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化鬼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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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化鬼谈-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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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叫十间房。不由的暗自后悔,对老道长能助我们穿越时空这一件事,自已从始至终都表示怀疑,所以在研究光绪年间历史时,也没真正用过心,没想到这世上最神奇的事真的会发在我身上。早知道如此,一定把所有光绪年的事研究个透,会省去自己不少的麻烦。可我记的出发时是在市区呀,怎么跑会到了永安。再一想这穿越时空差个几十里地看来也是正常的,毕竟隔了一百多年,准头上有所欠缺。朱大哥和志子也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准到了齐齐哈尔、大庆也不好说。去逛一趟也行,看看过去是什么样子,只怕回来要坐马车走上几天了,没火车、客车看你们急不急。

我正在胡思乱想,那名中年妇女端了一碗稀粥过来,一脸的真诚笑容,对我说:“小兄弟,家里的好粮食都叫孙大财主家收走了,就连这袋玉米面也是我冒险藏起来的,给你请‘花先生’看病用去了半袋,剩下的半袋咱们还能对付吃两天,你就将就喝了吧,运气好的话,孩子爹能打到点狼、草兔子什么的,咱们不至于挨饿。”我坐在炕上实在难受,站在了地上活动了一下,问道:“你们这怎么还有财主收租子呀?”那中年汉子看了看我,表情很奇怪,说道:“小兄弟你是外乡人,从你穿这么短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你们那里地主不收租子吗?”

我一时没法回答,真想告诉他我们那里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连农业税都取消了,那来的租子。我穿的这叫西服,乔夫牌的休闲装,你们穿的长褂子多不方便,跟裙子似的。但想起朱大哥的话我们此行不能乱了这里的规矩,如果改变历史将永远回不去了。只好将这些话咽在肚里,顺着他的话说:“啊,我是从南洋回来的,我们那都穿这样的衣服,主要是为省料,我们那也收租子,只不过不叫租子,叫税。”说完这些话不由的又是内疚又是好笑,内疚的是不该说谎话欺骗这对救自己性命的夫妻,好笑的是自己的话破绽百出,从南洋回来的怎么还一口的东北话。

这对善良的农家夫妻似乎对我的话并未起疑,那中年汉子点头道:“原来小兄弟是城里做生意的,你们往官衙交的当然是税,我们是给地主交的,所以叫租子。”中年妇女一个劲催我将粥喝掉,说我的病刚好好,身子太弱,不吃点东西会撑不下去。盛情之下,我只好端起粥碗,大口大口地将满满的一碗玉米面粥喝了下去。说实话,平日里我的饭量很小,对这种粗粮也很感兴趣,有时到饭店吃饭还专门点粗粮吃,每次有个一小碗也就足够了,可今天可能是昏迷这两天没吃饭的缘故,一碗玉米面粥下肚,不但没吃饱,还将饿火勾了上来,但人家已经讲明了家里的一袋玉米面己经为给我看病给了什么“花先生”半袋,只剩下半袋还要过日子,虽然肚子还在打鼓,可也不好意思再要了。

喝完粥オ想起还未问人家姓名呢,于是站起来恭敬的询问恩人的姓名。那中年汉子忙让我坐下,告诉我叫陈林,老婆叫陈张氏,祖籍山东,光绪六年在奉天(今沈阳)迁家于此,前年借了孙大财主家十吊钱,现在利滚利,已经涨到了三两银子,因没钱还债,儿子到了孙家当起了长工,自已俩口子种了几亩地,还要定期交粮食还债,孙家隔几天就要派人到自家搜刮一下,家里值点钱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抄光了。

我心想压劳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果然存在过,看来史学家真的没有骗人。陈林见我不言语,便接着道:“原来以为这里能比奉天强一些,谁知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赶上去年和今年大旱,租种的几亩薄田基本上没收什么粮食,唯一的儿子小汐也就被抓去当了长工,弄的我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时粮食断了顿,我就仗着自己的一手好箭法出去打猎,运气好的话能用猎物换几个大钱,这里野物较多,最差也能改善一下伙食。”说到这看了看我,道“小兄弟你刚醒过来,又是南洋来的,似你这等短发出去后一定会被人当作乱党抓起来,等身体好了,头发蓄起能扎上了,穿我的长衫出去,省的兵荒马乱的有什么危险。”

我心想我若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等头发长长了,黄瓜菜都凉了,当前最主要的是先找到朱大哥和志子他们,把赈灾银的事调查清楚,好早点回去。现在虽说失散了,但大家共同的目标是永胜镖局和通判衙门,只要找到这两个地方,大家早晚会聚首,既使事情朱大哥他们先办完了,也不会扔下我,独自回去。想到这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问道:“你今年是不是光绪十九年?通判爷死了吗?”

