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花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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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花娘子-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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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女子却不再言语。

昏暗的卧房内安静得只剩下二人一起一伏的深浅呼吸,上官云轩心中忽然莫名腾出一道愠怒:“……怎么,难道你还觉得委屈了?”

安若兮忽然极度后悔方才说出的话,和这样阴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沟通的?自找羞辱么?

即便身体已隐隐开始躁动,此刻也冷了下来,这男欢女爱本就是各取所需,凭什么非要将自己摆至如此低姿态?

因想到那个扰心的梦,忽然很是烦躁,便用力推开上官云轩精悍的身体坐了起来:“难道你爹娘从没教过你什么叫‘尊重’么?……我今夜没兴趣,不想要这些!”

“尊重?”上官云轩闻言停了动作,从安若兮胸前移上前来:“呵呵,真是可笑的紧,你如今倒也知道什么叫尊重了?”

修长而冰冷的手指边说边摸索着捏住安若兮尖俏的下颌:“嫁给我很让你恶心了是不是?”

昏暗光线下,上官云轩清冷的面容紧贴鼻尖,透过那深潭般的眸子似乎还能看到一抹暗藏的隐痛。安若兮害怕下一秒下颌便要被捏碎裂开,只得胡乱应道:“我可没说。”

“呵呵,没说不代表没这么想。”上官云轩闻言嘲弄般勾起嘴角,一瞬间也没了索要的欲望,翻身朝里侧躺去:

“虽知你诸般嫌恶我……但若想过得安稳,便不要再给爷东招西惹。”

安若兮只觉下颌一松,昏暗的室内顿时安静。别扭的男人,想了想便也拢了被子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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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安若兮只顾埋怨着上官云轩,却不知她那耳根子发烧,罪魁却是窝在西风阁里的混老三。

上官云帆很是懊恼,他觉得自己最近就像个娘们,没日没夜碎碎念着;当然,除了懊恼,他更加后悔。

他后悔不该在安胤之浑身是血栽在窗檐下时一时心软收留了他;后悔那天为什么不干脆把安若兮放进院子,直接将那白眼狼撵回老母猪家去……

想到安若兮,他便更后悔了。若不是看着她的面子,他又怎会同情心大发收留安胤之那妖孽;若不是因为她突然出现在院外,那妖孽又怎会一慌张藏进床底;若不藏进床底,那个隐秘的老鼠洞又怎会被发现;若是老鼠洞未被那妖孽发现,里头的宝贝又怎么会被偷……

“该死!左右你这妖精便是爷的克星。”上官云帆想到这越发恼火,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却被身旁一簇柔软轻压着。

狐狸眸子朝里侧一扫,那讨厌的小瘪三此刻抱着自己大腿睡得正香,圆圆的身子蜷成团团,一条小白裤衩里屁股撅得老高,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小嘴吧唧吧唧还淌着黏腻的口水。

你个吃货!爷的老命都快要没了,兔崽子你倒还睡得挺香!

上官云帆不爽了,修长的手臂向床底一捞,摸出一个酒葫芦,猛地灌下一大口,抬腿一晃,将那圆鼓鼓的小人抛在床角。

“臭婆子,小爷要吃糖葫芦。”慎儿似乎睡得极香,小嘴咕哝了两句,冒出一长串小泡,翻个身又继续睡着。

“糖葫芦?你便等着吃你爹的脑瓜子吧,混小子。”上官云帆白了一眼,又在那小肥屁股上狠狠踢了几脚。

慎儿只得不适地往里挪了挪。

嘁,睡死你!上官云帆不屑地剜了一眼,高举酒葫芦继续往下灌。左右也不知还能继续苟活多久,还不如有一日便逍遥一日吧。

一股咸湿的臊腥味忽然弥散开,上官云帆只觉身下一湿,慌忙抬起腿——该死,小子又尿床!

尽管屋里器具凌乱,上官云帆对于衣饰和被褥这些贴身之物却是极为讲究。这该死的野种来了不过两三日,便夜夜尿个三四泡,弄得床单被褥尽是尿骚味。

娘老子的,走了霉运了么?怎净惹一身臊?上官云帆终于爆发了,将酒葫芦朝床下一放,一把揪着慎儿细碎的长发提了起来:“小子喂,你倒睡得挺香!”

酣睡中的慎儿,细碎长发凌乱散在精致五官上,那小小的红唇上还淌着一丝长长的口水,因被拽得生疼,不由皱起眉头哼哼:“臭男人,再、再碰我娘小爷灭了你。”

声音虽奶声奶气,却透着急躁和阴狠。

“灭我?爷供你吃供你喝,你倒还想灭我?活腻歪了吧你!”上官云帆听得不甚清楚,心下恼火,便从枕下捞出扇子,朝小人儿肥臀上啪啪打去:“爷让你灭,让你灭……”

“嗷——”慎儿吃痛,眉目好一番挣扎,总算睁开眼来,迷糊扫了四周一眼,沮丧地发现还在那该死的房间里,当下手脚并用踢开:“臭男人,放开小爷,小爷要睡觉!”

