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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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凶猛-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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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我的班长李老东一字一顿的说道:“帅克,你记住了吗?”

我用力点头,说:“班长,我记住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的班长李老东对着何江说道:“何仙姑啊,老子承认了,今天我他妈的掉眼泪了!”

这一次,何江罕见的很严肃,说:“哭一哭好!”

转过脸来,我的班长李老东定定的看着我说:“帅克,我入伍的时候,就想着,嗯,我得当一个好兵,但是我没有做到,等到我当了班长的时候,我就想着,嗯,我得带出一个好兵,现在看来,我还是没有做到——”

“还有两年,你还有两年的兵,这当兵的日子可是他妈的飞快地啊!”我的班长李老东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看着我,很平静的说:“我命令你,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命令你,鸟兵帅克!”

“去做一个好兵,好兵帅克!!!”

“去做一个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的好兵!!!好兵帅克!!!”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扔烟,靠腿,立正,挺胸,收腹。

我说:“坚决完成任务!”

王顺利急急的探进脑袋说:“啊呀,孙股长和几个干部往这边走过来了,快点,帅克,快进去!”

我站在铁门外面,哭丧着脸看着我的班长李老东。

然后我就被我的班长李老东一脚踹在了屁股上面,然后就听到了铁门上锁的叮啷之声。

我听到我的班长李老东咬牙切齿的说:“他妈的,好好改造,出来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然后我又听到我的班长李老东对何江在说话:“何仙姑啊,我扔了一个包放在老刀那里了,几件衣服,没啥值钱的,你去拿了寄回老家吧!”

“上次老头子写信,发了一张全家福——”我听到何江说:“清一水儿的军装!我操你老东,你又往衣服里塞钱老子就要操翻你!”

我听到我的班长李老东笑着说:“好啊,老子在海南等着你,操不翻,喝点椰岛鹿龟酒再操我好了,这酒,老子管饱!”

铁门哐当又是被踢得一响,铁门上的铁网刷的一声被拉开了,我的班长李老东面目狰狞的对我吼道:“记得给老子打电话!”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十九章 校正重阻 

西安事变50周年的那一天,我和老蒋一样,被关了禁闭,当然,他被关禁闭,比我有意义。

西安事变50周年的第二天,我的班长李老东退伍了,这一天,却对我个人来说,意义重大,我开始觉得,正如我们来临这世界,也必然离开这世界一般,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军旅生涯一旦开始,就必有结束,解甲归田是一个兵的宿命——如你所知,宿命这个词实在是显得很无奈,虽然我是一个很有文学造诣的兵,但是,我也只能找到这样一个恰如其分的形容。

总有一天,我也会脱下军衣,是的,这是一个宿命。

如果解甲归田是一个兵的宿命,那么,戎马一生,将是一个兵的光荣,是的,我的班长李老东说过,我还有两年时间,在这两年里,我完全可以做一个好兵,但是,两年的时间或许不够,不够让我做一个好兵,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当一辈子的兵才好,在部队这所大熔炉里不停的被锻造,捶打,淬火——一辈子的时间,或许,我能成为一个好兵。

1998年12月13日,东经109°37′,北纬23°07′,我坐在一个阳光无法照耀的角落里,不寒而栗,我得承认,我害怕了,我开始害怕了,害怕着那一个兵的宿命,我知道我做出了一些让上帝开始发笑的行为,尽管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我还是在自私的恶魔强力的蛊惑之下开始了一次祷告——是的,既然不能摆平解甲归田的宿命,既然不能拥有戎马一生的光荣,那么,就让我来驰骋马革裹尸的冲动!

我是那么无比热切的渴望着一场战争!

爆发吧,狗日的战争!

我悲哀的发现,我现在也终于成为了一个老兵了,我的班长李老东走了,新兵们来了,文书庞炎中午给我带饭过来的时候喜滋滋的说,99年兵来了,老兵们刚走,新兵就下连了,我们连来了不少呢,帅克你个新兵蛋子也成了老同志了——坦白说,我没有一丝欣喜,相反的,我甚至觉得有些悲哀,我的军旅生涯已经悄然而逝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了,就这样吗?我就成了老同志了吗?还有,我甚至为这些99年兵感到悲哀,是的,这兵役法改了,99年的义务兵只当两年,两年之后,很好,两年很好,吃饱了大米饭长齐了毛,两年之后就打起背包滚蛋回家了,该发财的发财,该上班的上班,该干嘛的就干嘛,哦,还有,该泡妞的就泡妞——貌似还打过真枪真炮可以在姑娘面前吹牛露脸呢!

