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地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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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地脉-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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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功元勋李(即徐懋功)生了重病,李世民亲自剪下胡须烧成灰药为他治病,他感动得叩头流血要舍生报恩。将军李思摩在作战时中了箭伤,李世民用嘴为他吮吸伤口里的毒血,李思摩感动得痛哭流涕,发誓要战死沙场以报龙恩。忠臣张谨死了,李世民哀伤过度,禁不往放声大哭。贞观十七年,著名谏臣魏征病重时,李世民有天晚上梦见魏征前来向他告别,醒来后他心情异常难过,泪流满面,果然魏征就在这天夜里死了,李世民怀着悲痛的心情为他作了碑文,并用自己擅长的飞白体亲自书写。
  就是这么个伟大的君主,晚年却干了件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事。将军王玄策作战时俘虏了一个叫那罗迩娑婆的和尚,李世民听说他会配制长生不老药,大为高兴,就命令把和尚带到宫中来为自己制药。一年之后,长生不老药配制成功了,李世民怀着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地把药吃了下去,结果很快就毒发而死,这时候他的身体还相当好,年仅52岁。
  后来唐朝又有唐宪宗、唐穆宗、唐文宗、唐武宗四个皇帝先后因为吃长生不老药死了,现在看来,这些帝王真是可悲。汉代的汉武帝为了获得长生不老药,更是不惜把自己金枝玉叶的亲生女儿嫁给制药的方士,结果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使我们想到了春秋时候贤相晏婴对长生不老问题高明的见解。一次,齐景公和晏婴、艾孔、梁丘据等8个人到郊外的牛山上去游玩,齐景公在山上望着齐国都城的美景,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叹息着说:“这锦绣的江山,这繁华的都城是多么迷人啊!可人为什么会死呢?我要是一死,这一切就会扔下了!”艾孔和梁丘据在旁边听了,想想也有道理,就陪着国君哭起来,只有晏婴一个人在一旁发笑,齐景公便生气地责备他,晏婴说;“人要是永远不死的话,那您的老祖宗齐太公、您的祖父灵公、您的父亲庄公全都活着,这个国君的位置哪会有您的份呢?正因为有生有死,您才能继承国君的位置,可你却想永远不死,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可惜,晏婴的这段话,李世民可能没有读到过。

帝王之师李泌 

  常放浪形骸于山水明月间的谪仙人李白曾在政治理论家赵蕤门下研习帝王学,他的一大理想是像范蠡、张良那样,以“帝王之师”的姿态在政治上大展鸿图,成就一番人间伟业,然后“弃天下如敝履,薄帝王将相而不为”,归隐山林澄怀昧道。可惜李白一辈子都没能实现这一愿望。比李白稍晚,八百里秦川孕育出了一位仙才翩翩的大人物,他实现了“归隐山林”与“帝王之师”二者的完美结合,这个一代高人就是邺侯李泌。

  李泌的早慧在历史上极为罕见,比孔融、黄香、王粲、司马光、徐文长这些著名的神童智商高得多,只有战国后期12岁就获得了宰相地位的秦国人甘罗可与之相比。李泌7岁的时候已经对儒、道、佛思想有很深的体悟,唐明皇听说了关于他的传闻,有一次在与宰相张说下围棋的时候宣他入宫。李泌到了跟前,唐明皇让张说和李泌各以“方圆动静”为题说一副对联,张说随口说道:“方若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不料李泌马上接着说;“方若经义,圆若用智。动若聘材,静若得意。”此联一出,唐明皇与张说惊叹不已,于是李泌一下子就出了名。当时的另一个宰相兼大诗人张九龄,对李泌非常器重,把他看作是自己的朋友。
  李泌长大以后,对《易经》、《老子》有着博大精深的研究,又受到过世外高人癞残和尚的指点,所以经常出没于华山、嵩山、终南山的绿林明月之间,寻仙求道,淡泊明志,孜孜不倦地追求道家高深的境界。与此同时,他又与玄宗、肃宗、代宗和德宗四朝皇帝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深受这些皇帝的敬仰和器重,他们把他视为能够正确指导自己处理天下大事和皇宫私事的“帝王之师”。事实上李泌也在扮演这一“帝王之师”的角色,于幕后运筹帷幄,唐肃宗按其制定的战略行事,“安史之乱”才得以顺利地镇压下去。在他的大力推荐下,郭子仪得以成为功勋赫赫的中兴名将,在他的周旋下,李晟、马隧这些忠诚的名将得以存活,在他的策划劝说下,唐玄宗得以从四川回到长安养老。他排解了无数次皇宫里的冲突,处理了无数件安邦定国的大事。而当李泌敏感地察觉到灾难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时,他就告别皇帝过隐逸生活去了,直到在皇帝的恳求下不得不重新返回。
  李泌是陕西历史上一个神出鬼没的天才,他以经天纬地之才和忠贞淡泊的心灵,实现了大自然和政治的高度默契统一。他把一个又一个皇帝搞得伏在自己的肩膀上痛哭流涕,同时又把灵魂从黑暗的政治中解放出来,归向了无限高渺的自然。