身板虽小,但那灵活的拳脚踢在身上倒也痛得不行。

“好个小兔崽子,今夜这是第几次撒尿了,你还敢逞凶?”

欠捋么?上官云帆不耐烦了,修长的手臂一扬,慎爷儿便被丢到冰凉的青砖地上。

“小爷才没有撒尿!”慎儿只觉屁股如裂开一般疼痛,双眼一红,龇着牙恶狠狠道:“你们这些坏人,打了小爷,小爷长大后一定会收回来!”

说着忽然从地上串到床边:“咬死你们这些坏男人……”

“啊呀——!”上官云帆只觉小腿处瞬间一触剧痛,刚咽下的老酒一口喷在了床上,溅得到处星星点点。

该死,果然欠调/教。

当下懊恼地抬起腿,将那小人儿甩到床角:“小白眼狼,不想活了么?不想活那便赶快滚蛋,走走走,滚出去……”

慎儿小小的脊背砸在坚硬的墙角,只觉后背要裂开,这个长得像妖精一般的男人总饿着自己不算,还屡屡暴打自己。为什么娘亲要自己一个人偷偷走掉?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坏人给自己当爹?

小嘴一瘪似乎下一秒便要哭开,却仍执拗地憋着泪:“走就走,小爷才不稀罕你这破地方。”

说着便拾起床边衣服,歪歪扭扭穿上,又取过地上凌乱的包裹抱在怀里。不过三岁小儿,身高还不及桌沿,小小的身子一晃一晃就向门边走去。

“去那里?”上官云帆冷冷扫了一眼,又举起酒葫芦往嘴里灌。

“找我娘,让我娘带人来杀了你!”慎儿回过头来,蜜色小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透着凶光。

“好好好,去吧去吧,赶快去,去了就别回来……”上官云帆只觉可笑,慵懒地抬手朝门外挥了挥:“爷不送了啊……老子自身难保,还真顾不上你……”说着,又自顾自喝开。

见那臭男人不再理睬自己,慎儿眼神一暗,拉开门轻轻走了出去。

天色还未透亮,空荡荡的院子透着黑灰朦胧,院外高大的柳树,根根长枝在微风中晃来晃去拍打着,很是阴森。慎儿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走了几步,又赶紧跑回,靠在门框上嗫嚅着不动。

“嘁,不是要找人来杀我么?怎么不走了?”上官云帆好笑地弯起嘴角,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胆小鬼,爷可没功夫陪你玩。”

说着从床上弹了起来,取过梁上大饼朝那小小的脖子上一挂:“爷可得出去了,再找不到那该死的白眼狼,老子一条命可就废了!”

“才不要你的东西。”慎儿执拗地扭过头。

小兔崽子!上官云帆恼火地朝那颗圆圆脑袋上一敲,想了想,又将酒葫芦朝小人儿怀里一塞:“爷们儿喝点酒也不错……”说着,修长的身体一晃,转瞬便腾到丈高的院墙上。

门槛边,慎儿眯起眼,见高强上一抹修长的白色身影转瞬即逝,不由一阵眩晕。

“爷才不是胆小鬼,等天亮了我就走!”

第34章 茶肆玄二爷

盛京城临江而建,夏日清晨倒也凉爽。江边雾气腾腾,翠柳依依,那搭起的青石板上,妇人们三三两两淘洗着蔬菜瓜果,一片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下游处一名肥硕的中年妇人正提着大桶倾倒豆渣,那粗壮的腰身半哈着,胸前两坨巨/乳随着动作一上一下,远看着便越发熊壮。

“哟,这不是翠花嫂子吗?如今都是贵人了,怎的还日日起早做活?”有才起的婆娘端着盆子从梯上走下,笑脸灿灿打着招呼,声音里尽是艳羡。

“嘿嘿,是陶婶子啊?那上官家的钱老娘又得不着半分,一个闺女送进去了,还不是白白给了人家?”白翠花边说边提了一桶水走上前,粗着大嗓门笑道:“左右都比不了陶婶子你啊,闺女儿子都在身边,日子过得红火热闹。”

“得咧,翠花嫂你尽谦虚吧。我闺女要是能攀个富贵人家,便是个傻子我也把她嫁了去。”陶婶子谄笑着,擦着肩膀走到湖边,声音高而尖细,听得湖边一群妇人全都笑起。

“嘿嘿,啥富贵?左右也就凑合着过。若不是看他家老二是嫡子,老娘还舍不得把我家花闺女嫁过去呢。”白翠花自是听不出那话里的尖酸,嘴上谦虚着,却掩不住满脸得色,嗓门便又高了好几度:“一群死婆子,尽取笑老娘了!走了走了,再不和你们叨叨。”

说着,两片大屁股一扭一扭便拾梯往巷子里走。

因着清晨凉快,花亭巷里三三两两而过的邻居倒也不少,白翠花心里快活,忍不住便哼出小曲。

“翠、翠花妹子……”巷子拐角处忽然传来汉子扭捏的嘿嘿笑声。

白翠花身子一顿,见是那杀猪的朱巴朱老四,不由翻了个白眼。这朱巴近日抽了哪门子风,怎的尽找自己事儿?

