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中华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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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中华再起- 第5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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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毒……毒气!——毒气!”徐永晋连忙从挎在腰上的盒子里取出防毒面具,掀掉钢盔将面具戴到了脸上。一低头,自己喊了那么长时间,杨荣国还吓的发抖,根本没有从腰间盒子里取出防毒面具戴上。无奈下徐永晋只能帮他取出防毒面具给他戴在脸上。

被轰炸的地方到处响起呼喊毒气声,就连猛烈的炮火也没有将声音压制下去。

在惨白的照明弹照耀下,橘红的火球包围中一股黄绿色烟雾贴着地面仿佛有生命缓缓扩张开,淹没凸起的地表,懒洋洋地漫过沿途的弹坑,很快将徐永晋待着的弹坑吞没了。徐永晋很想从弹坑中爬出去,不要待在这充满毒气的弹坑里,可外面炮弹还在不停地爆炸着,现在冲出去,和找死差不多,于是他只能心如火烧继续留在弹坑里,祈祷菩萨保佑防毒面具不会泄露。

脸上戴着橡胶制作的防毒面具滋味并不好受,过滤过的空气显得十分细弱,细弱的让人总觉得肺要爆炸了,炮弹轰隆隆爆炸产生的气浪驱赶走清爽的空气,补充进搀杂了硝烟的炽热浑浊的气流,空气仿佛要燃烧,人紧绷着的皮肤上涌出大量汗珠,很快被高温蒸发,留下粘糊糊盐分十分不好受。防毒面具镜片上产生了大量水汽,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徐永晋用手擦了擦,抬起头望向外面。透过镜片,一块铁片拖着青烟以极快的速度朝他飞来,一缩头,弹片落在距离他不远地方,插进土里,只留下上面半截。一缕青烟从铁片上冉冉升起。吓坏了的徐永晋再也不敢将头露在外面了,只是缩着脖子待在弹坑里等候炮击过去,没多久,镜片上再次布满雾气。

大地狂怒地不停扭动着身躯,将土块沙石掀到其他地方。躲在徐永晋怀里的杨荣国也许觉得防毒面具阻碍了他呼吸空气,伸手想要将面具摘下来,结果手被徐永晋死死按住了。杨荣国不解地抬起头,看着徐永晋,从外面飞过来什么一截东西狠狠打在杨荣国头上,那截东西在撞了杨荣国头后,滚落在弹坑里。杨荣国捂着疼痛的头部,低头看是什么打在自己头上,一看从他的防毒面具里传出渗人的惨叫,虽然面具隔绝性很好,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徐永晋也看到是什么打在杨荣国头上了,那是一截从人身体上撕裂下来的手臂,焦黑带着血丝的残缺手臂上还冒着一股青烟,如果没有防毒面具,现在弹坑里应该充斥着肉体燃烧的焦臭味。

怀中的杨荣国急剧扭动着,徐永晋再也抓不牢他,盖在杨荣国屁股上的钢盔在他挣扎时掉在一旁,手上一轻,杨荣国从徐永晋怀里跳了起来,一把将防毒面具摘掉,惨嚎着从弹坑里跳了出去,在外面疯狂的乱跑着。徐永晋想跟着从弹坑里爬出去,再将他抓回来,可身子一动还是缩了回去。现在出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发疯的杨荣国你就是九头牛来拉,也无法将他拉住。何况外面到处都是毒气、弹片,没有防毒面具,也没有戴钢盔,杨荣国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在徐永晋无助地视线里,杨荣国一边跑着,一边用手狠狠地抓着喉咙,窒息的毒气让他无法呼吸。那些炮弹仿佛追着杨荣国爆炸,在气浪光圈下,杨荣国也许是无意识地躲过了一颗接着一颗炮弹,终于,下一发炮弹他无法躲过,一声巨响,徐永晋痛苦地避上了眼睛,慢慢滑到弹坑里。

天色已破晓,灰蒙蒙的光线透了过来,天空滚滚混杂了血色的黑烟凝聚成厚厚的云层,遮挡住满天未消失的群星。东边露出一抹暗红色,阴暗的夜晚终于消退了。炮弹落过来越来越稀疏,空中还有咻嗉声,只是这些声音都是从徐永晋后面飞过来,朝北方而去。在北方传来闷闷的连串爆炸声,远征军的炮火将土耳其人火力压制住了。一声闷响,仿佛春节点放的礼花在耳边炸响,硝烟扩散,这发榴弹落下来后好久不见有下一发炮弹飞过来。

