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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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大文豪-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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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迪大哭:“大帅,非战之罪啊,实人之祸。一起回去还有得解释。”

    高破虏早已看透一切:“难道你心里还不明白朝堂之上还有哪个明白人,你若回家,一切罪责都推到某家身上,也保尔等身家性命。”说完趁刘迪还在悲愤之际,手上使出全力,御赐宝剑已将高破虏脖子划开,血流如注。

    刘迪大哭不止,旁边亲兵上来拉上刘迪,抬到马上便往寨后南方奔去。想来一切都是高破虏战前早有安排,后事处理亲兵们心中早已有数,也不管刘迪多言,按照吩咐行事。

    祝文仲刚靠近中军帅台,虽然听不清楚台上人言,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跟上中军万余骑兵打马南逃。

    鲜人虽然围营,但是军力也实在不足,主力精锐都在正面强攻,后寨敌军怕是只有两万不到,一直强攻,还未入寨,也是损失惨重。突然见到寨门打开,所有鲜人全部朝寨门方向集拢。

    一番厮杀,万余骑队一心要逃,鲜人实在围困不住,很快便冲开了口子,祝文仲几十人马裹挟在大队之后,也没有交兵,直接冲出了重围。鲜人马上分出一队三四千骑兵直追,剩下人马继续围寨,也不猛攻了,只是防守,防止华人部队逃脱。

    文仲回头看见几千骑兵紧随在后,不过百步,顿时大惊,奋力拍马,还催促着弟兄们快行。不一会儿便听见敌人嗡嗡的弓弦之声,文仲忙趴下身躯紧贴马背奔逃。

    文仲百人队落在最后,弦响片刻便有几人落马,所有人更加使力击打马尻,马儿似乎也通了人性,更是起劲地奔跑。文仲突然感觉左腿一凉,接着伴随剧痛,痛得文仲大叫几声,低头一看,左腿甲片缝隙被一支羽箭深**入,虽然中原已经是春天,但是这上甸草原依旧还有零星积雪,鲜血滴在白雪上异常的醒目。

    文仲直接伸手拔出腿上的羽箭,带下大片皮肉,反手直接将羽箭插入马尻,健马吃痛脚步更是快上了几分。

    跑出战场数里,大队人马放慢了些许脚步,所有人都拿起弓弩边跑边向后面追兵回射,鲜人追兵也是被射倒一片,人仰马翻,队伍也乱了起来,步履更是缓慢了不少。

    万余大华精锐骑兵边跑边射,敌人慢慢越来越远,出了箭程奔得更快了。只出了三四十里才勒马放缓,马匹早已经是几欲栽倒,再也无力奔逃了。虽然都是边军骏马,但也经不住如此奔跑,再跑下去只怕直接跑死在途中。

    所有人下马步行,马儿牵在身后,待得气息平静下来,时不时低头啃食着地上枯草根。祝文仲此时由祝强祝壮兄弟驾着前行,速度也是不满,左腿伤口已经用破布条简易扎紧,稍稍止血。祝文仲自己早已因为流血过多头晕眼花了,迷糊之际嘴里还念叨着:“回家。回家。”

    听得祝文仲呢喃之语,同乡众人皆是黯然落泪,脚步不免都快了几分。

    骑马步行连走几日也未见到一个鲜人,尽管如此也是昼夜皆在行进,不敢有丝毫拖沓,粮食也是吃尽了,只有杀马切碎活吞,更是没有时间埋锅造饭。

    不是敌人追不上,实是鲜人胜利太大,俘虏就有十万不止,主将高破虏也是尸首齐全横在了扎里河面前,加上鲜人损失更是惨重,死亡的就不下七万,受伤的更是难以统计。二百万人口的鲜人,出征十七八万精壮男子,伤亡至少十万以上,鲜人生存艰苦导致命短,一般三十出头便已经算老,此番十万精壮损失,怕是五十年也补不回来。跑了万人也就跑了,实在无力再追。

    刘迪忽见前方出现了一队车马,千人左右,看着旌旗上的华文,长出一口大气,这是华军运粮队,显然还不知道前方惨败,还在往前线运粮。终于是逃出升天了。

    慢慢往南,草地渐渐已有绿意,春天已经进了中甸草原了。这也是鲜人这个时候必须迎战的理由,再不战,这北迁的牧民回不到牧场,牛马羊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不用战,鲜人就要饿死无数,死伤只怕比一战还多。

