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聚福瑞绸缎庄并不在这,是大太太想来这座庙宇烧几炷香,绕了远路,过了岔口再行一段路也是可以去聚福瑞绸缎庄的,大太太的意思是反正闲来无事,也不急着这一会,顺道去庙里拜拜。
大太太下了轿,走向宛宛的轿子,意欲领着宛宛一同前去庙宇里。
秋分守在宛宛的轿子边,见大太太近前,于是想掀开轿帘唤自家小姐出来。
秋分还没开口,大太太就着制止了秋分的动作,道:“你一路走来也乏了,稍作休息,我亲自去与四姑娘说吧,过会我们还要去前面的庙里烧香。”
秋分福身称是,非常识趣的稍稍远离了轿子,让大太太与自家小家说体己话。
大太太掀开轿帘,已然看见昏迷的宛宛。
大太太早就算好了时辰,糕点里的迷药是她亲自放的,依着分量来说差不多到此时就该发作了,看宛宛此时的模样,药效要比预想的还快,可能是宛宛将糕点全部都吃完的缘故。
宛宛昏迷之中,隐隐有那么一丝的意识,感觉到好似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却又分不明是真实还是梦中。
大太太此时确实是在解开宛宛的衣服,因怕将宛宛弄醒,大太太的动作已放的极轻,从领口处向外敞开,那如凝脂般的雪肤尽数显出,直至大半个红色肚兜也敞开在外后,大太太才罢手。
大太太的神色也极其复杂,她其实很不耻作如此下作之事,可又不得以要为之。
怪只怪在四姑娘被明惠公主瞧上了,这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大太太在轻轻叹息,抬手将一早就铺设在轿子里的繁花锦缎掀起大半边,轻轻罩在宛宛毕露的雪肤之上,大太太拿捏的恰到好处,只要稍加碰触,十分顺滑的繁花锦缎就会随之落下。
那时若被永安王看见了四姑娘的身子,不将她娶回去是绝不可能的。
万一追究起来,大太太准备的开脱之词便是宛宛突发急症,全身冒汗,衣服太捂热,就先扯开了用锦缎包住,令她缓解难受而已。
反正四姑娘也昏迷了,轿子里的事宜只有大太太知晓,怎么杜撰皆是可以的。
大太太只用了片刻,就布置完,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出了轿子,神色如常,并无异样,对秋分道:“四姑娘睡得实在香甜,我不忍吵醒了她,让她先休息下吧,一会去了聚福瑞绸缎庄,还要选料子,挑花色,量尺寸,有得忙活,我先去庙里上几炷香,不消多久就回,你留在此守着四姑娘,这一条是官道,留下的几个轿夫都是季府的人,皆识路,不用担心有甚安危。若四姑娘醒了等不住,就让他们带路来寻我便是。”
秋分点头答应。然隐隐还有几分担忧,这荒郊野外的留在此总是有些慎得慌,但听大太太后话说起几个轿夫也在此,心上稍微踏实了些。去庙宇的是窄道,轿身过不去,不然就可以抬着轿子带着小姐过去了。秋分转念一想,那庙宇看似并不是特别远,大太太也说并不消多久就回,暗道这么点时间在这官路上应出不了什么事。按照小姐的性子应该也懒得走路去庙宇里上香,说不定是故意装睡的。
秋分还对先前自家小姐去云来寺爬石梯累得脸色苍白的事记忆尤心。
大太太嘱咐完,就带着丫鬟嬷嬷走路离开,去了前方岔口通向寺庙的那一条道。
她们的步子走得快,片刻就行至被树木遮挡的地方,再也看不见身影。
几个轿夫聚在一起,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半蜷着身子开始打起了盹。
秋分静静侯在轿子旁,时不时环顾四周,忽而生出一种心神不宁之感,而自家小姐又在轿子里不好去烦扰,于是只能尽量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期盼大太太快些回来。
此时,江子清的马车正朝着宛宛所在的方向缓缓行驶过来。
他是听着明惠公主的吩咐前去这荒郊的一处庙宇取佛珠的。
其实,明惠公主与江子清虽是名义上的母子关系,却除了必要的场合见面,基本并无交流。
江子清住在永安王府,又常年在外地养病,连南阳侯府都甚少登门,而明惠公主作了侯夫人后,也不并屑与江子清惺惺作态培养母子关系,所以两人就是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样子,但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过。
这一次,明惠公主忽而邀着江子清陪她一同去取数月前放在庙宇里供奉的佛珠,这庙宇的位置略有偏僻,有一定路程。
