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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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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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很疼?”朱礼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狂暴肆虐的情绪,而后动作轻柔的替杨云溪将袖子拉下来,将那疤痕遮住,只是握着她的手却是一种没松开。

    杨云溪摇摇头;“不疼。”当时是麻木的,后来清理伤口的时候是疼,可是也许是太疼了,如今反而是已经记不清了。

    “怎么会不疼?”朱礼的语气有些无奈,又有点儿说不出的心疼。

    杨云溪勉强笑了一笑:“已经过去了,疼也记不得很清楚了。”

    “手到底是怎么了?是伤到了筋?”朱礼站起身来,顺势环住杨云溪的腰,然而眸子却是一直和杨云溪对视的。

    杨云溪有点儿不敢和朱礼对视,垂下了眸子:“嗯。不过也不打紧——”

    也许是她的态度太过无所谓,反倒是激怒了朱礼。朱礼手指一紧,而后几乎是暴虐的出声:“怎么会不打紧!”

    然而话一出口,朱礼便是又沉默了下来——他冲着杨云溪发什么脾气?

    杨云溪也是低头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两人良久谁也没说话。

    “陪我睡一阵子可好?”朱礼最终岔开了话题。

    杨云溪应了一声,心知肚明朱礼肯定是一路赶回来的。整个人必然也是疲惫不堪。不然也不至于方才在软榻上睡得那样香甜。

    并肩躺在床榻上,杨云溪还没动作,朱礼却是已经伸手将她一把揽了过去,让她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在外头的时候,我总想这般。”

    朱礼的声音有些低,加上是在杨云溪的耳边说的。听着便是有了那么一点儿喁喁私语说着情话之感。

    这样的氛围下,杨云溪便是也有些微醺,往朱礼怀里又依偎过去一些:“我也是。”

    只是朱礼却是没再回应,又过片刻,杨云溪便是听见朱礼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心下有些遗憾,又有些心软:是要累成什么样,才会这般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样的状态下,也是难为他还跟她说了这半天的话了。

    杨云溪随后也是合上双眼,唇角微微翘起抛开了心中那些不安,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文 534。第534章 述心

    朱礼这一觉,足是睡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时才醒来。

    杨云溪虽说早就醒了,不过却是一直没舍得起身。只是看着朱礼出神。即便是朱礼现在就在她的眼前,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就回来了呢?、

    不管她怎么算,都觉得朱礼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着实是不可思议。看完了朱礼,杨云溪便是又摸着自己的伤疤沉吟不语。

    这条伤疤不好看。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不仅仅是不好看的问题,而是这条伤疤所带来的后遗症。

    之前她一直瞒着众人,没敢让人发现她的手其实已经是形同废物。却没想到朱礼竟然一下子就发现了。她心里便是止不住的有点儿发慌。

    身体有残缺之人,是入不得宫做不得妃的。虽说她这个情况特殊些,可是将来难免也被人诟病。

    而且,她也怕朱礼看见她如此,会心生嫌弃。

    这些纷杂的思绪充斥在她脑海里,乱糟糟的纠结成一团,怎么也理不开。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却不曾想惊动了朱礼。

    朱礼醒来倒是迷茫了好一下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回了京城,如今正在蔷薇院中。当即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这才坐起身来。

    见了杨云溪一脸清醒的样子,便是问道:“什么时辰了?”

    杨云溪摇摇头:“天都黑了。”随后便是要叫人进来服侍。

    朱礼却是一把按住了杨云溪:“在陪我说说话。”

    杨云溪有些迷惑,却也是依言又陪着朱礼躺下了。

    “我见到归尘了。”朱礼的神色上看不出什么来,语气亦是平静。倒像是在说什么再稀松平常的话而已。

    然而杨云溪却是心头微微一颤——

    “他说你受伤了。”朱礼拢起眉头来:“听着他描述当时情形,我心都跳得飞快。竟是怕得不行。”

    说着话,朱礼侧过头来:“那时候我就后悔了。后悔不该出来,后悔不该让你南下。后悔竟是让你去面对那些事情。”

    杨云溪听着朱礼说这些话,心头微微震撼,更是觉得五味陈杂。这一刻,朱礼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反而就像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男子,对着心爱的女子述说着绵绵情话,述说着心头那些点滴情愫。

