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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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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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就舍不得,即便还有很多年,还是觉得心绪复杂:“到时候,夫君可不许亏了她……”席兰薇喃喃道,“臣妾为妃之时生的她,永远只能算是庶出。但到了许嫁的时候,陛下得按嫡出公主的仪制给备嫁妆……”
  “嘶……”霍祁听得用力抽了口气,停下脚来,在夜色中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你这‘未雨绸缪’的本事还真是愈发‘精湛’了啊。”
  席兰薇美目一扬,也不谦虚:“为她,臣妾恨不能把六七十年后的事都给她备好。”
  “罢了罢了。”霍祁不跟她争,伸手一环她,接着往前走,“什么嫡出庶出,都是你的孩子,都一样;她还是长女,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她——倒是若生个男孩便可以苛刻些,不能宠得太过,还得让他有治国之能才好。”
  。
  就这么一路边聊边往回走,从帝姬聊到皇子、从许嫁聊到治国,二人皆是愈聊愈精神。于是到了悦欣殿,又一道同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见芈恬也犯了困,才吩咐宫人送他们母子离宫了。
  谨娘抱着已然入睡的安玉告了退,霍祁与席兰薇各自去盥洗。她回到寝殿时霍祁已然躺下了,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于是她放轻了脚步,摒着息爬到床榻内侧。身子已到了里面,脚踝却蓦地被人一攥。
  “啊——”席兰薇一惊之下轻叫了一声,待反应过来便仍是躺了下去,转回身来瞪他。
  装什么睡!
  霍祁睁开眼,笑睇着她,就这么看了半天。
  “……怎么了?”直看得她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什么东西,不安地问出来,他默了默,笑说:“你记不记得?”
  她一怔,又问:“什么?”
  “你刚入宫那会儿。”他回思着,一副忍笑的表情,“侍寝的宫嫔居然敢从朕眼皮底下溜出去、早上才又折回来,装得跟没事一样。”
  溜回来的时候,就和方才爬上榻时差不多,还以为他察觉不到。
  “……陛下?!”席兰薇愕住,瞪着他的双眼看上去格外明亮了些,“陛下居然知道?!”
  他从来没有和她再提过此事,算起来几年过去了,她一直以为他当真没察觉!
  “我傻么?”他支起额头,侧身躺着问她,神色淡淡。
  “……”席兰薇往被子里缩了缩,老老实实道,“不傻。”
  “嗯。”他轻应了一声,一手仍支着额头,神色淡泊得毫无波澜,另一手却探到了她的被子里。
  中衣衣料丝滑,他手指一挑,便将系带挑开了。顺着衣襟探进去,抚过一片柔软探到另一边,将内层的系带也解了开来。
  席兰薇的面颊逐渐蹿红发热,在他凑近的同时迅速出言道:“今晚宫宴,很累了……”
  “知道。”他笑了一声,嗓音已有些干涩,“本也想扰你好好休息,谁让你刚才那么上榻。”
  她一愣,一时没能领会其中关系:“什么意思……”
  “勾起陈年回忆。”他一壁窃笑着一壁吻过去,低低又道,“那天没动你,之后便忍了好一阵子。都说六道轮回,这事若也轮回一遍……我可受不了。”
  ——这算是个什么理由?!
  席兰薇心中腹诽着,贝齿轻启,使了三分力气,咬在他覆上来的唇上。
  。
  腥甜气在口中蔓延开来,席兰薇瞪着他,已觉眼前添了一层朦胧,迷迷糊糊的,在那白雾中竭力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却好像只有他的呼吸声仍然分明。
  一时觉得燥热得很,想唤宫人进来,怒斥他们把炭火燃得太热。又转瞬想起,眼下尚没有那么冷,她怕热得难受,还未吩咐宫人用炭呢。
  “哼……”席兰薇不满的一声轻哼,声音低低的,又埋怨说,“夫君如此……是非要我大着肚子行合卺礼么?”
