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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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荣华- 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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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一下,苏伊尔纳看了杜轩一眼,“一直以来,你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所以,这样体贴的话,你也说不出。只有珞娘,她向来善解人意,又生了彦哥儿,最能体谅天下母亲的苦心,所以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

“事不关己?”

对苏伊尔纳给自己的评语有些诧异,杜轩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回过头想想,这些日子,每每提及玥姬,苏伊尔纳平静,杜辕愤慨,唯有他,好似并不觉得受伤一般,总能冷静的道出问题中的关键,就好像,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关系,只是因为苏伊尔纳和杜辕牵涉其中,所以他才过多关注一般。

怔了好一会儿,杜轩心中有了答案,看着苏伊尔纳说道:“我和你们不同。”

苏伊尔纳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是楼兰的君王,自小到大,宫里也好,朝政上也罢,你经历了太多大是大非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抑或是说她的变化,于你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你的心里,更多的挂念着楼兰的百姓。哪怕她对你不似小时候那么好,你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你长大了,你是要保护她的那个人。所以,你不在意。”

见苏伊尔纳并没有表示出异议,杜轩笑了笑,又敛正了面色,“至于杜辕……”

“他自小身体不好,遇到了他师父松山散人,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前十几二十年,他的生命中,几乎只有松山散人,其他人,都是云烟过客,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所以,他对父爱母爱,就更加渴求。父爱嘛,松山散人兴许给了他,可母爱,却是杜辕一直不曾拥有过的。”

似是有些心疼杜辕,杜轩的声音,有些轻微的波动,“也正因为如此,知晓她是那般待你的,杜辕心里的那份愤怒便不可抑制的爆发了出来。对她,对臬兀沙,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杜辕都表现的很冷漠,甚至,有些冷酷。所以,在将来如何处置臬兀沙,如何面对她这件事上,杜辕的心肠其实很硬。”

抬眼看着苏伊尔纳,杜轩沉声说道:“所以,相比我,杜辕更心疼你,更想惩治那些害过你的人。所以,将来他会如何对待她,我也不知道。”

说罢,杜轩长出了一口气,面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我幼年时确实是吃了些苦头,辗转飘零了很多地方,可我的身边,却全是温暖。神仙爷爷带大了我,我为他养老送终,也算是圆满了。后来我去了蚌城,渔庄上的那些大叔大婶,都对我很好,可以说,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还认识了一群很好的兄弟。”

眸中闪过了一抹伤痛,杜轩想起了那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尽管最后结局很惨,可不能否认的是,我拥有过那几年的幸福。所以,血债血偿,这笔账,我会好好和臬兀沙清算。”

深呼了几口气平复着心情,杜轩继续说道:“然后,便是一路去都城,在白家庄落脚。干爹干娘将我当亲生儿子一般的待着,村里的乡亲们对我也极好,白老族长还为我落了户,我终于算是有户籍的人了。然后,考了童生,又中了举人。再然后,我遇上了珞娘的祖父白老太爷,他一路推荐我进书院,及至我考中状元,迎娶珞娘。”

回忆起了这么多幸福的往事,杜轩的眼中,染上了一层晶莹的泪花,“我想,倘若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如今的我,不一定会拥有这么多幸福的回忆,和这么多待我好的亲人。所以,我从来不曾怨恨当年的事,我,和你们是不同的。”

午后的书房,阳光从大开着的窗户里撒进来,整个屋子都被和煦的日光给充盈了。

苏伊尔纳静静的听着,似是感受到了杜轩的心情一般,心里也跟着暖暖的。

笑着点了点头,苏伊尔纳赞同着他的话道:“这样算来,你确实和我们不同。你比杜辕,要幸运的多。”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的心,都始终和你,还有杜辕在一起。”

见苏伊尔纳脸上有些羡慕的表情,似是有些怅然于自己被困在楼兰,杜轩承诺一般的说道。

“好想放下一切去外面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的……”

苏伊尔纳有些失落的叹道。

“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再说了,杜辕还想着帮你守住王位,好封他当个王爷享一享荣华富贵呢,若是听见你这句话,杜辕该哭了……”

三人中杜辕最小,在一起时,杜轩和苏伊尔纳便总是打趣杜辕,有那么一瞬间,三人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七八岁,十几岁的少年时光。

