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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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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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变得狂热的眼所占据。
  浅金色纱帐合落,寂静的大殿内传来裂帛之音,以及剧烈缠绵的喘息声,一场翻云覆雨的欢 
爱,已经无法阻挡地展开。
  *********
  天亮时奚勍醒来,只觉身体从头到脚的酸痛乏力,几乎不是自己的。
  “娘娘您醒了。”弄秋早在帐外等候多时,听到里面有了响动,才敢发出声。
  奚勍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侧过头,却发现身旁空空,祁容人已不在。
  “皇上一早就去上朝了,临前嘱咐奴婢不要惊醒娘娘。”弄秋进来服侍,见奚勍盯向枕旁空 
出的位置发愣,笑着说道。
  奚勍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吓得赶紧缩回去。
  “娘娘,昨夜……”弄秋眼尖,早瞧见她浑身布满青紫,笑得合不拢嘴,“昨夜还好是娘娘 
去了,否则皇上一个人喝闷酒,真伤到龙体可就成大事了。”
  她凑近道:“娘娘现在身子疼不疼?奴婢先让人进来为您梳洗吧。”
  奚勍这才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整个夜晚,祁容一次接一次索要着她,仿佛不知疲倦,仿佛 
被某种长久压抑而泄的情绪支配,让那种颤栗、疯狂不断淹没着她,理不清思绪,分不明彼此。
  奚勍脸颊“唰”地就红了,整个人重新埋入被褥里,不肯出来。
  弄秋知她是害羞,劝说半天,最后与另一名宫女替她梳洗更衣。回到倾鸾宫,奚勍又在浮满 
梅花瓣的香汤里沐浴,才觉酸软的身体变得舒爽许多。
  “弄秋!”奚勍看向一旁伺候的她,忽然问,“我的名字!”
  弄秋反应过来,但有些为难道:“奴婢不敢直呼娘娘的名讳。”
  奚勍皱眉想了想,道:“靳沐娴!”
  弄秋点头,可看她闷闷撕起漂浮的花瓣,奇怪道:“娘娘,怎么了?”
  奚勍轻抿被热气熏得水润的唇,吞吞吐吐道:“‘勍儿’……是谁?”
  “勍儿?”弄秋大脑飞快思索下,摇摇头,“就奴婢所知,宫里头没有叫‘勍儿’的啊。”
  奚勍低头黯然,想起昨晚,嘴里犹如吞面,囫囵道,“可他……叫了。”
  弄秋一惊,难道皇上与她缠绵时,口里却喊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不过又觉不太可能,昨天 
妆儿那番话,她确定皇上对对方的宠爱甚深,无人能及,怎么会平白无故又出来个勍儿?
  弄秋赶紧打消她愁绪:“哪有什么‘勍儿’,娘娘定是听错了。”
  瞧她仍在疑闷,弄秋畅然笑道:“皇上的用心良苦,昨天妆妃娘娘不是全讲了吗,皇上这样 
爱娘娘,娘娘应该开心才对,这会子怎么反倒胡思乱想起来了。”
  其中一句话烙入奚勍心田,她深记后点头,或许当时真的是自己听错。
  下午祁容早早就来了,奚勍却连头都不敢抬,脸颊仿佛红透的蜜桃,羞美可人。
  祁容两侧的手紧了紧,眼底有抹痛意与悔恨,声音是醉后的清颤:“娴儿,昨天朕……”
  岂料刚走近,奚勍就扑进他怀里,模样似羞似气,又似无限欢喜,搂着默不作声。
  祁容绷紧的心温软几分,眸底漾起一泓柔情澜湖,抱紧道:“娴儿,你会……怪朕吗?”声 
音散在空气,他问得小心,也问得痛心。
  奚勍摇摇头,抬起时脸上焕发霞霓一般绯丽夺目的光辉,好像幸福到极致:“容也……不生 
气。”
  祁容欲言又止,因为昨日他并非动怒,只是惊震和恐惧,当一身素裙的她出现在眼前,祁容 
以为是她回来了,以为她忆起一切,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无人知道,他是这样害怕而又痛苦着,矛盾的情感像铅石一样压得喘不上气,所以他只想不 
顾一切地排遣,哪怕伤了身体,可怎知,最后却做了一件让他更加懊悔的事,因酒醉,竟发疯似 
的拥有了她。
  真正的勍儿,会原谅他吗?
  祁容已经不愿再想了,因为太累太倦,或者像这样永远沉沦下去,对他来讲,才是一种真正 
解脱……
  拨开发丝,祁容望向雪脖上的青紫痕迹,轻轻覆去一吻,便算回答她的问题。
  如今虽时值冬月,但深夜,金凤帐幔却笼罩着一片春华旖旎,空气里艳香浮动,抵去所有严 
寒。
  奚勍长发散乱,绵软而无力地与那十指握住交错,身体已被占据,一时像被云朵托着,一时 
像被烈火炽烤,一时又像被花瓣包裹,正有规律地随他上下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等祁容渐渐平静下来,奚勍想起弄秋今晨说的话,面颊嫣红,娇息虚喘道: 
“娴儿……爱容。”
  祁容身体震颤一下,随即眼波柔溺如化成一滩春水,将她浸没其中。
  “别忘记……你曾说过这句……”吻落,他身子再次覆压上来,温柔带动。
  今后,他只想用更多的时间去霸占,拥有着她,哪怕最后等待自己的结果,是万劫不复。
  奚勍被他吻紧搂紧,彻底融化在无边无际的甜蜜爱意里。
  ********
  寿心殿,祁容手中拿着一张信笺,细细看过后,攥成一团废纸。
  “继续查。”他话音落下,池晔立即躬身领命,退出殿外。
  祁容靠着椅背,眉宇间正布满阴霾。自他登基以来,遍布在宫外的势力一直都由池晔暗中联 
络,可现在却传来消息,当初他曾在邬国安插了众多谍报,用来监视敌国的一举一动,但这些人 
却于近一个月内离奇死亡,使兰家的当铺钱庄药坊在经营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混乱。
  祁容眉头不禁拧得更深,究竟是谁,能够掌控他在邬国背后的势力?能在短短时间内清除到 
如此彻底?
  祁容陷入沉思,脑海闪过一道光点,却偏偏抓不住。接着眼尾一扫,发现奚勍正站在殿门前 
,探个脑袋呆呆望着他。
  “娴儿,过来。”祁容立刻换上笑容,温柔唤道。
  原本奚勍见他方才神色,不敢进去打扰,这会儿看到手势才开心地跑过来。
  祁容将她轻轻揽入怀里,瞅向那手中新折的梅枝,渗溢幽香,不由拈下一朵替她戴在发髻上 

