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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儿在基层也算是正常现象。用那些和临时工样的联防队员帮着看人，能有多大的责任心。也不是什么多大的案件，跑就跑了吧。我也没有往心上去。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家伙的家在这儿 ，根本不要担心跑得有多远有多久。”
说到这儿的时候，沈全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被抓获的罪犯逃了出去，按照规定是要进行倒查。是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的。看他这个样子，龙若海就知道。肯定是采用的瞒上不瞒下的方法，根本就没有上报。
看龙若海几个人没有追问，只是露出会心的笑容。沈全斌也知道这些把戏瞒不过这些明眼人。也就不再啰嗦，继续说道：“我们没有想得到，这事虽然给瞒了下来，后来却又给闹腾了起来。原来那家伙不是自己逃出去的，而是收买了个联防队员以后，被人给放掉的。
内部闹出了丑闻，当然要查个清楚。这下子，就把追捕范学文的事儿，给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下定了决心，总是会有结果的。你们说是不是？没用三天时间，这家伙就从省城里给押了回来。”
这不是好事吗？面对龙若海等人不解的目光，沈全斌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下。有点苦涩地说道：“范学文对自己所做的事，概不予否认。不但交出了警方所掌握的两起诈骗案件，还主动交待了四十多起没有报案的案件。总价值达到了接近二十万。”
“啊，这么多！”‘小诸葛’惊呼了下。按照如今的工资水平和物价指数，当时的二十万要抵得上现在的上百万，甚至还要多。难怪‘小诸葛’会吃了惊。
沈全斌继续介绍说道：“听到这么些大的数额，我也就引起了重视。范学文的作案手法也很简单。就是利用自己在市政府做临时工的个工作证，冒充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自称认识许多领导，可以帮作介绍工作提拔干部，从而骗取了不少钱财。
这家伙实施诈骗的对象，都是在职的党政干部。这也就是有大量的案件生，却无人报案的原因所在。取证的时候，许多当事人还不相信自己受骗上当。直到现在，他们还是这样认为。
因为他们跟在范学文后面，到过那些领导的家。寒冬腊月，那些大干部能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衣出来接待客人，这能假得了吗？对于这种理由，我也感觉到不好解释。”
“这不是很好吗？有交待，有旁证，这样的案件办起来，很轻松的哦。”‘小诸葛’有点不理解沈全斌的忧愁，中途插上了嘴。这话说得不错，就连王大为也跟在后面点起了头。龙若海没有点头，却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是呵，‘小诸葛’你说得确实没有错。有了犯罪嫌疑人的交待，也找到了受害者的旁证，这个案件确实应该是好办。”沈全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问题出在诈骗的财物上。价值近二十万的被骗财物下落不明，这个案件不好结呵。”
‘小诸葛’翻了翻眼睛。被骗的财物下落不明，那就追赃呗，跑到市局来干什么！可能沈全斌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清楚，引起了大家的误解。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也是急昏了头。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让你们听得懂。
那个范学文对于自己拿了受害者的财物，确实是供认不讳。对这点，他是点也不抵赖。只是对于犯罪动机和财物下落的交待，却玩起了游戏。
他信誓旦旦地表白，说自己纯属是片好心，帮着受害者牵线搭桥，解决子女入学就业和当事人升职的事。至于财物嘛，当然是到了应该去的地方。
这个所谓应该去的地方，就是指的各层各级大大小小的官员们。要想证明范学文口供的真假，就必须要对这些官员进行取证。小官员也就罢了，让我头疼的人，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县处级以上的大官。”
