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贱钟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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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贱钟禽-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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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地并不是整齐排列着的,越往上风景越好,死者为大,身为家中亲属,自然是希望给自己已故的家人寻块风水宝地。而当初席言一回来,就将温清的墓地迁了过来,这里也是B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墓地区。
  
  温白此时大势已去,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了顾音和席明远,就是做了同归于尽的打算,而他现在最想见的人,也只能是温清了。
  
  到了半山腰,席言回身对梁辰道:“就在前面了,我先进去。你们伺机而动。”
  
  梁辰点点头,挥挥手,让下属分散开来,从四面包抄进去。席言把枪别进后腰间,沉步迈进去。
  
  温清的墓碑可以算是豪华的了,老远就看见四个人站在碑前,顾音和席明远被绑在一根老树上,温念清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对着温清的墓碑出神。而温白,坐靠在碑前,轻笑。
  
  “起来,别脏了我妈的墓。”席言扬声道,语气里满是鄙夷。
  
  顾音俯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那里,心下又惊又惧,他不会不知道温白的目的,怎么还可以来送死!她没留意,着了道,一睁眼就已经被绑在这了,同样的还有席伯父。
  
  温白收了笑,慢慢从地上站起,也不在意裤子上的落叶和灰尘,“还算你有点骨气,二十年前我没杀了你,现在,你自己乖乖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掏出枪,直指他脑袋。邪笑着又说:“怎么说你也算是我侄子,放心,舅舅枪法很准的,保证留你个全尸。”
  
  席言动也没动,眼神却是扫到顾音身上,见她没什么事,才微微放心。
  
  温白话音一落,脸上就出现密密麻麻的红色激光射线的红点,他大笑着,有恃无恐,“没关系,反正有人陪我一起死,挺值。”
  
  突然,他又狰狞着走到席明远旁边,掐着他脖子,逼问他:“你怎么不求我啊,我要杀了你儿子你听到没有!杀了你儿子!”
  
  席明远只稍稍抬了抬眼眸,扯出个冷笑,就撇开视线,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
  
  温白盛怒,一脚猛烈地对着他肚子踹了一脚,也只是得到一声闷哼而已。“呵,行,没关系,我也不想让你死,你死了,不就比我早见到温清了嘛,我才不会让你如愿!哈哈哈。。。。。”
  
  “啊,对了,这儿还有个小美人呢。。。。。”他转移到顾音面前,拿枪拍了拍她的脸,捏住她下巴发力给席言看。
  
  顾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忍着痛意骂道:“疯子!”
  
  席言一声不吭,却是眼睛不眨地掏出枪,对着他刚刚放下的手就是一枪,快准狠。温白哀嚎一声,随即怒意冲天,对着他毫无章法地猛开几枪。而潜伏在暗处的警察也立马冲上前来,包围成一个圆。
  
  梁辰上前,“温白,放了人质,跟我们回警局,还能从轻处理。”
  
  “我不要从轻处理,我要死,哈哈哈,我要这里的人都得死!除了他席明远,他没资格死在温清墓前!”然后,又是几声枪声炸在天空。
  
  “那你这样的杀人凶手就有资格死在她墓前吗!”席明远不卑不亢地声音传来,掷地有声。
  
  温白惊慌着扭头,瞪大眼睛看他,“我没有!是你杀了她,是你!”手中的枪已毫不留情地指了过来。
  
  顾音费力地将麻绳在树皮上不断蹭着,也就是这千钧一发,最后一缕绳丝断裂,身上一松,她对着身后的席明远大喝一声:“趴下!”
  
  牵一发而动全身,流弹四溢,席言两大步跨过来,拼死护住顾音,而温白也是瞬时身中数枪,血如泉涌。
  
  一切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血迹漫天,温白如软倒在血泊中,嘴唇张张合合,勉强也只能听出两个字:温清。
  
  这时大家从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只有一直站在旁边如木偶般没有动静的温念清缓步上前,她还是依旧没有表情,白色裙裾一尘不染,似从天降落的天使堕入炼狱。她在温白身边蹲下,从沉默到大笑,再到拿起手枪自刎,沉默似一部黑白默片,无声无息。
  
