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之夜·火之镇魂歌- 第100部分

而如果要现在撕毁刚刚签订的和约，再行扩大战果的话，也许再灭朱诺十万人不成问题，运气好的话，凭麒麟的实力，也许也能攻下朱诺城。但是——他们终究灭不了朱诺共和国。到时候，梦之国就要准备面对朱诺共和国全体人民的愤怒反击了。而现在国家的财政已经极为吃紧，一场大战显然是无法负担的。

华尔对着那个站在他身后阴影中的男子笑叹道：“我们现在与朱诺的形势，真是很像是拿着细长的竹竿去打狼——我们和朱诺都会怕。朱诺人是舍不得记录了他们全部辉煌文明的首都朱诺城的，而我们也打不起这场仗。”

巴哈姆特也跟着叹道：“元首，我们并无选择啊，何况麒麟将军也已经凯旋归来了，这时再出尔反尔地去攻打朱诺的话，是要遭受很多指责的。”

华尔点点头，仰天长叹：“我们没有选择。”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为子孙后代计，在我这一代元首的手里，一定要让朱诺共和国万劫不复，再也没有与我们分庭抗礼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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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华尔准备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再行北伐之时，天意往往不尽如人愿。

刚刚从战争中解脱出来的梦之国，随即又被卷入了另一场更加凶恶的战争。

这次他们要面对的，不再是人类。

梦之国３９年，世代居住在西方兽人森林中的兽人，忽然发动了急袭，一举杀到吉芬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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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告急！

自上一任吉芬总督白安国过世后，吉芬总督一职仍然空缺，平时的大事是由军区司令、城守、城辅等人共同商议。此时面对实力远超己身的、足有二十万的兽人大军，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几个首领都是又惊又怕。不过他们总算还没乱了阵脚，在接到报告的后一天，立即把周围的民众全部撤入吉芬大城，然后坚守不出。很快，兽人大军杀到，包围了吉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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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与会者包括：文教兼外交大臣克来伯，财务司大臣巴哈姆特，军事司的主要负责人——麒麟元帅，车凌飞上将军，古莱中将军。

“首先，需要告诉各位的是，这次兽人东进，声势尤在以往之上。”华尔沉声说道，“记得上次与兽人发生战争，已经是在整整十年以前了。而综观全人类的历史，特别是近几百年，兽人的活动十分频繁，崛起的速度令人惊讶。实在是没有想到，十年之间，兽人就已经休整完毕，再度拥有了二十万大军！各位，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麒麟首先说道：“吉芬城必救，我们是绝对承受不起失去一座大城的打击的，尤其是在这关键的时刻。”

大家心知肚明：麒麟所谓“关键的时刻”，就是指刚刚打败了朱诺共和国。如果在这种时刻失去了吉芬，那么不仅仅是使自身的威望受到严重打击，更重要的是，会使朱诺看出自己虽然胜利却也已经油尽灯枯。那么接下来梦之国很有可能就将面对接踵而来的袭击，而以梦之国的现状，是绝对无法承受这样的局面的。

所以，唯一的办法——

众人心中有了答案：“速战速决！”

华尔微微一忖，随即说道：“车凌飞！”

车凌飞应声起立：“臣在。”

“命你速领十万人火速援救吉芬城，无论如何要守住，不能使吉芬城陷落！”

“是！”车凌飞随即大步流星，奔出议事厅。

“巴哈姆特，你去为军队筹集补给，务必要使后勤路线畅通！这场仗，我们输不起！”华尔严肃地说。

巴哈姆特面有难色，他是最清楚国库已经基本没钱的事实的人了。但他也唯有高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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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国这次战争动兵十万，不过在几个能臣的运作之下，一切都井井有条，办事机构也极有效率。至少这一点，它比卢恩王国确实是强多了。

站在城楼上，华尔亲自送十万精兵西进。车凌飞骑在马上回过头，遥遥地向他敬了一个礼。

华尔身后，巴哈姆特低声道：“元首，国库实在是消耗不起啊。”

华尔没有回头：“消耗不起，那就想办法敛财！巴哈姆特，在这一点上，我没有办法。”