龙若海三人看了下老沈递过来的名单，也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哪儿是份取证的名单，简直就是张淮东官员的联络图。有现任在职的市县领导，还有已经提拔到省里任要职的原任领导。
这些官员中，县处级的干部有三十四人，厅局级领导也有十二人，还有名在省委工作的领导。这样份名单，让沈全斌这么个刑警大队长去取证，恐怕连门都没有法子进得去。
“不是我想找这个大麻烦。被骗财物说不清下落，检察院不肯接受卷宗呵。”沈全斌看到大家用对待白痴的眼光看着自己，当然明白这几位兄弟的意思。
公安机关只办理刑事案件，那些领导干部的肮脏事儿，自有纪委和检察院去查，没有必要去越俎代庖。这个道理，沈全斌不是不明白。确实是如他所说，检察院要求对犯罪嫌疑人的口供进行查证，也算不上是刁难。
沈全斌在宁北也算得上是个能人。为了解决这个难题，竿子把矛盾直接捅到了县政法委。由政法委吉书记主持公检法三长进行会办，最后还是没有能够解决问题。检察院的要求也不算高。哪怕是走个形式，也要找那些领导谈个话，有个三句半的记录就行。
时间是天天的过去，眼看着范学文逮捕羁押的期限就要届满，取证工作还是筹莫展。再拖下去，就只能是放人了事。
老沈碰上的案件，确实是很辣手。确实是如他所说的那样，碰上了个烫手竽头。在场的几个人，都算得上经历了不少案件的人。听老沈说了经过之后，也都感觉到有点无语。
“愁呵愁，我老沈是愁白了头。没有法子，只好来求各位兄弟帮忙了。在这危难之时，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拉大哥把。这事儿，你们不帮我解决掉，我就吃在这儿，住在这儿，看你们怎么办。”
看着沈全斌脸惫懒的样子，几个人都感觉好笑。龙若海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大哥，好象不是我们给你找麻烦的哦？怎么你倒来给我们出起了难题，是不是找错人了吧？”
“没错，没错。谁让你们是领导机关的呢！不帮我们基层解决困难，当然是要吃你们用你们的了。反正是不帮我解决问题，谁也别想得到安宁。”
沈全斌点也不感觉到理亏，反而是派振振有词的样子。看来他刚才那种忧心忡忡的样子，恐怕也有点骗取同情的成分在内。
与他起来的几个刑警都在笑。这些日子来，总算是看到了大队长的笑脸。王大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看见过耍赖皮的人，就没有看到过你这样的赖皮大队长。说说吧，你们局领导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平时有了成果的时候，个个都象苍蝇样往上盯。看到麻烦来了，都是跑得远远的。请示把手局长，让我们直接到市局来，不要去烦他。”跟随沈全斌起来的王队长，也是满腹牢骚。
这么个辣手案件，龙若海又当如何处置呢？
第九十六章 取证之难
龙若海知道，沈全斌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这样找上门来求援的。（ ？［｛》．〉〕＇〉这事辣手哇。要找这么多的领导谈话，并且要形成材料。县局的警察有难处，市局的警察同样也不好处理这件事呵。
这些干部平时都是人五人六的样子。除了见到大官以外，就只有在纪委‘双规’的时候，才能安分点。个普通警察想进他们的门都不容易，何况还要谈话作笔录。难，难，难。
龙若海在自己内心深处，连续喊了几声难。尽管有难处，事情还是要去做。他用商量的语气，朝着王大为说道：“王大哥，没有大人物出面压住阵脚，恐怕我们帮着找人谈话，也是不行的多。我们去把这事向支队长作个汇报吧。你看行不行？”
“嗯，这事还是去找谷支好些，鲁支恐怕没有时间接待我们哦。”王大为说完话后，朝着龙若海微颌。两个人都很明白，这事去找鲁光淦，恐怕也是打太极拳的居多。
与其那样，还不如找谷支来得靠实点。更何况，鲁光淦最近对龙若海的感觉很是不好。这样找上门去，也是吃窘的概率比较高。那又何苦哩。
谷中天听完情况之后，也感觉到很是辣手。那些当官的，根本不好接近。有问题的人会要想着法子回避，没有问题的也肯定会要耍威风，没有个是好相与的。别看自己是个副支队长，真的到了这些人的面前，同样也不会给面子的。
“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办案件办到这个样子，也能让人笑掉大牙了吧。”谷中天有点无奈地自嘲了句。眼前这个状况，他也无能为力，但他又不是个喜欢推诿的人。
