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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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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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封不动还你。”
  丑门海终于回到房间,因为卯回晟的死折腾了一番,时间已经下午临近傍晚了。
  瞳海的设定需要丰富的表情与柔弱智慧的玻璃心,再有成就感的演绎也是很劳顿的。一旦回到自己的私密空间,她立刻垮下脸,什么表情也没有了,与同样面瘫的瞳雪面对面躺下,然后面瘫地对视着,如同一对七年之痒的麻木夫妻。
  这就是表情消耗过度吧?
  桌子上伪装成的橘子的手机蹦跳起来,来电话了。
  “秋肃?”丑门海抱着大橘子一骨碌坐起来:“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飘渺的、若有若无的歌声,片刻之后,歌声消失了。
  “听到了吗?”傅秋肃问:“歌词略有变化,而且比上次多了一句”
  丑门海沉吟片刻道:“据荒泯说,这是堕神的报丧者。你怎么看?”
  “只论调子准不准,你不及她;其他的,她不及你。”
  丑门海无语:“明明是赞扬……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呢。”
  “长恭人呢?”她问。既然秋肃能潜到报丧者附近的空间裂隙作观察,高长恭肯定是不在的。
  “你们前脚刚走,他就打了我一拳跑了。”那边苦笑。
  丑门海想了想叮嘱道:“秋肃,你可千万别……啊,你等等。”
  床头的内线电话又铃铃响了起来,瞳雪一点挪窝的意思都没有,丑门海只得把与傅秋肃的谈话暂搁,去接座机。
  “嗯,是我。夫人您好。”
  说话间,她手里的橘子手机挂线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
  扣上电话,丑门海推推瞳雪说:“艾薇尔夫人有急事见我,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国内该出早餐摊了,记得去买早点。”
  “不想动。”瞳雪背对着她。
  “懒蛋。”丑门海郁闷道。
  “……”瞳雪不说话,默默抬手指了指。丑门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一台老虎机插着电源搁在卧室角落里,还在一闪一闪放光芒。
  玩角子机上瘾的丑门海偷偷搬了一台在卧室里,昨夜玩了个通宵。
  “呵呵……我只是觉得新鲜。”丑门海干笑一声,换了衣服溜之大吉。
  只剩下瞳教授一人趴在床上,小气巴拉地瞪着那台老_虎_机,和对方较上劲了。
  “你有什么好得瑟的,一断电你的寿命就结束了。”瞳雪莫名其妙地对着一台机器发起狠来。
  而另一边,丑门海只走了几步就来到艾薇尔夫人的房门前。
  房门是虚掩着的,她原想敲门,轻轻一触门便开了。
  艾薇尔夫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静静坐在客厅中,像是已经等候多时。发丝精心打理过,然而脸上的泪痕无法隐瞒。一直不离女子左右的胡叛并不在房间内。
  “小海,坐吧。”女子声音有些喑哑地柔声说道。
  “夫人,您找我来有什么急事吗?”出于尊重,丑门海落座后才问。
  “这事情很机密,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艾薇尔夫人十指紧紧相绞,鼻尖渗出汗珠,连声音都有些走调了,显是十分紧张。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丑门海关切地问:“有什么我能帮得上您的吗?您告诉我,我一定帮您。”
  “小海,你是个好孩子。”艾薇尔夫人悲切地低语。窗外灰紫色的天空阴云密布,忽地雨水倾盆。
  一个闪电之后,灯灭了。
  七楼冷库。
  在孙大壮和萧晨的努力下,最后一块石子回到了它应在的位置。
  一个青色的闪电划破夜空,罕见的大雨滂沱而至。
  “果然如此。”萧晨看着复原的物件喃喃自语。
  摆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块灰黑色的大理石墓碑。
  “既然看明白了,把尸体送进冷库吧。”孙大壮说着,两手施力拉开冷库的大门。
  隆隆的雷声如同先锋,一个巨雷在那之后猛然炸开,带着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势。
  就在这时,轮船的灯火灭了。
  又一道天青色的闪电照入黑寂的房间,把房间瞬时照成一片苍白。
  “啊!”意料之外的景象连萧晨也不禁动容。
  只见冷柜之中,不是那席绫的人皮和骨肉分离的尸体,而是……
  僵冷着横躺在那因为雾化升腾的冰凉白气中的,是两具一模一样的、封岑的尸体!
