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小区缺乏真正的安全和舒适,生活在社区却又缺乏真正的繁华和交流。如果是一个太大的社区里,你又正好住在靠里的位置上,你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打消“出去走走”的美好念头,因为,走出社区需要花你10分钟时间——更可能的是,走出大门,就是另一个属于车辆而非属于行人的街道。夸张一点讲,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生活集中营。
那么,住在街上的价值就显而易见了:一抬腿就是街道,有车来来去去,但是更有行人经过;街转角的小店是熟悉的档主,见面打个招呼;走去街对面的面包房买几件新出炉的面包,包起来带回家—— 一切都在步行几分钟里发生,简单却富有自由感。这就是住在街上的妙趣。
人车分流刚刚成为许多社区争相标榜的物业价值,禁止陌生人进入生活区域也已经成为了社区保障居民人身财产安全的共同法则,住在街上岂不是要产生更多不安全因素,从而大大降低高尚物业的生活水准吗?正确的答案是:当下高尚物业的规划取向已经开始了OPEN化街区建设的全面探索,住在街上将会是未来最为重要的居住形式。
无论从横向的世界还是从纵向的历史来看,住在街上往往是富人居住圈落的典型特征。远的不说,单说近代中国最典型的居住区,就是享誉海内外的天津五大道。五大道是上个世纪初的租界区,德国、俄国、意大利、英国、法国、西班牙等各国建筑风情在这里集中展现,并且与本土文化产生了相互的融合与借鉴,成就了一幅独特而沉静的生活画卷,尤其令后人叹服的是它对街道以及街区的尺度把控和气质营造。
五大道上的街道尺度一般都保持在7米的宽度,街道两侧是树荫掩映的人行路,然后是花台花坛,再退后就是住家的围墙,一般高度在两米左右,高过人头顶不是很多。沿着围墙散步,相当清静惬意,围墙里面是建筑,一般最多是三四层的高度,不会给街道上的行人以任何的压抑感,且对土地的利用也很经济,保持了合理的建筑密度。局部有大量的连排住宅,独门独院的人家也大都相连在一起,自然形成了沿街道居住的邻里街坊。
每家每户的门都朝向街道,称之为街门,而门内的院落有大有小,有的是前院,有的是后院,与外部连接紧密,同时也保持着私密独享的空间。
这样构成的街区路网较密,更是大大便利了住户的出行与彼此交往。街道之间的交汇能够精雕出若干个小巧实用的街心公园,成为大家碰头的好地方。围墙之间的连接也绝没有简单处理成直角,而是花费心思变成了弧形的交汇,经过时,畅顺自然,视野无碍,有的转角又会开出几家店面,方便生活的同时,也是让人产生亲切感和交流感的街区符号。
谈到交流,确实是街区所能够带来的生活价值,这里包括人与人、人与环境、人与城市、人与外部丰富的可能性达成的种种交流,其实都是体现人们生活质量的重要精神内质。
把关注的目光拉回到今天,让我们看一看深圳的华侨城。华侨城在孟大强先生规划之时,就非常强调地坚持,所有的道路都命名为“街”,而非“路”。现在我们明白了,华侨城就是一个开放的城区,同时更是一个独立的街区。住在街上的价值,从华侨城的居家地位急剧上升可见一斑。
依山就势,曲径通幽,蜿蜒连绵,饶有趣味,这就是华侨城街道的显著特点。这样的特点直接导致并完善了包容性与防卫性兼而有之的街区功能。包容性,就是说它与外部空间的无阻碍联结,任何人从多点进入都很方便;防卫性,就是说由于没有直来直去的大路,拐来拐去的街道,不熟悉它的人很难辨认,极其有效地防止了外来车辆以及行人的穿越。
华侨城的街道宽度也不超过10米,这与历史形成的天津五大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其中究竟蕴含着什么要义呢?万科的规划专家肖楠先生作出了解释:这样的宽度使人更容易通过,可以与场所建立更好的交流感。如果超过10米,可想而知,车辆行驶速度加快,行人更是无法到达街的对面,那就不是街了,而是马路。两者有着巨大差别。
