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也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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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也猖狂-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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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当年,提及杀千刀夫妇江湖中人无不色变却也只敢怒不敢言打落牙齿和血吞,又有谁知道十一年前她们拖儿带女地被仇人追得满世界乱跑,既不还手也不碰面,只是一味地逃避,说来也好笑,她那杀千刀老娘告诉杀纹纹是他们先欠了这“仇人”颇多所以愧于还手,那个时候杀纹纹就在心底嗤笑:杀千刀夫妇是谁?是江湖上谈及色变无耻得天理不容前脚杀了人后脚就可以洗洗手回家吃饭睡觉的神奇的夫妇,谁来告诉杀纹纹他们的字典里居然会出现“愧疚”这俩字?

然事实是,杀千刀夫妇对那“仇人”真的是愧疚的不行,而那“仇人”也颇不是省油的灯,每每杀千刀带着他们躲了一处落脚地儿屋子里板凳还没坐热就传来消息那“仇人”寻来了,杀千刀又赶紧带着几岁大的杀纹纹和杀珫季收拾包袱前往下一处落脚点… …

莫约这样过了半年,杀千刀夫妇终于觉得这样拖着孩子不是个事儿,便与那“仇人”商量他们的恩怨他们了解不要伤及孩子,那“仇人”也是豁达,大大方方地答应了,于是杀千刀夫妇寻了一处好人家将杀珫季和杀纹纹寄放在那里说是等这事儿过去了就去接他们。

坏就坏在这杀珫季从小就生得粉雕玉砌像是个娃娃导致他们原本在好人家家里住的好好的却被人贩子看中给拐出去了的杯具下场。无怪杀纹纹只怪当时天真无邪的杀珫季一看见那串冰糖葫芦就直了眼于是绕着人屁股后面走杀纹纹虽知这是骗局却奈何力不从心无法只得乖乖跟上去好保她这天真的哥哥一条性命。

好在那伙人贩子还算人道没有一把杀珫季拐回来就生吞活剥了莫约是想要养大了再想用,于是这个非一般儿童的杀纹纹愣是想了法子带着一脸纯洁无瑕被骗了还在舔嘴巴等着人给他送冰糖葫芦的杀珫季从贼窝里逃出来了,贼窝在山顶一处隐蔽的地带,他们不认得路仓皇逃出身上什么都没带足足走了两天两夜才到了山脚,那个时候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再挪动一步,运气好的是,山脚下一宁氏人家中的丈夫上山打柴遇见了走投无路的杀纹纹和杀珫季见他们俩生得漂亮年纪小小怪可怜的一时善心大发将他们带回家中。

这一住,便是两年有余,杀纹纹其实对杀千刀夫妇没有什么感情并不是她性子冷而始杀千刀夫妇似乎也从来没有付诸于感情在他们身上,很明显一条就是杀千刀夫妇从来不会抱着他们睡觉但是宁氏会,那个温婉的女子总是抚摸着他们的背哼着土调子歌儿哄他们入睡。那时杀珫季年纪小,他只懂得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面对比杀千刀夫妇要慈爱上千百倍的宁氏夫妇,杀珫季在这两年里完全将他们当作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其实到这里为止,他们都算是幸运的。杀纹纹时常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吸取教训不再心软带着杀珫季跑到城里去买冰糖葫芦又或者她不那么犯贱喜欢带着那个把他们抛弃了的父母给她的那块玉佩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七岁大的杀珫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指着那串糖葫芦拉着杀纹纹的袖子固执地嚷着要吃,杀纹纹看着他已经塞了两串糖葫芦的左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过去一边准备从腰包中掏钱岂知手刚刚触及到腰带却碰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杀。杀纹纹呆了呆,然后反应过来大叫着“别跑,钱还来”并且把杀珫季一把拽着就狂奔向那个偷她钱袋的小偷。

追着追着,杀纹纹看见前方有个人,她来不及刹车,直拽着杀珫季撞在那人身上,那人却纹丝不动。

不说,祭箫当年还生了一副人模狗样。

杀纹纹站直身子瞥了眼跪在旁边求饶的小偷,又偷偷瞅了眼丰神俊朗的祭箫觉得小说段子里穿越女的剧情就要到来了,当即谄媚地哈哈一笑:“多谢大侠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

祭箫温和地打断了杀纹纹的话:“小姑娘,这钱包是你的么?”他晃了晃手中深褐色麻布钱袋。

杀纹纹点点头,又怕祭箫不信她便指着钱袋一角的大瓣黑白梅花道:“这梅花还是我亲自绣上去的呢。”

“小姑娘好针法。”祭箫笑着赞赏。

杀纹纹面不改色:“谬赞。”