  没有血,没有惨不忍睹的场景。但是,与这样的尸体仅有一门之隔却毫无察觉的感觉更让人毛骨悚然!
  一把黑色的手枪压着一张纸条,静静躺在两具尸体正中央。
  “命带三刑,太极无情,不刑父母,自身不宁,比劫临刑,兄弟不平,子息临刑,妻子哀呜,有冲有破,衰败也灵。”
  “死人无怨,三刑归天。”
  “封岳,封岑……”孙大壮与萧晨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一阵惊骇。
  孙大壮拿出手机拨打丑门海的电话,然而没有人接听。
  “小海不可能不接电话,出事了!”
  “这电停得蹊跷。”萧晨说。
  “走,去找他们。”两人异口同声,默契地冲出门。
  走廊里漆黑一片,两人才跑出几步,只听得一声枪响!
  黑色与雨水同时笼罩了海天之间的邮轮。曾经何其雄伟的庞然大物,在自然面前也显得那么脆弱渺小。
  青色的闪电一个比一个更急,夹杂着愤怒如同神罚的雷声,把黑夜映衬的如同白昼,连海浪也掀起飞沫。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汹涌地冲刷着邮轮上的一切事物,让人觉得这是个摇摇欲坠的末日!
  艾薇尔的房间内,似乎连空气也被雷电贯穿了。
  原本就慌乱的女人一反高贵的常态,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下,浑身颤抖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
  “夫人。”丑门海静静地问:“为什么要杀我?直接把D。迪要回去不好吗?”
  她手中反握着一把匕首,鲜血纵横,滴落在地毯上。
  汇聚的血液,变成一条鲜红色的巨蟒,把整个房间包围起来,拿着枪偷袭的胡叛被这巨大的怪物用尾扫落在一旁,生死未卜。
  丑门海凝视着对方,把匕首放在茶几上,静默无言,似在等待一个交待。
  “瞳小姐,求求你。”
  艾薇尔忽然咬了咬牙,跪伏下来,拿出这一生最低的姿态恳求,拿出连那恶魔般的丈夫折辱虐打自己时都不曾给出的顺服,深深低下脖子跪下了。
  “我不想杀你……但你已经知道了,我不能让孩子背负罪孽活着……”
  “求求你……求你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求求你。”
  自知难逃一死的艾薇尔不断用额头撞击地板,尽管希望渺茫,也只求给孩子一个生路。
  她泪眼迷蒙间不断抬头埋首,心如刀绞,却被一股柔和的力气托起身子。她怔怔看着对方屈膝半跪,轻轻攥住了自己冰冷战栗的手,低眉问道:“连您自己都认为,那是您的错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鞠躬,今日希望比昨日有进步。。


☆、折子戏

  第三十八章折子戏
  一个小时前。
  灰蒙蒙云低垂至海平面;如一张面目漠然的脸俯瞰大地。
  鱼群撞击船板;群鸟焦急的叫声如同墓地的乌鸦。在一阵暴雨的前奏声中;卯娴醒了。
  灵魂深处的疲惫感让少女几乎想要再次睡去。
  睫毛颤动;眼眸微动,只见一个男人负手而立;正看向窗外,似有感应一般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你醒了?”
  “是的。”卯娴垂目回答。
  “感觉怎样?”男人在床沿坐下;探身撩开卯娴的垂落的发丝,与少女双目相接。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卯娴轻轻重复起某次瞳海与自己说过的话。
  “说得好;再说一遍。我喜欢听。”男人挑眉,用手抬起对方的下巴,在苍白的薄唇印上一吻。
  看到对方眼中微弱的光芒,男人又说:“你学不来这样的心态,学舌还是可以的。”
  卯娴不可抑制地颤抖着,重复了一遍:“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
  “不要抖,淡然一点,再说一遍。”手指在唇边温柔地磨蹭。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卯娴说。
  “继续。”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
  这次直接挑了挑下巴示意。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
  “大荣大枯,是生是死,即便是无常,也都是常情。”
  一遍又一遍,丧父的少女机械地重复着洒脱的话。
  是的,我不在乎。我也有那样的心胸,我无所谓的。
  到了后来,她这样告诉自己。
  ……
  终于,男人满意了,笑了,带着近乎禁欲的安静神色把外套缓缓除下扔在地上。
  “既然你的父亲死了,我会给你补偿的。”
  卯娴挣扎着抬眼直视对方,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眸,不抱希望地哀戚问道:“以何种身份?”
