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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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 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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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是一个女学生,你有没有看见?就……就差不多这么高吧……穿的是古路坝联合大学的衣裳……”

老太婆遂即也走了出去,外面的人,似乎已经感觉出老汉耳朵背,便又问老太婆,“婶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学生,从你们这儿跑过去?”

“你们说啥?”

老太婆很聪明,见这伙人在追问女学生的事情,索性装起了耳聋来……

“大哥,这老两口耳朵背,问也白问……”一个声音焦急地说,“咱赶紧朝前撵吧,这儿离古路坝不远了,女学生到了学校,可就麻烦了……”

这时,陈叫山才慢腾腾地走了出来,那伙人一见,全都惊了一大跳……

。。。

第742章惊疑难定

原来,篱笆竹门外,这一伙下马问询的人,全是航会的兄弟!

起先第一个问话的,便是杨顺成。

陈叫山在第一时间听见杨顺成的声音,兀自一惊,转瞬又思忖着,心中有了隐隐的揣测……

如今,陈叫山出现在了篱笆竹门前,杨顺成与其余兄弟着实惊了一跳!

“会长……你怎么在这儿?”

杨顺成眼光游移着,一瞥眼,看见了不远处拴在麻柳树上的白马,白马原本卧在地上,此际拧一拧脖子,脖上铃铛晃响一阵,站立了起来……

“赶路恰巧走这儿,进屋讨口水喝……”陈叫山淡淡说。

老汉和老太婆见陈叫山与这伙人都认识,心下稍安,但看见陈叫山手下这帮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语气,颇感疑惑……老太婆便笑着招呼,“走走,进屋喝口水去?”

“不了,不了,我们还……还有事儿……”杨顺成摆摆手,左右看看,一时间颇显犹豫,不知该走,还是留……

“顺成,既然有事儿,那你们就先去办……”陈叫山笑着说,“我喝口水再走……”

“噢……噢噢……”杨顺成转过身,骑上马,没有再朝古路坝方向,而是朝凌江江岸方向走去了。

行出几步,杨顺成低垂着头,轻轻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陈叫山站在篱笆竹门前,两手背于身后,直看着杨顺成一伙人拐过山湾,再也看不见,才对老汉和老太婆说,“老叔,老婶,走,回屋。”

一返回屋里,陈叫山到睡房看了下女学生,见她仍没有醒来,便对老太婆说,“老婶,你们把这女学生照顾好,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

老太婆点点头,“陈先生,你放心……”

陈叫山遂即解了白马,朝凌江江岸方向跑去,跑过几步,又拐入一条小道……

老太婆见陈叫山骑马消失不见了,遂将房门闩上了……

自两江航会由汉口迁至乐州,陈叫山便在凌江两岸,建立起十个转送仓房:从乐州与梁州交界处的柳林铺,到乐州与洋州交界的回水湾,依次编号为一号仓房,二号仓房……

由古路坝、七里沟直向北行,至凌江南岸,恰是四号仓房和六号仓房,两个仓房皆在南岸,相距不过六里。

四号仓房是由船帮的一帮老兄弟经营,负责人是牛娃,六号仓房则是由航会过来的兄弟经营,负责人是杨顺成。

陈叫山操近道,径直到了四号仓房,对牛娃一阵吩咐……

牛娃将胸脯一拍,“先生放心……”

说着,牛娃便将四号仓房的兄弟,分成三拨人,一拨人渡江回城,一拨人留待原地,暗中监控六号仓房的动向,还有一拨人,随陈叫山又返向古路坝……

陈叫山领着四号仓房一帮兄弟,返回了七里沟沟口人家,对兄弟们说,“你们就在这附近守着,记住,任何人不得靠近石头房子,我去去便来……”

交代完,陈叫山独自一人,骑着白马,飞驰古路坝……

此时,联合大学已经下了晚自习,不过,自由学习的学生仍旧很多,大家在操场上,围墙外,三五一群,或交流英文,或默默读书……

“陈先生,你怎么……?”

黎先生见到陈叫山深夜返回古路坝,且风尘仆仆的样子,便问,“出什么事儿了?”

“黎先生,今天是不是有女学生进城?”陈叫山问。

黎先生仰头作思考状,吸一口凉气,“哎呀,这事儿我还真不大清楚……”

办公室另一位教师,正在写讲义,听闻陈叫山的问询,便插话说,“嗯,是有五个女生进城的……她们到一中去,协助学生们彩排抗战汇演节目哩,今儿一早就走的……”

陈叫山眉头紧皱着,深吸一口气,便说,“让五个女学生的同班同学,随我去一趟七里沟……”

陈叫山遂即将路遇女学生的情况,简单一说,黎先生觉得事情蹊跷,便派人去唤那五个女学生的同班同学……

不多时,十多个学生,有男有女,坐上三辆马车,随陈叫山一起,奔赴七里沟!

