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之邪妃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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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 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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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谌王府的人都对他置之不理,他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一种难言的尴尬。可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老者,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跟他说,他是在考验他。

被忽略太久的心湖里,像是被注入了汩汩温泉,经络舒活似乎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动了动手臂,忽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他默然起身,朝对面那老者深深鞠了一躬,无比谦恭道:“多谢先生教诲。”

见状,季晓澜得意的眯起眼,深深审视着他,片刻后,才拍了拍桌子,无比豪爽道:“坐下。你小子总是围在一个女人身边,都许久不来找老夫喝酒了。今日,老夫定要与你不醉不归。”

骆宇见他不似说假,眸光微闪,却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将面前的两杯酒都满上,心中微微一动,执起酒杯,却不饮下,只笑吟吟道:“季先生,这可是你说的,今日非要不醉不归!”

“你小子!何必再强调一遍?难不成老夫还会耍赖不成?”季晓澜叱骂一声,与他碰了下杯子,便仰头饮下杯中酒。

骆宇眸光掠过他手中的杯子,眸光微微暗淡,却也不甘示弱,当即举起酒杯,饮下。

一来一去间,桌面上很快就堆积起了一个又一个酒坛子。

又一炷香过后,酒坛子已经堆到了桌脚下。尽管海量如季晓澜,也已经撑不住,自顾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骆宇脸色微红,可比起趴着的那人,精神状态还是要好很多。

却见他走到季晓澜身旁,轻轻推了推肩膀,低声唤道:“季先生,你可还好?季先生……”

一连唤了好几声,季晓澜都没有回应,显然是真的醉过去了。

骆宇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脚步踉跄,推开另一侧的木门,在一堆的药草中翻来翻去。半晌后,他终于翻到了想要找的那两种,慌忙塞到衣袖里,并将药材摆放成最初的模样。

直到确定一切如常后,他才又扶着桌椅木门等屋内陈设,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反手关上门,再回到桌边时,却发现季晓澜已经换了个趴着的方向,一旁酒坛子流出的一线残酒,余香氤氲,蜿蜒着浸了他的半边脸。

骆宇袖中的手紧了紧,脚步沉重的走过去,将桌上大部分的酒坛子搬到地上,又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双手轻抬起季晓澜的脸颊,替他擦拭掉半边脸上的酒水后,才扶他躺到旁边的贵妃榻上,并为他盖上厚厚的软毯。

做完这一切,骆宇也不急着出门,只静静的靠在桌边,看着榻上熟睡的季晓澜出神。

此次过来,他本就是得了那人的授意,来取两种药材。据说,这两种药材举世罕见,唯有曾跟随王爷闯过大江南北的季晓澜才有可能会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药材,只依稀记住了那些药材的模样。

索性,季晓澜的药炉,他早年经常过来,自然也很熟悉这些药物的摆放位置,找起来也不是很费力。

其实,在一开始,他心绪翻烦乱,已经打算放弃此次的行动了。奈何,他态度极其恶劣时,却阴差阳错的通过了季晓澜的“考验”,让他想要放弃的心思有了名正言顺萌发的理由。

而他也知道,当初,王爷为了给予这位老者足够的自由空间,承诺不会在药炉周围安排暗卫。如此一来,他所做的事儿,极大可能不会被发现。

待被发现时,也不知是何种光景了。那就不该是他考虑的了。

可说到底,还是要辜负季晓澜的一番信任了。

原谅他,受制于人。

骆宇又深深的看了眼贵妃榻上睡着的人,随之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光影斑驳里,榻上之人却正好眠。

☆、025 看清形势

临近年关,天气却是越来越冷了。

苍京城的主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一两轻骑疾驰而过,卷起颓落于地的枯叶,哗啦哗啦的,在这寂静的长街上倍显萧条。

在这样冰寒的时刻,苍京城象征着最至高无上权利的皇宫中,却传出了一道独属于当今圣上的最高圣旨——除夕夜,当今圣上禅位,谌王登基。

尽管朝中诸人已经想过,将来会是谌王继承大统,却死活都没预料到,当今圣上竟会如此“急迫”的禅位,提前将谌王推到了那个至高无上俯瞰众生的位置上。

而有些官员则不以为然。

自从谌王回到苍京后,皇宫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当中,就连一向德行谦恭的尧王爷,也被迫远离了权利的中心,颇受掣肘。

如今这“禅位”的圣旨,谁知道是当今圣上亲自所出,还是谌王施那卑鄙手段强行得到的?

