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八索 精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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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八索 精校版-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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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关联的怪物呢?

他对我说:只要杀了地养尸,就能找回师弟。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在一起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生死磨难中,建立了亦师亦友亦父的特殊情感。

老道想找回他师弟,这是他毕生的执念,也是支撑他坚强活下去的动力。

我曾想过要帮他,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帮。

到后来学会八索道法,因为出了太多意外,把找师弟的事情也就忘了。

可现在,我重新回忆起来,才发现其中有诸多巧合。

如果不去杀地养尸,老道就不会去找我,很可能我们永生不得见。

因为那时我还是一个普通人,而他是五行脉当代掌门人。

因为杀了地养尸,才造成之后与噶木之间的牵扯,而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学会如何修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除掉地养尸之后,我才算真正踏入了修行圈。

倘若没有学会修行,我可能永远不会与八索产生联系,也就不会运用八索道法,进入三生石内。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可能看到那种种奇异的画面。

那只在西双版纳被灭掉的地养尸,是一个关键。

老道所得到的预言,真的验证了……

只要杀掉地养尸,他就能找回师弟。

可如果我真是“师弟”的话,那幡然……幡然是我女儿?

想想当初对幡然起的那些心思,想想与她之间的一点朦胧暧昧,我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这一切,会是真的吗?

我茫然的低下头,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如果我真是他的话,为什么样貌不同?又为什么我会是八索传人?

他是老道的师弟,年龄应该彼此相差不多,可我的母亲……

这其中,藏着太多的秘密。

我忽然间明白,为什么石爷爷不肯告诉我一些事情。

或许他所隐瞒的,就是与这有关的东西。

假如我真是“师弟”的话,那理应是五行脉传人,为什么会降生于八索之家,为什么母亲会对我如此冷漠,这一切绝不是毫无缘由的。

我不再迟疑,转身向外走。持刀的女子也不阻拦,只静静地看着我,身侧无数血红色的字符,如枫叶一般落下。最后,将她曼妙而落寞的身影,逐渐掩盖。

当退出三生石后,我忽然觉得心胸一宽。因为没有遭遇什么危险,也做出了最终的抉择。只是在这抉择后面,还有一个我必须立刻弄清楚的谜底。

看着高大的三生石,再转头看石旁一直持刀为魂魄削去过往,仿佛从未离开的女子,我有些愣神。

她一直在哪里?

那三生石中的也是她吗?

这同样是个没答案的谜,起码现在我无心去揭开谜底。

退出三生石后,我没有犹豫,直接打开门户,一步迈了进去。

熟悉的五行道观,再次映入眼帘。只是如今看过去,却觉得有些不同。

这当然是我的错觉,因为心乱了,眼也就看不清了。

道观外,只有天生偎着蛟爷,闭上眼睛似乎在睡觉。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进道观。

脚步声,让房间里的人立刻冲出来,一见到我,噶木下意识就问:拿到了吗?

我点头,说:拿到了。

噶木脸上一喜,连忙过来拉我,但我此时心情差到了极点,本能地挣扎了下。噶木愣了愣,随后有些尴尬地放手,讪讪一笑,往旁边退去。

我微微叹口气,从他旁边走过。

进入房间后,正见幡然端着一个碗,给老道喂食。

碗里是白粥,还散着淡淡的热气,她很仔细的半勺半勺放进老道嘴里,又把他滴落的米粥擦去。

那专注的样子,令人着迷。

可我没办法再因此入迷,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慌,一阵发堵。

你回来啦!幡然把碗放下,跳起来冲到我旁边,扯着袖子问:拿到了没有?拿到了吗?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这就像一场梦,我也宁愿这只是一场梦。

让开吧……我轻叹一声,把她推到旁边,只是在碰触她的时候,总感觉别扭到了极点。

魏擎苍并没有在屋里,也不知去了哪。

我没有问,只站在老道旁边,他用茫然而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他有半分钟,没有人催促,无论噶木还是幡然,都在静静地等待。房间里,只有呼吸声,安静的有些可怕。

我摇摇头,把一切不该想的事情都先放到一边,随后将手指点在老道的额头上。

意念带着过往,顺着手指,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进入他的脑海。

老道如遭电击,整个人剧颤几下,然后静止在那里。他双眼发木,不眨不动。

我退后几步,幡然立刻围上来,小声问:怎么样?成功了吗?