    战争总是残酷的,对谁都一样,胜负只在战略上,受苦受难的还是普通人,不论多么骁勇善战也是苦难的。

    喝上几碗肉汤祝文仲也是从半昏半醒中清醒了过来,低头看看自己的左腿,拆下包扎的破布,里面已经烂成了一片,惨不忍睹。祝文仲摇了摇头忍痛把破布又绑了回去,支起一根木棍,慢慢的站了起来,旁边大壮马上上来搀扶住祝文仲。

    不到半个时辰,队伍扔下马车车厢以及所有辎重,带着能带得起的所有食物再次出发了。

 第十章 夏日炎炎

    第十章夏日炎炎

    承平十九年夏,祝家庄依旧环抱着郁郁葱葱,沐浴着富水清河,族人生活虽然艰苦,但也算是丰衣足食。

    承平十五年上甸惨败,对于祝家庄来说是损失了七八十口的丁壮,四年时间已经过去,伤痛渐渐埋藏进了人们的心中不再表露。

    对于大华朝廷来说,惨败带来的是国库空虚,皇帝颓丧,几年都不怎么上早朝了。惨败的原因就是主将高破虏临阵畏敌,没有抓住敌人兵力空虚的时机畏缩不前。高破虏畏罪自尽,高家上下,男人发配大同军中终身戍边,女人直接打入教坊司为奴,一家大小永世贱籍不得翻身。副将刘迪升任大同镇总兵,又从中原内地抽调二十多万“精锐”补充三边。

    国家还是那个国家,三边还是那三个边镇,一城未失,一地未丧。东北真人匪乱日重,正北鲜人冬季依旧南下劫掠,西北厥人气焰日渐嚣张。

    “二伯,你说那鲜蛮真是如此凶悍?”祝振国六岁了,已经蒙学写字了,两年前二伯回家之后,祝振国每日无事便缠着这个二伯父聊天。

    “国儿,鲜蛮凶悍不畏死是真,但是这世间哪有真正不怕死的人,只是他们知道不胜就是全族灭亡,哪里还会惜命。”祝文仲坐在椅子上抚摸着齐根而断的左腿根,面色实在是说不尽的悲凉,只有看到这个幼小侄儿的欢笑才能让他仿佛感觉到一点希望。

    “二伯,那别人都说要不是高将军临阵畏敌,此战本来是可以取胜的,这是不是真的?”作为有着现代灵魂的祝振国,还是有自己一番见解的,心中实在对战争的内幕充满了好奇。只是这二伯刚回来的时候大多时候一个人静静坐着一言不发实在是难以下嘴去问,这两年祝振国几乎天天来陪二伯说话,二伯心情慢慢也转好了不少,也大概知道二伯看开了不少,此时才试探性的发问。

    “国儿不要听人瞎说,高大帅是真汉子,临敌不惊,布置有方,从始至终都在阵前伫立,兵败也不逃,举剑自刎,对得起家国,对得起将士。”祝文仲心中对高大帅是无比尊敬的,不止是因为高破虏是这次战争的主将,更因为在大同戍边时候高大帅就爱兵如子,多有贤名。

    “那为什么大华还会输给鲜蛮呢?”祝振国不懂的问道。

    “国儿,其实二伯也想了许久,非战之罪也,实人之祸。我们没有做好准备,以为有人有粮就能打胜仗,实在是大谬。国儿以后行事要谋定而后动,不论何事要做好一切准备才能开始。”祝文仲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武夫,脑子里还是有很多智慧的。

    “哦,国儿知道了,一定要做好准备。”祝振国是真正的恍然大悟,对这个二伯也是更加佩服了,原来以为这二伯不过是一个乡下地方出去的小军官,没想到还真是有大见识,一句话就说中了一般人看不到的重点,也解开了祝振国的疑惑。

    “国儿书读得怎么样了?”旁人若是问战事,祝文仲肯定是懒理会得,问多了说不定上去几巴掌,这次是自己这聪慧的侄儿问起这事,祝文仲也耐心多说了几句,见到侄儿不问了,马上岔开话题。其实不是祝振国不问,实在是这几句祝振国就已经大致明白了,心中疑惑也解开了。

    “读书太简单,侄儿一岁多奶奶就教识字了,现在夫子教的侄儿早就会了,侄儿比刘老夫子都懂得多。”祝振国随意的吹吹牛显出孩童心性。

    “国儿聪慧,将来必是大才啊!”祝文仲大笑道。显然也是知道自己这侄儿与一般人不同,聪慧过人。对于后面吹牛比夫子都懂得多,祝文仲也是不计较,只当小童不知天高地厚,当成笑话来听,也是听得哈哈大笑。

    两人相视而笑,笑了一阵,祝振国突然道:“二伯,我想学武。”

