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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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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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位置,也被对方毫无愧疚地霸占。被宫婢送回寝宫后,祁昀一人孤孤单单地度过下半夜。
  日子又风平浪静的过去十余日,之后,一封加急快报送入皇宫,其中消息,竟足以震撼整个 
天朝!
  为避免兵祸,造福万民,邬国王室最后做出一个惊人决定——归降天朝。
  佳和118年十月初十,由大统帅聂玉凡亲自领军,前往帝都,递呈降旨。从此,邬国所有文 
武官臣,将士百姓,将奉天朝祁氏天子为尊,服其国法军令,永世效忠,决不有违。
  至此,乱世平息,天下归一。皇图霸业,名垂千古。
  曾被世人争夺的秀丽江山,今后,只由一人独揽。
  ……
  于是不久,祁昀见到了那个人。
  仙芳园一片绚美飘香,远远望去,千株梅花宛若霜雪美人,姿态清艳,幽香沁骨,花瓣被徐 
风吹散飘卷,仿佛晶镜折射下无数剔莹的洁羽在漫空纷扬,景致美不胜收。
  回廊两侧挂起薄若蝉翼的纱帘,拂动出一股飘逸朦胧的仙境之感。在众人随同下,祁昀一路 
穿行,看到不远处的八角亭前,正是小宴闲欢。
  祁容与奚勍端坐上首。而祁昀注意到,向来清冷华贵,只冲他与父皇微笑的母后,今日在面 
对某个人时,竟也露出同样笑容,并且是那样的欢喜、柔畅。
  祁昀不禁将视线转过去。背后雪梅堆簇,仿佛一大团纯白帷幕,而那个人就静静坐在前方, 
一身浅蓝劲装,漆黑长发恍若飘丝,配以锦带,流苏一般垂于肩上。天上阳光倾泻,洒在梅瓣上 
意外生成五彩绮华,也为他周身添落一圈耀丽的流光,坐在那里,就好似嵌于万花美卷中的蓝色 
润玉,伴香明璨。
  几乎是目光落定的刹那,他就察觉到祁昀的注视,偏转过头。与此同时,上方传来奚勍温和 
的嗓音:“昀儿,来见过聂将军。”
  祁昀不禁愕然。他贵为太子,一向只受臣子礼拜,今日,母后却让他去向眼前这个人行礼?
  祁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而对方忽然从位置上站起,身姿修长逸美,缓步临 
近,然后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温煦嗓音正如被这光阳浸染——
  “臣,聂玉凡,参见太子殿下。”
  随即抬起头,眉如远山,眸如星耀,一张面庞白皙清朗,嘴角微微含笑,犹似一缕拂过春日 
杨柳最醉人的暖风,竟使人感到莫名安逸,忍不住地……想去依眷。
  

  ☆、携手终生?后续(四)