  “想什么呢?”他笑了一声,严肃认真地“就事论事”,“若大着肚子,决不让你喝酒。”
  “……”席兰薇气结,只好再一口咬在他嘴唇上。
 

☆、第170章 筹备

  从很久之前开始、在霍祁第一次提起要立她为后时;她就想着必要有一场昏礼。
  那时想得十分简单;因为不止她不曾有过昏礼;霍祁也是没有大婚过的。所以这要求,他大抵会答应。
  然则自此事正式提起之后;这念头便从她心中骤然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她真心实意地觉得;没有昏礼才是对的。
  原因同样十分简单——此事已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满朝文武皆有不满。如今虽然成了,可但凡识相点,便知还是从简为宜。
  反正没有昏礼也总还有册礼,她照样住着长秋宫、执掌着凤印;这皇后仍是当得名正言顺。
  是以在安玉生辰过后,就这么等着礼部择定的吉日到来了。少一场昏礼就少了许多事,她没什么要多操心的。
  。
  四五日后,袁叙在她午睡时前来拜见。熟睡中被人叫醒,席兰薇有些说不出的不快,待听得是皇帝传召后,又很“通情达理”地将这份不快全记到了霍祁头上。去自是要去,晚些再跟他算这账便是。
  扰人清梦,也忒不厚道。
  坐在步辇上,午后的阳光和和暖暖,就连严冬的寒意都被驱散了许多。席兰薇以手支颐,另一手在斗篷中拢着只手炉,温暖萦绕间,不停地犯困。
  走进宣室殿前着意缓了缓神,霍祁还是在她入殿的瞬间就瞧出了她精神不济。
  “夜里又没睡好?”他笑问道,细一回想又说,“明明看着睡得不错……”
  且还比他睡得时间长些,她还是日日犯困。
  “没办法……”席兰薇一边说着一边打哈欠,“常言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嗤……”他压音一笑,“早知你又困,就不让你来了,让她们过去便是。”
  ……什么?
  席兰薇这才稍清醒了两分,抬眸看过去,目光定在殿中的几个女官身上。
  “……这是?”她疑惑道,其中一人上前欠身说:“夫人请一步寝殿。”
  带着点不解看向霍祁,他未言,只是径自朝着寝殿去了。她就不再追问,随着他一并走进去。反正他也不能是要害她,问那么明白干什么?一会儿就知道了……
  入了寝殿,霍祁止步而未坐,她同样站着等。片刻,几个女官随了进来,看看她们拿进来的几件东西,席兰薇短短一怔。
  眼瞧着是要量身量尺寸,原因自不难猜,席兰薇斟酌须臾,仍觉得不妥,有些为难地开口道:“陛下……算了吧……”
  “什么算了?”霍祁正抬起双臂等着宫人来量,听言眉头一皱,侧首看向她。
  “已引了这么多议论,昏礼就……”她沉了一沉,续言说,“从简为宜,毕竟树大招风……”
  “已经引了这么多议论了,又何必担心再多一点?”他轻一笑,大有不屑之意,睇一睇她,又说,“树大招风,但凡你当了这皇后,该起的风还是会起的,和这昏礼关系不大,还不如让自己心中舒服些。”
  她咬了咬唇,内心中自是期盼这昏礼,却难免还有点犹豫。他放下手来,踱着步子走近了她,双手重重地在她双肩上一搭:“有礼部尚书德尔例子在前,旁人不敢说什么。再者,你乐意委屈自己,朕还不愿意这唯一一次娶妻就敷衍过去呢。”他说着一顿,面色沉了两分,严肃郑重地又道,“你若不肯……朕娶别人了?”
  “……”席兰薇登时面色一白,翻着眼睛狠一瞪他,又在察觉旁边尚有宫人时将目光收了回来,颔首一福,恭顺无比地应了声,“诺。”
  午后的殿中,安静而温暖。尚服局的女官们对此轻车熟路,全然不需要多言,只在量完每一样后有几句简短的交谈。
  是以在这样的安静中,席兰薇忍不住地抬头去看他,他正巧背对着她,颀长的背影在她眼前,看着看着,就让她露了笑意。
  正为她量着袖长的宫娥抬了抬眸,见她笑着,也不禁一笑,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片刻,霍祁稍偏了头,余光一扫,正好从面前的镜中看见她的笑容。想了一想,他回过身去,扫视着她双眸微眯:“笑什么笑?”
  席兰薇一懵,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敛去笑意恭肃道:“觉得陛□材俊朗、神采奕奕……”
  面前被夸奖的人没反应,静了一会儿,又往前走了两步,打量着她,似有几分思量。
  他是有意的,看得十分认真,让她分明地觉出视线朝哪个方向划,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怎么了?”