交流感的产生不一定局限于会所或者花园,更多的可能倒是在街头,那就是为什么“上街”这个词始终代表着某种特定的生活方式和美好憧憬。只有开放的街区,会给我们产生各种可能性的生活一个前提。
交流感也是我们今后需要购买和享用的物业附加值之一,就像现在我们早已习以为常的保安、清洁等物业服务带来的尊贵感。交流感在日常的居住体验生活中,可能会比尊贵感更丰满,也更有价值。
不妨期待着,住在街上的日子正慢慢向我们的生活靠近。
白领2005: 优秀企业的文化和机制第35节 回归市中心和城市再生
《万科》周刊
傅志强
引导时代的城市活动产生于怎样的场所?虽然这是一个困难的问题,但是,在思考21世纪的城市居住的时候,不得不把它作为一个重要的课题来对待。
在城市再生的问题上,可能许多人会注意到美国的SoHo现象,SoHo是纽约曼哈顿南部地区SouthofHoustonIndustrialArea的简称。曾经因为该地区居民反对修建快速道路和大规模的旧城改造计划,一度是繁荣衰退最严重的地区。但是,近几年通过现代艺术活动的聚集和展开,本地区开始复苏。甚至有不少先端产业的据点安在该地区。这种市中心的再生现象,一般被称为SoHo现象,并逐渐影响了美国的许多城市。例如,丹佛的LoDo、西雅图的SoDo、旧金山的SoMa、芝加哥的SuHu等地区。在其再生过程中也产生了一种被称为Loft的居住形态的新商品。
SoHo现象是与展开新的城市活动相适应的空间的一种结合以及其连锁的现象。活动是指各种的艺术、创业等活动,相适应的空间是指其场所、规模及可以接受的租金。其次,有历史积蓄的环境魅力也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由于这些相呼应的条件所引起的相乘效果,得以产生新的城市活力以吸引人们的聚集。这就是SoHo现象。如果城市没有了产生这种新的活力的动力,必然会趋于衰退。
许多人知道近代城市规划历史上的《雅典宪章》。1998年EU的11个国家城市规划师组织发表了《新雅典宪章》。这是针对21世纪的城市建设的行动纲领。其中值得注目的是有很多的内容在阐述城市经济的活性化。行动纲领指出:“城市的质量取决于在其自身资源的同时,还有对经济繁荣的贡献度”;“为了强化城市的经济基础必须促进扎根于本地区的中小型企业群的开发”;“中小型企业群以往有多产生于旧城的倾向,我们必须学习这些历史城市所具有的特质”等等。从中可以感受到行动纲领,对旧城以及市中心的将来所面临的课题持有强烈的问题意识。而在文脉上又与前面提到的SoHo现象有共通之处。
旧城以及市中心的再生不应采用大规模完全推倒重建的方式,应该采用局部更新的方式,这也是美国近年所提倡的新城市主义的一种思想手法,即所谓“贤明的成长”。尽可能对旧城以及市中心进行再认识,再发掘,抑制无限制的郊外扩张。
回顾20世纪的城市开发,大多是为了解决城市薪水阶层的居住问题,即便成为人们“乐于居住的城市”,也还不能成为人们“乐于前往的城市”。仅仅是“乐于居住的城市”不能产生21世纪新的城市活力,如何创造“乐于前往的城市”是20世纪的城市开发所缺乏的,也是我们现在必须思考的一个课题。尤其在考虑城市居住方面,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可以是一个很好的事例。因为,它的城市改造考虑了既能享受到城市生活的各种便利,同时又能确保居住生活的城市环境。
面临大规模城市化过程的中国,各个城市在开发大量的“乐于居住的城市”的同时,也需要重视创造“乐于前往的城市”的开发思想。城市的魅力取决于其历史上形成的城市整体,尤其是城市中心的活力。缺乏历史积累的新城市的开发更需要注入这些可以形成城市魅力的元素。
白领2005: 优秀企业的文化和机制第36节 当“心的指尖”触动空间
《万科》周刊
志鉴
1958年,日本音乐学院青年毕业生小泽征尔(生于1935年9月),开着一辆悬挂厂家标志的摩托车,孤身远涉重洋去欧洲学习钢琴和乐队指挥,而后,小泽凭借天赋、机遇和刻苦努力成为了著名指挥家。
