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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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 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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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天色近午,项庄又对项他、百里贤道:“子翼、子良,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府吧,名单留下,下午寡人再仔细看看。”
  “喏。”项他、百里贤齐齐起身,告辞而去。
  项庄起身伸了伸懒腰,也径直去了曹姬寝宫,项庄离开后不久,一名宫女忽然从角落的屏风后面蹑手蹑脚地出现,然后径直奔着后宫去了。
  ……
  再说百里贤,离了王宫后又去了毕书府上,跟毕书对弈了一局,等百里贤回府时,天色早已经黑了,在大门外,却见到了二弟百里茂。
  百里贤跳下马车,问百里茂道:“二弟,你怎么回来了?”
  百里茂负责训练丹阳郡的府兵,平时常驻丹阳,很少回秭陵。
  百里茂却将百里贤拉到了门房角落,压低声音道:“大哥,听说高初要封荆王?”
  百里贤霎时蹙紧了眉头,沉声问道:“二弟,你听谁说的?大哥我怎么不知道?”
  百里茂环顾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小弟刚刚进宫去见小妹去了,是小妹说的。”
  “什么,小妹说的?”百里贤闻言越发蹙紧了眉头,这事他也是上午才知道,小妹怎么就知道了?难道是大王跟她说的?可是不对呀,大王一向反感后宫干政,他又怎么可能跟小妹说这些?难道有人要借这事做文章?
  ……
  几乎是同时,项佗的上将军府上也来了几位访客,其中就有项佗的心腹部将羊驼,不过自从项佗当上上将军之后,羊驼等一大批项佗的心腹部将就基本上被闲置起来了,甚至连训练各郡府兵的差事也轮不上他们。
  待遇不公,这些心腹部将难免怨言满腹。
  要说起来,现在楚国朝堂上的派系也挺复杂的,从大的来讲,有老楚系、老秦系、老魏系还有老齐系,其中老楚系的实力最为强大,却又分为多个派系,有项他系、项佗系,还有世家士族系、功勋贵戚系等等,极其复杂。
  不过总的来说,这几大派系都在项庄的有效掌控之下。
  喝了几觞白酒,一干心腹部将的话便渐渐多了起来,羊驼的话尤其露骨:“上将军,高初这小子都封王了,你也该为自个考虑考虑了。”
  “羊驼你闭嘴!”项佗蹙眉道:“高初什么时候封王了?”
  羊驼撇了撇嘴,说道:“上将军,现在整个秭陵都传遍了。”
  “那是谣言。”项佗断然道:“我问过令尹了,大王根本无意分封。”
  “大王无意?”羊驼道:“可他高初有心啊,他都说的很露骨了,什么我就是真的有自立之心,可手下没兵没将,怎么称王?你听听,言下之意,如果他手下有兵有将,他就真的要自立为王了,他这分明就是威胁啊,大王能不顾忌?”
  “你懂个屁。”项佗没好气道:“高初这是在向大王示忠!”
  “示忠?”羊驼和几个部将面面相觑,没听说还有这样示忠的。
  项佗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说道:“你们不了解高初,更不了解大王,大王英明睿智,你想欺他瞒他那是痴心妄想,高初正因为清楚这点,才有什么说什么,他说出来了,大王反而更加放心,他若是不肯说,大王反倒要起疑心了。”
  ……
  次日上午,楚王宫上书房。
  项庄神色阴沉,问屈不才道:“老屈,到底怎么回事?高初封荆王的谣言,到底是从哪里散布出来的?”
  高初封王之事,原本只有项庄、项他、百里贤三人知道,却不曾想,一夜之间竟然传遍了整个秭陵,几乎弄得满城风雨!项庄的政治敏锐性不可谓不高,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把消息散布出去的,这是在造势。
  他们想干什么?是想造势将高初推上王位?还是想要棒杀高初?
  很显然,此事必定牵扯到了几个派系之间的倾辄斗争,平心而论,对于派系斗争,项庄还是乐见其成的,只要不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不损耗国力,派系斗争越激烈,为上者就越能驾驭局面,借居中调停之势牢牢地掌控大局。
  所以,项庄明知道朝堂上已经形成了几大派系,他也没有加以干涉。
  只是,现在这事却有些出格了,如此散布谣言,形同逼宫,不管是想造势将高初推上王位,还是想借机棒杀高初,这都是在挑战他的王权了,这是项庄绝对不能容忍的,封不封王是他项庄应该考虑的事情,又岂容他人置喙?