  背后白梅被阳光映得融融一片;衬得那脸容动润宁静;瞳眸尽处更流转着夺日华灿般的光绪; 
投注在身上;泛起一股沁心入脾的暖意。
  祁昀怔仲片刻,才恍然记起这个名字;正是母后之前提过;那位邬国大统领聂玉凡,如今也是 
天朝的国大将军,百胜侯。今日彼此第一次见面;却觉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仿若穿透林间的一 
脉灿耀曦光;充满了无限亲近感,使他渐渐摆脱掉方才的局促慌乱。
  “聂将军……请起。”祁昀嗫嚅开口。对方一张清容映入眼底;虽不若父皇那种超脱尘世的 
美,却也是万人不及的俊逸绝伦。尤为那双褐色瞳眸,仿佛浸融月色之下的暇钻,明绚无边,显 
得整个人是如此丰采朗韵。
  他微笑站起身,而祁昀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但紧接一刻——
  “咳咳。”位于上首的祁容忽然重咳几声,打破这种美好而平静的相见氛围。
  祁昀一抬头,才发现父皇此时表情竟然与母后截然相反。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精致雪白的面 
容上现在却乌云密布,好似不久即将骤雨狂飏,正阴沉得不行。
  “昀儿,过来。”祁容一声焦急地唤,那神情,简直像怕心爱宝贝受到某种污秽似的。
  祁昀自然乖乖跑过去。等儿子来到身边,祁容便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抚摸小脸,左右审视, 
绷紧的神色才有所松缓,唇边浮现一抹别具深意地笑容,意外迸出句:“昀儿现在,真是越来越 
像朕了啊!”最后几个字音刻意挑得极高,边说眼角边往某人身上瞟去。
  聂玉凡仿佛没听见,径直走到奚勍跟前,笑容如初春拂碧的清风,柔暖温煦:“他的眼睛, 
跟你真像……”至于与某人相似的其它部位,忽略不提。
  奚勍听完掩嘴轻笑,光耀之下,恍凝一株雪梅绽香,清丽不可方物。
  这一刻他们相互对视,有种无言的默契与温情正横流在彼此中间,让人看去,仿佛目触进一 
片蓝天白云,那般的自然融洽。
  这一刻祁昀也注意到,对方凝望向母后的目光,就好比存于天地最为纯粹莹润的珠玉,散发 
出剔透柔和的光泽,同时深处,又蕴含着什么叫他难以读懂的东西,却觉那样至深,那样至重, 
深重到有个瞬间,呼吸都隐隐作痛。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打散,因为旁边忽有一股极致冰寒铺天盖地而来,祁昀冷不丁打个寒颤 
。骤然发觉,此时自己竟像身处两个世界,一边春暖花开,一边却是暴雪隆冬,并且还掺杂着无 
限幽怨。
  瞧向那两个人,祁容正咬牙切齿,拢指攥拳,完全地妒夫模样。目光立化刀片,直往对方身 
上乱刺。
  尽管旁边怨念强烈,可聂玉凡视而不见,与奚勍谈完,便抬首望一眼碧空,只觉今日天气, 
真不错啊。
  “玉凡,你对宫中各处尚不熟悉,不如我们先随意走走。”在他面前,奚勍也不讲那么多宫 
规礼数,说完之后,看了祁容一眼。
  本正绞在聂玉凡身上的目光顿时收回。祁容开始若无其事地微扬下颚,摆出一副金尊难移的 
架子。
  其实奚勍也没指望他会去,于是丢下句:“那我们走了。”两人便在一大批侍婢的跟随下, 
缓步离开。
  祁容先是一愣,随即盯向两道极为相称的背影,胸口积愤难泄,跟爬了无数只蚂蚁似的灼躁 
,稍后大感不放心,冲身旁儿子道:“昀儿,你快跟过去。”
  “诶?”祁昀不理解地抬头。
  祁容没多加解释,目视前方,冲着某人咬字道:“记住,你可是父皇这一边的。”
  祁昀更为不解了,可在他一番催促交待下,只得巅巅儿迈着小步追上前。有些硬着头皮,隔 
在二人之间行走。
  后来祁昀才知道,原来母后与聂将军在少时曾为同门师兄妹,感情甚笃。此次邬国愿归降天 
朝,也与对方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每隔一段时间聂将军前来宫中觐见,母后会请他参加小筵,彼 
此闲聊畅谈,而那个时候,父皇的脸色通常都是极为难看的。
  说来奇怪,不知道什么原因,父皇好像很讨厌聂将军,而聂将军似乎也不怎么喜欢父皇。尤 
其母后在场的时候,二人见面基本上是一句话不讲,父皇总在一旁咬牙生气,而聂将军视若无睹 
,与母后却谈得甚为开心。
  母后不若宫中那些娇柔百媚的妃嫔,武功高超,处事果决,自有一番独特清冷的气质。每当 
母后换上窄袖纹衣,手持弓弩,与聂将军比试箭法的时候,更是飒爽凛然,神采高华,完全震慑 
住全场人的气势。
  不过奚勍与聂玉凡比试箭法前,总会受到一些特别干扰。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政事急需处理吗?”回廊里,阳光从外透洒。奚勍已换上轻巧箭衣, 
拂擦过淡淡光缕转身,姿容有如朝霞皎月,正要同聂玉凡往演武场走去。
  祁容眼神挟刺似的往对方身上一扫,声音却一本正经:“朕后来又想了想,也不是很急。” 
刚刚筵后奚勍邀请对方切磋箭法,他立马改变主意。
  奚勍有些皱眉。前两次他跟着去,虽说在一旁观看,但总会“不小心”摔碎茶杯,制造些意 
外噪音,或者半途弄个身体不适,让她搀扶回宫。所以与玉凡的比试还没有顺利进行过一次。
  可能是太了解对方,这回奚勍很干脆地拒绝:“我只是跟玉凡切磋下箭法,你就不要过来添 
乱了。”说着迈步往前走。
  祁容眉梢一跳,眼见拦不住,开口道:“朕不准!”
  奚勍回过头,几乎习惯性地问:“又怎么了?”
  祁容不语,只是阴郁着脸,目光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
  奚勍黛眉凝紧,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嘴里啧了一声:“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你这小心眼的 
毛病,还改不过来呢。”
  想彼此破镜重圆,心神相属。如今有些事玉凡都肯放下,他却还一个劲地犯矫情耍小性儿。 
看来不好的毛病,就得治。
  “噗——”聂玉凡在旁捂住嘴,忍不住想笑。
  或许这话说得太直白,祁容听了不免脸色铁青,等瞅见聂玉凡的反应,双目直恨不得喷出火 
来。
  “我们走吧。”奚勍说完转身。其实她与玉凡见面的机会,一个月也不过一两次而已。
  聂玉凡方挪动步子,可感受到那股怒煞气焰仍停驻在自己身上,不禁抬起头。
  刹时,二人视线一接触,眸底都于瞬刻迸发出强烈的电波,碰撞连连,乍开花火。原本清新 
飘香的空气里,竟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祁容敛紧神色,眼神涌聚着激荡,似能吞噬星云万空。而聂玉凡表情淡冷,恰若浮云清风。
  二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一阵儿,稍后,聂玉凡忽然抬起手,动作颇为洒脱地抚过耳畔一缕乌黑 
亮泽的长发,随即又瞄眼他的,才似笑非笑地离开。
  “你……”祁容嘴角猛一抽搐,气得肺都快炸开。口中隐有磨牙响动,恨道:“阴魂不散的 
……迟早有一日,朕就把你……”心念电转,想他如今拜自己为尊,祁容又转瞬浮现深笑,其中 
还夹杂一丝阴谋的味道。改日寻个机会,将他发配到边疆好了。
  低头思索,正越想越觉愉悦时。奚勍突然回首,仿佛听到他心声一般,道:“对了,我想着 
以后就让玉凡陪在昀儿的身边,能助他在武艺方面多些进益。”
  下午,祁容将儿子唤来。
  “你母后要安排那个姓聂的,日后教你习武。”
  祁昀听后扬起眉梢:“真的吗?”
  祁容见他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神色不悦:“昀儿喜欢他?”
  祁昀显然忘记自己该是站在哪一方的事了,老实点点头。
  祁容气怒,没想到辛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也要“叛离”自己,带着逼问语气:“昀儿是喜欢 
他还是父皇?”
  “当然是父皇了!”这次祁昀毫不犹豫道,才看到对方露出满意的笑容。但接着慢慢吐字, 
“可是,聂将军为人亲切随和,儿臣也很喜欢啊。”
  祁容神经一僵,脸色由春暖花开过渡到冬日霜雪:“你才认识他多久,自然不了解这个人。 