苏伊尔纳抿嘴笑了起来。

悠然阁里,白璎珞牵着彦哥儿在院子里玩,便见流苏步履匆匆的进来,在白璎珞耳边低语了几句。

面色一惊,白璎珞让流苏去喊陆遥过来,“让他过来,我问问他。”

奔波了三个多月,陆遥是真的累惨了。

跟着红姑进了门,将该问的都问清楚,杜轩便让陆遥下去歇着了,回到自己屋里,陆遥吃了两碗小米粥就睡了。

这一睡,直睡了两天两夜才醒,便连一向爱和他打嘴仗的随远,这几日也格外小心,那天大清早还将几个在陆遥院子外嬉闹的小丫鬟给训了一通。

这几日,注意力都下在了如何给倾心下蛊,以及如何给苏伊尔纳解除神仙蛊上,白璎珞也再没找陆遥问过话,方才听了流苏的话,白璎珞才回过神来。

“见过夫人……”

恭敬的给白璎珞见了礼,陆遥守规矩的站在了一侧。

打量着他瘦削的面颊,白璎珞真诚的道谢:“这一回,你是真帮了大忙,辛苦了。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把身子调养调养。”

陆遥笑着,不在意的说道:“习武之人,这点儿苦算什么,夫人太客气了。”

说着,陆遥揣测着说道:“夫人唤我来,是想问问家里的事?”

陆遥此去漠北,虽然没去京城,可好歹是从大宋境内经过,但凡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大事,他的消息肯定要比杜轩和白璎珞灵通的多。

白璎珞点了点头,“流苏说听见你和随远说话,提及了宫里,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陆遥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素正面色说道:“太子妃薨了,宫里出了告示,说太子妃太过于思念夭折的大皇子,忧心过甚,伤及肝脾,所以才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见白璎珞面色轻变,陆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街头巷尾都在说,是太子妃命不够硬,所以没能保住大皇子,不但大皇子早夭,连自己的福气也护不住。还有人说,太子妃的妃位本来就是从诞下二皇子的林侧妃那里抢来的,所以能有今日也是必然的。总之,什么样的话都有。”

“那窦府和北宁伯府,如今什么态度?”

朝中大事也好,宫闱秘闻也罢,但凡是涉及到皇室的,民间定然有许许多多的传闻。

不过,这些传闻也不全都是捏造或是编排出来的虚假消息,很多时候,真消息就掺杂在里面,只不过,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

白璎珞的心里有些发闷。

从京城启程来楼兰之前,她曾抱着彦哥儿进宫跟皇后和林之湄告别,之后去东宫,白璎珞自然也要去拜见太子妃。

白璎珞记得清楚,太子妃虽然有些憔悴,但绝对不至于到才几个月就逝去的地步。

倘若,这其中林之湄动了什么手脚……

白璎珞不敢往下想。

陆遥自然猜不到白璎珞在想什么,他老实的回答道:“窦府不依不饶,说太子妃嫁进东宫才不过四年多,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实在让人心寒。圣上为表示对窦府的抚恤,决定太子继妃也从窦府选,以示恩泽,不过意思刚刚流露出来,二皇子便大病了一场,钦天监说,一年内,太子不易另立新妃,否则,于二皇子不利。”

“所以,陛下的想法,就扼杀在摇篮里了?”

冷笑着说着,白璎珞追问道:“那北宁伯府呢,他们什么态度?”

“北宁伯府表现的很平静。既没有上书请求将林侧妃立为正妃,也没有对太子妃逝去表示过多的悲伤,反而勒令府中下人不得嚼舌,而且,北宁伯夫人进宫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这些消息陆遥是从何得来,白璎珞没有多问,可她不得不叹一句:北宁伯府这一招以不变应万变,却绝对比窦府的得理不饶人要高明的多。

至于太子妃……

对那个提不起一丝喜欢的女人,如今,白璎珞只有满腔的同情。

皇族子弟为了高高在上的那把龙椅,可谓费尽了心思,而后/宫之中,那些女人则为了皇后,抑或是太子妃的尊荣拼的你死我活,甚至于连襁褓中的亲生子也可以利用。

白璎珞长叹了一口气,冲陆遥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歇息。

第354章暴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这是她的选择,只要垂垂老矣时她觉得问心无愧,那么,就是值得的。所以,你何必为她挂心呢?”