是的,我是那么无比热切的渴望着一场战争,不仅仅是我,我相信,和我持有同一种想法的还有不少人,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我的班长李老东那样的退伍老兵,坦率的说,我们这兵都算是白当了,作为一个军人,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至少在我看来,这兵,算是白当了——我固执的认为,铸造了一把很锋利的剑但是不拿去砍人,这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杀身成仁或许是对于如同我类的好战分子的最好结果,但是不给机会当然没办法了,有些懊恼的我把我的想法向何江倾吐了之后,尚在考察期的准党员何江同志严肃的批评教育了我,就像一个指导员一样长篇大论了一番,最后居然还引经据典的,意味深长的说道:“上策伐谋,中策伐交,下策伐兵——不战而屈人之兵你懂吗我操?这叫什么,这叫做亮剑!”

王顺利则在一旁无情的奚落了我,他说:“锤子!你还真吧自己当成了啥子锋利的宝剑?帅克!别看你刚刚从教导大队出来就觉得自己彪哄哄的,牛逼得不行了!锤子哟!素质比你强的咱团里比你多得去了!想打仗,没问题,玩命的训练,雄起!总有一天轮到你!”

我有些羞愧了,更让我羞愧的是,文书庞炎在他收拾好饭盆离开禁闭室之前跟我说:“帅克啊,连长让我告诉你,你的处分已经下来了,警告,禁闭三天,刚刚宣布的班长任命现在有变化了,你被降职为副班长了!”

文书庞炎最后同情的说道:“帅克啊,连长还让我转达他的命令,他命令你,写出一份深刻的检讨,回连队之后要在全连军人大会上当众宣读!”

说完之后,文书庞炎就伸出手来,作势在我吃过的饭盆当中虚抓了一把,然后抹在脚底板——是的,这鸟兵害怕我让他代为捉刀,于是就脚底抹油,先他妈的撤退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提起笔,冥思苦想了一个下午,才写出了我在部队的第一份检讨书,在深刻的反省和检讨之后,我发自肺腑的在检讨书的最后用大段的篇幅进行了如下保证:

……由于自己没有在预防案件事故发生及军警民纠纷上引起重视,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经过自己再次深入学习《军队基层预防犯罪工作暂行规定》和师党委扩大会议精神,我的灵魂深处深深的感到了震撼,作为一个士兵,必须自觉的做到遵守条令条例和各项规章制度,做到事事讲安全,时时讲安全,处处讲安全,通过这次深刻的教训,我保证,以后要坚决的做到:一,不私自离队,不不假外出,不夜不归营;二,不打架斗殴,不聚众闹事;三,不私藏子弹和易爆物品,不收藏淫秽物品;四,不违反部队的条令条例及规章制度;五,不泄露军事秘密;六,不违反上级的指示和部队的其他规定,做到有令则行,有禁则止;七,不私自下河洗澡,不乱拉电灯电线……

何江满意的说,嗯,这检讨不错,蛮深刻的,尤其是后面的这些保证,呵呵,帅克,看不出嘛,你还是一个知识分子嘛!

坦白的说,在1998年12月13日,西安事变50周年的第二天,在这一天里,我有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我偏激得如同一个好战分子,我堕落得如同一个后进分子,然后还有人说我貌似一个知识分子——嗯,好在我只有19岁,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还可以校正,准确的来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尚未出膛的子弹,有些人,有些兵,有些事则充当了我的一个瞄准具。

我清晰的记得——在步兵操典上,瞄准具是这样解释的:瞄准具是用来校正重力与阻力对弹头的作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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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二十章 醉里挑灯 

(明天开始第二卷)

第三天了,我关禁闭的第三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唇有些干,甚至有些开裂了,在我没有当兵之前,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是会伪摇滚的鬼哭狼嚎: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是的,摇滚只是一种精神,我甚至隐隐约约的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有些伪摇滚,或者异想天开的说,我是一个充满着伪摇滚意识的兵,经过灵魂深处的检讨之后,我甚至觉得我的军旅生活像是在一种醉酒的状态中一样,有些亢奋,有些慷慨——突然我发现,我还只有19岁,他妈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吗?

