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不好惹- 第175部分

他的俊脸极缓的贴近她的小脸，她美眸中似有等待与娇柔，像个初动情的小女人，唇还未贴在一起，他就停下了，拉开了和她的距离，他抬眸看了一眼院中的来人。

本是以为他柔软的唇要落下了，突然的变故也让云落夭侧目去看，景陌洛执着油纸伞，伫立雪中。

他微微一笑，走了过来，笑道：“五儿，怎么让舞公子陪你出来，他还穿的如此单薄。”

“是我要出来的。”舞挽尘暂时不知道怎么对景陌洛，但心中是对他讨厌不起来的，反而不是他的话，他也不会……

景陌洛依旧是笑的柔和，看不出在想什么，却在下一刻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递给舞挽尘，道：“舞公子先披上，我身子较好。”

云落夭倒是注意着景陌洛的神情，感觉不到他生气，见两人僵持着，她道：“师兄，你先穿上吧。”

舞挽尘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过了景陌洛手中的狐裘，继而云落夭往景陌洛身边站去，乖乖的跟在他身后，道：“我们要去找空虚，药已经……”

像是知道自己在会不方便，舞挽尘走在前面，不去听他们说什么，景陌洛却只是笑，牵着她的小手跟在舞挽尘身后。

“你就算是不高兴或者恨我，也说句话……。”云落夭反手将他的手抓住，看着他的紫眸说道。

“我是在想，当时五儿已经有了楚钰，若是无论我如何爱你，即使死了，你也置若罔闻，那么我……”他顿了顿，眼神温柔的看她。

她愣住，他说的在理，那她这么一个个回应下去，到底是对是错？

“有时候，我想，五儿就做一个绝情的人最好，但做的太绝，也不是我的五儿了……”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像是平静。

她却觉得鼻子发酸，像是洞悉了他的内心，他心里一定不平静，她又握紧了他的手，说：“要是我对每个对我好的人都有情，那不是也不好……”

“五儿精着呢，第一美公子，哪个女子敢说没有念头，五儿也挺喜欢他，不是么？”景陌洛一笑，宠溺的刮了她的鼻尖。

她缄默了，他却突然皱眉，道：“只是五儿就不能忍一忍，现下没有药方解你的阴寒之气，要怎么办？”

“我以为你会了解我。”她看着他，语气是笃定。

“你呀……。”他连责怪都不知从何说起，才道：“我知道五儿不想欠人太多，只是你的身子……”

“以前撮合他与白小妹换治我的方法，我确实是只想自己好，我以为我考虑过他的感受，也以为他会接受这种安排，我从不觉得逼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有多十恶不赦，老实说，就在我知道伤了他的心以后，罪恶感也不太重……”她似在回忆，慢悠悠的说道。

“只是，在伤了他的心以后，以为他会就这么从此恨我，却没想他还愿意救我，若是再不为所动，我已做不到了，看他那么躺着，我第一次觉得罪孽深重，我才再回想撮合他与白小妹的时候，是真的伤到他了。”她想，她确实是个不会想别人感受的人，像是那句汝心非吾心，所感两相异，别人再痛，她又如何能感觉的到？

总是真切的看到，感觉到别人的痛苦后，她才会有心疼，这是真的天生对感情迟钝么？她皱眉，看着景陌洛道：“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感情迟钝，可你也没发现舞挽尘喜欢我吧，他那样哪点像喜欢我？”

景陌洛脸色一僵，像是有点为难，道：“那倒是，我也没发现他竟有这些坏心思。”

“就是嘛，所以我其实也不算很迟钝，不过迟钝不失为一件好事，免得你……又伤心。”云落夭越说越慢了，最后视线柔和的看了他一眼。

景陌洛笑而不答，她转念一问：“墨墨呢？”

“他还在休息呢，裹着两层棉被还发抖，五儿有事么？”景陌洛想着墨墨那有些可怜的模样，倒是很不忍。

“我怕空虚不给我支招，想他来帮着吓唬吓唬嘛，不过好像他也不受什么吓唬，算了。”云落夭扁扁嘴，眼看着空虚的炼丹房就近了，舞挽尘已在那门口等候，她拉着景陌洛走快了些。

景陌洛却脸有滞色，他问：“五儿，像墨公子那么出众的‘人’，你会不会觉得我们……都很没用。”

云落夭步子一顿，有些疑惑的看他，继而勾着嘴角笑道：“你想些什么呢，你一样出众，再说他现在那样，算个人么？”