一众人来到七里沟沟口,陈叫山敲开老太婆家的房门,领着一帮同学进了屋……

“萍儿,萍儿,你怎么了?”

几位女学生进了睡房,见床上躺着的女同学,昏迷着,袖子被划破,胳膊上是一道道的伤痕,便将女同学扶起,焦急地问着……

老太婆端来一碗水,用勺子为受伤的女学生喂了几勺水,女学生缓缓喝下,慢慢才睁开了眼睛……

朦朦胧胧中,受伤的女学生看清周围是自己的同学们,一下与同学们抱在一起,抽泣起来,继而嚎啕大哭……

陈叫山此际站在篱笆竹门前,将一帮四号仓房的兄弟召集一处,一番低语交代……

末了,陈叫山领着两个四号仓房的兄弟,进了睡房,那位受伤的女学生,此时正在一下下地抽泣着,忽然看见陈叫山领着两个人进来,顿时惊吓不已,赶紧朝一位女同学的怀里钻去……

陈叫山叹一口气,兀自摇摇头,眉峰堆聚起来了……

几个联合大学的男学生围了过来,连连地问,“陈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还有四个同学呢?”

陈叫山让两个四号仓房的兄弟退了出去,走到床前,一位女学生将受伤的女同学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萍儿,别害怕,这是陈先生,咱学校的国术教员啊!”

“陈先生?”

受伤的女学生搜索着记忆那个在七里沟的路上,将自己揽在臂弯里的人?那个在操场上,教一帮男同学生龙活虎地打拳的陈先生?

“这位同学,你不要害怕……”陈叫山语气沉沉地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不要害怕,尽管说出来……”

受伤的女学生,犹现惊疑不定,嘴唇哆哆嗦嗦着,先环视了睡房里的同学们,从他们鼓励的眼神,以及频频点头中,获得了一种信任……

。。。

第743章心欲癫狂

自两江航会迁至乐州,整个航会,实际上便分为了两个小派系:其一是之前的卢家大船帮兄弟们,其二便是从汉口、上海过来的一众兄弟。

上海过来的一部分众义社兄弟,他们喜欢吃甜食,喜欢穿西式的衬衫,喜欢听唱片,喜欢跳舞。

汉口的航会兄弟们,喜欢吃咸味重、微酸的吃食,穿衣服上不大讲究,西式中式都穿,音乐偶尔一听,舞偶尔一跳。

而乐州的兄弟们,则都喜欢吃麻辣的东西,衣服基本是中式,即便听唱片,也多是听秦腔,对于别的曲子,不大喜欢,跳舞则根本不爱好……

对于饮食口味的差异,个人爱好的不同,陈叫山尽量地采用一些方法,满足各自小区域的愿望。比如:伙房煮好了面条,配辅的菜,则分为三种口味,一是本土的麻辣口味,一是调入芝麻酱的热干面调料,再有的,便是加入了冰糖,使其口味趋甜。

再比如:从西京进来的一些唱片,令兄弟们混着听,乐州的兄弟们,不时地听一听《茉莉花》,昆曲,交响乐,上海和汉口的兄弟呢,也不时地听一听秦腔《包文正》,山北唢呐曲子……

陈叫山是希望将所有的兄弟,都捏合成一个整体的,但暗地里,陈叫山也能感觉到:大家见面都是乐乐呵呵的,但心底里,总是存着许多的隔阂之感,无法完全消解!

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并非依靠刻意之人力,一蹴而就的!

更多时候,陈叫山只是将侯今春、邱大为、煞气王他们叫到一起,喝喝茶,谝谝传,聊一聊兄弟们的一些心事,谈一谈船只经营、货物转送等事儿……

如今是国难当头的特殊时期,乐州作为抗战的大后方,其迁移民众的人数,仅次于陪都重庆。

在这里,形形色色的外来民众,将各种各样的信息,带至乐州,一时间,倒也热热闹闹……

但陈叫山知道,这是一种表面的现象,时日一久,一些潜在的、未知的冲突,或终要爆发!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整个国家,尚且陷入战争的纷乱之中,区域小地方,何能诸事随心遂愿?