她离我太近,近到我不知道该推开她还是该回答她。

她真的是我女儿吗?

也许是我的眼神和举动有些怪,她似乎有些尴尬,想偏头,却又好奇答案,所以便微微垂首,问: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我长出了一口气,唉了一声。

这时候,旁边忽然发出巨响。我转头一看,却是老道猛拍床板要跳起来,却因为气血不足,又跌落下去。

我下意识跑过去扶起他,问:怎么样?没事吧?

他看着我,有些发愣,又转过头去看噶木,看幡然。

我怎么会在这?他问。

啊!幡然惊呼起来,一个箭步冲来,喜极而泣,带着哽咽说:你终于活了,你活了……

活了?老道有些惊愕,他看向我,问:怎么回事?

算你命大,本来早该烂了,幸好有天佑这么个……噶木声音顿止,像在思考应该怎么说,随后他才有些生硬地开口:有这么个好孩子,不然的话,你早就成黄土一堆了。

好孩子……我嘴角一阵抽动,如果我真是师弟的话,怎么也算不上孩子吧,和你平辈的大哥……

死了?我死了……老道有些发愣,他喃喃自语了一阵,像是在回忆。过了一会,他才看着我,问:是在昆仑?

嗯。

你救活了我?他又问。

嗯。

老道看着我,过了很久,他才点头叹气,说:让你费心了。

应该的,我……

这句话我没有说完,因为有太多想说的,也有太多不知道怎么说。犹犹豫豫中,幡然忽然跳起来,直接拉开我的衣服,一边看一边问:你有没有受伤?伤到哪儿没有?

我没事,很顺利……你别翻了,真的没有伤。我大声说。

这语气有些发冲,幡然愣了愣,随后眼神有些黯然。她放了手,低声哦了一下,然后垂着脑袋不吭声了。

我顿觉有些愧疚,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对老道说:你刚刚复生,还是多休息吧,我找石爷爷有点事,一会再来看你。

老道看着我,点头说:你成长了许多。

我呵呵笑了一声,算是应付。老道点下头,说:去吧,我没有什么事了。

其实关于三生石中的来世姻缘,我很想告诉他,可又不敢说。最后,只有一走了之。

噶木和幡然都没有跟出来,对他们来说,老道如今是最重要的。

我往石爷爷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却见魏擎苍坐在那。两人轻声交谈,似乎是在闲聊。

我走进去,石爷爷抬头看了一眼,说:回来了。

而魏擎苍则在那笑,说:小看你了,没想到这么快。

我点点头,然后很直接地说:我想和石爷爷说点事,你看……

那小子已经活了?魏擎苍先是问,在我嗯一声后,他站起来往外走,说:那你们聊,我去看看他。

待魏擎苍出去,连脚步声也不见之后,我把房门关上,坐在了石爷爷对面。

有事?他问。

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说。

等你一切了……

现在!我提高了嗓门:现在就要知道一切!你不要再瞒我,我什么都知道了!

石爷爷静静地看着我,问:你都知道什么?

我不是杨天佑!我是他的师弟!我是五行脉的人!我不是八索!所以母亲对我冷淡,所以你一直瞒着我,所以爷爷一直不肯教我八索的道法!

越是说到最后,我声音就越大,已经陷入难以自控的状态。

石爷爷看着,听着,随后问:还有吗?

为什么要瞒我?我喘着粗气,声音充满了怨恨:就算我不是真正的八索,你们也不应该瞒着我。这身份,我不稀罕!我从来都不稀罕!