  “嗯……”他沉吟着,缓缓道,“自你生了阿玉之后……不,自你有孕之后……长得就……”
  她面色一黯,不自觉地抬手抚脸,低语呢喃:“知道胖了……可也努力恢复了不少了……”
  甚至自己已不觉得比当初胖了,但听他这么说,看来还是……
  宫人们闷声静听着——这皇帝当众调侃准皇后身材不好的场景可不多见。
  抬了抬眸,羽睫下的明眸中带着些许委屈,席兰薇蹙眉道:“臣妾再用心调养就是了……”
  “自从生了阿玉之后长得就更漂亮了。”他语速突然变快,笑意分明地一口气说完了方才停在一半的话。
  “……”席兰薇滞了一瞬,少顷,忍不住再度瞪他一眼。
  就这么互开玩笑地量着婚服——兴起之时,偶尔还伸手打闹一番。如此一来自然量得慢了,宫人又不敢催促,生生拖到将近傍晚才了事。
  “直接传膳吧。”霍祁活动着胳膊笑道,席兰薇想了想,摇头说:“臣妾得回去用膳,阿玉这几天都不肯乖乖吃东西,谨娘哄也没用。”
  。
  天色已暗沉,来时的暖阳已然落山,寒意重了许多。席兰薇回到悦欣殿中,让小霜吩咐传膳,继而屏退旁人,毫不顾仪态地倒在榻上,大觉这么量了一下午衣服也是很累。
  窗户轻一响,似是有人在上面轻轻叩了叩。席兰薇眉头一蹙,睁眼看过去,过了会儿,再度被叩了一叩。
  实在无力起身,又怕他此时造访是有甚要事。挣扎须臾,还是撑身起来、开窗户去了。
  人影一晃,楚宣跃窗而入,回身关好窗,看一看她,笑叹了句:“好冷。”
  “这月份,自然冷。”她稍一笑,转过身去沏暖茶,“大人有事?”
  壶中的水缓缓流入杯中,热气腾腾而起,却是直到一盏茶倒满了,都没有听到他的答复。
  席兰薇怔了怔,搁下茶壶侧首看去,见他只面色平静地站着却一语不发,有些不安道:“怎么了?”
  “我该走了。”楚宣淡漠道,说得她又一怔:“又去哪里办差?”
  “办差?不是。”他笑了一声,“不想再在禁军都尉府做事了——我本也不是他们的人,你知道的。”
  是的,他是江湖中人,最初是为了除佞臣而隐进霍祯府中,而后……是为她,才始终没有离开。
  “今天看到尚服局为你量婚服了。”楚宣的笑声有些发干,“我比较小气,到底不想看你穿上婚服行昏礼。”
  他向她走了两步,睇视着她,静默了一会儿,旋即又笑说:“所以大概会在你昏礼前走吧,眼不见为净。我也实在……很想念江湖的样子。”
  能听出他话说得艰难,席兰薇垂眸静听着,心头一片酸涩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该从哪一句说起,只轻轻道了一声:“哦……”
  “所以……那件事……”他仍睇着她,眼中含了两分不耐烦,“我帮你安排妥当了,你想去办,随时可以。若是方便,在吉日之前可好?若再拖下去……我就帮不到你了。”
  “好……”她轻应了一声,语声有些无力,思了一思,又低低道,“我尽快……挑个合适的日子。”
  “嗯。”楚宣稍点了下头。之后,安静的殿中只有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仍然清晰。
  “兰薇。”他在她面前停下,忽地这么唤了一声,唤得她略有一乱,蓦地抬起头,倏尔被他拥入怀中。
  “你……”她心中骤沉,自然立刻拼尽全力去推他,到底挣扎不过,反被他钳住手腕,强放下去,动都动不得。
  “放开!”她低斥一声,继而又道,“我刚吩咐了传膳,你这般……”
  很快就会被人看到的。
  “就这一次。”他平静道,扣在她腕上的手仍未松开,“就这一次,这辈子都再不会了。”
  席兰薇突然无力挣扎,虽然至今都尚不知楚宣对她为何上心至此,但……既是即将永别……
  “……兰薇?”他又唤了一声,这回,语中仿佛带了点疑问。
  “嗯?”她回了一声,像在反问他怎么了。
  “你……”他愣了一愣,扣在她腕上的手指稍一紧,少顷,松开了手,退开半步,蹙着眉问她,“你……近来让御医请过脉么?”
  “没有。”她如实摇头,继而因不知自己出了什么事,神色有些慌张,“干什么……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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