一时间,苍京城内变得越发平静。

可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在这平静之下,只怕还酝酿着巨浪和漩涡。至于何时会撕裂这平静的外表,席卷而来,谁也猜测不到。

自古以来,皇位更替从来都是波诡云谲的,更有甚者,鲜血开路,横尸遍野也不过最简单的陪衬。苍帝禅位,彰显着他那个统治时代的结束,以如此“平和”的方式来画上这样一个句号,不可谓不仁善至极。

百姓为此欢呼雀跃,期待着新帝登基后减免赋税,大赦天下的繁荣之景。

朝臣们却越发提心吊胆,每次早朝皆会不自觉的屏息凝气惴惴不安,往日的处事手脚也放干净了,只求得以安安稳稳度过新帝登基前后的特殊时期。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是多数苍朝官员最纯粹的愿望。

还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朝臣,在苍帝禅位的圣旨传出后,一直都保持着神秘观望的态度,既不参与大部分官员的重整政绩,似乎也不忧心自己是否会落入新帝的“黑名单”中。

他们将目光都放在了尧王府和柳府的动静上。

苍帝子嗣少,活到现在的,也就只有段天谌和段天昊两兄弟。一个是当今皇后的亲生儿子,身后有柳氏作为靠山。而另一个,则是当年苍帝最宠爱的云贵妃之子,曾经的镇国公却蒙受冤屈刑场身亡。

尽管,后来玉老先生逝世后,十几年前的冤案得以平反,可对段天谌来说,除了母族的声名恢复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影响。

而谌王妃背后的将军府,也只得顾硚一人支撑。如今,顾硚坚守在北部边境,对苍京城内的事儿,也只能是持以观看的态度,欲要施以援手,却奈何鞭长莫及。

这个时候,如果尧王府和柳氏存有不臣之心,放手一搏,或许会有出乎意料的结果。

他们都在等。

等下一刻的风起云涌。

可惜,被他们寄予如此厚望的人,此刻却正悠闲的坐在凤仪宫内品尝,丝毫都没有迎接风起云涌所该有的表现。

“昊儿,你跟母后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柳皇后拧眉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优雅温润。

明明就是她最熟悉的儿子,到了如今,她却已走不进他的心里,去窥探他心中的想法了。

她的儿子,变得深沉了。

本该开心的,可不知为何,她在看到眼前这人平静如斯的模样,竟莫名有种难以言说的悬空感,好像一颗心被悬在了冷风瑟瑟的半空中,找不到任何一处着落点。

似乎,有什么脱离她的掌控了。

她又确定的问了一句,“昊儿,你倒是说话啊!如今,段天谌都要准备登基了,你总得有个表示啊!”

“母后希望儿臣有何表示?”段天昊抬起头,淡淡凝视着她。掌中的茶盏里,溢出丝丝缕缕的水汽,隔着那一层薄薄的水汽,他的神色冷清而疏离,态度竟不似以往那般谦恭尊敬。

柳皇后怔了怔,下意识就回道:“昊儿,你糊涂了?母后自然希望你能继承大统,成为这苍朝之主。那段天谌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砰——”

段天昊猛地将手中茶盏撞在案上,发出一声刺耳而突兀的撞击声,也将柳皇后未说完的话悉数掩盖住。

殿内伺候的宫人连忙低着头,潮水般退了下去。

待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隔绝了向里窥探的视线后,柳皇后才心有余悸的抚抚胸脯,绷着脸叱道:“昊儿,你突然弄出这么大动静,想要吓死母后吗?”

“母后!”段天昊蹙眉,痛心疾首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是没看清形势么?六哥即将登基,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咱们的错处,你又何必在此逞口舌之快?”