行至将半之时,明惠公主倏尔身子不适,需停下来休憩一阵,却又不愿勿了取珠的时间,说那佛珠供在观音菩萨的手心上,取珠下来的时辰十分讲究,如若不然,之前的供奉就失去效力,珠子也具备不了灵性。定要江子清先去那座庙宇里赶着时辰把佛珠拿下来。
若说真是信佛之人,当然是会如此一板一眼遵照佛门的规矩行事,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以江子清对明惠公主的了解,这事发生在她身上,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但江子清绝不会因此就去违逆名义上是她母亲的明惠公主,不过是去取颗佛珠,并不是多大的事。
就算明惠公主心怀鬼胎,江子清也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所以江子清乘着马车,带着塞德以及另两个侍从,朝着大太太去上香的庙宇所在方向赶了去。
36第 36 章
坐在石头边打盹的轿夫,有一两人还发出了细微的鼾声,衬得四周格外的静谧。
越是如此,秋分越是心上不安。
仿佛是应正秋分的担忧,路边的树丛突然响起了簌簌的声响。
秋分起先以为是风,下意识朝树丛方向一望。
突然就跳出来四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大刀,眼神凶恶,朝宛宛的轿子逼近。
秋分吓得大叫一声,打盹的轿夫都被惊醒。
有几个轿夫瞥见蒙面黑衣人,大声喊着“救命”拔腿就往来时路逃,根本就不管季家四小姐的轿子还在这,命都要没了,哪还顾得上主子不主子。
倒是还有三两个轿夫稍稍良心未泯,捡起地上的树枝,作势想拦上一拦。可黑衣蒙面人随意挥了几刀,只是被日头反射的雪亮刀光晃了晃眼,轿夫就吓得惊慌失措,胆大的哆嗦着还能逃命,胆小的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
秋分一介女流,从未见过这种场面,更是吓得脸色煞白,焦急的大声喊着“小姐,快出来啊!”
一连喊了几遍,轿子里丝毫未有动静,秋分猜想自家小姐可能是真的睡太熟,慌忙凑到轿子前去,要撩开轿帘将小姐弄醒。
就这一会的耽误,黑衣人已经近前。
其中一位体态最魁梧的黑衣人,眼见秋分就要凑到轿子前,他飞速靠近过去,在秋分撩开轿帘的前一刻,伸出大掌,狠狠扯住秋分的臂腕,旋即往侧边一使力,秋分被甩开了好远,跌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浑身都是尘土。
秋分摔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还心心念念自家小姐,挣扎着要起来去拦黑衣人,却发现膝盖疼痛的厉害,估摸着伤到了,一时要站直身来都打颤,她还是忍着痛,扯着声音一遍遍喊着:“小姐,你快逃啊!”
回应秋分的只有风声,宛宛乘坐的轿子丝毫未动。
四个黑衣人没想到得手的这么快,相互之间对视了几眼,却无接下去的动作。
体态最魁梧的黑衣人先踢了几脚正哆嗦着无法逃跑的轿夫,随即便朝宛宛一行人来时的那条路望了片刻,好似在看那几个逃跑的轿夫。
其实是在装模作样混淆视听,本意是在观望该等的人到底来了否。
当他见到不远处逐渐扬起飞散的尘土时,眼睛陡然眯起,闪出精光。他似乎是这几个黑衣人的头头,抬手指了指大太太乘坐的轿子,另外三个黑衣人便齐齐点头,迅速跑到大太太的轿子前,挥着大刀一阵乱砍乱划,还将轿子里放着的物品包袱扯烂乱翻,若搜出银子首饰来就抓在手上给同伴看,还刻意笑出声来,再塞在兜里。
秋分一见黑衣人这阵势,嘴唇血色全无,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来这群人是拦路抢劫的小贼,自己小姐还在另一顶轿子子,若任由这帮人胡砍乱划,那小姐必有性命之危。
若自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秋分不敢再想,撑着身子忍痛要爬起来,嘴里拼命喊着:“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
轿子依旧纹丝不动,好似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一般。
远处忽而响起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秋分望过去,像看到了希望般,挥舞着双手,喊道:“救人啊,快来救救我家小姐啊!”