  屈不才拱了拱手,道:“大王,谣言是从宫里散布出去的。”
  “宫里散布出去的?”项庄沉声道:“诗曼宫?伊水宫?还是别的宫?”
  这一刻,项庄真的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楚国的派系之争居然已经渗入后宫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历朝历代,后宫干政从来都是大忌,但凡英主,从来都严禁后宫干政,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后宫干政,危害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小人真不知道。”屈不才真的有些为难,如果不涉及内宫,屈不才有一百种办法迅速查清谣言出处,可一旦涉及内宫,他也就无计可施了,乌木崖总不能将王后、王妃或者十几个夫人抓起来,大刑伺候吧?


第358章 封王风波(下)
  “行了,寡人知道了。”项庄也知道,这事怪不了屈不才,又道:“你先下去吧。”
  “喏!”屈不才向着项庄躬身一揖,转身退入了阴影之中,项庄起身,背负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又冲门外喝道:“呼延!”
  呼延正德应声入内,朗声道:“大王有何吩咐?”
  项庄道:“马上派人将王后,王妃还有夫人们请过来,再去把卫将军请来。”
  这十年来,楚国的国土、人口、国力都在持续增强,项庄的后宫也在不断扩充,尤其是最近两年,项庄又陆续纳了十数女为姬妾,其中还有好几个姬妾都已经挺起了肚子,再过得三五个月,项庄的子女数量又要增加不少。
  很快,魏悦、赢贞、百里伊水、曹姬以及十余姬妾便纷纷到来。
  项庄先请诸女入席,然后说道:“寡人请你们过来的用意,想必你们都清楚,不错,就是为了高初封荆王之事,乌木崖已经查清,这谣言就是从宫中泄露出去的!”说罢,项庄凌厉的目光又从诸女脸上逐一掠过。
  魏悦神情羞愧,赢贞神情自若,百里伊水却有些目光闪烁。
  至于曹姬以及另外十几个姬妾,却是花容失色,自入宫至今,她们还从未见项庄像今天这般严厉过。
  “这次的谣言究竟是谁散布的,寡人就不追究了。”顿了顿,就在诸女稍稍松口气时,项庄却突然语锋一转,冷冰冰地道:“不过,寡人先把话摞在这,如若再有下次,寡人绝不轻饶,更不会顾忌夫妻人伦,哼!”
  姬妾们尽皆噤若寒蝉,项庄这才挥了挥手,道:“去吧。”
  诸女这才依次起身向项庄裣衽见礼,然后袅袅婷婷地去了,魏悦最后一个离开,向项庄请罪道:“大王,臣妾无能,没有替您管理好后宫,让您失望了。”
  “你知道就好。”项庄道:“你是后宫之主,就该有后宫之主的样子,且不能一味宽容仁厚,该严厉的时候还是要严厉,要不然,有些人就该无法无天了,像这次,她们居然就敢替寡人做主了,简直岂有此理,哼!”
  “臣妾知错了,今后定当严加管束。”
  目送魏悦依然窈窕的身影翩然离去,项庄却叹了口气,后宫历来就是勾心斗角之所,这也是人之常情,妃嫔们不单要争宠邀媚,有子嗣的更要争夺储君之大位,以悦娘的心性,要想管理好后宫,的确是难为她了。
  现在看来,册立太子一事却是不能再拖了,否则,后宫之内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风波,项庄杀伐决断,却也委实不愿意将屠刀架到自己女人、甚至儿子头上,祸起萧墙,终究是人间悲剧,项庄可不想成为摆满杯具的茶几。
  正思量间,呼延进来禀报,卫将军毕书到了。
  当下项庄请毕书入内相见,君臣见了礼,项庄直截了当地说道:“学剑,寡人今日召你来就为了一件事,要不要立太子?如果要立,哪位公子合适?”
  关于太子人选,放眼满朝文武,项庄也就能跟毕书商量了。
  平常有什么事,项庄一般都会问百里贤,然后是项他,然后才是毕书,可是关于太子人选之事,百里贤却必须避嫌,因为他是百里伊水的大哥,更是项术、项勇的亲娘舅,项他也要避嫌,因为曹姬是项他的小姨子,而且刚刚也生了个儿子。
  “太子?”毕书明显缺乏思想准备,愕然道:“大王要立太子?”