我很是有些为自己担心。

如你所知,没有水,也没有姑娘的口水,然而人生总是大起大落,惊喜不断,第三天晚上,孙股长却带来了酒水。

两瓶五粮液,他的战利品。

用孙股长的话来说就是:帅克啊,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啊!

孙股长严肃的说,这是一次提审。何江和王顺利则附和了这一说法,王顺利鬼头鬼脑的在门边张望着,观察了一番敌情,犹不放心,冲了出去,在屋外必经之道上设置了一块响脚石头踩了几踩之后,再一溜烟的跑了回来,报告道:“安全!”

孙股长,何江马上迫不及待的把我从禁闭室里放了出来,提审了我。

四个深绿色的牙缸就是刑具,四个深绿色的牙缸中满满的一杯闪烁着银光的酒液就是刑罚。

我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酒菜,然后天真的说道:“孙股长,我刚刚写了检讨书,保证了不酗酒的……”

孙股长指着那满满一牙缸酒说道:“喝完这杯会醉吗?会吐吗?会他妈的试图逃出禁闭室吗?会他妈的冲出去脱光衣服跑个五公里吗?”

我摇头,眼里放光,说:“不会,不会,不会!”

孙股长严肃的点了点头,威严的说道:“嗯,既然都不会,那就不算酗酒了!”

解决了我这个心理障碍之后,我们就开战了。

孙股长捏了一个空空如也的五粮液的酒瓶子看了一看,晃荡了一下,似乎是想察看一下什么,发现没有剩下一滴酒之后,于是放下瓶子,叹了一口气,说道:“酒是粮食精,少喝为革命!”顿了一顿,看了看有些拘谨的我,笑了一笑,很无耻的说道:“这第一口,就干一半吧!”

何江笑了,说道:“嗯,少喝为革命,喝酒也为革命!孙股长,我提议为咱们退伍的革命同志们敬酒!”

王顺利拿起了酒杯,咧嘴一笑,说道:“也为加入到革命队伍中的新同志干杯!”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喝五粮液,在我没有当兵之前,我就学会了喝酒,这就要追溯到我还是个认识了一些字的小屁孩时,当年就捧着一本白发魔女传,看着看着扼腕痛惜不已,偷了一瓶老爸的大香槟就狂灌了起来,以至于拉了三天的肚子;在我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正所谓王烟鬼酒湘妃茶,有一天我老爸很开心,开了一瓶酒鬼和一些朋友喝,其间给我点了两筷子,我说还喝,又蘸点了两筷子,结果我就把那瓶鬼酒给打翻了。

我得承认,在我没有当兵之前,准确的说,当我还是一个小伙子的时候,我时常故作姿态的喝酒,把自己想象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故作姿态的喝酒,当然,也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失意的港台剧的男主角那样故作姿态的喝酒,虽然那时候的我并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值得去借酒浇愁,为了某个女人而捏瘪了一地的易拉罐啤酒——我只能说,港台剧害人不浅,当年易拉罐的啤酒太贵又搞不醉,以至于使我落下了一个好喝劣质酒的坏毛病。

现在好了,五粮液啊,传说中的五粮液啊,酒活生生的摆在我的面前,不啰嗦,一个字:杀!两个字:消灭!

我咂巴咂巴嘴,享受着酒液从唇舌到咽喉再到食道再到胃再到血液中奔流的感觉,享受着那种血气上涌的感觉,满意的说道:“好酒啊好酒!”

“慢慢喝,他妈的,好酒是好酒,但是也好贵呢!”王顺利欠身看了一下我的牙缸,瞪了我一眼,说道:“锤子!一口下去大半缸!猪八戒吃人参果!”

我连连讪笑,摸出烟来散给众人。

孙股长抽了一口烟,吐了一大口烟雾出来,整张脸就顿时模糊不清起来。

何江笑着说道:“孙股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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