一句话问的陈林目瞪口呆,想了一下道:“是,今年是光绪十九年,可没听说绥化厅的通判爷死啊。”我忙点点头道:“没死就好,这里到绥化厅有多远?”陈林点头道:“噢,原来你要到绥化厅啊,这里距离绥化厅五十多里地,也不是很远。这几年绥化厅建的是越来越漂亮了,房子建的也精神了,特别是去年新建的绥化厅衙门的门楼,玲珑剔透,雄伟壮观,每一个到绥化厅办事的人都要去看一眼。”我知道陈林讲的门楼就是今后的北林区政府的南门,建的的确不错,怕说漏嘴,忙道:“有时间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这时陈林的老婆陈张氏端了两碗热水从外屋进来,笑着对陈林说:“小兄弟的病刚好,你就缠着人家说话,让他多休息一会啊,来,先喝口热水,家里也没什么好召待的。”我连忙站起来客套一番,将水接过,放在炕边。

陈林这时问我:“还没请教小兄弟的大名?”我忙道:“我姓孙,你们叫我东子好了。”陈林看了一眼我道:“你也姓孙,跟孙大财主没什么关系吧。”我一愣,笑道:“天下姓孙的又不是他们一家,这孙大财主是孙家的败类,陈大哥不要多想。”陈林有点不好意思,喝了一口水道:“小兄弟不要见怪,我每天要咒上孙大财主几百遍,对姓孙的有点敏感,千万见谅。”我哈哈一笑,说道:“换成是我,每天要咒他上千遍,陈大哥你已经给他留德了。”陈林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陈张氏也在一旁笑道:“这是报应,孙家现在被鬼狐闹的鸡犬不宁,都是被你们咒的。”我最愿意听鬼故事,一听马上来了兴趣,要他们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林见我愿意听,看天色也晚了,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就给我讲了起来。

他先喝口水润了一下喉咙,道:“这件事整个十间房的乡亲都知道,那孙大财主本名叫孙德忠,今年五十多岁的年纪,与绥化厅内的赵师爷是表兄弟,仗着官衙内有靠山,家里面养了二、三十个打手,在十间房这小地方横行霸道,这的老百姓没有不恨他入骨的。也活该他有恶报,前几日他坐着四抬大轿到绥化厅找赵师爷办事回来,路过村东头时发现有一美少妇在身边经过,见那少妇孤身一人,登时起了坏心,叫众家丁将那少妇围住,就要意图不轨,谁成想那少妇不但面无惧色,还泠笑几声,告诉孙德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那孙德忠见她一个弱女子,也没在意,加上色火攻心,就算天女下凡他也不在乎了,说什么就要在光天化日下非礼这美少妇。可天下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这女子虽不是真的天女下凡,却也是狐黄成精的仙家,未等孙德忠靠近,便化作一团清风循去。吓得孙德忠和一帮狗奴才屁滚尿流地跑回了家。

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两天后,孙德忠的大老婆忽然发起疯来,逢人便说,自已乃是昆仑山玉面狐仙是也。此行要报孙德忠非礼之仇。并又打又摔家中所有的东西,人也变的力大无穷,平常两、三个家丁都按她不住,一连几天,家里闹的翻天覆地。没办法,孙德忠只好将大老婆用铁锁锁在厢房内,并放出话来,谁能帮他老婆看好病,酬谢纹银一百两。可这好几天了,也没人去给他老婆看病,十间房的乡亲们都知道孙德忠的大小五个老婆中数这大老婆最坏,孙德忠干的坏事有一多半都是这大老婆给出的主意,所以大家乐不得看这个热闹,希望他孙家越乱越好。既使有会点法术乡亲的也不会去挣这一百两银子的脏钱。”