柳皇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腾地站起身,指着他,声音尖锐的叱道:“昊儿,你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逞口舌之快?母后不过是就事论事,这皇位,本该是……”

段天昊却倏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她面前,面现怒色,“够了!母后!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明白么?之前,没有人能阻止父皇禅位旨意的发出,到了此时此刻,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六哥登基为帝的事实。你若是再看不清形势,我不介意直接让舅舅入宫来,给你疏通疏通此间的利害关系。”

柳皇后显然见到他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冷不防被他一喝,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当场。

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儿子从来都是温润有礼的,一年到头,脸上都挂着优雅的笑容,以至于她根本就忘记了他生气起来的模样。

一时为他的汹汹怒意所慑,她的声音也小了不少,嘴上却犹自不死心道:“昊儿,你舅舅不是你,岂会如此轻易就妥协认输?你看着吧。就算他入宫来,也不会附和你的论调的。”

段天昊顿时头疼不已。

他要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自从他那六哥结束了南下之行后,他便没有了任何的机会。

不是他不想去争取,而是有人根本就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而这个人,不是他那六哥段天谌,而是他的父皇。

若整个苍朝的主宰,都不愿意将苍朝交到他的手上,他还有什么资本去觊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靠柳氏?

怎么可能!

柳氏的一切,都是他的父皇给的。拿这些东西去对抗赐予的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怜的是,他的母后还看不清这些形势,依旧做着永不褪色的贪婪之梦。

对,贪婪。

从来没有那一时刻,会如此刻让他如此痛恨这两个字。

他不傻,也不是喜欢白日做梦的人,以至于在看清大势已去时,已经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进而向他那六哥表好了态度。

可这显然还不够。

如今,他的母后依旧不死心,而他的舅舅柳朔存……

思绪忽然就停在了此处。

段天昊心中忽然就下定了决心,走上前,双手握住柳皇后的肩头,似是要给她传递出自己的力量,又似是想要借此动作来表达内心里压抑的警告意味。

“母后,这段时间,你没事就不要走出这扇殿门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望入柳皇后震惊的双眸中,笑得温雅有礼,“那些有的没的,你也不用再多想。如今,横竖大势已定,以六哥那样的性子,肯定不会允许有任何风浪迭起。说不定,不用多久,这宫里就会处处戒严,儿子不能经常进宫来,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下言辞,小心别让人抓到了把柄。”

“昊儿,你……”柳皇后被他如此郑重的语气搞得心慌慌的,在他说完后,连忙开口,欲要询问。

奈何,段天昊早已猜到她会说什么,想也不想就阻止了她,不厌其烦道:“母后,为今之计,咱们需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你懂么?”

此刻,他的声音温醇低沉,似是有一股魔力,教柳皇后听了,也不自觉的给予他肯定的回复。

段天昊眉心紧蹙,得了她的答应,却依旧难以解除心中的担忧。

不想,就在此时,柳皇后又突然问道:“昊儿,你的意思是,你会在登基大典上动些手脚了?你是否也觉得母后所言有理,才突然改变主意要争一争的?”

段天昊忍不住扶额。

下一瞬,柳皇后那近乎呢喃的话,却让他停住了如此无奈的动作。

“我就说嘛,你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的。柔妃那小贱人,居然还敢来挑衅我!她算是什么东西?以色侍人的卑贱之人,如今还落在贼人手中,吉凶未卜,居然也配来本宫面前指手画脚!”

起初,柳皇后似乎还心怀怨怼,可想到柔妃的现状,心中忽然就快意无比。

段天昊从她的话中窥出了些许端倪,连忙追问:“母后,你在说什么?这又关柔妃娘娘什么事儿?”

若他所记不差,这位柔妃娘娘,可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主儿,似乎还颇有心计城府,与他的母后向来不对盘。

难不成,在那个女人的蛊惑下,他的母后又做了什么糊涂事儿?

若真如此,他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柳皇后怔了怔,敏锐的感觉到身旁段天昊浑身释放出来的冷气,以为他是恼了自己与柔妃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急忙撇清干系,“昊儿,你也别多想,母后跟柔妃向来不对盘,哪里会与那个女人有什么瓜葛?”

这话,段天昊自然不信,定定的盯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追问着,“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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