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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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姑-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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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缇心想,魔君嘴上这么说,但他不会这么做的。

“呜!”魔君惩罚般将利器伸进了南缇嘴中。

他施了法,南缇无法拒绝,任他长驱直入,她甚至不得不含吐迎合。

魔君伸手托住南缇两腮,让她整个将利器吞了下去,刺入她的喉管。

南缇一阵反胃。

“又想呕了么?”魔君将她按得更深:“这回本座可不会像王爷在时那样饶过你了。”

受魔君法力和蛮力双重桎梏,南缇无法将魔君的利器吐出来,她就在嘴巴里咬了他一口,作为反抗。

她用牙齿狠狠咬的,恨不得咬断了他才好。

“可真狠心呐!”魔君自己将利器从南缇口中拿出来,他摇头叹惜,好生委屈:“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也做过几个时辰的夫妻了,你这也算是谋杀亲夫了。”

眨眼之间,魔君突然从底下进入了南缇。

他撅着嘴巴,望着南缇悻悻道:“你杀亲夫,亲夫只好入肉你了。”

魔君俯着身子,与南缇面朝着面,银发散垂在她身前。他伸臂揽在南缇腰间,修长的五指顺着南缇光洁的脊背一路往上……

魔君随兴的抚慰举动却让南缇心神大震。

她以前明明没有被男人这样抚慰过,却不知为何,魔君这一个举动忽让南缇想到了毗夜。

南缇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这种时候了,她怎么无缘无故居然把柳月池错觉成了毗夜!

明明一个是僧一个是魔,性格和样貌都完全迥异:毗夜肤白,魔君肤色偏暗;毗夜黑眸,魔君碧眼;毗夜头顶戒疤,魔君长长银发……毗夜和魔君长得完全不像啊!

南缇心底感慨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了,不知不觉她缓缓摇头,余光却无意中再次对上魔君。

柳月池?毗夜?[WWW。Zei8。]

南缇忽然怔忪。

在她视线里的明明是柳月池,银发还是银发,绿眼睛还是绿眼睛,尖耳朵还是尖耳朵,都没有变。为什么她就是在这瞬间突然又产生了刚才的错觉,觉着柳月池像毗夜呢?

柳月池的样貌身形在南缇眼中远远近近,拉远的时候模糊,拉近的时候清晰,但无论清晰模糊,柳月池都像毗夜。

从形至神,真相像。

南缇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想毗夜了,她忽然就对上面起伏的柳月池念了句佛偈:“五蕴无常苦无我。”

柳月池停了动作,问她:“你为什么念这句话?”

南缇启唇不由自主地回答:“我觉得你的样子很像毗夜师傅。”说完这句话她言语才能由理智控制,不禁摇头:“不过我刚才肯定是一时眼瞎认错了,你跟他完全不能相比。”

南缇倏然感到身上一空,汝宁王的锦袍重新盖着她,柳月池呢?

她偏头遥望,见柳月池身形已离白狐毛毯数尺,紫袍披身,站在殿门旁。

魔君似乎很不开心,又一抬手,隔空裂尽南缇的锦袍,并将四根金柱升高,南缇被绑到了高空中,她睁眼就对着天顶。

南缇移动眼角余光,向下瞟魔君,可是只看到魔君周遭黑气弥漫,一团漆黑将他的紫衣银发全部笼罩得看不见了。

这是怎么呢?黑云压头,难不成魔君发怒了?

南缇看不见,不知道黑气里的魔君低着下巴,不苟言笑,目光阴沉得可怕。他的碧眸逐渐颜色转深,从墨绿变到墨黑,就像会吞噬掉一切的无底深渊。他的银发也加深颜色,慢慢变成了寻常凡人的黑色。