巴哈姆特低下头：“是。”随即又问道，“元首，为何这次没有派与兽人作战很有经验的麒麟元帅去呢？”

华尔摇摇头：“麒麟刚刚北伐归来，如果现在又派他出去，未免也让他太劳累了。而且，巴哈姆特，你有没有想过，麒麟这场仗如果再打赢了，我们拿什么去封赏他？”

巴哈姆特一愣：的确，元帅已经是军队中最高的军衔，如果他再立了功，那就只有让他成为军事大臣，节制天下的兵马了。而对华尔来说，让一个并非自己派系的人担当这个要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睡好觉的。

“那为何不派古莱呢？他也跟兽人交战过数次，而且也是中将军。”

“古莱用兵沉稳有余，进取不足。这场仗是一场硬仗，派他去，我不放心。以后，古莱就还是作为二线将领吧。”

巴哈姆特默默地点点头——也许华尔这一句话，就注定了古莱这位沙场老将，将从此成为一个平凡的军人了。

“其实，问题并不是麒麟和古莱不适合，”华尔一语道破其中奥秘，“而是车凌飞太适合了。

北伐没有让他去，是为了磨砺他的棱角。而现在让他去，是为了不让他的锋芒变淡。车凌飞是一把锐利的剑，但是它太刚强以至于容易折断。我不希望它折断，我还要将这把剑握在手中，让它为我开创梦之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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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出龙斯莱尔要塞后，车凌飞立刻将兵马分成前后两部，自己带领清一色为骑兵的前锋直冲吉芬城救援，而把大批步兵和辎重交给副官奥瑞格负责。

急行军三天三夜之后，车凌飞的前锋如利剑一般直插吉芬城外围那如黑云一般的兽人阵营。

兽人完全没有料到车凌飞的援军会来得如此迅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车凌飞的部队在城外纵马砍杀了一阵，在密密麻麻的兽人营寨中劈开一条血路，顺路进入了吉芬城。

得到援军的吉芬城士气为之一振，车凌飞接管了城市后，立刻作了周密的防御部署。他很清楚：敌众我寡，必须不断地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拉近双方的差距。

兽人战士确实剽悍，他们的单兵战斗力凌驾于人类的精兵之上。但是人类的优势就在于，他们有着先进的武器。车凌飞命令受到攻击最为密集的城市西面，换上了清一色的强弓劲弩，同时将自己带来的六千骑兵布置于城市东面，不时出城反击。

就这样，双方又打了数天的消耗战，至７月，奥瑞格所率领的大军全部到来。

不过，这片援军所面对的，却是已经被烧成白地的兽人营寨。

满头雾水地被迎进城后，奥瑞格立刻找到车凌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车凌飞困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在你来到前两天，兽人大军神秘地自动撤退了，临行前烧掉了营寨。”

奥瑞格猜测道：“莫非是自知打不赢，所以主动撤退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车凌飞摇摇头：“就算兽人的指挥官已经具有了如此的战略水平，那也说不通。这些天打下来，他们其实并没有遭受太大损失，至少还有十七万人，足以与我军一战。现在却主动撤退了，这事实在是透着蹊跷。”

奥瑞格又说道：“那莫非是引诱我们深入？再在他们熟悉的丛林之中伏击我军？”

“有这个可能。”车凌飞当即下令，“全军固守吉芬城，不可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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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诱敌深入之策失败后，又使出种种办法来迷惑车凌飞，每日派出小部队在吉芬城周围游击。不过车凌飞只是抱定“以不变应万变”的宗旨，在吉芬城整顿兵马，以逸待劳。这样两军互相试探了一个星期以后，兽人终于再度大举来袭。可想而知，在有了充分准备以后，车凌飞很轻易地击溃了兽人的狂潮。

但车凌飞毕竟也是宿将，虽然年轻，却也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对头。

“奥瑞格，你有没有觉得……兽人的行动很奇怪？”

奥瑞格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答道：“将军，您说的是兽人拥有了它们自己的战略战术体系吗？确实，我也为此感到很惊讶，看看它们前些日子在吉芬城周边游击，想诱使我们放弃地利，出城与之决战。其手法十分纯熟，与我们以往所认知的兽人那种风格有着迥异的差别。”