    祝文仲笑声戛然而止,低头看着祝振国,缓缓道:“国儿学好文即可,学武没有什么用场,我们家以后也不会有徭役了,不需男儿再去当兵了。”

    虽然说出了不让侄儿学武的理由,但祝文仲心中真实的理由并不是这个,亲身参与了世间最惨烈的厮杀,心中再也不愿意亲近之人经历这人间地狱了。自己更是也不想再碰这冰冷的刀剑弓弩。真真是想不得一个个在自己身边倒下的兄弟手足。

    “侄儿学武强壮自身,富水上游匪寇渐多,将来若是碰上也能自保。”祝振国还想说服二伯教自己习武。

    “祝家要是轮到你对付匪寇了,这祝家上下就不剩下什么人了,学武之事以后别再说了,万万不准。”祝文仲表情严肃厉声说道,语音中还带有军阵练出的凛然气息。

    祝振国也是被这气息吓了一跳,谄谄一笑,算是讨好过去了。又道:“二伯,我去给你拿拐子,太阳下山了,外面有凉风,我们出去庄口大树下坐坐,好多族人都在那里乘凉的。”

    说完祝振国马上拿起一旁的拐子送到祝文仲手边,祝文仲心中实在是不愿意出门,这两年来如果不是要出去看望战死兄弟的家人,几乎从来不出门。但是看到侄儿送上的拐子与侄儿清澈的眼神,只有叹了口气接过拐子站起身来。

    走在前面的祝振国心中很是高兴,这二伯慢慢走出了心理阴影,以后也能回归正常生活了。

    一大一小两人慢慢走到庄口大树下,树下有庄中石匠凿的简易石凳,本已经坐满了人,看到两人到来,连忙有人让出了位置。祝振国安排二伯坐下,自己坐在一边,手中还借来了一把蒲扇,一边扇着自己,一边扇着二伯,嘴中冒出一句:“这天气还真是热啊。”

    两人坐得不到一刻钟,身旁便聚集过来二十几条壮汉,有打着赤膊身上疤痕纵横的,有穿着短衣脸上看不清原本面目的,个个都对着祝文仲抬手抱拳叫着大哥,虽然众人年纪不一定是祝文仲最大,但是个个口称大哥,这些人都是原本一起回来的军汉,听人说两年不出门的祝文仲出来了,个个都马不停蹄的聚了过来。

    祝文仲也是拄拐站了起来点头回应,众人也是喜笑颜开,嘻嘻哈哈的聊着,只是祝文仲却还是不言不语。虽然不言语,但是祝文仲高大的身材就算佝偻着腰背拄着拐子也是鹤立鸡群。

    过得片刻,远处走近了两条大汉,也是人高马大,头前一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大笑:“哈哈,听说大哥出来纳凉了,我说来看看真假,远远观瞧,果然是大哥在这里。”

    来人正是原本的军汉祝强,后面接着到的便是他的胞弟祝壮。祝文仲见到祝强来了随即开口道:“你这泼才,说这话是挤兑谁听?”

    “呵呵,大哥大哥,别无它意,就是以为别人说假,赶来看看,大哥误会。”口中说着误会,但是这满脸笑意却是出卖了他,刚才这莽汉显然就是挤兑自己大哥两年都不出门,窝在家中当小媳妇。

    文仲怒上心头呵骂道:“你这杀才,老子当初就不该伸手拉你,就该让那蛮人一箭射死你这狗杀才。”说完这句话文仲仿佛又像是想起什么,心头突然难受起来。

    看到文仲本来稍转的脸色又沉了下去,祝强以为自己真惹大哥生气了,立马不敢接话乱说。还是祝壮心中了然,接道:“大哥今日兴致好,我这便遣人回去准备酒菜,今晚不醉不归。”

    众人听了都轰然叫好,纷纷附和。祝文仲被这一打岔,心中事情也放了下去,说道:“你回家能准备多少酒菜,把众兄弟都叫来,去庄内酒铺子备上几桌。”

    众人更是兴致勃勃,回乡两年还未聚齐过,这算是第一次了。各自都喊着自己去叫谁谁,也有叫着自己去通知酒铺子知晓的。祝文仲看着众人散去,默默叹了一口气,喊住正要离去的祝三道:“三儿,你将我这宝贝侄儿送回去,免得在外玩野了。”

    祝家庄叫祝三的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个,祝文仲叫的这个祝三正是当年在自己身边勤务的军汉祝三。祝三答道:“大哥放心,一定将这文曲星儿安全送到。”

    祝三虽在众人中显得有些瘦弱,但也是身强体壮的汉子,一把抓起正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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