魔君的紫衣则逐步由紫转朱,隐隐现出赤红。

魔君无法压制自己的形变,又不想让南缇瞧见,因此才施法散出层层黑云,遮盖住自己的狼狈。

他有姓的,他姓柳。

他有名的,他名唤月池。

他是现今魔界之尊,法力无边。

但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场思念。

六十年前魔尊鸿冥突然自去法力,皈依佛门。举界震动,群魔皆慌,次尊凤女不得不独自支撑大局。

二十五年前,也许是因为独掌魔界太累,也许是因为寂寞无所事事,凤女拿出曾经塑出过一具偶人的匕首,又开始雕塑出她的第二具作品。

雕的时候凤女想着鸿冥的样子,他好看的眉眼,他白玉般的肌肤,他长长的黑发,他鲜艳的红衣……凤女不知不觉塑出了一句和鸿冥身貌完全相同的胚形。

凤女给这具胚形灌铸了鸿冥留下来的法力,并将空悬了三十五年的魔尊之位赋予给他。

于是这具胚胎终于能够完全地像冥鸿了。

除了他有形无神,只是一个偶人。

凤女十分满意,又忆起自己与鸿冥初识在昆仑山赤帝仙宫中,月色浓华,池边垂柳飘飘。

于是凤女给这个偶人起名柳月池。

……

魔君藏在黑云里的阴郁面庞在笑:他已经集齐了三魂七魄,心神具备,他已能自如改易自己的容貌。他甚至能随心所欲,连主人也无法掌控他的行为。但……仍会被人看出最原始的胚形么?

而且生气的时候也还是无法抑止,现出主人赋予他的最原始模样呢!

果然还是摆脱不了啊……魔君心想,笑了两声:“呵呵。”

高处南缇听见魔君熟悉的冷笑,就又往下瞟,可是黑云比方才还要浓厚,她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南缇看不见魔君的双手已在广袖里狠狠攥成了拳,力气大得好像要捏碎自己的指节。

他真想捏碎了这具身体,捏碎了,他就可以真正重塑一个属于自己的形貌,不再神为形控!

34汝宁府(六)

柳月池藏在袖下攥紧的拳缓缓松开;因为情绪恢复平静,他的样貌也还原成碧眼银发。

柳月池刚才一番暴怒;本打算丢下南缇一走了之;但他想到来之前和杯中毗夜的一番交易,终是忍了下来。

方才柳月池和汝宁王、横江同乐之后,回到自己住所,立刻就重新拿出了杯子。

柳月池先泡了一杯茶,悠悠喝完,才让毗夜现身。月池魔君询问毗夜:“刚才三三同乐,和尚你旁观目睹;觉得如何?”柳月池料到毗夜定会不语,却故意不断追问:“和尚你觉得南缇什么时候最好看?你说是她主动向我们撅起屁}股的时候好看呢,还是她主动吐纳我们的时候好看?”柳月池顿一顿:“亦或者是她被王爷和横江溅洒了一脸一身时最好看?”

柳月池眯着狭长的凤眼,时刻注视着毗夜,期待着毗夜表情会痛苦,会挣扎。

毗夜面无波澜。

柳月池就唇角上挑:“和尚,本座真的挺讨厌你。”

柳月池并没有指望毗夜会接话,但是毗夜却启声:“你要和贫僧做交易。”

柳月池哼哼一声:“嗯。”

毗夜缓缓地再说:“贫僧已皈依佛门,并不需要那身魔功。”

柳月池轻淡扫了毗夜一眼,流利道:“那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如果事成,本座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柳月池以为毗夜还要思忖一会才会回答他,谁知柳月池问出来,毗夜立马就接口道:“你护她平安吧。”

“哈哈哈哈。”柳月池大笑:“你自己护不得?”

毗夜的表情僵了一下。

这转瞬即逝的僵硬看得柳月池心头大快,他坐下来,用大拇指在茶杯边沿摩挲:“不好意思啊和尚,实在是因为本座来这个世上才二十五年,不知道的东西太多,有太多事令本座好奇,呵!”柳月池唇往下凑问毗夜:“都说做人不要知道得太多,本座想做魔应该没有这个忌讳吧? ”

柳月池遵循他一贯作风,喜欢戳着毗夜的痛处追问:“话说做佛忌讳什么?南缇么?”

“你要和贫僧做交易。”毗夜突然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过的话。

柳月池闻言正经了神色,沉声道:“你打算如何助我?”

“贫僧法力微薄,远在柳施主之下。”毗夜言下之意,他连柳月池都打不赢,更不可能是那凤女的对手。

“本座还你法力你又不要。”柳月池讪笑几声,食指和中指挑起自己的一缕银发端详了下,啧啧道:“不过这身法力在本座身上都待了这么久,要本座给你,还真是舍不得呢……”柳月池松开双指,那缕发丝直接垂到了杯里。柳月池问毗夜:“和尚,你当年怎么就舍得这万万年法力呢?”

不等毗夜回答,柳月池嬉皮笑脸一拍自己的前额:“哦,本座忘了,佛法无边。”

而后,柳月池的笑脸阴沉下来,数次嚅唇却没有出声,似难开口。最终,柳月池选择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缓缓按在桌上。

此佩由白玉雕成,莲花座上坐着参禅的男佛,定睛细看,男佛的样貌俨然就是毗夜。

“这是本座从王爷那里得来的一件老物。”柳月池慢吞吞道。

毗夜无言。

柳月池就坐下来耐心等他,也不说话。

过了良久,毗夜将自己手中念珠一颗一颗整整转了三圈,方才道:“柳施主原来要贫僧助你脱形。”

柳月池嘴角一抽,却很快轻松笑道:“是呀!”

