宝业坊,他众目睽睽之下夸口要和人较量,今晚不去或是输了,都将颜面扫地。

“不过多算一卦,哪那么多说词!”唐立武手扶在腰刀上,目露凶光,他在杭州府也是颇有头脸的人物,这般向一个算命老人说好话,耐心就要磨光了。

见此情景,张勤叹口气:“好吧,老朽就破例再算一次。”天堂有路你不走,就怪不了别人了。

“客人你今晚仍穿黑色衣服,坐西南方,在亥时一刻至子时前下注,便可添其财运,但切记莫碰上穿绿衣的,最好避开。”张勤嘱咐道。

“那如果真碰上,避不开呢。”唐立武倒不是故意难为人,而是他估计那姓花的十有八九就是今天先他一步算命的,也就是穿绿衣服之人。

“那只能看你两人谁运势较强了,这个在于你们自身,老朽可做不了主。”张勤手一摊,说道。

只要不是肯定输就行,唐立武拱手:“如此,谢了。”

……

今晚去宝业坊,唐立武穿了件皂色的杭绸轻衫,而且一进门就东张西望。

果然,目标人物真的出现,而且还穿了件十分刺他眼的藏青色湘绣长衫,唐立武不仅冷哼一声,这人居然一回来就去了那家算命馆,抢在他的前面!

目标人物也在等着唐立武的出现,所以一见到他忙拱手招呼:“唐兄过来了,咱们玩一把怎样?”

“不急,不急,在下先看看花兄今晚的运气再说。”唐立武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故意谦让道。

那姓花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客商,单名一个鸿字,据说一到杭州便钻进了宝业坊,显然赌性颇大,而他起先也是输多赢少,和其他人并无不同,后来不知为何,却是逢赌必胜了,唐立武就在他手中连输了五百两银子。

唐立武在杭州府,也算个地头蛇般的角色,被一个外地商人如此“欺负”了,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但由于职业习惯,他发觉这个花鸿赢钱赢得有些古怪,本想抓住他出老千的证据,,公报私仇拿他到衙门治罪,却发现他十赌十赢的秘密在一家算命馆。

唐立武半信半疑的过去试试,结果那叫张勤的算命先生居然真的十分灵验,难道他开口就敢要一两银子一卦!

唐立武以为从此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谁知道这个讨人厌的花鸿又回来了,还抢在前面找张勤算了一卦,着实不可饶恕!

唐立武是打定主意今晚要让花鸿倾家荡产的,但花鸿并不知道,他只是有了赌桌上的对手而高兴,还热情的约唐立武玩一下。

“不急。”要赌就一定要赢得彻底,所以唐立武还有别的打算。

花鸿的兴致正浓,见唐立武不玩,他把注意力又集中在桌上:“我压小。”他把桌上的银子都推到小门,马上一堆人也跟着他下注。

这桌的庄家依然是水云,他表情淡然的揭开骰盅:“一,三,三,七点小。”

“啊!”周围人惊羡的看着洋洋得意的花鸿,果然他又赢了。

这种风光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唐立武眼中嫉恨的光芒一闪而过,他拉过在宝业坊负责端茶递水的小伙计,低声吩咐几句,小伙计有点犹豫,唐立武又塞给他点钱,再小声威胁,考虑到这人不是他能得罪的,小伙计终于点头。

吩咐好,唐立武也走到花鸿那桌,“我陪花兄玩一把吧。”他笑道。

见这两天的高手终于入场,众人忙让出空位,唐立武很是享受这种尊敬,他往西南方坐好,示意随行的小瘦子下注。

“我赌大。”唐立武拿出张百两的银票,小瘦子忙把它放在大门上。

一出手就是百两,众人又发出惊叹声。

唐立武得意的看向花鸿,花鸿也毫不示弱:“两百两,压小。”他推了一堆银子在小门上。

两个人都是高手,压的却不一样,众人这下为难了,跟谁下注好呢?有聪明的干脆收好钱专心看热闹,还贪着的犹豫一下,也分别跟着其中一个下注。

等众人都买定离手,水云开骰盅。

“啊!”众人这回发出的是惊叫,“三点?!全骰?!”

根据场上玩骰的规矩,三枚骰子相加,最小“三点”‚;最大“十八点”。“四点”至“十点”为小门,“十一点”至“十七点”为大门。

最小的和最大的由于三个骰子都是同点数,所以被称为“全骰”,大小门都由庄家通吃。

而如今水云摇出了最小的三点,这包括唐立武和花鸿的在内,桌上的银钱按规矩便全归了宝业坊了。

花鸿甚是意外,他自转运后,还没有碰上这种事呢。

唐立武也不相信水云有这种本事,不然他也不会老赢钱了,但他想的比花鸿仔细,这一定是他的运气与花鸿不相上下,互相冲撞的结果,反而便宜了庄家。

唐立武试着下一局不下注,果然,又是花鸿赢了。

确定了,唐立武冲已经过来花鸿身边的小伙计微点下头,于是小伙计手一斜,托盘上的茶杯茶水倒在了花鸿身上。

花鸿惊慌起身,还好水是温的,人没事,那件藏青色的衣服却是无法再穿了。

巡场的管事急忙跑过来,一边责骂小伙计一边赔罪,花鸿自然是没好气:“算了,算了,今晚不玩了。”

