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骨族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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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骨族传奇-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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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酸风惊瞠大眼,他的意思……
“酸风,你不想随我去瞧瞧,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给你?”
“想。”唐酸风闻言一喜,心知他说的“好东西”是什么,想也不想地将手搭在他掌心,任他拉入轿内。
看她急切的模样,他让出半边轿位,大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做一件事时总没心思顾及其他,这可不好啊,我不喜欢呢,酸风。倘若不是我而是其他人让你上轿,你这样毫无戒心,被人骗了怎么办?”
“月兄不会骗我。”她坐稳,才发觉这轿宽畅明亮,纱帘由外看不到内,在轿内却能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她脱口而出的话惹来他的轻瞥,慵懒一笑,眼中多出一分愉悦。正想唤人起轿,看到奔跑来的小丫头,突道:“我不喜欢那丫头跟着你。”
唐酸风瞧向轿外,掀开薄纱道:“佩玉,你别跟着来,若爹娘大哥问起,就说我遇到一位朋友,在……”
“聚景楼。”
她回头笑笑,转而说了地点,不顾小丫头欲言又止,放下轿帘后转身,瞧到月纬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的雪发今日束了起来,不若在句阳县时那般随意;一身月白长衫,襟上嵌满珍珠,右手腕上扣着一只精致护腕,银白色,不知什么材料打造,镂空的花纹看似一只兽形。
果然还是那般……那般的傲气凌人,身娇肉贵啊!
他本就俊美,如今盯着她的眼中闪着异亮,仿若盯着一件多么稀奇的东西般。她伸手摸脸,不觉问:“月兄,我脸上有什么奇怪?”
他抚上粉颊,啧啧道:“酸风,你好像变漂亮了。一个月不见,这可是我的错觉?”
乌丝用一根细苎绳辫在脑后,眉角挑下几缕刘海,长长的黑发比之初见时多了些光泽,一袭绯纱裙颇有大家闺秀的味道,反倒没了那晚飞射红狼鼠时的英气,像极一朵含羞半开的芙蓉花。只不过……呵,芙蓉花可没她那双晶亮的眸子啊。
“月兄过奖了。”他似讥似赞,倒让她不好意思。
“不过,一点也不为过。”长指在颊边流连不去,他叹气道,“这城里真是无趣,酸风,我在这儿走了一圈便再也没兴趣出来了。”
就算在灵界,他也鲜少出门,能在城里走上一圈,已让龙川、碧沙瞪了半天眼,可一路走下来,他实在是……无趣、无趣啊。倘若……倘若这城里没有一个唐酸风,他只怕半个时辰也不愿待下去,何况是四天。
“月兄是第一次来灵壁城啊。”轿内太小,躲不过他的手,她只能红着脸任他抚摸,心中这才开始哀叫上当受骗。她蠢她笨啊,跟着轿子在外走不就好了,干吗冲动得被他拉进来?
“嗯。”他的心思被红霞吸引,指尖绕绕缠缠,滑到红唇边。
“这城是没什么趣味儿,商贾不盛,游人不多,风景也不是特别吸引人,可是,我爹说,最无趣的城镇,是安稳住人的最好地方。这儿……”她突然顿口,只因差点咬到他的手指,“呃……月兄,你……”
他放开她,轻笑,“不错,你爹这话倒是挺对。最无趣的地方,也是最安稳的地方。酸风,你这一个月可有想我?”
“……”
“我可是时时想着你呢。我在聚景楼里等了四天,若我今日不来,你什么时候才会去找我?”他似有嗔责之意。
她看他一眼,皱眉道:“我从不知月兄来了,如何去找你?”
他闻言遽然坐正,仔细瞧她,“你……你近来都想着什么?”
“想着月兄啊,想你什么时候给我幽安之泪。”
他突地大笑,引来轿外侍女诧异一瞥,轻声摇头,“酸风啊酸风,你真是一点没变。只要心里想着一件事,其他的事就皆入不了你的心了。我随意在城中一走,全城上下谁不知聚景楼东院来了位客人,只有你……只有你……”
声音渐变渐低,他捂嘴又吃吃笑了一阵,似在嘲笑自己,又似无奈,盯着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夹着兴奋和激动。
“月兄?”
“酸风,我说过,你一心一意对夫婿与一心一意对我并不矛盾,如何?当日你没给我答案,今天有了吗?”