其实她当时是想绣一只喜鹊来着,不过绣好以后她拿着自己绣的一大坨黑白的东西跑去问杀珫季的时候,杀珫季一脸天真地看她道:“怎么会有黑色的梅花呢… …”

祭箫将钱袋递到杀纹纹跟前,祭箫长得高,所以就算手伸得很下,当时四岁的杀纹纹还是要掂起脚去接,她掂起脚的时候忘记了身后还有杀珫季紧紧拉着她直接导致她差点一头栽向地面,祭箫见了也顾不得手中的钱袋弯身赶紧拖住了杀纹纹,钱袋掉在地上,本来没有拉紧的口子更是松散开来,一块质地莹润的花形玉佩从钱袋中掉出来… …

杀纹纹低头见了,慌慌忙忙低头要去捡那玉佩,却被祭箫抢先一步,祭箫捡起那玉佩放在手中来回摩擦了片刻眯起眼看着杀纹纹:“小姑娘,这是你的东西么?”

杀纹纹虽然不知道这东西象征着什么,但她知道这东西是杀千刀夫妇的,所以她不能认,万一有人知道,以杀千刀夫妇此刻在江湖中满地狼藉的名声他们可能会招来不小的麻烦。

于是,杀纹纹十分狗腿地笑笑:“不是的,这东西是我捡的。”

只是她那时哪里知道这岂止是不小的麻烦——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一场噩梦。

25

25、当年的真相 。。。

杀纹纹本来以为不会这么巧,碰巧一人看见那玉佩了那人就刚好认得,但有些事情它就是这么巧,巧得让人心惊肉跳。

——他们被跟踪了。

杀纹纹有一种天生的能力,或许是处于她上辈子是一只动物的缘故,她的感官特别灵敏,再者山中本就静,祭箫并不是专门擅长轻功的,虽然十分小心了,杀纹纹还是听见身后落叶相互摩擦得比以往更加剧烈的声音。

杀纹纹对着杀珫季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见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拉过他的手迅速闪身略入一个被杂草掩映的洞穴内,那洞穴极小,也只刚刚容得下他们俩,还是平常玩躲迷藏的时候发现的。

两个人窝在洞里,杀纹纹屏着呼吸额角冒汗,杀珫季一手一串冰糖葫芦只当有人在同他玩捉迷藏也十分严肃地抿着嘴一双眼儿往外瞟却不敢发生。

杀纹纹凝神听着,感觉到那人应是寻不见他们便落地四处翻找,过了半刻似是没有耐心遂转身离去,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杀纹纹怕是他的计谋直拉着杀珫季一直到了天色渐黑腹中轰鸣这才悄悄拨开草叶跳出来扯着杀珫季往家里跑。

这事几天过去了也没见异常,杀纹纹松了一口气以为尘埃落定,依旧和杀珫季一起天天在山上野。这天又是晚饭时间才归来,杀纹纹警觉地感觉到家中似乎来了生人,院落的栅栏大开,盛夏里蝉鸣如歌,院中本应该熟睡的鸡鸭因为陌生人的到来有些焦躁地叫着,灯火闪耀的草屋中隐隐有细碎的声音传来,杀纹纹捂了捂杀珫季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

宁氏住在山脚的位置偏上,位置算得上是荒僻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至少这两年来杀纹纹是从未见过有什么“客人”来过,既然不是客人,说不定就是那天那人… …

草屋很小,被木头的栅栏围了不小的一圈空地平日里用来养鸡养鸭,外围紧贴着栅栏有一池浅水,池中长了天然的荷花荷叶,盛夏时分开得正是肆意娇然,几尾土黑色的杂鱼串来串去。以往时分他们玩躲迷藏时钻入这水中,脚下踩着柔软的淤泥,一步一滑却也不至于陷下去,沉入水中闭上眼用还未成熟的细嫩的莲子堵住双耳捏住鼻子寻一顶谢了帽儿的荷叶杆截断插入水中咬着,那荷叶杆是空心的,可以直接呼吸到外边的空气,十分难被抓到,说来这躲法还是杀珫季发明的——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在救命上。

虽然只是怀疑,杀纹纹还是让杀珫季这样做了,她拍了拍杀珫季的脑袋笑着说:“姐姐同你玩一游戏,我们两个都躲起来,让屋里那些陌生人来找我们,被找到了的罚去镇上买一百串糖葫芦给没被找到的,如何?”