    这样的朱礼,只让人觉得心动无比。只让人觉得,竟是怎么也拒绝不了。

    杨云溪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水。朱礼这些话轻易的挑起了她心中的情愫,轻易的便是让她生出了共鸣来。更是让她轻易的忘记了身份利益这些东西。

    “不是大郎你的错。”杨云溪如此言道,轻叹了一声,却是又满足无比的依偎到朱礼的怀里:“大郎能这般待我,已是我的福分了。”

    朱礼伸手碰了碰杨云溪的伤疤,隔着衣衫却依旧能感受到肌肤上的疤痕,心里都是微微泛着疼的:“以后你别再如此。其他人再重要,也不值得你拿着命去换。”

    只要一想到杨云溪是真的险些就没了性命,朱礼就觉得自己心都是慌的,怎么也是平复不下来。这种慌乱甚至在即便杨云溪在他身边,他依旧还是攥紧了手指,紧紧握住了杨云溪的手,这才觉得略略好受了些。

    朱礼的语气如此诚挚,杨云溪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最后,杨云溪轻声应了一声;“好。”

    朱礼这才满意了些,只是想着杨云溪的手已是如此,便是心头又忍不住的难受。只是想着杨云溪的反应,却是最终什么也没提,只是又过了一阵子后,才叫人进来服侍。

    朱礼起身的时候道:“我要去见见父皇,你不必等我用膳。”顿了顿,又道:“过两****再拨两个人过来服侍你。”

    对于朱礼这句话,杨云溪略微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了朱礼的意思。当即便是忍不住笑了一笑——朱礼这是在照顾她的胳膊不能用力。

    朱礼的确是细心的。这样体贴的举动更是叫人忍不住的心中舒坦。

    杨云溪心想:能得了一国太子的如此青睐细心,若是说出去,也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虽说朱礼说了不必等他用膳,不过杨云溪还是道:“先给我随便弄些吃食即可,等一等殿下。”这还是朱礼回京后用的第一顿膳,她自然是想要陪着朱礼用的。

    只是杨云溪没想到的是,朱礼这一去,倒是没再回来。直到夜深了该歇了,朱礼还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杨云溪有些慌了神,便是忙叫人去打听。

    然而染心刚得了吩咐出去,却是又很快折返了回来,脸上颜色更是难看:“咱们呢太子宫被封了。”

    杨云溪听了这话,登时面色微微一变:“怎么会如此?”

    染心摇头:“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于是杨云溪刚放下没多久的心,便是又悬了起来。

    而朱礼这头,却是还在偏殿等着皇帝召见。事实上,从一开始过来,他便是一直在等着皇帝召见。不过皇帝却是始终没有召见他的意思。

    这一等,便是等到了现在。

    朱礼饥肠辘辘,心情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最初尚还好,后来便是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

    而朱礼这般,却也是没人注意到。或者是故意忽略了——几次三番上茶的宫女,每次进来战战兢兢的一脸告罪。

    朱礼便是又将情绪都收敛了。只是心头盘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竟是会如此。

    很显然,皇帝是不想见他的。又或者说,皇帝这是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不然,也犯不着如此对他。就算要冷着,可也没必要连饭菜也不给一口。

    只是朱礼却是懒得去猜皇帝的心思了,他只是静静候着,等着皇帝召见——不管皇帝处于什么心思,横竖最终还是见他的。他只需如此等着就行了。

    而事实上,朱礼这头饿着肚子,那头皇帝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皇帝是气得吃不下饭。而安王朱启,则是跪在皇帝跟前,也是跪了整整一个晚上了。

正文 535。第535章 薄情

    两个儿子,一个在殿外等着,一个在殿内跪着,两个都是眸光幽深。

    皇帝则是一脸的阴沉。

    比起皇帝的糟糕心情,李皇后这个时候心情同样也是忐忑不已——想到朱礼竟然是在这个时候刚好回来了,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愤怒。