“我倒是觉得墨公子这样也是好看。”他笑了，像是自言自语的一句，继而跟着她的步子，与舞挽尘三人一同推门进了空虚的炼丹房。

屋内一阵药香扑鼻，轻微淡远，中央一直偌大的铜质炼药炉中，还窜着火苗，墙壁四周，挂满了画卷，画中，竟是凶神恶煞的牛鬼蛇神，正中央的一幅，身形如骏马，纯白色，长长的尾巴像是狐，头顶一只淡蓝色的独角，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看着有些……眼熟。

云落夭不禁又多看了几眼，这东西看着应是空虚说的白泽，很漂亮的动物，乍看像是一匹马，看着很温顺，但不该有熟悉的感觉，她淡淡的笑了笑。

一侧矮矮的桌几上，书卷有些凌乱，有些卷宗散乱着铺开，延伸到地面，满地狼藉的书卷，纸张有些泛黄，上面的字是一个也看不懂，更像是某种符号。

炼药炉中升起的阵阵青烟，将这屋内衬托的诡谲而又虚无，药炉后方是一帘青纱，之后，空虚盘坐在一张莲花垫上，闭目清修。

几人进来的一刻，他的眉心就已细微的动了几下，却没睁开眼，只道：“我在修炼，没功夫理你们，出去。”

想动怒，却是忍着了，景陌洛指尖在云落夭手上轻柔的拍了两下安抚，才走上前隔着青纱尽量恭敬道：“空虚前辈，五儿的药引已经没了，如今想请问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没，或是请您指点一下，她如今醒了，不连续服药会怎样？”

“有事了就知道叫我前辈了，哼……”空虚不屑的哼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睛像是入定，缓缓道：“药引子没了，再找不就行了。”

“你那药引根本害人，除了这法子没别的么？”云落夭皱眉道，她总不能见个童男就要人血！

“不害人，便害己，怎么选择随便你。”空虚闭着眼砸吧了几下嘴，念念有词道。

舞挽尘此刻却是眉心紧蹙，他该再坚决一点拒绝她的，那么她还会有药，明明是两不相欠，他却是觉得欠她了。

“你这样还想修成仙之术，哪个神仙像你这样见死不救的？”云落夭嗤之以鼻道。

“我不是还没成仙么，这么着，等我成仙了再告诉你别的法子是什么。”空虚听了成仙二字有些激动，霎时睁开了双眼。

“空虚，到底有什么别的法子你快说，你也知道墨公子他非凡人，若是发火定让你修不成仙反倒是赔了命，你现在再视死如归也无意义，既然你已经出手相救，怎么救一半？”景陌洛半带威胁，半带诱哄，说道。

空虚闻言站起了身，倒是打坐久了腿麻得很，一个踉跄，惊魂未定的扶住一旁的墙，撩开青纱看着几人，道：“我既然是救了肯定也想她快些好快些走，只是确实我还想不出……且慢，我想想。”

他闭目沉思了一会，景陌洛有些按捺不住，问：“想到了么？”

“不如我给她算上一卦。”空虚睁眼，喜笑颜开的说道。

景陌洛俊美的容颜僵住，水嫩的薄唇也抖了几抖，云落夭也是嘴角一抽，道：“不用了，我是问你治病的法子来的。”

空虚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我这是看你的前程，要是你连命都没了，还有狗屁的可以算啊！”

有几分道理，但是他信的过？云落夭不信的看了他一眼，虽说她曾为鬼百余年，对于鬼神之说是信的，但空虚完全一个神棍，一点看不出仙风道骨，她敢信么？

“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空虚很是不满的哼道，只是医她他不是很乐意，但给她算命他反是有兴趣，他钻研这命理之术也是许久，多找个人实验一番是好的。

他为何不曾给自己算上一卦，修仙在乎的那些规矩，参透不了自己的命数，他倒是曾给白小妹算过，今年她就会遇见良人，本以为会是舞挽尘，不过看来不是。

到底不是，还是他根本就是手艺没到家，就不得而知了，而这一边，几个人想了许久，还是云落夭开口道：“好，你给我算算。”

闻言，空虚顿时眉开眼笑，宝贝极了的从满地狼藉的书卷中找出一只陈旧的木盒子来，其中是一些个头差不多大小的鹅卵石，打磨的很光滑，甚至透亮！

随意的将桌几上的书卷全都扒拉到地上，腾出了位置放置那只木盒，空虚盘坐在桌几前，对云落夭招了招手，道：“小姑娘，过来。”

