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家的小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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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家的小娇娘- 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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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以为把文章改头换面很简单,那就自己来试试!某人现在的底气是相当足的,虽然此文中最大的亮点是女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和她那积压了大半生却无处倾诉的苦难,但伊斯兰社会固有的隐秘,不同信仰带来的不同的价值观解释,还有日常生活的细节,这都是要一一对应为华夏民国那一段历史的描写。

哪怕只是查资料,杨一觉得自己也不算愧对这本书了。

与时代和环境相关的东西改掉后,剩下让人为之动容的精神内核倒是没有变化,盖因阿富汗妇女在其国度所遭受到的压迫和苦难,另一个时空的华夏女性,也是感同身受的。有些东西譬如对真善美的追求,对人性自由的渴望、对战争残酷以及制度不公的批判,这些都可以弘向全文的意境。

所以看着看着,这男子的瞳孔也是不由自主地睁大起来,脸上一时感慨忿然一时摇头哀婉,显然是沉入了文字所描绘的内容里面。

等到这人把三多万字尽数读完,这才忍不住合卷感喟再三:“这!季老,你老人家刚刚还不承认是文章大家,现在又要怎么说!”

显然虽然此人身上,一定是有着某些为人诟病的缺陷,以至于季棠郸对其甚为冷淡,但在好文章的巨大杀伤力之下,一样是流露出他文人性情的一面。看到了精妙的文字后,就如同酩酊大醉一样,满脸通红。

但也不可否认,这种激动里面,也有几分是刻意做给季棠郸看的拍马之举。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我写的。”季棠郸看到自己弟子的文章被人认可喜欢,自己也是脸上大大有光。虽然对杨一的怀疑仍旧没能完全释去,但此刻却颇为矜持地摇头晃脑:“我可不敢贪求事功,这稿子不是我写的。”

男子一脸好笑地摇头:“季老,您就别拿一个晚辈逗趣了!书写民国的文章,又能让人读了有如耳闻目睹一般,没有亲身阅历,没您这份名家功底放在这里,还真是拿不出来。”

季棠郸听了这话,又看了眼杨一,觉得这小子说是自己捣鼓出来的稿子,始终让人的一颗心下不来地,悬得慌。

但现在摆明不是追求这个问题的时候,季棠郸已然暗自决定,这一部小说,余下来的内容杨一必须都在他的监督下完成,要不然绝不相信他。

心中打定了主意后,季棠郸才微微一笑,对着杨一努了努下巴:“这稿子是我这小徒弟写的,怎么样,还能看吧?”

此话不啻有如惊雷一般,让这男人愣了好半晌。等他回过神来后,才强笑着对季棠郸连连摇头:“刚刚还说别逗趣我们这些晚辈,您就愈发来劲了。”

季棠郸立时就板起了脸:“你这话我不爱听,怎么,你觉得我的学生没这水平,就不能写出这种好文章?”

咄咄逼人的质问下来,竟是让这男子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第315章识货的人

好半天过后,大约是意识到在季棠郸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或者说,就算是老人讲真话他也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就只好求救一般转向杨一:“小同学,这个,这个稿子……”

杨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面对这样的目光了,当然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不过,那个老家伙也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就这么把他抖露了出来,杨一还是有些不爽。是不承认呢,还是不承认呢,还是不承认呢?刚刚还百般盘问质询,现在调头就把他给卖掉了,要是就这么顺着季棠郸的话答应下来,杨一觉得自己的念头实在是难以通达。

这念头不通达,谁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是杨一在心中考量了好半天,心知要是不把老头儿哄开心了,求他翻译又是麻烦不过的事情。片刻后就想明白了利害关系,他就老老实实点头:“嗯,也是上午刚刚拿过来,给老师过一下眼。”

杨一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清澈神态大方,让那男子想要说什么,喉头又像是堵塞住一样,不由得就信了他的话。说起装乖扮嫩,杨一现在也是熟稔得很,不熟悉他的人中招是在正常不过。

这男子看到杨一坦然承认,而季棠郸也是毫不作为的模样,心里面当真是滋味复杂得很。他姓吴名峻寄,是季棠郸一位故友的孙子,算得上是书香门第。自从读书识字起,就以平生能留下一本传世名著为毕生的目标。吴峻寄的这个人生目标,倒也不能算是家中长辈们后天强行灌输给他的,要归于个人的理想。