  “何种身份?”
  像听到多么可笑的笑话一般,男人讽意的目光直直看入卯娴的灵魂,轻柔回答:“自然是……深爱你的琮凛。”
  卯娴眼神迷离地看着琮凛在自己的唇上、脸上啃咬着,连哭泣的感觉都以变成遥远的事,任凭对方反复吻上她的嘴唇,勾引吸吮着她的舌头,高超的吻技使少女忘记她的处境,忘记对方的身份,忘记自己悲哀的欢喜的一切。
  她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酥_酥_软软的几乎没有任何知觉,连移动一下手臂都是一种奢望,大脑一片混乱不堪,喉咙之中干涩无比,犹如火烧,唯有她的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穿过现在的景象回到过去,静静注视着曾经的自己。
  在一片迷糊昏沉中,男人占据了她的身体。
  曾经的爱慕、期待、欢喜,全都遥不可及。
  一个青色的闪电撕开天空,像一条盘旋翻滚的青龙发出清啸震荡寰宇。
  卧室的灯闪了闪,灭了。
  琮凛放纵自己在青涩的躯体上大肆伐挞发泄,眸中有两蔟鲜红色的火焰跃动不朽。
  黑暗之中,没有视觉,只剩疯狂的体温与触感,与风雨之声偕律出一曲镇魂的丧钟。
  他忽然愉快地低语。
  “刺破了。”
  “流血了。”
  卯娴的心在下沉。
  不,她确实在下沉。
  九岁的卯娴小像一粒投入海水中的小石子,以致沉没到不见天日的地方。
  所谓兄弟的嬉笑都恍如隔世,只有那水冷得刺骨,一点点稀释了她的生命力。
  无法开口,无法呼吸,却还是不得不喘气,然后那包围着自己的池水便涌入肺中,从内部把自己撕裂。
  在痛苦到宁肯死去的时候,痛苦消失了。
  原本以为自己必死的女孩,被忽然醒来的这一丝意识唤起了生的曙光,求生的意志与渴望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挣扎,想要驱走周围的黑暗。
  时间缓缓流过,每一秒在折磨的煎熬中都是那么的漫长,仿若过去了一年,十年,百年……终于,一丝光明渗入,她的眼睛在颤抖中张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被水蒙得一片模糊。
  父亲?
  还是兄弟姐妹?
  或者只是一个不管自己受了什么欺辱都不敢出头的下人?
  她想知道。
  卯娴睁开眼睛,只看到救他上来的男人,那人身形秀颀,逆光站着,看轮廓清雅又妖冶,如同地狱中媚人心神的魔神。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磁性惑人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诱导对方说出心里最深的愿望。
  “我……我想……”卯娴喉咙里还有大量的水,随着声带的振颤一股一股咳着流出来
  虚弱的女孩用尽全身力气,轻声说“我想活着……”
  “可惜,你已经死了。”那男人笑了。
  女孩的眼眸随着这句话彻底失去生命的光泽。
  “皮相不错。不枉我回溯时间来找。”
  男人端详着那小小的身体,蹲□抬起对方的下巴,嗤道:“虽死犹生,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的愿望,可以被实现。”
  他对着死去的少女无神的眼睛低喃:
  “代价是……那些欺负你的孩子,都要记得杀掉。”
  艾薇尔房中,丑门海默立无语,指尖低垂,胸口和手掌都染得殷红一片,超过致死剂量的血液涓涓流淌。
  巨蟒无声地游动起来,把她盘绕在其中,猩红色的下颚静静搭在少女的肩膀上,似是在一同静候刚刚企图刺死自己的女人的答复。
  “你……到底是什么?”艾薇尔怔怔地看着她,颤抖问道。
  “救你的人。”丑门海说。
  走廊之外,缥缈的歌声再次响起,比上次更接近完整。
  “这是海神送给我的聘礼……随时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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