安藤1941年生于大阪。高中时代,安藤就有一种要“到海外去”的强烈愿望,他于是苦练拳击,以职业拳击手资格赴曼谷参加职业拳击赛成为安藤最初的海外之旅。18岁时安藤开始考察日本文化古城京都和奈良的庙宇、神殿和茶社等传统建筑,与小泽征尔的游学经历相类似,安藤在1962~1969年之间,也是趁着年轻的时候周游了世界。通过游历,观察和体验了不少的建筑,这包括美国建筑的现代建筑与技术、亚洲的宗教和艺术、欧洲的浪漫和传统以及非洲的原生形态,可以想像,在对不同地域、不同环境下的建筑现象进行探索的时间里,安藤的建筑观逐步形成了:
“旅行,造就了人……我的人生也可以算是一段旅程吧。在没有接受专门教育的状况下而志向建筑这件事情,就如同独自在紧张与不安下迷失在一个陌生地方一样。……然而像现在这样回过头来看,我宁可将那视为是因着在那苦难当中以所得的体验作为食粮,自己才得以一直生存到现在。往往在孤独与不安,一个人在都市里彷徨的时候,那样的感觉便更明显而具体地流露出来。……旅行,也造就了建筑家。”(《安藤忠雄的都市徬徨》)
安藤忠雄没有显赫的学历,由木工学徒出身,经函授学校而考取建筑师。1965年,安藤的大阪市立公园设计方案入选一等奖,1969年在故乡大阪的梅田开设“安藤忠雄建筑研究所”,开始了自己独立的建筑设计生涯。
自1992年至今,安藤几乎赢得世界所有著名的建筑大奖,其作品大多数都在日本本土,每一座建筑物随落成即成为地标,并且受到人们的青睐,那正是由于安藤设计的东西有着他自己的品味和格调。但是,似乎只是用“简约的线条、光与水的舞蹈、低调的高科技”等物质化要素去描述和分析安藤的作品都会不太到家。而他的成功恰恰在于:他是以“心的指尖”触动了空间,同时又将自己的心境融入了素朴的自然,将平静之爱赋予了人和大地。与此同时,安藤忠雄的空间唤醒了人们对那空间内在的感受和初始的回忆,使人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共鸣,正如他所说:建筑的目的不只是与自然交谈,而是试图改造经建筑表达出来的自然的意义。
这种自然的意义是什么?从何而来?是什么使得原本躁动的拳击手的手中流露出了无语的风、光和空间?要一幢建筑物或者一处空间能够与人相对话,在一片无言的空寂之中,一时的喧嚣,总会归于静谧,只能够由建筑师安藤在自己原有的思想语言中表达出来了。
安藤忠雄正是以诗意化的空间赢得了人们的认同的。在其舒缓平静的空间之中,设计者的静与空悠然而现。安藤忠雄的空间的“静”,或许正是一种天堂般的境界,在诚实地面对着生命个体的孤独本质的时候,似乎他也能够在其中寻得怡然的自在。
安藤的建筑立足于三个基本原则:可信赖的材料混凝土或者木材、纯净几何体以及自然。安藤设计的建筑物大多简练、朴素,但是从每一建筑物,特别是素混凝土表面精琢的细部来看,却又有无数语言和精神蕴涵其中。安藤的作品有着柯布西耶建筑设计的精神取向,从而推动了当今的现代建筑的发展。由于他所偏好的素混凝土和纯几何形体基本上具有表达禅学的审美气质,故其作品所表达的冷静、空寂、孤远、闲适等意象,都可以用来释意日本建筑的空间精神:纯净的空间,分明的棱角,挺秀的线条,精美的细部等等的运用,也是由于有了对日本传统建筑空间的理解之后方能达到的。
一种源于内心的谦和,也许就是所有大师都具备的品格吧。
光的教堂,建于1987~1989年。位于大阪城郊茨木市北春日丘的住宅区中,是现有一个木结构教堂和牧师住宅的独立式扩建。建筑形体极为简单,斜向插入的素混凝土墙体分割了空间,而且使得阳光能够“渗进”教堂的室内,阳光从墙体上留出的垂直和水平方向的开口渗透进来,从而形成著名的“光的十字架”。此外,教堂的墙壁及家具有着粗糙的质感,表达出抽象、洗练和诚实的品质,空间的纯粹性唤起人们皈依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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