  “娴儿……”祁容凝视她因跑动而微泛红晕的玉颊,想起上回争执,忽然开口,“想跟朕一 
起出宫吗?”
  奚勍玩弄花枝的手一顿,眸光闪动,亦如飞天晶雪划亮黑夜。
  祁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冰美脸容上倾露月华循转的柔润色调:“过几日就是上元节 
了,朕想带你去赏花灯。”
  奚勍听此,顿时喜不自胜,脸贴在胸口用力点头,笑灿若花。
  

  ☆、雾紫

  年后便是上元节;宫中各处早就布置妥当;花灯高照;光彩缤纷;银红丝绦迤逦绵延,精巧璀璨 
的花灯上绘着各种灯谜;供妃嫔们游赏猜趣。
  去年这个时候庆延军攻入都城;轩帝被逼退位,朝中时局动荡不安,后宫经过清整更是空旷 
萧条;年宴也举办得冷冷清清,完全不若现在的繁华热闹。
  一盘盘珍馐佳肴络绎而上;妆妃在园内主持小宴,与诸妃谈笑风生;品酒赏景,此时明月当空 
,夜风正浓,她拢紧身上的披帛,抬头望去,只觉那月色虽美,却也清冷沁人心脾。
  比较皇宫的奢华筵席,民间却是一派欢腾活跃的景象,火树银花触目红,五色彩带缠枝连檐 
,花灯谜语、舞狮游龙、锣鼓震天,湖面倒映着两岸灯火,一片水红潋滟,十几艘画舫飘然而至 
,琴音袅袅,依水沿岸传来。
  奚勍披着银粉色披风,罩住里面的海棠红皱丝裙,手提兔子灯笼,在街巷内左顾右盼,万盏 
灯华照耀下,一对清眸熠熠生辉。
  “那里!那里!”奚勍看到前方有舞龙队伍,努劲拉着身后人往前赶,此时若不是被对方拉 
紧手,恐怕早消失在人群中。
  祁容玉冠锦袍,一身名门贵公子的装束,原本高雅出尘,现在却步履踉跄地随对方穿行人堆 
里,实在有些损坏形象。
  找到个合适位置,奚勍开始满脸兴奋的踮脚观看,这时候祁容才敢稍微松动下手指,握得太 
紧,彼此肌肤上都印出红痕。
  自从上回答应带她出宫,奚勍每天心花怒放,睁眼闭眼就盼着上元节尽快到来,昨夜更是兴 
奋得夜不能寐,本来祁容还担心她会精神不好,可现在看那好不欢喜的样子,便知是自己多虑了 