但是现实和理想往往是难以统一,他吴峻寄也算是家学渊源,而且自少年立志,他的文章也是时常被长辈亲友拿出来品读的。那个时候,家里面的老人,还有自己爷爷的这些老朋友们,都认为他能传承其祖衣钵,对他也是不予余力地培养教导。

但是终究是天赋上面差了些,他从少年时代做的文章是个什么样子,到了而立之年的年纪,笔下的文字几乎就没有太大的进益。

光是这些也就罢了,以季棠郸的涵养气度,是绝对不会用先前那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来对待老友后人的。吴峻寄最大的问题,是他做派上酷肖传统知识分子的温雅清高,但内里却争抢好胜,甚至少有容人之量。

最最广为流传的,是他和另一个大学年轻助教的龌龊,那老师也是年少得志,所以每每遇事也有些不能容人。但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吴峻寄引用了人家一片诗文小品,却又没有及时通知。

两人的笔墨官司前后打了半年,在越州作协文联里面是广为流传。后来还是季棠郸这些老头子们看不下去了,以自己的名望把事情压了下来,这才不至于让老友含恨九天。

但这件事,也彻底耗干了几位老人对吴峻寄的耐心,文人可以无才,却不能无德。老一辈最是看重便是这些东西,他们自己是风光月霁的人物,对于晚辈自然有诸多严格要求。但和他们的期许相反,这些苦心孤诣最后都成了一场空!吴峻寄不单是写作上缺少些天分,就连为人处世,也离表面那种谦谦君子的模样相去甚远。

用老人们很不乐意,却又不得不承认的说法,吴峻寄太过虚伪。

因而才造就了现在的情况,每每当他拜访这些老人的时候,碍于老朋友的情面,肯定是不能闭门不见的。但见了面后,对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人,那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对这些情况,杨一当然一无所知,现在看到这人神情复杂的样子,也懒得深思。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能够获得除了诺贝尔之外,在世界文学界为人公认数一数二奖项的小说。肯定不会是什么浪得虚名的东西。

哪怕是获奖之后引发了一轮又一轮讨论的章 《地图与领土》 ,也有其引人入胜的亮点,作者甚至被誉为当代加缪。就更不用说几乎是收获了一致好评的 《坚韧的石头》 。

那边吴峻寄终于是回过神来,当先从藤编沙发上起身,主动对着杨一伸出手:“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天才。”

很明显,尽管吴峻寄为人不堪,但文字的魅力,或者说是情绪的感染,还是让他深深为之叹服。这就是把好东西拿给内行人看过后的反响,是诗人们朝圣大唐先贤,是舞者们遐思霓裳羽衣,是操琴者遥想嵇康广陵的感情。

尽管一个人对某项技艺的感情深厚程度,和人本身的品德操行并不成正比。

杨一哂了两声,不知道怎么回答。还天才呢!要是季棠郸知道了这部小说的真实来历,还不把自己吊在天花板上喂鞭子啊!

这边吴峻寄看杨一没有反应,把手又伸长了些:“呵呵,看来小师弟是看不上我这个屡试不第的小人物啊,这个薄面都不给我,我做人没有这么失败吧。”

那边季棠郸眼睛眯了眯,终究还是给故人之后留了几分面子。而杨一听了这话,也不能再假装痴呆了,赶紧伸出手去:“哪里哪里,呃……”

自己还不知道这人怎么称呼呢。

吴峻寄看出了杨一在踟蹰些什么,握过手后,从西服内袋掏出一张名片:“吴峻寄,多多指教。”

杨一接过名片后,还是礼貌性地看了一眼才放进自己兜里。天知道季棠郸和这个吴峻寄是什么关系,要是老爷子纯属今天抽风,或者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也贸然给人白眼就不太好了。

“小师弟怎么这么年轻啊,是越大中文系少年班,还是……”吴峻寄看杨一把名片小心放好,眼睛又亮了几分,话里话外热情洋溢,不知道的人多半会认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家。

“不是。”杨一就有些纳闷了,为什么见到一个人就以为自己是越大少年班的?自己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只怕是季棠郸和沈嵩之联名推荐,也会被毫不留情地开除掉吧。想归想,杨一嘴上还是连连笑着否认:“没,没!我可没这个水平上越大,现在上个一高就挺吃力了。”

这些话绝然不是杨一的客套,而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大实话。他现在再去参加学校的考试,除了语文和外语两科外,其他所有科目加起来能捞个60分……

嗯,杨一决定那就马上去买彩票,毫无准备就重生以至于连一张3d中奖号都记不住的苦逼,简直就是伤不起啊!