杀猪师傅朱老四手里提了两挂鲜肉,见白翠花斜眼横自己,越发显得惴惴不安:“嘿嘿……翠、翠花妹子唱歌真好听……”

白翠花闻言嘴角得意一咧,那两坨巨/乳便又往前挺了挺:“那可不是,想当初老娘年轻时也算是咱花亭巷顶顶一个好人儿。这街坊邻居的,哪个不知道?若非那短命鬼嘴甜哄得老娘乱了心,随便挑一个也不会选了他……”

白翠花说的欢快,两坨肥肉因着激动一晃一晃,晃得朱老四眼花。

暗暗抹了一把脸上唾沫捣头道:“那是、那是,翠花妹子的好,咱多少年的街坊邻居了,哪个不知道?那个……老朱今日刚宰了两只猪,瞅着这前腿肉倒是细嫩得很,翠花妹子你平日里也少有买肉,这个……你、你就拿回去吧……”

朱巴说着垂了脑袋,将那两挂子肉朝白翠花身前一递。

好个杀猪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缺肉了?白翠花这么想着,那粗劣的手掌却已伸了过去,掂了掂,好是有些分量,便故作不耐道:“倒是挺新鲜,给个价吧?”

朱巴手里一轻,心里头瞬间通透,当下搓着两手又往前靠了靠:“嘿嘿,什么价不价的,街坊邻居的,哪能要妹子的钱,那个……明日后街巷里唱戏,翠花妹子若是得空……”

“既是不要钱,那老娘便不客气了,左右你也没少吃我家豆腐。”白翠花听着不要钱,哪容得朱巴继续往下说,那粗壮的手臂将朱巴一扒拉,大屁股一扭一扭便往自家院子走去。

如今好歹也是有头脸的人,孤男寡女堵在巷子里说话,传出去丢了自家闺女的面子可不好。

翠花巨大的身型带来一阵风,朱巴只觉一团棉软擦着手臂而过,满是胡茬的大嘴张了张,终是懊恼地捶着脑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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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秀才半旧的院子离江边倒也不远,拐个弯便到。向来关闭的院门却诡异地一晃一晃半开着,白翠花暗暗唾了一口:该死的混老三,歇了半个月莫不是皮又痒了?

心里头咒骂着,便从墙角操起一根大粗木棍掂脚走了进去。

果然!院角那口枯了多少年的废井里,一颗黑漆漆的玩意正像只乌龟似的不时伸缩着脑袋。

好你个小王八羔子,竟然给老娘躲在这里?白翠花怒了,举起木棍大步冲上前:“我/日你个三阎王——”

“哎哎哎,别、别啊——是老子、啊呸,是我、是我——”那乌龟脑袋闻言立刻缩进了井眼里,有慌张的声音透过窄小的井口从里头传去。

“安胤之?”白翠花掏了掏耳洞,确定没听过,下一秒便又将棍子举起:“好你个小白眼狼,你倒是还有脸回来?!”

“嘶——,你个死肥婆,再打我们安家香火就该断了!”灰黑的枯井里,安胤之疼得牙根都要掉下。该死,这井眼儿怎的这般小,卡得爷爷老二都疼了。

“混小子!你个小白眼狼,你倒还没死在外头?还不快给老娘爬出来?!”白翠花一棍子又搡了下去。

“出、出,我出、……”安胤之吃痛。该死的肥婆娘,还嫌老子受得伤不够重么?心里骂着,嘴上却不敢多说,若大一个健壮少年,楞是从那窄小的井眼里一挪一挪挤了出来:“呸,该死的混老三,害得爷爷吃了一口子土。”

也不知在那枯井里呆了多久,那蜜色的肌肤上满是污秽泥土,后背上一片隐隐血渍。

白翠花只闻着一阵腐臭味,不由皱起眉:“欠捋的兔崽子,青天白日的,你塞那黑洞洞里做甚?莫不是又在外头干了杀人越货之事?”

“嘁,孙子才杀人越货呢?爷这次一没杀人,二没越货,嘶——,倒还赚了一笔不小的买卖。”安胤之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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