她盯着俊美的笑脸,眼中微光一闪,缓缓道:“月兄,你做事总喜欢凭着一时的高兴,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他颔首。
“月兄要我一心一意对你,今后只为你做任何事情,恕我以为,这只是你一时高兴想要的东西。可月兄,我若真一心一意对你,心中只有你一人时,你算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然后呢?你会如何?把我的一心一意收好放好,再去寻找另一件让你觉得有趣的事儿?倘若如此,抱歉了月兄,为师当初答应你的条件只是——我为你射下红狼鼠,你为我取来幽安之泪。月兄想要的一心一意,只怕,我——做不到。”
唐酸风抱拳颔首,直视他敛下的笑脸,毫不退缩。
两人你瞧我、我瞧你,良久良久,才听他幽幽道:“酸风,你想要我承诺什么?”
“不敢,酸风只是以为,酸风能一心一意对待夫君,夫君也须一心一意对待酸风。酸风已经二十了,月兄,我自幼虽然少有伙伴,却知道女子十八九岁便出嫁从夫了。我并非怕自己嫁不出去,也不怕孤老一生,就算真的嫁人,我想我也必不会整天待在一间屋子里。就如月兄所说,这灵壁城……嗯,无趣得很,若长久住在这儿,必定闷死。就算治好了大哥的眼疾,每年我仍会离家远游,看看风景,看看这世间有趣的人。正因为这样,我才会遇到古掌柜,遇到月兄你啊。”她微微激动,芙蓉面上现出些许英气。
他盯着柳叶芙蓉面,突而抬手,挑起她耳后一缕乌发,眯眼道:“酸风,你的意思……即使嫁了人,你也会不安于室?”
她不语,大眼却无畏地瞪向他。瞪瞪瞪……瞪得他心火倏起。
这丫头,故意挑起他难得的怒气吗?
他要的就是她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倘若得不到她的一心一意,即使成了她的夫君,这事也没按着他的意思发展。如此,要来何用?
“哼,酸风,你不怕我反悔,不给你幽安之泪?”他眯眼咬牙,脸上浮现难见的冷森。
“月兄不是出尔反尔的人。”瞪人的同时,她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你就这么笃定?”眯起的眼慢慢睁开,他竟发现自己为她这一句欣喜不已。
明明就不是个容易被讨好的人啊,他究竟怎么了?俊脸微沉,他正估量自己不定的心思,突听她道——
“月兄,你真能来到灵壁城,酸风感激不尽。曾经有一段时日,我以为……我以为……”眼神放柔,她脸上微现赧意。
“以为我骗你,以为我不找到这儿,不会为你送来幽安鸟?”收回心神,他曲臂倚轿,斜斜看她。
“啊……嗯!”被人看穿心思,她低头拉扯垂于胸上的秀发,现出女儿家娇态。
她有这样的怀疑,算得上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谁让他说走就走,任性的脾气让人好生懊恼。想到这儿,大眼又含上嗔责,气嘟嘟地瞪着他腰后的雪发,恨不能扯下两三根泄愤。
“被一件事耽搁了,本来可以早十天来这儿。”望着轿外,他突道。
吓?她闻言抬头,小手却不知不觉拉过他的雪发,绕在指间打量。
真白啊,又光又滑,不像人老之后那种没有光泽的干枯发质,也不渗一丝杂色,绕在指间就像一块白玉绸缎。
眼角瞥到她挑起雪发把玩,他也不阻止,径自道:“怪界咸巫国中,有人三个月前从我族商家买去一批骨墨,如今却说这批骨墨有毒,竟派了人杀害我古骨族在其界内的商旅,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无论谁对谁错,他胆敢动我古骨族人,我就当他错。哼,酸风,你猜,结果如何?”
“猜不到。”她玩得不过瘾,小手顺着发丝攀上他颈脖处,又听他语气轻乎,虽说着血腥之事,却并无心寒害怕之感,倒也不甚在意。
“一,我族商人心有歹意,故意在骨墨中渗了毒。不过,他们都长年在外经商,与六界各族均有往来,不会为了一个咸巫国故意败坏自己名声。”他侧目,见她点头,心思却集中在他的雪发上,不由莞尔,接着道,“二,咸巫人嫁祸,故意买回骨墨渗上毒药,反诬蔑我族人的不对,借机挑起争斗。但回查的事实并非如此,那骨墨是买来送给他们的皇族,而且,死的是买墨的人。他试用了一块,却不想惹到杀身之祸。既然两者皆非,那第三种可能就是他人嫁祸……酸风,我的头发很好玩吗?”
她绕在指间不过瘾,居然偷偷拔下一根,害他忆起初见时被她狠狠抓到的痛意。剑眉蹙起,他也无心解释了,捉过她的手,眯眼瞪她。
手中正捏着一根雪发,她呵呵干笑,“月兄,我只想看看,你的头发怎么白得这么漂亮,从发梢到发根全是白的,冬天下的雪只怕也没月兄的头发漂亮,棉絮儿也没月兄的头发光滑……”
“你想说什么?”放开她,他伸出两指抚在脑后痛处。
“那个……月兄啊,你这白发真是天生的?”