外面有零星几个人影在移动,从镜片里,徐永晋看到有个年轻人已经不戴防毒面具了,那人仿佛在寻找什么四处张望,没有毒气进入肺部,手抓喉咙举动,看来毒气已经飘散了。徐永晋从弹坑里费力地站了起来,挪动着酸软的双腿爬出弹坑。走出弹坑,徐永晋奋力将防毒面具拉了下来,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和刚才借助防毒面具呼吸不同,外面的空气仿佛冰冷的凉水从嘴灌进了徐永晋身体,虽然里面夹杂了大量炮弹残存的硝烟,还有烤焦肉体气味,至少比那种浑浊的让人窒息的过滤气体要舒适多了,眼前金星乱冒,人脑子里缺氧感觉快要站立不住了。

用力吸了几口没有过滤的空气,徐永晋直起身扫视一边周围。从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弹坑里,五连将士一个接着一个灰头土脸爬了出来,大家将防毒面具摘下来,露出疲惫蜡黄的面容。周围到处是余烟袅袅的弹坑,黄色的沙地上倒伏着几个残缺不全的尸体,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与其说是呻吟,不如说惨叫比较合适些。

“这个人怎么了?”徐永晋拖着疲软的双腿,走到前面,问屈膝跪着帮躺在地上战士裹绷带的梁德忠,梁德忠只是一心在帮那名战士包裹,并没有回答徐永晋问题,看着地上面色惨白的年轻人,徐永晋俯下身,拉起他的手关切问道:“伙计,你伤在什么地方?”那人只是微张着眼睛,张了张嘴,从嘴里吐出一团血沫,无法回答徐永晋的问题。徐永晋低头看了眼胸口,胸前粘满血渍的军衣已经被梁德忠撕开,绷带正在一圈一圈的包扎,露在外面的绷带被涌出鲜血染成了黑红色,血还在继续渗露出来。那人发出两声痛苦的呻吟,徐永晋轻轻拍了拍年轻人肩膀,这是一名胸部负伤的新兵,从丢在地上的防毒面具和还在涌出来鲜血看,他受伤时间应该不长。

梁德忠扭头看着拣起防毒面具的徐永晋,嘴里嘟囔道:“该死,下士你的绷带有吗?我的用完了。”徐永晋打开急救包,将里面绷带取了出来递给梁德忠,弯下腰帮助梁德忠将绷带给战士包扎好。当绷带绕到前面伤口处,年轻的战士额头上流淌出豆大的汗珠,脸上写满了痛苦。

“敷料给他上了吗?”

“已经上过了。是否该找副担架把他运到后面去?”

徐永晋为难地看看周围,这里连草都被炸成了草屑,制造担架的木头不知到什么地方去寻找。可胸部负伤他又经不起搬运,从他大量失血看,这个年轻人要是不马上后送,他的生命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年轻的战士眼里都是痛苦,可怜兮兮望着自己,好像在请求他不要离开。这样的事情徐永晋已经经历过一回,当时刚上战场时,迪迪负伤后不也是这样望着自己?

“找卫生员吧,卫生员那边有担架。”

“可是卫生员刚才躲避的弹坑被再次命中了,三名卫生员非死既伤。”

“这可糟透了!”徐永晋低声嘟囔道。看着年轻伤员在自己面前露出痛苦样子,徐永晋却无法给他任何帮助,他在想为了减轻伤员痛苦,是否应该送他一发子弹让他彻底宁静下来?如果现在不死,以后濒死前痛苦还有的年轻人受的呢!最后这种念头还是从徐永晋脑海里消失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说自己也不能对自己人开枪。“他娘的!真是糟透了!”徐永晋再次重复道。

五连再次集结,一番炮击过后,五连被炸死、毒死(中毒的都是没有经验新兵)二十四人,同时还有二十七人必须后送野战医院救治。他们还没有到前沿,敌人的一顿炮火就拍掉他们三分之一兵力。尤其让五连将士沮丧的是他们周连长为了让新兵卧倒,自己被炸的尸骨无存,而那名神志失常,无法理解连长命令的新兵却因为连长将他扑倒,被炮弹震傻了,当敌人发射毒气弹时,又有人给他戴上了防毒面具,等敌人炮击结束,他除了钢盔被炮弹破片撞凹了一个印子外,身上什么伤也没有。等老兵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有些傻呵呵的这名新兵只知道浑身发抖,咧着嘴似笑非笑看着前方。战士们告诉他连长为了救他而牺牲,可他却只是傻笑两声,其他什么反应也没有,看到这个士兵表现,那些站在他身边的老兵恨不得一拳将他打到地核去。连长用自己宝贵的生命居然救了这么一个废物,那些老兵一想起来就觉得实在是太悲哀了。