梁鸿高逸 

  东汉末年的梁鸿是陕西历史上的大隐士。像他这样光风霁月的文人,遇上东汉末年这么个空前黑暗的时代,如果想要兼济天下无疑是走向一道形若危卵的窄门,但是他又不能忍受世间之大不平,所以就独善其身做隐士去了。
  梁鸿的父母很早就双亡了,早年孤苦的遭遇激起他异乎常人的情志。为了生存下去,从最高学府太学毕业后,他被迫把养猪作为谋生的手段,一边做放猪娃一边读书。有一次,梁 
鸿读书专心得过了头;一不小心家中着火了;大火不但把梁鸿的家化为一片灰烬,而且邻居也深受其害。事后,梁鸿把自己的猪全部给了邻居作为赔偿,但邻居仍然嫌东西太少,于是梁鸿便决定做邻居的仆人,无偿地干活,以作为赔偿,这下邻居愉快地点头了。周围的人都很同情梁鸿,纷纷谴责那位邻居太黑,搞得邻居很惭愧,要把猪全部还给梁鸿,但梁鸿坚决地推辞了,并决意去做他家的仆人。
  由此可见梁鸿的品格。有许多有权有势的人仰慕其才学和人品,想把他招为女婿,结果无一例外均遭到了拒绝。与梁鸿同县有个女子叫孟光,长得又黑又胖又丑,她力气很大能把石臼举起来,到了30岁还不愿意结婚,父母问她原因,她坚定不移地说:“我一定要嫁给像梁鸿那样有高尚气节的贤人。”孟光的事传到梁鸿的耳朵,他非常惊讶,就去把孟光娶来做妻子。结婚的那天,孟光穿着由自己纺织的华丽衣服进了梁鸿家,梁鸿见了,一连七天没有理睬她,后来,孟光把衣服换成粗布衣服,梁鸿这才高兴起来,说:“这才是梁鸿的老婆啊,可以和我一起去深山里隐居了。”
  梁鸿晚年,与其妻孟光一直在远离家乡的吴郡隐居,借宿于大财主皋伯通家中,每天靠给别人舂米来维持生计。孟光对待丈夫恭敬得不得了,每次做好了饭送来,从不敢仰视梁鸿,而是把放置饭菜的案一直举到齐眉毛的地方(这就是“举案齐眉”的出处),而梁鸿对孟光也相敬如宾。时间长了,皋伯通觉得这对与众不同的布衣夫妇很奇怪,便注意细心观察,结果发现他们实际上是一对世外高人,于是就对他们很客气,经常关照他们。
  梁鸿去世后,皋伯通把他葬在春秋时期著名刺客要离的坟旁,吴郡的人赞叹说:“要离烈士,而伯鸾(梁鸿字)清高,可令相近。”不久,孟光也去世了,后世的人们把她与传说中黄帝的王后嫫母、春秋战国时齐宣王的王后钟离春并提,认为她们都是相貌奇丑但具有大贤大德的伟大女性。