桌上一字排开的不是签文，不是铜钱，而是小粒的鹅卵石，这让云落夭多少有些讶异，越是不太能相信他了。

空虚扶着袖口作了个姿势，道：“选些灵石出来，排个你喜欢的形状。”

云落夭挑了挑眉，他称这些鹅卵石为灵石，真是十足十的神棍，眯眼细细看了那些大小几乎相同的石子一眼，它们的花纹却是各不相同，甚至有一粒中，似乎有些紫光，晃眼间，又觉得看错了，不过是平凡无奇的石头。

皱眉思索了片刻，她的唇也是有些白的，看上去明显的血气不足，她伸手挑了一粒石子放在左手手心中握着，再看空虚的神色似乎有些变化，她想了想，他该不是以石子的多少来判断她命的长度？

神棍，她依旧腹诽道，在他以为她会不再选石子的时候，她伸手，又选了八九粒握在手心，若不是手心中已经再也放不下，她还会继续。

空虚有些惊讶的挑眉，却又不动声色的将桌上剩余的石子拨开，只取了其中一粒在桌几上横横竖竖的划了几条印记，像是井字格，才道：“放吧。”

云落夭轻挑起眼角看了看他，懂了他的意思是让她将石子放到他安排好的格子里，像是某种与他作对的心思，她顺着将手中的十粒石子一字排开，全都放在了一条线上。

她放的石子全都摆在第三条线上，以至于他画的井字格都排不下了，有两粒在他画的痕迹之外，空虚倒抽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她，问：“你真这么放？”

“嗯。”她肯定道，不管那线代表的是什么，无论是财富或是贫穷，她摆这么长，就是有命受不是？

“怎么样？”舞挽尘有些急于知道结果，问道。

空虚稳了稳心神，不疾不徐的伸出一根指头，将整个井字格般的线条指了指，又在井字格外冒出的两粒石头前比划衡量了一番，琢磨了半天，才看着云落夭说道：“你命定的夫郎……倒是不少。”

云落夭愣了愣，她确实已经有了许多，算算已经五个，要是加上凤殇止与墨墨，就是七个，算他说的不错，她问：“然后呢？”

“我数数……一、二……。十个。”空虚将那石子数了一遍，更是惊诧。

云落夭也挑高了眉，那线条不是财富，不是生命，是男人么，只是哪里来的十个，不仅是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是惊异的瞪大了眼。

她皱眉，道：“不可能有这么多。”

“这可是你选的你摆放的。”空虚有些不悦，对她的质疑很是不满。

云落夭倒是感觉到比起空虚，身后景陌洛的目光也有些变了，舞挽尘看着她的样子多了几分恨意，她浑身一颤，心虚道：“那我少要几个，少要几个。”

作势就想偷偷将几粒石子顺走，空虚却狠狠拍了她的手一下，疼的她疾速的缩回手，也不知昏睡醒来后是怎么了，她反应的动作是越来越不灵活，竟会教他这么给打了！

“这些少要都可以，不过这个必须要。”空虚指着在井字格之外的倒数第二粒，煞有其事的说道。

那是方才她觉着似闪了闪紫光的小石子，现在看上去与普通石子无异，只是浑身黑的发亮让她记得它是刚才她晃眼以为发光的，真不知这么黑的一团，她从哪里看到的光。

“这个是谁？”两个男人同时紧张的问，对此事在意极了，若是自己，那便是欣喜，若是别人，那他们要是真被她不要了怎么办？

情定十夫　002　吃东西要慢慢吃

屋内那股药味儿，随着腾起的青烟弥漫，空虚摸了摸下巴，颇费思量的沉吟道：“此灵石我当初捡回之时曾见有紫光环绕，心道定是不简单，只是多年来，再未见它现过紫光……。”

云落夭微微凝眉，她方才也见它乍现紫光，听他这么一说，难不成真不是她眼花？

景陌洛微微眯眼，对于空虚的故弄玄虚已经有些失了耐心，好在空虚下一刻便又撩起袖口在那石子上比划了一阵，道：“此石刚好在你微垂时刻出现，必定是你身子好转的关键，是以，不得不要，不得不要……。”

云落夭挑眉，景陌洛已是听不得他的长篇大论，再次问：“那你说说那是谁？”

空虚目光怪异的横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我还没成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