  项庄道:“学剑,寡人知道,满朝文武,就你的地位最超然,所以,寡人想听听你的意见。”项庄这话倒是事实,楚国政坛已是派系林立,唯独毕书是个例外,他没有加入任何派系,似乎也没有自成派系的意思。
  毕书沉吟片刻后道:“大王,诸位公子年幼,心性未定,臣也说不好。”
  项庄皱了皱眉,道:“说不好没关系,你尽管大胆地说,寡人绝不怪罪于你。”
  “好,那臣就斗胆直说了。”毕书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秦始皇天纵其才,奈何大秦却只历二世而亡,究其根本,最大的原因就是秦始皇没有册立太子,这才给了李斯、赵高之流以可乘之机,将昏庸无能的胡亥扶上了帝位。”
  项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是国之储君,应尽早册立?”
  毕书答道:“是的,太子是国之根本,所以,册立太子宜早不宜迟。”
  项庄点头道:“好吧,那你再说说,诸位公子里面谁最适合当太子?”
  毕书微微一笑,说道:“关于太子人选,大王心里不是早有定夺了么?”
  项庄也不否认,说道:“寡人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不如这样,你我君臣先将心中人选写在手心,然后看看是否同一人?”
  “好吧。”毕书无奈,只能应允。
  当下君臣两人拿起毛笔各自在手心写下一字,然后同时摊到案上,再定睛看时,却看到对方掌心分明写着一个:“政”字,毕书见状微微一笑,项庄却是大笑,又将呼延唤入书房吩咐道:“呼延,通知所有文武大臣,明日大朝!”
  刘邦欲封高初为荆王,这离间计原本很蹩脚,也根本不可能成功,可一旦有楚国内部势力介入其中,情形立刻就变得有些复杂了,不过,有道是祸兮福所倚,项庄正好借此机会确定太子人选,却是坏事变好事了。
  ……
  宛城,闻听上将军刘寇逃回,褚淳赶紧带着亲兵迎出城来。
  前次因为折损了两千多骑兵,褚淳挨了刘寇八十军棍,便一直留在宛城养伤,却不想因此躲过了一劫。
  看到刘寇、刘冲叔侄只带着十几个残兵败卒逃了回来,褚淳本能地问道:“上将军,大王呢?”
  刘寇叹了口气,黯然道:“大王已经殁于绿野泽中了。”
  “什么?”褚淳不信道:“上将军,大王水性极佳,怎会殁于泽中?”
  “褚淳,你这话什么意思?”刘寇怒道:“大王水性是不错,可他身中十数箭,此乃本将军亲眼所见,焉能有假?”说罢,刘寇又扬了扬手中所持王剑,喝道:“更何况,还有大王临终前所赠王剑在此,由不得你不信。”
  刘冲早已经不耐,喝道:“褚淳,废话少说,赶紧去准备酒食!”
  说罢,刘冲又对刘寇道:“叔父,跟他废话个什么劲,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
  刘寇再不理会褚淳,在刘冲以及十余败兵的簇拥下径直入城,望着刘寇、刘冲叔侄以及十余败兵大摇大摆进城的背影,褚淳眸子里忽然涌起了一抹异样的寒芒,当下扭头问身后随行的亲兵道:“汉使是否还在宛城?”
  亲兵道:“回禀将军,还在宛城。”
  “好。”褚淳点了点头,狞声道:“你这便前去通知汉使,就说今天晚上,本将军有一份大礼奉上!”
  “喏!”亲兵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再说刘寇、刘冲叔侄俩,进了城随便找了家驿馆痛痛快快地泡了个热水澡,冲完澡,褚淳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食,叔侄俩饱餐一顿、倒头便睡,自绿野泽一路逃亡,叔侄俩早就已经累坏了,这一倒头睡下,很快便睡得跟死猪一般无二。
  半夜时分,刘寇的房门忽然间无声无息地打开,幽冷的月光下,只见褚淳目露凶光,手持锋利的短刀,像幽灵一样闪了进来,无声无息间,褚淳手起刀落,正中刘寇心脏要害,刘寇从睡梦中猛然疼醒,却只看到褚淳无比狰狞的嘴脸。
  “褚淳,你这个刑徒。”刘寇手捂胸口,吃声道:“竟敢杀我?”
  “刘寇!”褚淳一刀得手,当下急退数步远离了刘寇身边,他可不想被刘寇临死反噬跟着赔葬,直到退出十几步外这才得意地道:“这么多年,老子鞍前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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