无论你是谁,你如今身上流动的,都是八索血脉。无论你是谁,你永远都是我的孙子。石爷爷轻声说。

天威 第三百零八章 复生(5)

你孙子是杨天佑,我不是他。

我的孙子的确是杨天佑,而你就是杨天佑。石爷爷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他个子不是很高,可真站在你眼前时,却如大山一般需仰望。

他双手背在身后,如普通的老人一般微微驼着背,可那眼神,那话语,却充满坚定不移的味道:你就是我的孙子,哪怕是你母亲,也不能更改!

是吗?我看着他,问:那你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为什么母亲有杀我的念头,你没有直接制止?

石爷爷表情有些变化,不等他开口,我接着说:因为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选。只是我被你带着长大,相比“杨天佑”,我与你的感情更深。可你真正的孙子,是他,不是我。所以你只能被动地等待,只要母亲不在你面前杀我,你一定不会去阻止的,对吧。

石爷爷盯着我,一声不吭。他眼神有些凌厉,但我没什么好怕的。到了如今,一切谜底都要被揭开,我还怕什么呢。

头掉了也不过碗大一块疤,更何况我比较瘦,说不定那疤还没碗大呢!

你的确不是他……石爷爷终于叹息着说:但你所了解的,只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八索掌控天机,你母亲年轻时便道法高深,如果只是为了报复你姥姥,她不必那么麻烦。报复,只是一部分,真正的谜底还未揭开。

那真正的谜底是什么?不要再对我说什么了无牵挂,这个我不需要。如果你不能告诉我,我就去找她,当面问清楚。

她不会告诉你的。

那你呢?

石爷爷沉默了一阵,我没有催促,只安静地等待。过了一会,他才重重叹口气,说:罢了,就是告诉你又如何。你们这一家,都……

我不是这一家的。我反驳说。

石爷爷声音顿了顿,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像是有些生气。又过了会,他接着说:想知道真相,就不要再说你是谁。如果你不是我孙子,又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

一听这话就知道,石爷爷真的生气了。

虽然心里仍然感觉闷堵,可我没再说下去,而是坐在椅子上,等石爷爷把话讲出来。

石爷爷坐在我对面,他面色有些沉,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怪。等待几分钟后,他缓声说:这件事,要从你父亲开始说起……

父亲?我有些吃惊。

对于父亲,我的印象只有一个。

沉默。

不断的沉默。[·]

永远都只有沉默。

从我能记事开始,就很少见他说话。爷爷的训斥,村里人的交谈,他只有听,几乎没有开口过。

小的时候,我经常看到他坐在门口,两腿拢在一起,手里夹着根烟。想起来了,就抽上一口,但大多数时候,他只夹着烟,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

那样子,很落魄。

后来,他带我离开了村子,去了城市。在那里,他的话多了一些,也会与人笑谈一番了。但回家的时候,他还是经常坐在书房里静静地发呆。

那个书房,在小时候的我眼里,有些可怕。

因为里面只有安静,只有沉闷。

再后来,爷爷离世,父亲带我回老家。

一路上,他没有说话。

回到家,仍然没有说话。

只是在看到爷爷的遗体时,他眼眶发红,哀叹一声,便转身出了门。

他去地里摘了一些麦穗,在爷爷遗体前拨开,然后抖落在地上。接着,他把麦仁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吃掉,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理解他当时在做什么。

爷爷下地后,父亲把家中所有的书籍都收起来,在坟前烧毁。

一本不留。

石爷爷没有阻止,只蹲在旁边埋头叹气。

我以为那都是爷爷的遗物,理应烧掉。可现在看来,这不应该。

因为这个家是八索一脉,那些古籍,都代表了一个古老的传承,怎么可以毁去呢。

对此,父亲从来没有解释。

在沉默中,他再次带我离开老家,然后就再没回去过。

而在他五十二岁那年,他得了场大病,就此离世。

在去世前,我和他坐在医院的病床上。

那是个晚上,窗外霓虹闪亮,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夜晚在叙说着热闹的话题,在我们面前滔滔不绝。

父亲穿着灰色的T恤,他已经瘦的不成样子。

他看着窗外,说:天又黑了……

我嗯了一声,他又说:又一天过去了……

我没有应声,因为听到他在说:今年的中秋,我等不到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几乎瞬间就落了下来。那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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