“……”
“月兄,你若是少年白头,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像你这般头发异色的人我也见过,有红有黄,五彩六色倒也漂亮。只不过,月兄纯白如雪,比起杂色更要美上三分。”
“……”
“月兄?”
“你的心思什么时候放到我头发上来了?”他奇问。
“呵呵,许是月兄为我带来幽安鸟,我太高兴,就关心月兄起来。”
见他来了,她是真的高兴,听这话似乎未经大脑,却是她最真实的心里话。
他盯她良久,半晌哼了声,不知是喜是怒。
她的回答真有趣呐。这丫头看似对男女之间懵懵懂懂,两情相悦的词儿自也用不到她身上去,但她做起事来绝对专心,而且,誓出无回。
当初,就是这份炙狂的专注吸引他。若她说对夫君一心一意,那可就真是一心一意了。可她却不知,不知不觉的言谈中,她想说的并非她自己对夫君一心一意,而是要求夫君对她也必须一心一意。
方才说她不安于室,她只顾着瞪他,也不否认,真是……真是个傻丫头。
哼,一心一意?' 。。' 
一心一意算什么东西?这种小事,他又不是做不到!
“风潭,在楼外停下。”
轿边冷脸的侍女微微颔首,低声对轿夫吩咐。
“那个漂亮姑娘叫风潭?月兄,你的侍卫个个都这么漂亮啊!”唐酸风盯着风潭身上不同于龙川碧沙的冷淡气息,不自觉喃喃称赞。
佩服啊,那种眼眸微斜冷如冰的气质,她不知何时能学得来。
“漂亮的不过一张皮囊,你若说她们很能干,她们会更高兴。”月纬自行挑帘下了轿,转而冲她伸手。
“我……我自己会走,不用扶。”盯着他的掌纹,她扶也不是,推也不是,脸又红起来。
他不以为意,收了手,看她神色忸怩地走出轿,身后已走来一人。
“金尊,火尊说出城转转,已带着人走了。”
“无妨,辰门呢?”
“水尊……还在睡觉。”
他敛眼含笑,转身牵过她的手,戏道:“酸风师父,请!”
心知他是故意,果然见奔出的一行人变了脸,唐酸风并不放在心上,只想着幽安之泪,随他牵着走入东院。正兴奋着传说中的幽安鸟是何模样,却闻脑后一阵劲风。她未及细想,急忙转身,手往腰后摸去,随后想起今日穿着纱裙,根本没带弓箭。
定眼细看,竟有一群身形壮硕、身着异服的男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拿着弯刀竖劈过来。
不会又是哪家老爷的鸟被她骗了,找到这儿寻仇的吧?在外行骗时,她报的可是那鸟痴林日寒的名字,没理由找上她啊。
护在月纬身前,她四下寻找可以抵挡弯刀之物,却未发觉方才随行的侍卫不知何时隐了身形,行踪显得诡诡秘秘。
“太白金尊,老子今天要用你的血来祭我家兄弟。”一名长相狰狞的壮汉口中叫着扑来。
“太你个头,要报杀鸟之仇去找林……林……太白金尊!”唐酸风本是喃喃自念,最后四字竟大叫出来。
“臭丫头,你我无冤无仇,走开。”
上古六界之规虽不成文,却有着极大的约束力,他心知伤不了人界之人,也无心顾及这姑娘,怒目瞪向自他出现后便含笑而立的男子。
“你不是找我报杀鸟之仇的?”唐酸风回头看看月纬,再转头瞧瞧壮汉,突鼓起双颊,皱眉道,“光天化日,你胆敢在灵壁城杀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扑哧!”有人轻轻一笑,满是讥讽。
“扑哧!”又一声轻笑,那人似压抑着嗓音,笑出声后赶紧捂住了嘴,笑得有些痛苦。
“月纬,这就是你看中的姑娘?”随着阴冷的女声,壮汉四周围了一层红衣武士,廊门处慢慢走进一道纤长的人影——如火般绝艳的女子。
若说龙川、碧沙和风潭是世间少有的绝色,那女子则混合着冷艳和妩媚,眉宇间却是毫不修饰的阴狠毒辣。方才那声嗤笑正是出自她的口。唐酸风看得有些呆,却不知出了何事。若是可以,她真想跑到女子身边看个够。
“荧惑,你不是出城了?”月纬笑意不减。
“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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