    不过李皇后同样忐忑的,还有朱启。毕竟皇帝是让朱启去查的,那时候杨云溪一口咬定了棺椁中的不是朱礼,皇帝便是让朱启去查了。

    朱启自然是不能告诉皇帝朱礼还活着,便是一口咬定朱礼已经是死了。棺椁里的,就是朱礼。

    本来眼看着事情就要蒙混过去了。可没想到,朱礼竟然赶在棺椁出宫的前一刻回来了。

    原本那棺椁里不管是不是朱礼,这般大摇大摆的出殡一回,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下葬了。纵然朱礼回来,这事儿也是微妙了。

    结果没想到,朱礼回来的时候竟是这样巧妙。原本的目的没达到也就算了,如今朱启还得面对皇帝的怒火。

    皇帝虽然是被五石散所控,可那也只是成瘾罢了,也没真就完全失去了理智。如今发现朱启这般欺上瞒下,皇帝怎么可能不恼?

    若是皇帝原本还打算换太子,只怕经历了这一番之后,便是彻底的不愿意立朱启了。

    对于皇帝的心思,李皇后自然也是有几分了解的。皇帝如今最是不愿意看见的,便是年富力强又野心勃勃的太子。

    朱礼之所以被皇帝忌惮,不就是因为他太过年轻,又太过能干?

    夜深了,皇帝自然也是该歇着了。内侍提醒了一次,皇帝却是直接砸了一个杯子:“朕竟是不知,朕就好比那泥塑的菩萨,整个儿就是个聋子和瞎子!一个个的,便是这样欺瞒朕!”

    一个杯子不够,皇帝又砸了一个。这一个却是直接朝着朱启的人去的。

    朱启本来是想躲,不过心头一动,最终却是又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那个杯子便是直接的砸到了朱启的头上。

    登时便是见了红。朱启闷哼了一声,伸手捂住了额头。鲜血从朱启的指缝中涌出来,最后便是蜿蜒而下,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皇帝一怔,随后眉头拢起。本想等着朱启自己出声,不过看着朱启强撑的样子,皇帝最终还是气急败坏道:“传太医来!”

    想了想,皇帝又觉得看着心烦,便是又道:“滚出去滚出去!”

    朱启便是只能退了出去。出了门后,朱启便是放下了捂着额头的手,对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丝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内侍倒是紧张得不行,忙上前去:“安王还是等着太医过来看看罢,或者奴婢先替您上点药?”

    朱启怒哼一声,一把将内侍推搡开去;“滚开。”

    “安王你既是受伤了,却也是不可逞强。”朱礼却是看见了这一幕,便是出声如此说了一句。

    朱启的面色登时就是变了,难看几乎快要滴下水来。

    朱礼自然是看得分明,便是一句话也没再多说。而此时恰逢内侍过来请朱礼。朱礼便是看了一眼朱启,笑了一笑嘱咐内侍:“好好照顾着安王。”

    说完这话,朱礼便是干脆的往内殿去了。

    一进内殿,自然是看见了皇帝冷着脸坐在椅子上。

    “儿臣给父皇请安。”朱礼一眼也没多看,便是跪下去行礼了。

    皇帝眼皮也不带掀动一下的,更不要替应声了。于是朱礼便是只能这般硬生生的跪着。

    说实话,以朱礼的身份,从小到大还真没经历过几次这样跪得这么久的时候。这样的事儿,对于朱礼来说倒不是膝盖难受,而是伤了脸面。

    堂堂一国太子,这般没个缘由的便是罚跪,让人瞧见了又会怎么样想?

    皇帝瞧着朱礼这般,到底还是多少心情好了些。而且朱礼也的确是挑不出错来,便是只得悻悻道;“起来罢。”

    朱礼便是这才起了身,也不敢自作主张的坐下,只是垂手立在原地听候吩咐。

    “对于此事你怎么看?”皇帝大约也是懒得废话了,当下倒是开门见山。

    朱礼便是问:“不知父皇指的是哪一件事儿?”

    皇帝皱了皱眉:“就是出殡这事儿。”

    朱礼眸中又幽深了几分,面上却是滴水不漏:“一切按着父皇的意思来便是。”

    皇帝看着朱礼这般谦逊,反而是不大痛快起来:“这事儿如何是看我的意思?此事和你相关,你有什么意见,便是拿出来说就是!”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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