周连长的阵亡让五连在一年里先后损失了两名连长,先是王连长在解围战快要结束时受到重伤被送到后方医院,后来听说又转送回国内了,现在周连长在五连刚上阵地的路上又阵亡了,说起来到五连当连长还真是多灾多难。伤亡虽然惨重,五连还必须到前沿去,前面陆战队连队在土耳其人进攻下伤亡十分大,如果不帮助他们守住阵地,那些该死的土耳其人就要突破防线了。虽然兵力不占优势的土耳其人就是突破防线也没什么,他们的兵力已经极大消耗在堑壕战中,等后方一个反击是可以将他们驱逐出去的。可现在远征军总部正在酝酿从卡尔巴拉朝巴格达发动攻势,如果出发阵地被破坏,对总部发起总攻自然会造成一定影响。

收拾好东西,将死者身上身份牌收集起来,派人通知后方将伤员运送下去。活着并且没什么问题的战士低着头背着枪默默踏上道路。徐永晋和那些老兵知道,这只是开始,而那些新兵却从炮弹落下那一刻开始,对所谓的铁与火产生了疑惑。战争,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送给敌人铁与火,自己收获酿造好的果酒和美食。在国内接受并且认为完全正确的那些爱国主义宣传,在炮火面前显得如此苍白,脆弱不堪,现在他们期望的,只有在战争中活下来。

淡淡的灰白烟雾中,一串拖着尾巴的机枪子弹钻了出来,将河岸打的泥土四溅。咻地一声,一枚迫击炮弹从空中落了下去,轰隆一声猛地爆炸了。天空传来嗡嗡声,一架草绿色双翼侦察机在两架三翼战斗机掩护下,在烟雾里时隐时现。空中传来急速的划动风琴琴弦声。

徐永晋半依着靠在沙袋垒成的掩体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炮弹划过天空的声音又轻到响,徐永晋还是没有什么躲避的念头。这些炮弹他用不着躲避,这是从后方打向对面土耳其阵地的。几天的炮战后,在火炮校射机指引下,部署在幼发拉底河北岸的土耳其炮兵阵地被远征军重炮部队轰的七零八落,失去战斗力退出了战场,现在对面的土耳其人只能利用迫击炮展开零星的游动骚扰,偶尔打过来一两发炮弹,就是这样土耳其人也不敢让迫击炮在一个地方多待一段时间,万一时间长了,马上就会招来铺天盖地的远征军炮火。不光是火炮,在幼发拉底河北岸的机枪阵地现在非不得已也不会打出一发子弹,任何暴露自己的动作都会招致毁灭性炮击。偶尔打过来炮弹对远征军而言,连威胁也谈不上了。

在徐永晋前面不远处袅袅炊烟缓缓朝天空升去,这是五连炊事员正在给待在前面连队烧中饭。以前怕死的炊事员非要将炊灶放在敌人看不到的地方,等炮火停下来再将烧好的饭菜送上去,那么远的路,等饭菜送到前面早就凉了,这让前面部队怨气很大。现在好了,没了炮击炊事员终于将炊灶移到战线后面,前方将士可以吃到比较热一些的饭菜。

“小徐。”前方有人在叫徐永晋。

“来了。”徐永晋从掩体里跃出,朝炊烟方向一路小跑过去。“老韩,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

“你怎么总想着吃?没有,前面又没进攻,怎么可能改善伙食?”炊事员韩波一把将徐永晋伸相饭桶的手打了回去。“小徐,你陪我一起把这些饭菜送到前面去吧。”

“又要我送?!我的天!连长不是说让我到后面喂骆驼嘛,你怎么总想着抓我公差?”徐永晋一听要将饭菜送到前面去,如同兔子一样朝后面逃去,一个骨碌翻进了战壕。

“躲什么躲?我要不看你可怜,跟连长说好话让你给我帮忙,你现在早和那些膻气熏鼻的脏骆驼睡一块了,还能在我这里享清福?……去不去?你要不去我跟连长说,让他喂骆驼去!”

“去去!你可别跟连长再嚼舌头了。”徐永晋从后面战壕里爬了出来,举着手做投降状。

韩波在徐永晋后背拍了一巴掌,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指着摆在地上的担子。“别皮了……喏,这个担子你挑,跟我走吧。”说着韩波压着垂头丧气的徐永晋朝前线走去。

“吃饭了,吃饭了……弟兄们,开饭了啊!”人还没到前面,徐永晋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徐永晋的喊声还回荡在战壕上空,原本空荡荡的战壕里突然冒出无数戴着钢盔的脑袋。

“嗬!永晋你又过来了?”徐永晋的老伙计马永敏上士那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他眼前。

“是啊,我徐永晋又来了。”徐永晋将担子放下,笑着和那些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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