毗夜开始第四圈转动念珠:“要摆脱胚形的束缚,非是一朝一夕之事,贫僧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本座有这个耐性。”柳月池旋即接口:“而且本座也相信你。”

只要他形神俱己,一身法力完全属于自己。到时候柳月池再拿这身法力与凤女相抗,赢她岂不绰绰有余?

柳月池想着,出口就道:“和尚,本座以后不会携你在身上,而将你放在这个房间里,本座施下法术,任何人都无法打扰你,容你静思脱形之法。而本座每天早上起来会喝一杯清茶,喝到杯底之时,便会与你倾谈脱形之法。你我一天一天,慢慢进展。”

柳月池说完,紧绷着脸凝视毗夜,声音亦是又干又紧:“如何?”

毗夜慢启双唇,答的竟是一个字:“好。”

柳月池回忆到毗夜这一个“好”字,竟令他躁怒的心完全归于平静。

柳月池缓缓抬起头,挥去乌云,降下南缇。

南缇随着金柱下降,背贴到地面上的白狐毛毯子上。她由俯视柳月池便做仰视,不由冷冷问他:“你又过来做什么?”

柳月池瞧着南缇那一双警觉的眼睛,他缓缓挪动下巴,故意张大口,却不发声。

他就是不告诉她。

柳月池闭起双唇,在南缇的翘臀上轻掐一下,又重拍两下,接着描摹着她的臀形画圈,没有停止地画。

柳月池的抚慰令南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到底过来做什么?”南缇没了耐性。

“告诉你怎么能解开你心中谜团!”

柳月池话音刚落,南缇感觉柳月池甩给了她一样东西,冰冷坚硬,径直落在她双丘之间。南缇点着下巴,移动着眼珠往下望去,见是一块刻着篆体“风”字的令牌。

这是风燕然在广海卫城里硬塞给南缇的风字令,说是南缇以后不管走到哪里,只要看见风家招牌的钱庄,给他们看这块令牌,莫说黄金千万两,就是世上随意什么稀宝,都任南缇予取予求。

南缇心想:她现今心中最大的谜团,莫过于母亲和汝宁王间究竟是何纠葛。柳月池甩给她这块令牌,莫不是在提醒她去拜托风燕然帮忙调查?

为什么要找风燕然,而不是找毗夜?

南缇发现自己遇着疑惑和困难,似乎永远只会想到毗夜,就像醒来会睁眼,出声会启唇那样自然而然。

“当然是要找那个风燕然了。”柳月池似乎真的会读心,说出的话都是接着南缇的心中所想。

“风燕然不是凡人里最有钱的吗?”柳月池左手覆在右手手背上,一齐放在腹前:“有钱最好办事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有钱能使鬼推磨。连鬼都能为了钱做驴子做马去推磨,还怕凡人不为了钱说出一段往事?”

南缇面上无笑听柳月池讲到这里,她突然就问了他一句似乎无关的话:“那你爱钱吗?”

柳月池无声地笑,肩头直颤:“本座是魔又不是鬼,当然不爱。”

南缇听了点点头,对柳月池说:“柳月池,谢谢你提醒我。”

身躯本在颤动的柳月池怔然一僵,脸上的笑也滞了一瞬。他将自己的目光对上南缇的目光,意味不明静看她数秒,忽然用南缇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说:“说什么谢。”

他本只是因为同毗夜的交易才帮她,更何况三界之中,还从来没有过人、神、魔同他说过谢呢。

也许是因为不习惯,柳月池的眉目和双唇竟随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动作有些僵硬地抬起手,似欲去碰触南缇的脸蛋,但魔君的手臂最终停在了半空中。

柳月池轻声问南缇:“要找风燕然,需从王府中出去,要不要本座送你一程?”

南缇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等会自己想法子出去。”

“嗯。”柳月池含糊一声,心底竟有一丝失落,他轻拂了袖子转身:“那本座走了。”

走到一半柳月池又转身,竟是再提醒了南缇一句:“你要出王府,可以找门外那个。横江既然能在门外守囚住你,那他一定也有本事一路畅通带你出去呢!”

“呢”字出口,柳月池又恢复了往日的嘻嘻笑笑,漫不经心。

柳月池余光瞥着远处白毯上南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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