然而,令陈叫山没有料到的是:自他协助联合大学筹建校舍,向古路坝提供物品援助,并接受邀请,成为联合大学的国术教员起,一股懈怠、颓废、好逸恶劳的风气,在某些人的引领之下,慢慢地在航会内部吹刮起来了……

卢恩成,原本卢家的大少爷,自卢老爷过世后,卢家大院的人对其称呼也发生了变化:之前称其为“少爷”,如今改称为“老爷”。当然,从汉口、上海过来的兄弟们,则习惯称呼他为“卢先生”。

这是时势转换的必然结果。在如今,陈叫山亦被卢家大院的人,称为“老爷”,或者“先生”,志凯、志荣、志胜三兄弟,自然被称为了“少爷”,志雁被称为了“小姐”……

每当听见有人喊自己“老爷”时,卢恩成非但没有一丝高兴劲儿,心中反倒有诸多不快:好端端的卢家,如今生生成了姓陈的把控了大局,便是陈叫山的四个孩子,也不姓卢,却依旧被人一口一个“少爷小姐”地叫……长此以往,卢家大院不就成了陈家大院了么?

卢恩成暗暗地恨许多的人,同时又更恨着自己:谁让自己裤裆里的玩意儿不争气,没有鼓捣出个一儿半女来呢?

若是自己有个一儿半女的,哪会轮到姓陈的在卢家大院端架子?

卢恩成一度怀疑是唐慧卿不会生,生不了,而他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自从在一个下大雨的夜里,他与丫鬟莲惜干了那事,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其后,便时常与莲惜搅合在一起……

唐慧卿偶尔看出了两人之异常,但也强忍了,装作没看见,不知道……

莲惜毕竟是唐慧卿的贴身丫鬟,若是莲惜能生出个孩子来,唐慧卿亦感欣慰了……

可是,一年又一年,春来又冬去,莲惜的肚子始终无变化……

唐慧卿几次暗示卢恩成,希望给莲惜一个名份,不要再让其担着“丫鬟”的身份了,可卢恩成一听说此事,倒是满肚子的火,骂唐慧卿,骂莲惜,骂她们都是没用的女人……

有一回,卢恩成与唐慧卿在屋里吵架,莲惜在窗外听见了,流着泪,连连摇头……终于在一个夜里,莲惜吞了两包耗子药,待唐慧卿发现时,莲惜已经死硬在床上了……

卢恩成的日子,在无趣无聊中一天天地过着,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失去了色彩,看不到希望和光明……

直到抗战爆发,各地难民逃来乐州,两江航会亦迁了过来,卢恩成同杨顺成一伙人,慢慢地打成了一片,听他们说一说大上海的事情,说上海的舞厅有多少五颜六色的灯光,上海的舞女们,穿着开衩至大。腿的旗袍,如何的性。感……

卢恩成觉得自己仿佛是井底之蛙一般,享受到的好东西,见识到的好玩意儿,实在太少太少……

卢恩成在与杨顺成一伙人喝酒时,便时常地吹大牛,说在乐州,只要有他卢恩成在,什么事情都罩得住……

在陈叫山忙着联合大学的事情时,卢恩成便时常到六号仓房去,同杨顺成一伙人,在船上喝酒、打牌、耍钱赌博……

今儿下午,卢恩成同杨顺成一伙人打了一阵牌,又买来几坛酒正喝着,忽闻北岸有五个女学生要过江……

五个女学生,年青漂亮,面容姣好,化了淡淡的妆,穿着黑色百褶短裙。略带醉意的卢恩成,慢慢有些心波荡漾……在船上时,便对女学生看来看去,恨不能用目光,将女学生扒个浑身精光……

船一抵南岸,卢恩成再也按捺不住,怂恿并鼓动杨顺成一伙人,将五个女学生挟持到了六号仓房……

一群大男人,满嘴喷着酒气,将衣裤脱了,嘻嘻哈哈地笑着,朝五个女学生扑去……

五个女学生奋力反抗,撕、抓、咬、踢、打……且其中有人,大声喊叫着,说要告诉陈先生……

卢恩成顿时又怒又急又恨,抡起巴掌,朝女学生的脸上抽去,并狠劲地卡女学生的脖子……

杨顺成和其余几人,也顿时慌了神,连打带掐,并言语威胁……可当他们慌乱提裤子时,发现其中两个女学生,已经断了气,另有三个,连连叫骂不休……

“打,给我往死里打”

卢恩成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在一伙人拳脚相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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