  不曾存在,无法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放个温念清的番外,然后温白这卷就到此结束啦~~~
  剧情部分大概就这么多,后面会大部分都是言情了;求评求收嘤嘤嘤
  收了更新会有提示哟~




30

30、番外:一生何求 。。。 
 
 
  她的记忆里除了温白,便没有什么再值得让她欢笑的东西。
  
  她原来并不叫温念清,在还没有遇见温白以前,人人都喊她傻妞,包括她的父母。
  
  童年?不,十岁以前的日子对她来说,她更愿意称之为地狱。暗无天日的小黑屋,潮湿阴暗的墙壁,木头腐蚀驱散不掉的霉味,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生她的女人是个小姐,碰上她父亲时,没注意,中了彩。那时,她父亲跟着毒贩子赚了点蝇头小利,包了她母亲。在一间乡下破烂用不了多少钱的小诊所生了她。
  
  如果可以,她宁愿死在娘胎里。
  
  或许老天可怜她,让她平安出生,让她遇见温白。
  
  十年里被打被骂的生活养成了她不说话的本领,所以人人都以为她不会说话,叫她傻妞,变着法的奴役她。
  
  没关系,干干活总比挨打来的好。
  
  她以为她的一生都会被葬送在这里了,不是她不想逃,是她没本事逃。有时候她看到那些人聚众围在一起吸毒后快乐麻痹的神情,她都很想笑,因为这些人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比她还蠢。
  
  可是,她不敢,因为当这些人没了毒品时就会发了疯的折磨她。
  
  那一天,和平常一样,她正洗着发白褪色的衣服,屋门却被狠狠踹开。她头也没抬,继续搓揉着,像这种事她并不少见,无非就是上门要债的。
  
  “杀。”低沉冷酷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子的人都为之一震。
  
  她一顿,缓缓抬起头,望向说话的人,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的声音。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比起平日里那些淫靡贪婪的声音要完美太多。
  
  那人站在门前,高大挺拔的身姿像是电视里走出的王者,天生的气势非凡。他带来的几个人,手脚利落的很快就将一屋子里惊叫着挣扎着的人处决干净。
  
  一个彪形大汉将她从角落拎出,拎到他面前,神色有些吞吐:“老大,这儿还有一个小孩,怎么办?”
  
  他抬抬眼,彪形大汉立马闭了嘴,低下头慌张无措。
  
  她站稳后,慢慢抬起头,看他,以仰视的角度,然后,她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真心的笑,她很想感谢他,却不知道怎么说。
  
  感谢他,终于毁了她的地狱。终于。
  
  温白手抬起,心底滑过一句话:斩草要除根。可余光一扫,小女孩抬起的脸上,脏兮兮一片,唯有那双眼睛,清透明亮动人摄魄。他浑身一震,这眼睛,像极了温清。
  
  连忙制止了手下准备扣动的扳机,捏住她小巧地下巴,像在观察一件艺术品,认认真真看了个遍。最后,自嘲地笑了,温清,这算不算你送我的礼物?
  
  温白将她带回,悉心照顾,认作干女儿,取名——温念清。
  
  “轻微的失语症,语言组织能力有障碍,这跟小时候家庭影响有很大关系。”温白给她请了最好的脑科医生,医生如是说。
  
  所以,她上不了学,她连跟人最基本的沟通能力都没有。温白给她请了家教,年近四十的老头,贪图她美色,差点酿成大错。那也是温念清第一次看见温白发那么大的火。
  
  一晃十年,她已亭亭玉立,褪却了儿时的青涩,若不说话,真的可以算得上倾国倾城。尤其那双眼,清澈地仿佛孤山上独一无二地清泉。
  
  十年,她学会了所有,独独学不会交流。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勉强拼凑成句。也许,是真的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她平淡如白开水地人生,唯一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温清!
  