坐在那儿皱了会眉头以后，谷中天才开口说道：“老沈，小龙，你们随我起到鲁支办公室去趟吧。”他看到龙若海有点迟疑不决的样子，知道眼前这个小年青心中想的是什么。笑着说道：“去吧，去吧。有我在哩。”
没有办法的事。到了这个样子，龙若海也知道没有办法回避。王大为和‘小诸葛’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龙若海。只有沈全斌蒙在鼓里，不知道龙若海这个小兄弟，怎么这么害怕到鲁支办公室去。可惜的是，也没有谁会给他解释这个问题。
几个人到鲁光淦办公室时，他正在接电话。副眉开眼笑的样子，看来很高兴。这种情形下谈事情，效果应该不会差。龙若海是这样估摸的，可惜还是没有能够算得准支队长的心态。
情况刚说完，鲁光淦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然后就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会。这样吧，老谷，你就辛苦趟。把他们带到林局长办公室去，听听他是什么意见。”
到了分管局长办公室，还是样的效果，将几个人推到了把手祁局长那儿。在去祁局长办公室时，龙若海偷偷打量了下谷中天的脸色。只见支队长面无表情，依旧还是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也许是注意到了龙若海的动作，谷支转过头来瞪了这家伙眼。吓得他吐了下舌头，作出了个‘小生怕怕’的动作，引得谷中天和沈全斌都‘卟哧’声笑了起来。
祁局长倒是平和得很，十分和蔼地听完了全部情况介绍。然后才淡淡地说道：“老谷，你们林局和鲁支呢？你和他们联系下，看看是不是很忙。如果有时间的话，就说我请他们，起过来商量下，看看这个案件应该怎么办？”
这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的样子，声音也很有种云淡风清的韵味。但传到当事人的耳朵之中，感觉就大不样。只从林副局长和鲁光淦气喘吁吁赶来的样子，就可以感觉得到其中的压力与威慑。
几个大领导在商量事情，根本没有龙若海与沈全斌说话的份。他们也乐得自在，坐在旁听着几个老狐狸在交锋与较量。林局长的态度很明朗，不想沾这个边。
他也不想坐把手的位置，即将下台的祁局长，对他的威慑也很有限。能赶过来参加研究案件，就已经给足了面子。
鲁光淦的心情最为复杂。既不想得罪祁局长，也不想卷入这种辣手案件。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他还是玩起了‘豪门会所’案件的老伎俩。他用请示和商量的语气说道：
“祁局长，我们支队定会高度重视这起案件的取证工作。老谷呵，支队的工作，你先放放。就带着小龙他们，抓紧时间把这件大事办好。你看，行不行？”
谷中天没有什么行不行的话，只是瓮声瓮气的说了个‘哦’字，就没有下文再说。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就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再多作商量。祁局长到底是把手，当然要比其他人多关心些东西。
看到大家要起身出门，他又开腔说道：“你们在查证的时候，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人家愿意配合，你们就谈话。不愿意的话，也不要勉强。千万不要引起各级领导的误解。不能让人家认为我们警方吃饱了饭没有事做。如果捅出娄子来，我是要找你们说话的哦。”
祁局长最后那声‘哦’的尾声，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听就知道，是种带有警告的意思。龙若海是死胆大。反正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给自己顶着。
自己个下岗职工家庭出身的警察，能有个副科级的职务，也算得上是祖坟冒了青烟，还能再去多想什么。这些领导之间的弯弯绕，他不懂，也不想去懂。
从祁局长那儿出来以后，鲁光淦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哼’了下，就转身而去。在他的心目中，今天这种被动的局面，龙若海要负主要责任。当然，谷中天也有责任。
基层的同志不知道分寸，难道你们两个人也不知道我目前所面临着的形势吗？他对龙若海的坏印象，益加重了几分。
谷中天依然故我，还是不苟言笑。龙若海与沈全斌相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