但是在不知情的外人听来,这小子说所说的这些,实在是有点儿谦虚过头实则骄傲的意思。不过吴峻寄惯于掩饰内心,此刻也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摇摇头:“一高?这个一高?”

他转头示意了一下窗外:“就是外面这个越州一高?小师弟你这……”

杨一耸耸肩膀,不想在这上面纠缠,就岔开话题道:“还是学生,学生。那个,吴……叔叔你和老师聊,我就先走一步。”

天知道杨一现在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这个吴峻寄,可未必就比他重生前的岁数要大,两人怎么都应该是平辈论交。好在这厮回到了十六岁的年纪后,扮天真纯良也不是这一次,捏捏鼻子也就忍了过去。

“等一下。”吴峻寄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季棠郸就哼了两声,神态像极了年末去杨白劳家收租子的地主老财:“我还没点头呢,你走到哪儿去?到小书房里面去,把接下来的章也续上,起码五千字!”

又想了想,自己这个要求似乎确凿有些过分了,季棠郸就勉强改口:“算了,就两%三千字吧!要是写不出来,你可是要那话来说的!”

吴峻寄只当老爷子是见猎心喜,心里面正难以抑制地泛起了一股酸意。以前他跟着自己的祖父,也经常能出入这些声望卓著的老先生家中,而且里面不少人都是手把手地指导过他做文章。现在这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自己要巴巴上赶着,才能请季棠郸看一眼自己的稿子,倒是这小子,老头儿连一时片刻也舍不得放他走。

至于他人格上的缺陷,吴峻寄很茫然地选择性无视了。

但只有杨一才知道,感情到了现在,这老家伙还是不放心!心里面暗自庆幸的同时,也不由得为老一辈文人的认真细致而深深折服。这是有多严格自律,才会对一个学生的文章也三验其身?看来自己以后再要“改编”什么东西,必须得像这次一样,准备工夫千万要做好了!

改邪归正?重生男嗤之以鼻,什么是邪什么是正?文学作品是部分国界的,但是作者是有国籍的,总而言之对他国作者实行拿来主义,杨一表示毫无压力。

良心什么的……杨一嗤之以鼻,呸,陋习!以后有机会找到石悦和张牧野后,章 《明朝那些事儿》 和 《鬼吹灯》 还能问世也就罢了,要是就此夭折,那么这两本改编文的收益,杨一肯定是要分润给他们绝大部分的。

至于国外的鬼佬猴子阿三黑叔叔……

玩儿蛋去吧你们,我能选你们的作品,那是对你们的一种肯定。

不过眼下,还是先搞定季棠郸才行!

这文章要是不经过老人的手,怎么拿去法国参评?虽然国内也有其他几位以翻译见长的名家,但问题是杨一一个都不认识。而且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只是擅长把国外作品译为中文。

要是反过来,指望他们把汉语作品翻译成英文或是法语,那就有些呵呵了。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翻译的过程中,季棠郸和他可以随时交流沟通,对于这部作品最了解的自然是杨一本人——苦逼如阿提克章拉希米,是没办法问此獠追回属于自己的版权了——所以在很多地方,即便是季棠郸的文字功底比杨一只深不浅,也必须充分了解后者的写作意图后,才好进行针对性的翻译工作。

一次总是比较困难的,杨一这么安慰自己。等到老头儿对这种事情习惯后,想必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一本可能是抄袭,那两本呢,五本呢,十本呢?

野心勃勃的杨一乖乖进了隔壁的小书房,至于这个吴峻寄在这里和老爷子谈些什么,杨一的好奇心还是比较有限的。

不过前一世里面,譬如季棠郸,沈嵩之……这几位的大名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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