  奚勍望向场中游走飞动的火龙,突然手指过去:“买!”
  祁容精致的眉形抽动拧了拧,转首瞄向身后不远的池晔池染,此刻除他们二人,其他几名侍 
从手里都捧着各种颜色形状图案的灯笼,全是奚勍见后说喜欢,一路买下来的。
  对上亮澈若溪的眸子,祁容轻叹气,眼神尽是宠溺与无奈:“娴儿,这个……不能买。”
  不等她发问,祁容赶紧道:“等下回,朕命人在宫里给你单独表演,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 
候看,好不好?”
  奚勍鼓起嘴,不过今天吸引她的东西实在太多,也没硬缠着买,一会儿拉祁容走到岸边,树 
上悬挂彩灯,不少人正聚一起讨论灯谜。
  奚勍选了其中一盏,祁容则上前,认真看入灯笼上的谜面:绞头的人来人往,剃头的仍未整 
清。
  他看完,唇角笑意微敛,原本溢满墨色眸里的温柔渐渐沉淀成一种黯然空虚。
  奚勍歪着脑袋,冥思苦想却猜不出来,欲问祁容,但抬眼望向对方优美的侧面,正被周围一 
团光辉照耀,使视线泛起恍惚,朦朦胧胧间,那侧容竟转变成另一个清逸轮廓,好似在笑,好似 
在凝神看着彩灯,又好似察觉自己的注视,转过头来……
  “娴儿?”她空怔仿佛魂飞的眼神,令祁容感到不对劲,低唤一声。
  眼前叠影重重,扩散模糊,奚勍晃了晃头,才瞧清祁容一脸担忧的表情。
  她忽然忘记刚才要问什么,皱起眉。
  “是不是累了?”祁容拂过额前发丝,细审素容,最后替她拿起手中灯笼。
  “不累!”当心口一股怪异伤恫的感觉消失后,奚勍展露笑颜,勾着纤白若雪脂的手指,忽 
然道,“去玉女湖!”
  祁容愣住:“娴儿怎么知道那里?”
  “弄秋说的!”原来出宫前,弄秋特意嘱咐奚勍一定要去趟玉女湖,早听闻在那里许愿十分 
灵验。
  如今虽没到河灯节,但仍有不少女子借着节日喜庆,持莲灯到河畔一秉虔诚,祈愿求福。
  不知为何,祁容却有些迟疑,眼睫如蝶翅一般,优美而黯伤地垂落:“娴儿是想去那里…… 

  “许愿!”奚勍仿佛怕他听不清般,踮起脚尖大喊,深深注视着祁容,接着脸颊绯红一片, 
瞳眸里泛闪琉璃晶心似的璨然华芒,显得整个人也恍若剔透水晶制成,那种美好纯粹,让人想捧 
在掌心里呵护永久。
  “要许愿……跟容……”她眼底氤氲一层软雾般的迷蒙幸福,刚要启唇,却被祁容打断。
  “娴儿。”头脑倏忽晃过一句话,一句她当初,说过的话,“愿望只能藏在心里,否则说出 
来……就不灵了。”
  祁容握紧那双手,因着某种回忆,眼角微染哀红,声音更有琴弦被风拂动的颤动。
  奚勍听完果然不语,但神情焦急,似乎很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愿望,咬咬唇,便拉起精绣长袖 
,将那只手轻轻抚在小腹上,抬头,满脸充满了期盼。
  祁容盯着那个位置,瞳孔骤然收缩,心底一时竟说不清究竟是感动、震惊还是酸痛,又好像 
将这些情感完全吞入,最后化成嘴角一抹含尽深挚的笑,用力搂进怀中。
  “我知道了……”这样一个举动,却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满足。
  二人走上月虹桥,奚勍愉悦地环视四周景致,而祁容一步一迈间略微缓慢,小心翼翼揽她腰 
身避过拥挤的人群,羽睫半垂,眼神开始怀有淡淡感伤。
  记得她曾经在这桥上与人走散,彼此恰巧相遇,而自己无视她的愤怒,竟执手带她避开人群 
,到某处河边寻清静。
  第二次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相偎携手,即使那时正身中蛊毒,体质脆弱,但自己仍执意带她 
来玉女湖,只希望实现期盼已久的心愿……然而最后,他们的孩子尚未感受生命里第一缕曙光, 
就已经蒸发虚无中,连带她的情感、记忆一起脱离开了自己。
  剪不断,理还乱……难道代表彼此今生,都欲这般纠缠不清吗?
  祁容脚步越来越慢,呼吸都感觉闷痛,回想与奚勍的往事,欢喜的、幸福的、悲痛的……一 
幕幕如湍流止不住地晃过脑海,周围那一草一木在灯光下显得如此清晰,令他突然想闭紧眼,立 
即停止这种思忆。
  当手抚心脏,祁容才发现奚勍已经不在身边,早捧着新买来的莲灯去岸边许愿了。
  他站在桥栏上,目光有些惊乱地往那群香袖佳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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