听到这,我想起朱大哥曾对我讲过,在万法世界中有两种狐黄,一种是修练多年终成大道的狐黄,它们惩恶扬善,医病救人,是百姓们认可的仙家。何四姨便是这种仙家的地马。另一种狐黄是虽经修练,有一定的法力,但由于心术不正,难登大雅之堂,被百姓称为狐怪或者是黄怪,说某某地黄皮子迷人,就是这种黄怪所为。一般情况下,这种迷人的狐怪或者黄怪的法力都偏低,靠迷人来换取点香火,真正的仙家是不屑这种行为的。孙德忠的大老婆自称被狐仙所迷,十有八九就是这种狐怪,按照朱大哥所讲的,这件事最简单不过,只需用柳树条对着所迷之人一顿暴打,就能将狐怪的元神驱走。若是想一劳永逸地抓住狐怪,事先得用牛黄粉将所迷之人身上的狐怪元神困住,不让其脱身,然后还是拿柳树条对所迷之人进行暴打,烤问出其真身藏在何处,按照它说的地方去搜查,就能拿住狐黄的真身。这种方法懂的阴阳的人都知道,由于朱大哥小的时候家中遭遇到过不幸,这方面的知识也就时刻留心,本身虽不会什么法术,但经常同何四姨这样的地马交流,所以知道的也就特别多一些,在我们眼里简直就是个行家高手。而我又特别喜欢听他讲的鬼故事,从他那里也多少积累了点这方面的知识。孙德忠的大老婆所以没人去救,可能真如陈林所讲的是他家太没人性,这场祸事又是孙德忠自已召来的,百姓也乐不得看这热闹。

听完了陈林所讲的故事,天色己经全黑了,陈张氏点起了油灯,替我们铺好了炕被,由于家里只有一个土炕,睡着不方便,自已便到邻家去借宿了。剩下我和陈林在炕上睡觉。

熄灯后,我不但觉的肚内饥饿,身下的土炕也硌得难以忍受。回头一想,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朱大哥和志子他们还没准露宿街头哪,明天说什么也要到绥化去找他们。看陈林家这条件,马车什么的一定是没有了,五十几里的路自己走一上午也应该走的到,听陈林讲这地方狼还挺多,别走到半道上叫狼把我吃了。拿什么能对付狼呢,陈林家有一把弓箭,好像挺好使,但这是陈林打猎的工具,我要是拿走了,他好象舍不得,拿走了,他打猎怎么办,早知道从我们哪里拿把枪过来好了,什么AK47,九五狙击步,这种枪我们哪挺多,最次也拿把猎枪。枪是挺多,但是好像也不随便拿,不是人家部队的,就是公安局的,个人拿了还要犯什么私藏枪支罪。如果早知道真能来到光绪年间,调查白银失窃案,打报告给市政府领枪能不能批,估计百分之一百会把我们关进精神病院。对了,汽枪能不能打死狼……

我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着了。

第ニ天一大早,我和陈林刚起来了,还未等穿完衣服,就听院门被人用力踢开,闯进来四、五个人。一个破公鸭嗓子汉子在前面带路,口中大声叫道:“陈林,非让你家邢爷上门找你吗,自己就不知道把银子送到我们老爷府上去吗。”边喊着边向土屋内走来。我忙问陈林道:“是谁?”陈林面色一变,道:“该死的讨债鬼又来了,是孙家的大管家‘邢扒皮’。”话音方落,那生了一副公鸭嗓的“邢扒皮”就拉开房门领看一干家丁闯进屋内。

我抬头看去,只见那邢扒皮生得奇瘦,总共也就八、九十斤的份量,左脸上生有一颗大黑痣,大的似乎比他那双小眼晴的眼珠还要大一点,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了一件绸缎料子的长衫,头上扣了一个西瓜皮似的圆帽。这模样怎么看都有一出传统的狗腿子打扮。身后的几个家丁却是青一色短小打扮,个个膀大腰圆,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

那邢扒皮没想到屋内还有我这个外人,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只见我穿着一身休闲西服,脚上踏了一双黑皮鞋,最让他奇怪的是我留了一个半寸长的平头。上下打量我半天,还是摸不准我的来路。声音不由的也较刚才收敛了好多,对着陈林道:“你整天躲在家里,也不想着还我们老爷的债啊,今天不拿出点值钱的东西,老子就把你这房子收回去,让你们全家人睡到大街上去。”陈林一脸的苦笑:“邢爷,你也知道我家的状况,现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面真的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你就是真把房子卖了,也值不了几十吊钱,你大人大量,再宽容几日,等我手里有了钱,不用你们跑,我上门给你们送过去还不行吗。”

眼前这一场景,让我立马想起了黄世仁和杨白劳的故事。多亏陈林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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