在人类的战史上，兽人往往都是部落首领一喊“冲锋”，它们就一拥而上，拼命厮杀，而指挥官若看形势不对下令撤退时，它们也是一哄而散，完全没有什么组织性和纪律性。针对兽人这种攻击势头很猛但是却并不复杂的单纯风格，人类指挥官往往就用持久的阵地战来消耗其体力，最后再派出预备队进行打击，使其溃退。

车凌飞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感到不对头了：“对！问题就在这里！前些日子，兽人的行动，可以看得出完全是具有很高的战术水平的指挥官所作出的部署，全然不像兽人自己的风格。而这些日子以来的围攻，却又完全变回了兽人那种仅凭热血就单纯做出的军事行动了。给人的感觉，就是，敌人的指挥官忽然变蠢了，又退回了兽人几百年以来的传统风格。”

奥瑞格明白了车凌飞的意思：“这么说来，莫非兽人临时请来了外族人作指挥官？”

“不知道。”车凌飞的心中浮现出一个不祥的身影。他曾听麒麟提到过，在卢恩王国的历史文献中也有见过，那是一个叫做“夜”的奇人，他一头白发，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行军作战更是不世出的天才。现在很多研究卢恩史的学者都怀疑，那个在卢恩王国末年，曾出现过一个屠杀无数兽人而全身而退的“白发死神”，实际上就是夜。

想到这里，车凌飞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从夜曾领导奇兵队打击梦党来看，他的确有帮助兽人反抗梦之国的动机。但是以夜和兽人之间的血海深仇，就算他有这个心思，兽人也不会接纳他的。

这么说，外援来自其他方面了？

无形之中，车凌飞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人提到“夜”这个名字时，都有一种大气都不敢喘的压迫感。似乎不用亲眼见到这个人，只要单从这个名字里，就能看到他所代表的杀戮、血腥，他所制造的人间地狱！

“将军，您在想什么？”奥瑞格看出车凌飞心不在焉。

车凌飞省悟过来，随即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人，我想以我们的实力是无法与他对抗的，即便我们有十万大军，而他只有一个人。不过还好，这次兽人请来的外援想必不是他。”

奥瑞格不禁来了兴趣，便问道：“那是谁？”

车凌飞对奥瑞格这个年轻将领很是喜爱，就好象当初的麒麟对他一样。奥瑞格年轻、骁勇，虽然战斗经验还有所欠缺，但是他本身的战术风格灵活而多变，为人又大胆中不失沉稳。这是成为一名优秀将领所必备的条件。虽然奥瑞格的身世仍然是个无人知晓的谜，但这并不妨碍车凌飞对他的信任。此时听到奥瑞格问起，车凌飞便把自己所听过的所有关于夜的传闻都一一道来，包括早年他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屠杀无数兽人，使兽人对其闻风丧胆，呼之为“白发死神”。其后又率领奇兵队大破善于用兵的初代元首方。而且听说方元首去世的那一天，有人看到他与梦党最早的首领杰克并肩从议事厅中走出，大步而去。其后，在狼牙阴谋叛乱、颠覆国家之时，千钧一发之际，又是这位神秘的夜从天而降，一招击杀狼牙，解决了不死大军。

听完，奥瑞格不禁惊得合不拢嘴：“如果这么算的话，这个人前后已经横跨了四十多年的历史，可为何他的面容一点也没有变得衰老？”

“也许是他驻颜有术，但是在梦之国高层当中则秘密流传着一个说法：他是不死之身，所以永远不会衰老。事实上，他的生命很有可能比卢恩王国的历史更长！”

奥瑞格震惊了许久，今天所听到的事情，已经超越了他的常识。半晌，他才恢复过来，又说道：“将军，有没有想过，关于兽人变更作战风格的事，还有另一种解释。”

“恩？”

“其实他们没有更换指挥官，只是这个指挥官已经洒下了更大的罗网，为达到这个目的他不惜牺牲少部分兽人战士。”

“恩，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而这种狠辣的手段，更说明他不可能是兽人本族的指挥官。”车凌飞沉思道，“不过，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罗网呢？”

他的目光游回军用地图，那是一张很大的地图，上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