  祁昀歪过脑袋:“可母后对聂将军很信任啊,而且儿臣想要像对方一样,能够习得一身好武 
艺。”
  前一句戳到祁容痛点,咬唇冷嗤:“哼,当初朕若不是为了你母后,论起武功,他何以比得 
过朕?”
  “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得啊。”门外传来奚勍由远及近的声音。这次与玉凡的箭术比 
试不分上下,但过程很是愉快。
  祁容心里还为之前的事闹别扭呢,因此见她来也没理会。而祁昀倒显得一脸诧异,原来他看 
似孱弱的父皇,以前竟也身怀绝世武功,急忙追问:“那父皇为什么现在……”
  祁容叹一声:“当年朕正是为了救你母后……才甘愿舍弃武功。”边说边凄怨地往奚勍那瞥 
了一眼。
  祁昀听后,大受感动,想不到他的父皇曾为母后付出这么多。
  奚勍却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是啊。当初若不是因为你,恐怕我也不会遭受如此祸事。”
  祁昀听不懂,祁容却有些脸色青白,闷闷不语。
  随后奚勍见他身旁放着面铜镜,近来几日他总是没事就照镜子,越来越在意那头灰白的长发 
了。
  一时间,心底似无奈似心疼。奚勍走上前,将一双玉手搭在他肩上,眸底忽然漾起轻柔的涟 
漪:“好了,别再照了,头发这个样子,也很好看啊……”
  祁容浑身一震,抬头看到奚勍脸上正盈满浅润的笑意,然后朝着他地发,轻轻落下一吻。
  立时,无限甜蜜与喜悦忽如潮涌般冲淡一切不快。祁容转将奚勍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夫妻 
俩开始对视而笑,气氛忽然好得不得了。
  其实祁昀觉得父皇的脾气很好哄,以前母后生气,总要过个两三日才转好,可现在母后一句 
话,父皇就马上欢喜得不行,这不没多一会儿,两个人就撇下他,往内室走去了。
  祁昀心底泛起小失落,不过想到聂将军日后会教自己习武,精神不免又是一振。
  

  ☆、携手终生?后续(终)

  祁容虽被哄好;可某些碍眼的人就像一根驻入心底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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