  温白喝醉后会紧紧抱着她,唤她温清;长夜寂寥,他靠在床头吸烟冥思,低声呢喃地人是温清;他路过一个街口,久久失神,目光痛苦无奈也是因为温清。。。。。。。
  
  他是活在记忆里的人,只为一个叫温清的女人。
  
  所以,她时常坐在镜子里望着自己,摸着自己的眼睛,偷偷告诉自己:她是温念清。
  
  她知道温白的一切,包括他的恨他的爱他的念,她有时会躲在书房门口,偷看他的喜怒哀乐,然后奇怪地捂着心口,缓解那里陌生疼痛地感觉。
  
  当温白告诉她,他把她许配给了席言时,嘴角的笑意是冰冷而残酷的。她知道,席明远要回来了,他要开始他的复仇。
  
  她低垂着地眉眼,依旧没有情绪。
  
  她以未婚妻地身份被送入席家,第一次见到这个名义上是温白侄子的人,其实,他们很像。爱起一个人来,都是那么地不顾一切。
  
  所以,她以帮助顾音脱险为条件换取温清的信息。温白从来不会让别人进他的书房,那里面是为温清打造地专属画室,就像从来也没人知道,温白画画真的很好。
  
  她拿到一张温清的照片,才终于明白,温白能留她到今天的理由。照片上的女孩子一身掐腰白裙,在艳阳下笑得明媚如春,连花海背景都失了颜色,那双水眸清澈见底,无端让人觉得时光大好。
  
  而后,她再回到家,打开橱柜再看见清一色的白裙时,竟有点嘲讽地感觉。
  
  其实,她并不意外温白会输,就像现在,他们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蹿地,她也能泰然处之。只是温白,他残留已久的头疼病根又开始接二连三地发作,每一次,都像是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
  
  她把手臂放进他嘴里,任他咬地血肉模糊,也任他反复呢喃着“温清”地名字,任自己痛彻心扉。
  
  她坐在月光下,手指缓缓滑过他的眉眼,心想着:死了,又有什么不好?
  人生匆匆几十年,最后还不是要尘归尘土归土,与其煎熬,不如解脱。
  
  逃亡时,她故意放慢了脚步,果不其然被席言的人盯上,抓住,她知道,温白定会回来找她。因为,他是如此地放不下温清,他不会让人夺走他的寄托。
  
  温白再回来时,已没了人样,与她无异,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她眼里再没有半点希望。
  
  在席言被骗去S市后,她毫无犹豫地去找了顾音,她只求个解脱。
  
  果不其然,温白知道后,连对她,都没了往日的温情,粗暴地掐着她脖子说:“你背叛我!温清,你他妈的又背叛我!”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神智错乱,呼吸都带着痛苦,泪水终于淹了眼眶。
  
  估计没人会相信,温白留她在身边这么多年,却从没有一次碰过她。当然,除了这次。他把她甩到木板床上,暴力地撕扯掉她身上的衣物,连前戏都没有,一个挺身,就贯穿了她。
  
  痛,仿佛被硬生生劈开般地痛。她迷蒙着眼,咬着唇,喊不出来,也无力反抗。默默地承受,默默地迎合,原来,也有这般像地狱的天堂。
  
  “温清,你怎么敢再背叛我,你怎么敢。。。。。。。”他喘息着,低喃着,痛苦又彷徨。
  
  一句话,她心死如灰。温念清,你到底在奢望着什么?
  
  温白彻底被逼疯,席言被押解回B市那天,他绑了顾音和席明远,打算同归于尽。她心想着,终于要结束了。
  
  她立在温清墓碑前,淡然地看完了整场戏。她亲眼看着他倒下,然后缓步走到他身边抱起他,对他微笑,像是第一次她看见他时那般的微笑。
  
  他开合的嘴在说着什么,粗粒宽大的手掌努力的攀向她的脸庞,她心领神会的靠近,听见他温柔地对她说:“念清,对不起。。。。。。”
  
  然后便是数不清的低喃,“温清。。。。。温清。。。。。”
  
  她慢慢仰起头,白皙的脖颈上甚至可见青色的静脉血管,唇角上扬,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她看着头顶的漫天白云,蓝的可以滴水的穹苍,第一次觉得眼睛是被刺痛着的,泪水大滴大滴的从眼角坠落,她突然觉得老天对她真好,还给了她一次放纵情绪的机会。
  
  周围的人无不惊讶的看着这个又哭又笑的女子,以为她不过是难过到极致才发了疯,都不由莞尔。可没等他们反应,却见她拿过温白手里攥着的枪指向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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