一听有一百串糖葫芦杀珫季便十分高兴地点点头也不待杀纹纹多说什么就慢慢滑入水中生怕惊扰了屋中的人,杀纹纹不放心又上前走了几步在他耳边补充道:“在他们走之前出来都不行——即使是我先被抓了,如果受不了或者冷了… …纹纹今个儿在这里求你,千万千万别出来,哥哥。”

杀珫季回过脑袋有些看不清杀纹纹脸上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她总是不屑于这样叫他,有些迷茫但还是很高兴地点点头,在入水的最后一刻他听见身后杀纹纹传来的极轻的声音,或者是怕被人发现又或者是别的——

“一个人的话,也要活着。”

然后杀纹纹将腰带上钱袋里的玉佩翻出来捏在手心里方轻脚步慢慢进了院子。

走的越进,屋中声音越大,隐隐听见哭喊声求饶声和“莲玉”“武林盟主”“杀千刀”等的字眼,杀纹纹捏住玉佩的手越发用力,她记得那玉佩确实是雕成莲花的模样,精致得宛若实物——果然,果然还是招来灾祸了。

杀纹纹四处瞅瞅,目光瞟到窗侧那棵他们经常爬得滚瓜烂熟的树便悄悄靠近然后屏气一顺溜爬了上去,然而她忘了祭箫是习武之人,她爬树就算再熟练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正在屋内逼问宁氏夫妇的祭箫袖子大袖一挥,一枚闪着寒光的匕首穿破窗格子刺向树干上快速移动的黑影。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黑影便断了气,祭箫走过去打开窗户够着身子伸长出手拔出匕首,那只暗花色的小山猫便顺着树干滑落在地上。

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得连月光也透不过一丝一毫,下面黑漆漆的一团,也分不清是尘土还是血液,树冠上抱着主干的杀纹纹强行抑制着自己快要发抖的身体屏着气惊恐地看着树下那默默思索的男人,他明明生了一副儒雅谦和的外貌——但杀纹纹却无法想象若是今夜树上没有来偷鸟蛋的小山猫会是怎样的后果。

祭箫从怀里拿出巾绸将匕首上的血液擦净然后收回了袖中转身回到屋里。

斜漏过窗沿杀纹纹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这让她揪心。

桌椅被翻乱,纱帐也被扯下,本就小的屋子杂乱不堪,宁氏从地上爬过来抱住了祭箫的腿,她说:“我们没有什么莲玉,那两个孩子是好人绝不是什么邪魔外道的人,他们也是被山上的贩子给拐卖了自己逃出来的,公子您就放过他们吧,民妇在这里发誓,民妇从未见过他们手中有什么玉啊… …”

祭箫皱了皱眉一脚踢开宁氏,这一脚莫约未用内力,她只是轻微地咳嗽几声,他面无表情道:“莲玉乃是象征武林盟主的标志,三年前被杀千刀魔头给偷去,那日我所见的确是这莲玉,尔等不要顽固不堪包庇魔教中人在这里胡言乱语,不然休怪在下不留情!”

杀纹纹心里中一颤,竟真是这块玉佩——她有点恨自己,又有点恨杀母——既是这样的东西,她为何要交于她手中。

“你这小子,我早说了没有什么莲玉不莲玉的,分明是你在这里胡言乱语造谣生言竟然还对我妻子出手,简直是混账!”宁南不知是从何处抽来的柴刀站起身砍向祭箫。

不知道是不是跪久的缘故还是腿被祭箫打伤了,宁南的步子有些颤颤巍巍的,导致他的刀还没有靠近祭箫就被祭箫一脚踢飞,这一脚用了内力,将宁南直踢得撞在墙上向下滑落,青色的墙面印出刺目的鲜红,他都甚至来不及缓过神来那被踢飞的柴刀便从天而降直插入了他的天灵盖。

“不——”宁氏嘶叫。



桌边一指粗的蜡烛直直地挺立,那一团细火向窗外的方向瞟了瞟,屋内的颜色暗下来,片刻,却愈加明亮。

杀纹纹莫名地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似乎耳膜都快要被撕破了,疼痛异常。

空气凝固了片刻,宁氏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撞向那面沾血的墙壁,却被祭箫扯住后领扬手扔出了房门。

只听得一声闷响,院中尘土飞扬,杀纹纹抱着树干的位置扭着脖子刚好露出半边脸看清院中的情况。

见已经杀了一人,祭箫也懒得再装君子装正道,他抓起宁氏松散的发沉声道:“你说是不说!”

宁氏被迫仰起头,额上青筋暴漏,她喘着气,咬着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祭箫一巴掌扇在宁氏脸上:“你说不说?”

“不知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祭箫放开宁氏的头发,敲断了她的腿骨开始扯她身上的衣裳,为了防止宁氏咬舌祭箫将撕下来的衣角揉成一团塞进她的嘴里。

布衫撕裂的声音抽打着杀纹纹的耳膜,他大概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非常佩服自己还能如此镇定冷静以及淡定地坐在树上观望,但她知道的是她现在不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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