体态最魁梧的黑衣人听到秋分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也不制止,反而喜闻乐见,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已经能看得分明正急速赶来的马车,不怒反笑。
他高高的举起大刀,对准宛宛乘坐的轿子,作势要砍进去。
秋分“啊”的一声大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一支箭急速飞射过来,正对着欲落刀的黑衣人头头眉心正中央。
黑衣人头头的余光一直就在马车那方向,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砍进这顶轿子,无非是把打劫的戏演足罢了。
所以,即便箭射来不过眨眼功夫,黑衣人头头已有准备,握刀的手回转而下,抵在额前,刚巧拦住了直直刺向眉心的飞箭。
箭确实停止了进前,可那股强大的推力,黑衣人头头使出浑身解数,握紧刀把,退后了十几步,才堪堪抵住。大刀已然紧紧贴住他的额头,刀缘陷进了他的肉里,有鲜血渗出。
黑衣人头头目光一凝,看来自家主子还是小觑了永安王,今天的事要如实禀报给自家主子才是。
黑衣人头头急速收起大刀,朝另外三个黑衣人作了几个手势,一行四人便迅速窜入周围的树丛,眨眼就不见踪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少爷,那几个人身手非凡,怕不是普通打劫的小贼。”赶着马车的塞德说道,目光却在正忍着痛,勉力撑起身子站起的秋□上游离。
江子清未答话,他还停留着拉弓的动作,神情凝重。
刚刚那一箭就是江子清射出去的。
在他拿起弓的那刻,他就知晓自己在做一件错事。
然而,远处那名他在云来寺禅院碰见过的侍女,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唤着小姐时,令他猜到了那顶轿子里的人是谁,而且这个人是绝不能有任何差错的。
即便他明知这或许就是个圈套,却还是不得不往下跳,涉及季宛宛的性命,连一丝侥幸心理也不能存着。哪怕这一箭射出,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他依旧丝毫没有犹豫,在黑衣人举起刀对着季宛宛坐着的轿子时,他就已把箭上弦,瞄准了黑衣人的眉心。
那黑衣人能用刀挡住他的致命一箭,又毫不拖泥带水的指示手下逃跑离开,就已清楚的说明,这种种一切的目标并不是季宛宛,而是引他上钩罢了。
他射出的箭,可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够抵挡住的。
江子清在心中叹息,看来之前布下的棋,怕是要大动一番了。
此时马车已经停在轿子旁。
塞德直直先跑去扶起脚步不稳,颤巍巍欲倒的秋分,秋分见是永安王一行人,眼泪立马就溢了出来,对着塞德道:“小姐,我家小姐,还在轿子里。”
“你放心,那群小贼已经被我家少爷赶走了,宛宛小姐大吉大利,不会出事的。”塞德悉心安慰着秋分。
而江子清正推挪着轮椅靠近了宛宛那顶轿子,伸手撩开了轿帘,便看见宛宛身上盖着繁花锦缎,紧紧皱着眉头,昏迷不醒。
宛宛的模样看似十分难受,江子清略有担心,于是推挪着轮椅进了轿子里。
轿子里挺宽敞,能容得下两三个人,江子清进到轿子里靠近到宛宛身边,就收回了撩起轿帘的手。
轿帘也随之落了下去,光线立马暗了几分。
江子清未在意这些细节,目光停留在宛宛的脸上。
她今日格外的娇媚。
女为悦己者容,也不知她是为谁而略施粉黛。
江子清抬眼看见宛宛头上赤金的柳叶簪,脸色微有不悦。
每一次见面,她都没有戴上梅花钗。
其实宛宛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药效也渐渐在淡去,神思里存有朦胧的意识,眸子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好似看见了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但宛宛的思绪是断断续续的,根本分不清是真是幻,且头胀的厉害,令宛宛很是痛苦。
江子清见宛宛的脸色苍白,眉头越皱越紧,他也通医术,见此状况,便看出有异样。
宛宛有指尖稍稍伸出在繁花锦缎之外,江子清便想着替她号脉,看看是何缘故。但他刚拿捏住宛宛的手腕,只是不经意间顺带着拉扯了几下繁花锦缎,可那锦缎太过柔滑,就这样直直的跌落下地。
江子清根本未曾想,繁花锦缎之下竟是这样一番景象。
宛宛的领口大敞,雪肩毕露,连红色肚兜都显出大半边在外,衬得肌肤如凝脂般光润柔白,再配上宛宛的娇艳容颜,一股道不明的诱惑流转开来。
江子清有一瞬间的窒息难耐,急忙撇开头去。但很快,他脑中灵光一闪,又回过头,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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