大中原的重量 

  河南古为豫州,据九州之中,又称中州,自古为中华文化的发祥地。
  随着殷墟故都、禹都阳城、偃师二里头、仰韶龙山、郑州大河林等遗址的发现,河南在整个华夏文明中的地位日益突显。
  从那弥漫着神秘占卜结果的甲骨文,从那幽丽纹饰遍布的青铜彝器,我们掂出了这片土 
地非凡的文化重量。从公元前二十一世纪夏王朝建立到1127年北宋帝国覆灭的3000年里,河南一直是中国历史上最显赫灿烂的地区,那时,它以繁荣的经济和发达的文化著称,层出不穷的英才有如雄阔磅礴奔流不息的黄河之水。在今天,当我们翻开《辞海》及各种历史名人辞典,竟发现中国这艘大船在南宋之前的舵手是河南人,没有哪个地方出现了那么多的重要人物,没有哪个地方比得了河南人的那份荣光。
  德国人魏特夫十分强调东方专制王权形成与水利工程之间的关系,他说:大规模的治水(灌溉与防洪)需要强有力的合作、纪律、政权与专制主义。姑且不去评判魏氏观点正确与否,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说明中国第一个王朝夏朝的出现确实是与治理水患有着很大关联的。夏朝及后来的商周统治中心正是在河南一带。历史上河南人必须干的一件大事就是灌溉和防洪,黄河在河南境内长达700公里,孟津至兰考段,近代以来已成越来越悬的“悬河”,在治理黄河水患的长期斗争中,人们培养起了比其他地区更为显著的集体协作和家族宗法血缘观念。
  林语堂称河南的地盘上多拳匪。历史上河南人承受了太多战争带来的罪,他们是中国深受战争苦难的一个群体,经常在战火纷飞的土地上滚打,没有点自我保护的匪气是不行的。何况,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寺就在河南的山头上,河南人耳濡目染久了,许多人也就学了那么三招两式。
  河南人总是使人想起黄河岸上的老黄牛,因循守旧,谨慎而老于世故,同时毅力又不同凡响,拥有深远的目光和广阔的胸襟。
  横槊赋诗不可一世的曹操在河南青梅煮酒论英雄,他对卖草鞋出身的刘备说:“天下英雄,惟吾与使君耳!”
  河南人中像苏秦、张仪、李斯这样的人精大有人在,像司马懿、袁世凯这样的千年老狐狸也不少。当然,更值得骄傲的还有大哲老子、墨子、韩非子,医圣张仲景,诗圣杜甫,文圣韩愈,民族英雄岳飞。
  说到河南,想起国色天香的千瓣牡丹来了,洛阳牡丹甲天下。王者之姿的牡丹是河南旧时代的象征之物,它向人们展现了中原文化雍容华贵的一面。只要看看精细繁丽的《清明上河图》长卷,就会让人感慨历史上河南空前繁荣的人文景况。在世纪初年的黄河之滨,我们清晰地听到了开封大相国寺著名的钟声,这钟声里交织着河南人复杂的心情。进入近代后这里早不是什么人间福地了,传统的古风犹存,然而这更像是文明衰落后掩饰贫穷与落后的遮羞布,当广大沿海地区正日新月异地朝着高科技技术革命浪潮迈进的时候,数目惊人的河南农民仍在贫瘠的盐碱地上辛勤地耕耘他们的二分责任田,西汉时代使用的犁耕仍不少。1949年的时候,历史上繁荣得难以形容的开封上百人以上的工厂仅有3家,连同几十人的小厂和手工业作坊,全部工人竟不足3000人!近现代河南的极度衰退,直叫人愁绪百结,扼腕三叹!

九朝故都的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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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是中国地气最旺的一条水脉,它混浊的水体有助于融结天地的灵气,所以在它的两岸形成了许多“风水宝地”,九朝故都洛阳便是其中之一。精于风水之道的刘伯温同时指出:黄河还是天地间的一大血脉,它过于汹涌浩荡的水势经常决堤改道为害苍生。历史上黄河对河南人恩泽无边,也经常使河南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古人曾言洛阳的风水具有“宅中图大之势”,意思是洛阳位于中国这座大房子的正中心腹,不但便于拓展,而且也是四方朝宗之地。历史上,东周、东汉、曹魏、两晋、北魏(孝文帝以后)、隋(炀帝)、唐(则天武后)、后梁、后唐等九个王朝曾在此建都立业。
  洛阳的建城史充满了传奇色彩,这座“九朝故都”令人哑然失笑,因为它的出现竟然是西周初年一次大规模占卜和风水测试的结果。
  西周周成王五年,年轻的周天子姬诵在镇压了两个叔父管叔、蔡叔发动的叛乱后,决定在中原地区建立一个新的政治中心,以便于加强对东方众多诸侯国的管辖。
  大臣召公接受了这项重要任务,他经过一系列严密的占卜和风水测试之后,向天子汇报说:“占卜显示,在涧水以东、水以西、洛水之滨营建新的城市是大吉大利的。”于是天子大喜,下令动工兴建成周(即洛阳)。
  几年之后,一座宏丽庞大的城市矗立在了洛水北岸,其地位仅次于镐京。为了表示对成周的重视程度,象征国家权威的九鼎重器也被搬到了这里。到周平王时,正式将都城迁到此地。
  洛阳带着风水的诡秘,一开始就以帝王之都的姿态出现在政治舞台上。
  1000多年后,风度翩翩金玉其表的隋炀帝杨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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