从宫里回来,便见白璎珞一脸愁绪,听她说完,杜轩已然知道白璎珞在为什么难过,随即软语劝了起来。

“我也知道,可……”

只觉得有些莫名的感伤,白璎珞幽幽的说道:“可是,我始终记得,当年六公主第一次带我见她时,她温柔娴静的模样。我想,如果六公主知道她如今变成了这样,恐怕,她心里也会难过。”

杜轩轻叹了口气,将白璎珞揽在怀里抚着她的肩,什么都没说,静静的陪着她坐了一会儿。

夜深了,昭和殿的寝殿内,苏伊尔纳批阅完了最后一本奏章,打了个哈欠,唤了云嬷嬷进来吩咐宫婢准备热水。

云嬷嬷转身走了,苏伊尔纳正打算唤泽坔进来说会儿话,便觉得胸口一阵血气上涌,口中猝不及防的喷出了一口血。

“咳咳……”

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撕碎一般的痛起来,苏伊尔纳蹲伏在地上,一脸的痛苦。

颤抖着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白璎珞给她的清心凝神丸,苏伊尔纳吞了一颗,一盏茶的功夫,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才缓缓消褪,苏伊尔纳大口的喘着气站起身,用脚将地上的那口黑血抹在了绒毯中。

待到看不出什么痕迹了,苏伊尔纳才起身。

朝窗外瞥了一眼,苏伊尔纳打消了要找泽坔说话的打算,出了书房。

门渐渐合上,一直站在窗外的泽坔,才呼出了一直闷在胸口的那口气:和杜轩他们商议好的计划,再不能拖下去了。

打定了主意,直守到苏伊尔纳歇下,泽坔的身影,才从昭和殿飞出,径直朝宫外而去。

宫外,臬兀沙的私宅内屋中,氤氲着一股淡淡的合欢香气。

臬兀沙紧蹙着眉头,坐起身盘起腿修炼起来,只觉得体内那股真气越来越弱,不似前些日子那么浑厚,臬兀沙吐纳完毕,回头看着倾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不对劲?”

心中一沉,倾心故作不解的敷衍道:“什么不对劲?”

倾心眼神的闪烁,让臬兀沙越发觉得有些奇怪。

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臬兀沙站起身走到床榻边,看着躺着的倾心问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倾心还在装糊涂,臬兀沙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脾气说道:“之前,虽然不明显,可我却觉得,胸腹内的真气极强劲,可这些日子,那种感觉越来越虚弱,今日,我已经觉得那股真心像是散成了一团雾气,让我有些抓不住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臬兀沙铁青的脸色,倾心知晓再瞒不下去了,缓缓坐起身,她低声说道:“我,我中蛊了……”

“中蛊?什么意思?”

臬兀沙对蛊毒一窍不通,但是他曾在苗疆见过那些中了蛊的人被破体而出的蛊吞噬的可怕模样,所以,他才对倾心这般迁就容忍,就是怕她一时动怒将自己体内蛰伏着的夫蛊引发,此刻听倾心这么说,臬兀沙有些费解。

不敢将自己和云长卿私奔的事说出来,倾心只说自己去畅春园听戏,喝了碗茶,继而回来发了两日的烧,发现自己中了媚蛊的事,告诉了臬兀沙。

“你是说,你中了别人下的媚蛊?”

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臬兀沙的一双眼睛狠戾的瞪着倾心,似是要喷出火来。

被他慑人的模样震住,倾心一边朝床的角落里缩,一边低声辩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我试过了,这蛊不是我所熟知的那寻常的媚蛊,所以,我根本没有法子解除。”

“中了媚蛊,会有什么症状?”

臬兀沙沉声问道。

“浑身发冷,发痒,不过,每日只有一两个时辰会发作。过去了,便没事了……”

不敢说中了媚蛊的人必须每日都要和人交合,倾心避重就轻的只提起了自己那日初犯时身体冰冷下体奇痒难耐的症状。

“那我呢?为什么我体内的真气会越来越虚?”

听了这么半天,臬兀沙终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忙摇起了头,见臬兀沙似是要吞了自己一般的可怕,倾心颤声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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