“花兄今天手气这么好,走了岂不可惜,不过一件衣服嘛,小弟送给花兄。”唐立武在旁“热心”的劝说,并派身边的兄弟出门。

宝业坊管事忙拱手相谢:“不敢劳唐大爷费心,花老爷的衣服自然由宝业坊赔偿。”

“一件衣服嘛,何分你我。”唐立武大方的挥挥手。

“我要绿颜色的衣裳。”花鸿只坚持这个。

唐立武笑吟吟。

……

唐立武手下的兄弟办事效率可是极高的,这半夜三更,他们居然能敲开估衣店的门,捧了崭新的长衫回来。

可是花鸿一看就皱起眉头:“我要的是绿色,而不是蓝色的衣服。”

买衣服的人一脸为难:“花老爷,这大晚上的,能买到已经不错了。”

这话是没错,所以花鸿的挑剔在别人看来,未免就不近人情,花鸿也知道,何况穿湿衣服自然不舒服,只好悻悻的进内室换上。

等花鸿出来,唐立武已经下好注了,热情的招呼他:“花兄,难得你我今日碰上,玩一把如何?”

花鸿有点犹豫,但看唐立武桌上不过百票的银票两三张,那无论输赢自己都玩得起,便点头同意,将自己的荷包也扔到桌上:“那就玩一把,只一把。”他强调。

“行,就是玩玩,一把就一把。”唐立武答应得痛快,心里却在偷笑,就一把,大爷就让你再也没脸在杭州立足!

“那你先压。”花鸿有点不耐烦了。

“我压大。”唐立武信心满满。

“那我压小好了。”花鸿毫不在意。

水云开始摇骰子,这场较量事先说好是一对一的,所以除了他们三人,别的都是看客。

“一,一,五,七点小。”水云平淡的宣布结果。

怎么可能?!唐立武猛地起身,目瞪口呆的看着骰盅。

水云已伸手拿过压在大门上的银票点数,“一共五千一百两。”现场顿时大哗,众人此时也看清楚了,原来薄薄的三张银票,却只有最上面一张是一百两的,下面竟分别是二千、三千各一张!

唐立武脸色发青,但还是安慰自己,只是五千一百两,还不算多,他输得起。

可等水云再打开花鸿的荷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众人只剩下倒吸冷气的份了,只有水云依旧冷静的清点:“十万两银票三张,明珠一串,可做价三万两,所以共三十三万两银子,花老爷你可同意?”

花鸿点点头,看向唐立武,按照一对一的赔率,唐立武还要再给他二十七万九千两银子呢。

唐立武已经面色如土了,他今晚是设好陷阱让人家钻,哪知掉下去的是自己!

第二卷 女钦差 第二十四章 天然居

杭州最美的景色,西湖要属其中之一。

西湖边最出名的茶楼,天然居要属其中之最。

坐在楼上靠窗的雅座,点上五香瓜子、糖蘸花生、酒醉海棠、琥珀核桃仁四样天然居有名的果盘,配上本地出名的西湖龙井茶,观着外面的美景,着实是好享受。

当然,最主要的是清静,听不见算命馆的砸门声。

“此时唐立武一定找张勤找得发疯了。”一身柳绿绸缎长衫的文士拿起颗酒醉海棠扔进嘴里,风liu潇洒的样子让人根本联想不到昨晚四十多岁的土财主。

“反正就算他找到天然居,面对面也认不出我们。”一身月白色衣袍的贵公子把玩着手中新买的折扇,笑得让人如沐春风,更无法想象就是这双手,摇出了让人一局输掉三十三万两银子的骰子。

“你说唐立武找张勤,是请他再算一卦呢,还是发现真相,上门算帐呢?”面容姣好如女子的灰衣书生开口问道。

“不知道,”文士想了想,“反正我们好象高估了他的智慧。”

“是啊,堂堂杭州府总捕头,上当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书生叹息。

“利令智昏。”贵公子一针见血的总结。

文士和书生赞同的点点头。

“该收网了吧?”文士争求书生的意见。

“是差不多了,不说这唐立武能否拿出二十九万两银子还债,就凭他昨天在宝业坊输了的五千两,我们就有理由抓他,何况钦差失踪一个月也不是小事,我们也该亮相了。”书生考虑着说道。

他们三人正是宣和帝派往杭州的钦差三人组:赵剑秋、柳易生、江天暮。

一个月前,三人甩掉所有跟踪的眼线,秘密进入杭州城,暗查库房失踪银两的案件,经过十几多天的摸底排查,把嫌疑人和突破口都集中在唐立武身上。

唐立武,杭州本地人,十七岁进本地武扬镖局学徒,二十二岁凭武艺考进杭州府衙门任捕快,三十岁升为捕头,四十岁升为总捕头,今年四十五岁。

唐立武升任总捕头后,杭州府的银库便也在他的巡逻范围内,一下丢了三百万两银子,按道理他是责无旁贷,可这人不努力追查、将功折罪,还每日流连于宝业坊中,这总捕头就未免当得失职了。

而唐立武这好赌的毛病,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他用十年时间才从捕头升任总捕头,就是因为在赌字上栽过跟头,才误了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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